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爱也分两种(1)

圣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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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少弦闯进办公大楼的时候,居然谁都没拦住他。

    男人浑身暴戾,周遭散发出的冷冽几乎能将人冻得窒息,前台抬眼看下,“请问,您有预约吗?”

    霍少弦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守在那的保安见不对劲,欲要拦阻,“先生……”

    “走开!”霍少弦推了保安的肩头,然后径自跨入电梯。

    顶层的秘书室已经接到电话,严阵以待,可都是些踩着高跟鞋穿紧身裙的女人,能顶什么用?

    霍少弦如入无人之境,秘书嗓音温柔,在门前拦了下,“先生,总裁在忙,您想见的话需要预约。”

    “让开!”霍少弦手伸出去探向门把,他到底也没下重手,只是将女秘书从他跟前拉开。

    进入办公室,厉景呈抬头看到霍少弦,他放下手里的签字笔,站起身来。

    “你做什么?”

    他们,应该算的上是两两相厌,谁也看不惯谁。

    霍少弦越步上前,绕过厉景呈的办公桌,他眼里透着一种浓重的杀气,厉景呈眉头皱起不悦,没成想男人会动手。

    霍少弦使劲全力的一拳砸向他嘴角边,砰地闷响伴随着撕裂的疼痛令厉景呈单手撑住了办公桌,他犀利眼眸微抬,“你找死啊!”

    男人忽然将一样东西丢到厉景呈手边。

    成叠的照片散开,厉景呈垂眸看去,心跳却骤然加速。

    那些都是四年前的画面。

    有他进入房间的、还有荣浅被送进去时的情景,他完事后离开的照片拍得分外清晰,五官轮廓皆明朗,就连霍少弦匆忙找来的照片都有。

    “居然是你!”霍少弦冲上前,双手揪住厉景呈的领口,“我那还有监控录像,要不要拿来给你看看?”

    厉景呈将他的手用力掰开,他手背轻拭嘴角处,没再争辩,“对,是我。”

    “我他妈杀了你。”

    办公室传来厮打声,乒乒乓乓的巨响透过沉重的门板传到外面,急坏了守着的秘书。

    “不会闹出人命吧?”

    “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两人揪扯在一起,自然要动手,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可把那些秘书给吓得不轻。

    “赶紧叫保安。”

    正好先前的保安喊了人过来,一伙人正要往里冲,却听到里头传来阵怒喝,“谁也不许进来,滚得远远的!”

    桌上的文件散落满地,身影撞到落地窗上,再纠缠到地上,秘书紧贴门板,半晌后才指了指里头。“好像安静下来了。”

    厉景呈掌心衬着嘴角,鲜血往外淌,霍少弦坐在地上,背靠茶几,脸上也挂满彩,两人紧紧盯住对方,霍少弦眼里仍旧透着吃人的凶光。

    厉景呈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打够了吗?没打够的话继续。”

    霍少弦满腔怒火没处发泄,“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知道你当年将她伤得多深吗?”

    “当年的事,是我冲动,我也尽力在弥补。”

    “弥补?”霍少弦忍不住嘲讽,“你所谓的弥补,就是瞒着她让她替你生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瞒着她。”厉景呈说出这话时,强提了口底气,“她即便知道了,也能原谅我。”

    “呵,”霍少弦冷笑,眼里显露出鄙夷,“她若真知道当年是你,她会要了你的命。”

    厉景呈心里被满满的烦躁给堵住,“那是我犯下的一个错,我承认,但我怎么对待荣浅,她最清楚,即便我当年弄伤了她,可我已经在用尽我的全部弥补,霍少弦,是不是做错过的事就不能有挽回的余地?”

    “我不信荣浅没跟你说过,你毁掉的是她一辈子的幸福。”

    厉景呈被戳中痛处,眼里漫出沉重的哀戚,是啊,倘若荣浅没有一个那么相爱过的恋人,没有被他毁掉一段青梅竹马的恋情,那是不是就容易原谅他些了?

    他目光抬起盯着对面的男人,“四年前,我并不知道是她。”

    “为什么偏偏要选中她?”

    “人并不是我找的,”厉景呈手掌握紧后轻拍额头,“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霍少弦浑身都觉得痛,一颗心更是痛到无以复加,SMX的事后,他怪责自己,怪自己不该给自己太长的时间,伤了荣浅,也伤了自己。

    他曾经发过誓,如果让他找到四年的那人,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可命运偏偏这么好笑,那个人,他现在却是荣浅的未婚夫,是她肚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厉景呈手掌在身侧撑了把,坐起身,“霍少弦,你消气了么?”

    “杀了你都不觉得解恨!”

    男人笑了笑,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不解恨的话,你可以再打,你既然没法跟荣浅说出口,你也只能打我出气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告诉她?”

    “是啊,”厉景呈坐向旁边的沙发内,身上挨了几拳,即便碰触到柔软的真皮都觉得痛,“因为你爱她,你就做不到让她伤心。”

    霍少弦气得牙痒痒,在荣浅和厉景呈的订婚礼上,荣安深说,因为你爱荣浅,所以你必须克制住。荣浅又对他说,霍少弦,我疼,你放手。如今,连厉景呈都吃定了他这个唯一的弱点,霍少弦胸腔剧烈起伏着,可他们说的都没错!

    他就是爱荣浅,就是被他们掐着短,他尽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这会手里就像是举着一把刀,手举到半途中才发现,他最爱的人,居然挡在这个罪魁祸首的前面。

    一刀下去,首先要的就是荣浅的命。

    他怎么舍得?

    这比用刀砍在霍少弦心上还要痛。

    他心里的愤怒根本没法宣泄,霍少弦眼前出现朦胧,厉景呈喘着气,每吸进一口,都能闻到血腥味。

    “你知道荣浅当年花了多久才走出来的吗?她第一次被毁掉是因为你,第二次也是你,你怎么下得了那么重的手?”

    厉景呈是最不愿意想起那晚的,“你和荣浅再怎么样都回不到过去,她的将来,我会许诺最好的给她,我用我的一辈子赔偿她。”

    霍少弦嘴里也有腥味,他想到他们青梅竹马的美好,四年前找到荣浅抱起她时的那份沉痛,每每都令霍少弦没法睡得安稳,他不甘心极了,他的一辈子和他的初恋最爱,谁来赔偿!

    可是,不甘心又怎样?

    他想到他的橙橙,他和另一个女人已经有了一辈子都没法割舍的结晶,霍少弦爬起身,胸膛里藏着的疼痛提醒着他,霍少弦冲过去,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茶几被撞翻,上面的摆设和茶杯一一滚落。

    外面的人一听,心再度悬起来。

    帝景。

    荣浅大多时候喜欢待在家里,外面天气太冷,肚子比西瓜还要大,即便穿着孕妇裤都能感觉到腰部勒的难受。

    在家她就能舒舒服服地穿着睡袍,外面寒风萧瑟,帝景的屋内却四季如春,荣浅躲在被窝内看电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把灼烫的呼吸在她脖子间流散,荣浅缩了缩肩膀,她睁开眼,陡然看到的一幕惊得她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了?”

    厉景呈圈住她的腰,“没怎么。”

    荣浅坐起身,将他微推开,“谁把你打成这幅模样?”

    厉景呈不好说他自己该打,他手臂收拢,“还是抱着你暖和。”

    荣浅伸出手按向他的嘴角,男人嘶了声,眉头紧蹙,霍少弦下手很重,两人旗鼓相当,谁都没占到便宜,脸上挂满了彩,真是没脸出去见人。

    “还说没怎么,都被打成这样了,”荣浅强行从他怀里挣脱,“被谁打的?”

    “遇到了个疯子,干了一架。”

    荣浅眼里写满犹疑,“见到疯子,你不能躲着点吗?”

    “他自己找来的。”

    她看着他眼角处的肿起,这是下了多重的手啊,淤青遮满半张脸,荣浅心里分外不是滋味,“谁还敢这样打你。”

    厉景呈想说,霍少弦不止要打他,更想杀了他。

    荣浅穿上拖鞋欲要起身,厉景呈抱住她的腰不放,“哪也别去。”

    “你的伤口不清理,会毁容。”

    男人闻言,手这才松开。

    荣浅被气出笑来,这是有多在乎这张脸,她找来棉签和药水,荣浅小心翼翼替他擦拭着伤口,厉景呈垂下的眼帘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荣浅问道,“痛吗?”

    “不痛。”

    “你要不是人,才会不痛。”

    荣浅呛他。

    厉景呈看着她刻意放柔的动作,如果她知道了他为什么挨打、被谁打,还会这样细致地替他处理伤口吗?

    想到这,男人心里就堵得慌。

    荣浅下手很轻,弄到最后,手都在抖,她叹口气,“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

    厉景呈接过棉签后丢进旁边的药箱,“没有。”

    “再说没有?”荣浅心有不悦,“即便对方真是神经病,那么多人不找,为什么偏偏找你?”

    “有些事你就别管了。”

    荣浅将手里的东西一丢,“好吧,随便你被打成猪头,我才不要问。”

    她起身就要走,厉景呈一把将她拽过来后抱紧,“我是不想让你担心。”

    “可你这样,我更担心。”

    男人鼻青脸肿地靠近她,“你已经有多在乎我了?”

    “美得你!”

    厉景呈圈紧她的腰,“荣浅,”他正色,不让她逃避,“我此时在你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荣浅抿紧菱唇不说话,厉景呈指尖在她腰际轻扫,她吃不住痒,咯咯笑出声来。

    厉景呈朝她耳边吹了口气,“即便不会像对待某个人那样特殊,但至少,你多多少少也应该在乎我了吧?”

    荣浅别过去,黑白分明的眼眸落到厉景呈的脸上,“我决定生下小米糍,就已经决定了今后的路,厉景呈,难道你还指望我再去嫁给别人吗?”

    “你敢,”男人展颜,“谁敢娶你,我就把他阉了。”

    听到这些话,他就安心些。

    厉景呈总是不厌其烦地想要确认,他心里实在没底,似乎每多问一句,荣浅的回答久而久之就能替他构筑成一座坚固的城池,即便带有自欺欺人的成分,也在所不惜。

    他更加相信,或者说更加能以此安慰自己,今后,不论多么险恶的惊涛骇浪铺天盖地袭来,都没事,因为他的这座城池,是冲毁不尽的。

    对于他脸上的伤,荣浅始终持怀疑态度。

    产检的这天,厉景呈替荣浅拿了件羽绒服,即便外面套得宽松,但大大的肚子还是遮掩不住。

    荣浅嫌车里太闷,到了医院门口,她就先行下去,在门诊大楼等厉景呈去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