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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总而言之……”他总而言之老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向萱奇怪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把他扳倒的摇椅给扶了起来,把江荆浩按在摇椅上,自己手中的酒瓶放在他的手中,“好了,这就给你了。”
“这酒很好吗?瞧你紧张的模样,”顿了顿她挤眉弄眼,调侃道:“难道是贺大小姐给你的?”
江荆浩拿着手上的酒瓶,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已经喝过了……对着这个酒口,喝过了,方才他也喝过……这不是……这不是……
心抖动得厉害,整个人都乱了,乱得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今天真是奇怪,问你话呢?”洛向萱逼近他,盈盈的眼眸,含笑的唇瓣就在眼前。
江荆浩双手一挡,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算,算,算是吧。”
洛向萱狐疑睨看几眼,双手枕着后脑勺,摇晃着摇椅,凝视着明月,“听下人们说,这些天你与贺大小姐相处的不错。”
江荆浩深吸好几口气,把那絮乱的心跳恢复到正常的范围内。
他皱眉看着手中的酒瓶放了下来,他实在无法下口,一想要自己要对了洛向萱喝过的地方,喝着。
莫名心再次意乱起来“还好。”他含糊敷衍道。
洛向萱不疑有他,“你现在是四品都尉,只要再升上一品,你便能够向贺安侯爷提亲了。”
提亲?他现在没有那个心思。
“嗯,到时候再说吧。”
为什么要到时候再说,她侧过身体,“你跟贺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江荆浩背过身躯,喃喃道。
这样的举动,让洛向萱有些摸不着头脑。
洛向萱坐起来,对着江荆浩有些愧疚说道:“江大兄弟,原本答应你要去追求贺大小姐,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跟贺小姐有些什么事情定要……”
“我说过没什么了!”
江荆浩站起来怒吼,完完全全吓了洛向萱一跳。
他这是发得那门子的失心疯啊?
江荆浩吼完自己也是一愣,然后逃跑似得转身就走了,走了一半他又折回来,拿起地上的酒瓶,对着洛向萱凶巴巴道:“我的!”
再次气愤发怒的离开了。
紫翠在不远处伺候着,听见江荆浩的怒吼声,她也吓了一跳,走到洛向萱身边,“小姐,江公子这是怎么啦?少爷您得罪了他了吗?”
洛向萱傻呆呆着江荆浩背影,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江荆浩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内,路过的兄弟想要跟他打招呼都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一干人等都一头雾水,他们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了?
江荆浩重重关上门,把自己反锁的在房间内,把白瓷酒瓶放在桌面上,单眼皮的黑眸深深的凝视着这个酒瓶,仿佛要把它看透看破一样。
他古铜色的皮肤大手捂上自己的心脏,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引人遐想的一幕……
骤然间,他脑海中闪过在湖边时候,洛向萱青丝散落,整个身体压着他威胁恐吓时的魅惑的模样……
还有她含媚而笑,狡黠明媚的模样……
还有……
他的脑海中都是洛向萱的一颦一笑,他狂抓自己的脑袋,弄乱青丝。
越看这个白瓷酒瓶越发碍眼,他猛地抓起白瓷酒瓶,想要砸碎了这个酒瓶,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不肯砸了下来。
他舍不得。
默默的放下手来。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难道是……洛向萱能够平安回来,他太过感动,太过激动,难以平复吗?
一定是这样,对一定是这样。
简陋,白痴的借口,此刻他却如同保命神丹一样,死死咬着不放。
把那一抹不寻常的悸动,极力的压抑住,压在内心的最角落处。
可是如此强烈的感情,能够压抑得住吗?
白瓷酒瓶堵上了酒塞,放在架子上的角落处,他吹熄了蜡烛,上了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外面的月亮,今天亮的有些过头了,照着他难以入眠。
一夜无眠到天明,他盯着浓厚得黑眼圈起来床。
到了庭院开始每日的必修课,晨练。
在练武时候,他发现自己思想没有那么杂乱了,心思也平静下来……所以,他发了狂在练着。
吓坏了住在他隔壁的兄弟们,看他从日出打到日落,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裳。
看着所有人都替他寒冷,他却热血沸腾。
然后,太阳刚刚落了下来,江荆浩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待江荆浩悠悠转醒,天已经大亮了。
江荆浩精神饱满,伸了一个懒腰,侧着身却发现洛向萱就在他的床边,趴着沉沉入睡,娇好的面容,弯弯睫毛,宁静的睡容这般毫无防备……
“啊——!!”惊天地泣鬼神的男音尖叫。
洛向萱活生生被江荆浩吓了一跳,她醒得有些不悦道:“叫什么叫!”
堂堂一名都尉,叫成这般模样,真是丢人!
住在隔壁的兄弟冲了进来,洛向萱不耐烦挥手道:“滚滚滚,一群人都给本公子滚出去!”
那些护卫刚一转身就见紫翠端着热水盆子,连忙让出一条道来,低着头赶快离开了。
紫翠重重放下热水盆子,怒道:“江都尉,你鬼叫什么?”
江荆浩俊脸有些发烫,他有些庆幸自己的脸比较黑看不出来,“洛……洛少爷方才对不住了。”
洛少爷?洛向萱对江荆浩刚才的称呼有些奇怪。
紫翠哼了哼,拧干了毛巾丢给了江荆浩道:“你可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两天两夜,整整两天两夜,我家公子怕你有什么毛病,寸步不离守在你的身边。”
其实也没有寸步不离而已,只不过白天过来这边看看,用过晚膳就回去了。
今天只不过睡不够想要趴着补补眠而已。
“将军老爷也是一直让大夫过来瞧你,要不是老大夫再三保证你只不过睡着了,说不定将军老爷要让大夫把你插满针才罢休呢。”
紫翠继续说道。
江荆浩脑海中却一直回荡着寸步不离,寸步不离,寸步不离?
他的心久久难以平复。
洛向萱把江荆浩没有接住的毛巾从他被子上捡了起来,塞在江荆浩的手上道:“洗把脸,把自己整理干净,我去让人准备膳食。”
江荆浩心中一暖,他都没有发觉她是对自己如此的好。
什么都设想周到。
洛向萱看着外面午后,她补眠居然睡到中午了,难怪这么饿。
江荆浩一双眼眸,深深凝视着洛向萱,最后他开口:“向萱,谢谢你。”
洛向萱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我兄弟,客气什么?”
不知为何,江荆浩心隐隐疼痛了下。
膳后,洛向萱一双眼眸笑眯眯望着他,望着他浑身不自在。
“做什么?”江荆浩整个身体往后侧去,不自在的说道。
“你身体觉得如何了?”洛向萱笑靥灿烂。
“尚可。”
“那今日可否有精力陪我走一朝呢?”洛向萱问道。
江荆浩双眸不自觉的从她脸上挪开,直勾勾盯着外面的风景,“哪里?”
江荆浩问道。
“听说望江楼的逍遥醉不错,母亲扣了我的月钱,囊中羞涩……”洛向萱为江荆浩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的面前,面带讨好的说道。
“向萱,你大伤初愈,不宜喝酒。”江荆浩关怀呵斥道,黑眸看着她,骤然间,心跳加快,心乱如麻。
他惊慌失措,居然整个人从椅子上跌倒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啊?”洛向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吓了一跳。
江荆浩还在思索该如何拒绝洛向萱的相约,这时候外面仆人送来帖子,“江都尉,有人送来帖子。”
江荆浩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忙的接了过来,是贺子芩送来的帖子,说着是下午寅时有一处戏,希望他能够陪同。
洛向萱坐在椅子上问道:“何事?”
江荆浩别扭咳嗽两声,“郡主相邀一同去看戏。”
“哦~。”戏谑的声音,暧昧的眼神,让江荆浩无法适从。
洛向萱站起来,拍了拍下摆,“好吧,既然郡主有请,那作为兄弟自然不能挡了江大兄弟的情路。”
江荆浩讪讪不语。
洛向萱轻轻一笑,退出房门,“我去喝喝厨房上面的黄酒吧。”说着还真是可怜.
江荆浩觉得自己刚才拒绝她是不是太过果断了?
他目送洛向萱的背影渐渐的远离,心居然有些怅然若失。
要是摸着心说话,江荆浩实在不想去,他也没有心思去。
但,为了逃避洛向萱他还是去了,一场戏下来,他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台上的戏子唱了些什么。
倒是贺子芩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这新来的花旦就是不一样,难怪一下子成了戏台的台柱,那唱功真是美轮美奂,让人身临其境。”
江荆浩含笑敷衍着,“是啊。”
贺子芩路上笑容不断,话语不断,可是江荆浩有一下没一下答应着。
路过望江楼时,江荆浩对着贺子芩道:“郡主稍等我片刻。”
贺子芩还没有反应过来,江荆浩冲了望江楼内,等候片刻后,江荆浩含笑提着酒壶走上来。
贺子芩含笑迎来上来,“江都尉,这是?”
“望江楼的逍遥醉。”江荆浩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夕阳下古铜色的皮肤,如此耀眼。
贺子芩抬眸轻笑道:“没有想到江都尉如此爱酒。”
江荆浩提着酒壶,笑得有些傻气,“爱酒之人不是我,是洛向萱。”
贺子芩的笑容微微一敛,旋即再次展开,“江都尉待兄弟可真好,我可要告诉三妹,好好记得洛公子的喜好。”
江荆浩连连点头,“嗯嗯嗯。”
贺子芩投其所好,边走边问道:“那洛公子除了喝酒,还有什么喜好呢?”
江荆浩很认真思索了下,“说起她的喜好,就是吃喝玩乐。”
“啊,那不是不学无术吗?”贺子芩脱口而出。
江荆浩不自觉的有些动怒,“郡主,你尚未跟五少爷接触,有些话不能妄下定论。”
贺子芩被江荆浩训话,一时间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别扭得很。
江荆浩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赸笑,欲言又止半晌。
贺子芩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嫣然一笑,“江都尉如此看好洛五少爷,那我把三妹交付给他,也就放心了。”
江荆浩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因为,洛向萱是女儿身,跟她三妹更加没有可能。
贺子芩低着头,走在江荆浩的身边,“江都尉要是……”刹那间,江荆浩的人影不见了,贺子芩抬眸看着江荆浩在不远的小贩上,买着什么。
很快江荆浩提着油纸包着什么,贺子芩问道:“江都尉,这是什么?”
“肉干,拿来当下酒菜刚刚好。”江荆浩笑道。
贺子芩垂眸,踢飞前面小石头,“这是买给洛少爷的吗?”
“对啊,郡主你怎么会知道呢?”江荆浩略带惊奇问道。
贺子芩讪讪一笑道:“因为,你刚才买了酒,现在又买了下酒菜,我不想知道也难。”这话语中带着浓浓的酸味。
只是某人却一点都没有感受得到,一脸傻傻的笑着。
一旁宝儿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开口道:“江都尉,你手上提着,怀里抱着都是洛少爷的,那我们家小姐的呢?”
江荆浩傻傻的回了一句,“郡主不是一向不爱吃这些吗?”
宝儿气得快跺脚,这个木头,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不是爱不爱吃的原因,而是心意。
贺子芩苦苦一笑,依旧垂头不说话。
江荆浩小心翼翼的问道:“郡主,你想吃吗?”
贺子芩再次委屈红了眼眶,咬着唇瓣不敢开口,害怕自己开口会落泪。
要是这个时候落泪就显得可笑了。
江荆浩见她闷闷不乐,伸手买了两串糖葫芦,递到贺子芩的面前,“郡主,不知道糖葫芦你是否爱吃?”
贺子芩双眸一亮,心中所有委屈顿时消失不见,她露出一抹笑容,柔荑接了过来,点了点头,“嗯。”
江荆浩心中狐疑,不明白这贺子芩是什么意思?
想吃就说啊,一串糖葫芦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
宝儿见到自家郡主开怀,她也露出一抹笑容,这时候看到江荆浩手中还有一串,问道:“江都尉,你也爱吃糖葫芦吗?”
江荆浩看着不远处出现的贺安侯府邸,他笑道:“不是,我想这酸甜的东西,喝过酒以后,洛兄弟定会想来一串。”
刹那间,贺子芩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江荆浩摸摸头道:“郡主,已经到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贺子芩话都还未说出口来,江荆浩早已经跑的消失无踪了。
“难道我就不如他的兄弟吗?”贺子芩顿时觉得委屈极了。
宝儿原本想大骂江荆浩,但是心念一转不能打击自己主子,她安慰道:“郡主,您自个不是说了吗?江都尉久经沙场,自然看重兄弟情谊。”
贺子芩落下泪水,“可是,这未免也太过看重了吧!”
江荆浩不知道贺子芩黯然神伤,他一路归心似箭快步跑回了将军府,冲到了洛向萱的院落前。
他顿了顿,垂眸疑惑,真是奇怪了,他为何要这般归心似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