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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然倒是痛快,殷容莫的命令刚下,她便站了起来!
而梅奚却固执的跪着!“奴婢有罪,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落水,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奴婢甘愿受罚!”梅奚说着,神色异常的坚定!
殷容莫的脸色一变,从鼻息间冷哼一声!梅奚用这一招来迷惑一般人也就罢了,可对于他却还嫩了点!这番作为,不过是让人觉得她是多么的重情重义!可在殷容莫的眼里,愚不可及!“既然如此,那你便在这里跪着吧,来人将张姑娘送回去!”殷容莫说完,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若非是瞧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早就将这女人给逐出宫去了!
宫女们一个个都带着可怜神色瞧着梅奚,权当是以为殷容莫是为了杨若水的面子,才责罚梅奚的!
时间慢慢的过去,梅奚到底是小姐的身子,自是坚持不住的!可是在殷容莫跟前,刚才已经说了那种话,自不能出尔反尔!梅奚将头微微的垂着,心中更是羡慕杨若水,能有一个这么疼她爱她的男人!
比起刚才的做作,现在这份好死从股子里发出的倔强,才能让人多瞧几眼!
过了没多久,太皇太后终于醒来了!梅奚这个母家的人,自是伺候在身侧!而殷容莫则是站立在床边,太皇太后年纪这么大了,自也没有年轻人的规矩!
喂水喂药的活,梅奚做的娴熟,倒仿佛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一样!而她的手背是瞧不出什么的,可是手心却粗糙的很!根本就不像是个大小姐该拥有的!殷容莫的眼微微的一眯,从梅奚的身子,他总是能想起杨若水,就仿佛瞧见当初的杨若水,虽然是杨府的嫡小姐,可过的生活,自是连下人都比不上的!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虽然醒了,可脑子里还是不清不楚的!抬起头瞧着对面的梅奚,突然一笑,“皇后你还在月子里,怎么也过来了,可莫着了风!”太皇太后说着,就伸手,要让旁边的人扶她起来!
“太皇太后娘娘,奴婢不是皇后娘娘!”梅奚说着,摆手不让宫人过来,自己用力将太皇太后扶着坐好!
太皇太后这才认真的瞧着梅奚,“哦!”便没了下人!面上毫不掩饰的失望之情,这样的场景,却让人忍不住怜惜,就仿佛是最平常的老人,在自己的病榻前,只希望瞧见子女们!
“皇祖母皇后在月子里不方便出来,可是她可是挂念的很,特意嘱咐了朕,一定要好好服侍皇祖母!”这些话殷容莫以前自不屑说的,可现在他可不想平白的让旁人占尽了好名声!
“瞧你的话,哀家怎么会不体谅她呢!”太皇太后一笑,手握着梅奚,轻轻的咳了一声,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好了!
而以殷容莫的视线,却正好对上梅奚!原还没有注意的,由太皇太后这么叫错以后,倒才发现,梅奚的脸型似与杨若水有几分相似之处!而她今日梳的发型,倒是与杨若水以前有相似之处!
殷容莫的脸色才瞬间变得难看,他绝对不相信这是巧合!即便是梅奚以前没有见过杨若水,可如今这般作为,定然有人在背后指使,让她学杨若水!
“今日皇祖母为何突然落水,是谁推了皇祖母吗?”殷容莫说的很生硬,眼睛更是嫌弃的都不愿意再瞧梅奚了!心中自是有了计较,若是梅奚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若是真做什么事,自己断不容她!
被殷容莫这么一问,太皇太后先是一愣,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可是脸色却挂满了笑容,“哪里有人会推哀家,不过是哀家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罢了!”
太皇太后这话说的极为的漂亮,可旁人也不是傻子!那么多伺候的,怎么会无端端的滑到水里!而且,虽说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可平日里走路就能瞧出来,绝对不是能随意滑倒的主!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太皇太后根本就是被张嫣然推下去的,而太皇太后顾忌杨若水的面子,这才将这委屈忍下!一时间,众人无不钦佩太皇太后的大度!
殷容莫的脸拉的很长,且不说张嫣然推没推,即便是真的推了,太皇太后这般的模样,却是硬生生的将杨若水给拉下了水!
“既然皇祖母无碍,那朕先回去了!”殷容莫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说句难听的,太皇太后又不是他的亲祖母,有些事情,自该给她些警告!
而杨若水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瞧着逗弄笑公主!手上拿着一个小鼓,发出闷闷的响声!她的手一顿,没了反应!旁的她现在还没有证据,自不敢多说什么!可是,就那个梅奚,她绝对有旁的心思!
“夏嬷嬷你亲自跑一趟,挑些好东西,给嫣然送去,就说本宫是给她压惊的!”杨若水说完这话,这才开始再次敲响那小鼓!
夏嬷嬷应了声,可脸上倒是有几分为难!想了想,到底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杨若水!“这,皇后娘娘,如今太皇太后的名声正好,这般岂不是让人又会编排娘娘了?”
夏嬷嬷说完,杨若水将那小鼓随手一扔!不过,瞧着小公主瞬间将眼睛瞪大,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她还是一个母亲,自不能吓到孩子!杨若水抱着小公主哄了哄,“名声?本宫何曾在意过?”杨若水的声音刻意放柔了,可还是挡不住她语气中的不屑!
夏嬷嬷瞧着杨若水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领了吩咐前去张嫣然的屋子!自从杨若水生来孩子,还没有这般动怒的,以至于都快让人忘了,她本就是个强势的主!
而杨若水的这番作为,在宫里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在所有人的心中,这太皇太后落水与张嫣然根本就脱不了关系,杨若水不孝敬太皇太后,却送大把的东西给张嫣然压惊,这分明就是在打太皇太后的脸!
甚至有的人的心里,都在猜测,是不是张嫣然受杨若水的指使,才将太皇太后推下去的!不过,太皇太后对杨若水那么好,杨若水欺负一个老人做什么?众人的目光这下都锁在了梅奚身上,也有人瞧见那日梅奚与皇帝相谈甚欢,难道杨若水这是嫉妒?
而张嫣然瞧着杨若水送来的赏赐,长长的松了口气!面上挂着许久不见的笑容,她站起身来,将炉里的香料随手倒在了外头的院子里,她整了整衣服,便朝着坤宁宫走去!
而杨若水早就算到了张嫣然要来,早早的命人侯在外头,张嫣然过来,直接命人将她带了进去!
张嫣然进去的时候,杨若水正趴在小公主的小床边傻笑,听见动静,杨若水笑着招手!张嫣然赶紧放轻了脚步声,“你瞧,她都会笑了!”杨若水笑的很甜,这个时候小公主正巧盖在身上的小被子给蹬掉了,杨若水赶紧小心的将辈子盖了上去!
瞧着杨若水一脸的恬静,张嫣然不由的羡慕了起来,女人如她,或许这一辈子就不会白活了!“对不起!”张嫣然放下心中的猜忌,诚恳的对杨若水说道!
杨若水这才回过头来,“你与本宫之间,何时怎么生疏了?”杨若水笑了笑,旁人都道她无情,可是只有她知道,每一段感情,她都曾用心的经营!而且,张嫣然与她都是有过命的交情,她怎么会这么随意的放任呢!
张嫣然也笑了,似乎是为了自己以前的阴霾!“柳绿那丫头,是因为我吧!”张嫣然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杨若水笑而不答,有些事情不必讲的明白,自己心中理解便可!
张嫣然的眼里噙着泪水,现在她才后悔的很,杨若水与她又不是第一日相识,自己也算是为数不多见过她在杨府处境的人,一路的蜕变,何曾改变过初衷!
张嫣然拉着杨若水的手,就仿佛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猜忌,没有试探!没有赵敬之,亦没有丹红与柳绿!
杨若水笑了笑,其实她早就猜到张嫣然对自己起了怀疑,如若不然,四海可是暗卫,怎么可能让张嫣然这么轻易的发现!
“梅奚推的我!”张嫣然想起今日的事,就觉得这个梅奚的目的不纯!可真正需要防备的却是她身后的太皇太后,从来太皇太后都没有出过手,可是,活在深宫内院中的人,她还真不信,会有那种无欲无求之人!
“本宫知道!”杨若水笑着点头,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张嫣然的品性!即便是张嫣然对自己怀疑,也不过是旁人使的奸计罢了!
张嫣然笑了开怀,仿佛又回到了江南,她们联手对付敌人时候的情形!而这一刻,压在张嫣然心口的石头,似乎也松了下来!眉眼间尽是柔和,与聪慧!
杨若水又拉着张嫣然聊了一会儿,像未出阁时候一样,聊聊俊俏相公,聊聊彼此初见时的模样,时间过的也真快!临了了,杨若水提议让张嫣然先在坤宁宫住着,毕竟张嫣然那个屋子已经不安全了!
张嫣然摇了摇头,若是以前,她肯定会答应!可现在不同了,杨若水身边有了小公主,自己不能将危险带到小公主的身边!
杨若水瞧着张嫣然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让四海继续留在张嫣然的身边,然后再多派一些人过去!
送走了张嫣然,妙海在外头有些踌躇!“怎不进来?”杨若水挑了挑眉,瞧着让妙海为难的样子,怕不会有什么事吧!
妙海进来,倒是有几分犹豫,不过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禀皇后娘娘,朝里的大臣已经有不少人提议选秀了!”
杨若水的手不由的抚上自己的护甲,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可真的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么难以面对!按到规矩,自己怀着身子不防备伺候殷容莫,宫里头也送走了那么些宫娥,是该添些人了!
“皇上怎么说?”杨若水沉着声,努力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回娘娘的话,皇上已经驳回,所以那些大臣们才将心思动到了娘娘这里!”妙海半垂着头,也不该多说话!虽然她没有嫁过人,可是在她没有跟在殷容莫身边的时候,也有家,也有娘也有姨娘!朦朦胧胧记得,只要娘亲提起爹爹的妾时,那一张美丽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是以,她才觉得,杨若水听见这样的事情,定会不高兴!即便,充盈后宫是她的责任!
杨若水不由的咬住了唇,思想却相互的斗争!身为皇后,超办这些事自是应当的,可是她欺骗不了内心,或者是因为张嫣然所追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让她忍不住向往!总之,她无法大方的主动给殷容莫添人!“回了他们,本宫可没有权利改变圣意!”索性,杨若水便自私一次,将这难题抛给了殷容莫!
不过,杨若书心里头清楚,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以后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上书,这是一个无可避免的事情!
这日,阳光明媚,连杨若水都让宫女敞开一扇窗户透透气了!可偏偏这样的天气也不让人省心!杨若水刚用了午膳,坐着床沿歇息,访琴从外头进来,说是养心殿发生了件奇事,今日趁着天气好,养心殿的人便将皇帝平日不瞧的书籍拿出来晒晒,免得阴雨天发生霉味!
可是偏生在收的时候,下头的公公发现,竟然少了一本!这丢说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管事的公公是想将此事压下来,可偏偏被殷容莫听到了,这事就闹的满宫里皆知!
杨若水挑了挑眉,这倒是奇了,若是真有人存了一份偷的心思,怎还偏偏偷一本破书!说是好的有用的,殷容莫可定常常观看,可现在压在最下面,上头也不知有没有被鼠蚁咬过!
“而且呀,他们回忆,当时晒书的时候,路过的外人就只有梅奚姑娘!”访琴说的绘声绘色,不过,下头的公公能记得这么清楚,想必也是有原因的,毕竟今天气这么热,寻常人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出来!
“后来呢?”妙海也被挑起了兴趣,连忙追问!
“后来,皇上直接命人去慈宁宫搜了!至于后头的事情,奴婢已经让人打听了!”访琴说着一笑,只觉得大快人心!
就那风筝一事,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个梅奚是个心思大的!虽说杨若水出事狠毒一些,可是有张嫣然那个例子在前头,访琴与妙海也就不怕了,反正只要不做对不起主子的事,杨若水是不会处罚她们的!而且,杨若水从来都是个护短的,跟着这样的主子,只能说是自己的福气!
渐渐的,访琴与妙海倒是与以前一样,敢与杨若水说笑了!
“也罢,本宫也开始好奇了!”杨若水抿着嘴笑,心中却乐开了话!殷容莫的心思,旁人不知道,自己可清楚的很!这分明就是打击梅奚,也是告诫所有人,自己才是他心头上的人!
其实,一本书也不能说什么,可是被怀疑偷窃,却是很严重的事!别说是千金小姐了,就会普通人家的婢女,都受不住这罪名的!而殷容莫只凭下人说见过梅奚,就怀疑她手脚不干净,可是说,比直接杀了梅奚都让她难受!
果不其然,梅奚直接在屋里悬了白绫,不过被人发现的早,没死成!不过却一直哭哭啼啼的,就像是已经没有活的心思了!
“夏嬷嬷你去传话,告诉她,太皇太后年岁大了,扰不得心思,她若再这么不依不饶,不懂进退,就别怪本宫不讲情面了!”杨若水索性便来个夫唱妇随,一起落慈宁宫的脸!
杨若水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别说是梅奚了,就是太皇太后面上也不好看,这梅奚毕竟是太皇太后的人,人家在慈宁宫哭哭啼啼,杨若水在坤宁宫发号施令,这显然就是没将太皇太后放在眼里!
可是,梅奚却不得不将这口气咽下,若真是让她死,她还真没有那个勇气!
最后,那本书是在养心殿的墙角边寻到的!估计是宫里的猫给咬过去的,可是平白了误会了梅奚一场!可饶是如此,帝后两个人事后都没有人给她奖赏,安慰她一下,这也直接说明,梅奚将宫了头最厉害的两个人给得罪了!
有了这次警告,梅奚倒是安分了不少!太皇太后似乎没有影响,依旧每日来坤宁宫与杨若水说说话,将一个慈祥的老人形象演绎到底!
转眼间,便到了长公主满月的日子了!原来清韵她们是在今日能到的,可是路上因为连日下雨,从而耽搁了两日!不过,这丝毫掩盖不住殷容莫这个当父皇的兴奋,他本来是要大办的,却让杨若水给拦住了!
长公主现在还小,杨若水又是亲自喂的,是以杨若水的时间并不多,宴会的时候,顶多露个脸!这样,便只让朝里老的大臣,已经皇家宗亲到场,按照杨若水的意思,等到长公主百岁宴的时候再大办!
不过,殷容莫也不愿意委屈了长公主,即便宫里头不请人又如何,他名下的商铺当日都有活动,每个铺子都送出一部分自己铺子里特有的东西,但凡来人说长公主长命百岁,便有机会得到!
这样一来,几乎是整个北唐的人,都惊动了!百姓们倒不关心究竟谁当政,只知道拿到手的就是自己的东西,一个个都巴不得长公主多过些满月或者节日,让他们多取些东西!不过,无论如何,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不平凡的女人,她就是北唐的长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而开宴以后,女眷这边便是由太皇太后主持,来的都是朝廷诰命夫人,不过这种场合,梅奚肯定是要来!而张嫣然也是以皇后家人的身份参宴的!
宴席上梅奚乖巧,又会察言观色,得了不少夫人的青睐!反观张嫣然,她只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理会众人!
当初太皇太后落水的事情,众人也是知道的!这会儿都觉得,肯定是张嫣然将太皇太后推下去,可奈何人家是皇后的人,在所谓自命清高的高门贵妇眼里,张嫣然就是一个只会巴结人的小人罢了!
“听闻张姑娘一向与皇后娘娘交好,不知张姑娘可讲讲皇后娘娘的传奇?”终于,梅奚将话的矛头指向张嫣然,不过语气里却是带着些许的羡慕,让人生不出厌烦来!
提起这事,众人都想到,当初张嫣然与杨若水,同为世子妃!可现在,可以说是有天壤之别,一个贵为皇后,一个却沦为下堂妇!想起赵敬之,众人对张嫣然更为不屑!先是闺阁失贞,后来都下堂了还出入这种场合,只能说是根本就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今日,就连秦相小姐秦元乐都没有来,张嫣然都没有自知之明!
张嫣然握着酒杯,手微微的一紧!不过,面色如常,微微的抬头,眼睛似乎穿过众人又回到了当初!“说起来,我与皇后娘娘的交情,还在娘娘与皇上成亲之后了!”张嫣然倒是说的实话,在宋府的一面之缘,才有了江南她们的联手!真正的交情,也就在是联手的建立的!
“哦?那想来张姑娘常常与殷府与皇后娘娘说话解闷了!”梅奚说的天真,可是却是说出了重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常去一个妇人屋里,难免有些怪异!可若是杨若水常去张府,她都成了亲的人了,自是以丈夫为重,这点也是说不过去的!
不过却也提醒了众人,张嫣然从殷府的时候就常去寻杨若水,如今又以一个较为尴尬的身份待在皇宫,其图谋自是不言而喻!
“梅姑娘是想知道什么?或者是想效仿?”张嫣然的嘴素来不是和善的!虽说她是一个情场失意的人,也曾妄自菲薄,可是并不代表她傻,她不会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