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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营帐中,一盏昏黄的灯火不停地摇曳摆动。
高览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模糊,脑袋也迷迷糊糊的。随着头脑清晰,视线恢复,他清楚看到周围的情景后,心中顿时一紧,大喊道:“武信,快醒来!”
武信迷迷糊糊的,本已经到了清醒的边缘,突然听到高览的喝喊声,陡然睁开了眸子。他醒过来的瞬间,大声惊呼道:“将军,我们中计了。”
高览脸上的神情苦涩,道:“不用喊了,已经中计了!”
武信恢复清醒,这才仔细的打量四周的情况。见跟随高览的将领,全都被捆绑起来,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武信不可置信的道:“将军,我们之所以被俘虏,肯定是北海相的原因。但北海相早已背叛王炎归顺了袁州牧,怎么会呢?”
高览一翻白眼,愤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到现在,高览也没有想明白,明明已经归顺了袁绍的北海相,怎么会突然反叛呢?北海相的背叛,打了高览一个措手不及。
武信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忽然说道:“将军,莫非北海相是假装背叛王炎。”
高览说道:“不可能!”
武信沉默了片刻,点头道:“的确,北海相假装背叛是说不过去的,毕竟许先生策划反叛是很隐秘的事情,王炎事先不可能知情。但,又是什么原因呢?”
高览沉声道:“不排除是反叛后,又归顺了王炎。”
“啊!”
忽然,武信大声惊呼。
高览再一次呵斥道:“你叫什么?”
武信恍然大悟,说道:“在下回想起从临淄县交战开始,我们在北门遭到伏击,而后东门、南门依旧如此,离开临淄县后,途径济南国、乐安国也遭到埋伏,最终不得不前往北海国,而且来北海国的路上却又没有一个伏兵,王炎的追兵也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始终没有追上。这分明是故意如此,故意让我们来北海国。”
高览背脊冷汗直冒,有些惊恐的说道:“武先生,王炎的计策没这么深沉吧。”
武信说道:“这一切,一定是这样安排的。而北海国一开始背叛是真,只是后来,王炎才收复,这样才能说得通。”
“大呼小叫作甚,醒了就不要装死,跟我走,大人要见你们。”
营帐门帘卷起,一名士兵走进来,眼神凶恶。
高览、武信、济南相等人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双腿却没有限制,能够站起来。
士兵吆喝道:“走吧,别磨磨蹭蹭的。”士兵径直走出营帐,高览、武信、济南相等人跟在后面,往中军大帐行去。
中军大帐,王炎、贾诩、郭嘉等人,全部聚集。
当高览走入营帐中的瞬间,王炎立即说道:“高将军,几天不见,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只是几天时间,高将军憔悴了许多,狼狈了许多,再不复昔日英姿。”
高览冷声道:“哼,你取胜,也不过是用了阴谋诡计而已。”
王炎说道:“战争交锋,无情更无义,只要能取胜,那就是好计谋。能击败你,那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你所说的阴谋,我更认为是计谋。”
高览懒得争辩,不屑道:“本将败给你,但你休想让我投降。”
王炎啧啧两声,说道:“你和许攸真的很相似,我还没有招揽你,你就主动说了死不投降,哎,莫非袁绍帐下的人,都这么自以为是。”
顿了顿,王炎又道:“你率领残兵败将逃往北海国的时候,纵兵为虐,致使百姓死伤无数。你认为,我会饶了你的狗命。”
高览的脸色,骤然发生变化。
似乎,王炎并不打算饶了他的性命。高览深吸口气,朗声说道:“要杀便杀,一条命而已,十八年后,高览仍是一条好汉。”
王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骨气!”
旋即,王炎又道:“不过要杀你,也不用我亲自动手,会有人的。”
“来人!”王炎吩咐道。
一名士兵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王炎下令道:“将许攸带上来!”
此番追击高览,王炎一直让士兵把许攸带在军中。
士兵转身就下去传令,不一会儿,许攸来到了营帐中。王炎摆手指着高览、武信、济南相等人,道:“许先生,高览等人已经全部被俘。”
许攸说道:“你派人把我喊来,是打算借此机会耀武扬威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就错了。你击败高览不算什么,俘虏我也不算什么。主公主政冀州,麾下带甲之士数十万。此役攻打青州失败,主公必定兴兵报仇。一旦冀州大军抵达,你必败无疑。”
高览赞道:“许先生,说得好。”
许攸一脸愧疚的神情,轻叹道:“高将军,这一次战败,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被王炎俘虏,你也不会前往凤凰山谈判,也就不会处处被动。”
高览摇头道:“许先生不必如此。”
王炎笑吟吟道:“许先生和高将军真是友谊情深,令人佩服。”
许攸和高览冷哼了声,神色鄙夷。
王炎面色骤然一冷,眼神凌厉,沉声道:“许攸,你的生死我不做决定,是生是死,由你自己掌握。不过,高览的生死早已注定,他必须死。”
一句话,许攸和高览同时变色。
许攸却是面色疑惑,不明白王炎话里面是什么意思。
高览说道:“要杀就杀,忒多废话。”王炎已经断定了他的生死,高览心中绝望,却也踏实了下来,反正是要死的,也无所谓了。
王炎说道:“许先生,是不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说你的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中?”
许攸撇嘴说道:“哼,直说便是。”
王炎脸上流露出戏谑的神色,不急不慢的说道:“我给你一个活下来的机会,那就是由你亲手杀死高览,而后,你就可以活下来。如果你不愿意动手,我会让士兵斩杀高览,然后再杀你。两个选择,你打算怎么办呢?”
刷!
许攸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抉择权,在他的手中。
可越是如此,许攸越是难以抉择。自己的性命和高览的性命,该如何权衡呢?一旦他杀了高览,袁绍得到了消息后,后果更严重。
许攸心中愤怒,看向王炎的眼神变得怨恨无比,道:“王炎,你好狠毒。”
王炎冷笑,很冷漠的说道:“许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自己做的事情吗?你煽动平原郡、乐安国、济南国和北海国叛乱,更煽动临淄县世家动手杀我。你要杀我,却反过来怪我狠毒。许先生,换做是你取胜了,你会怎么对我。”
许攸身子一震,表情变得无比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