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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人全都傻了眼,大步冲了进去,果然,整个营地里鸦雀无声,一个人都没有,连那几匹半死不活的骆驼也不见了。疤脸冲到了其中一个营房门口,接着扭过头来:“都是带着装备走的,枪也都不在了。”
谢放忙大声喊道:“那是不是他们自己出去了。”
“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可能出去的。”疤脸很肯定地说道。
但目前看起来,营地里面并没有发生过战斗的痕迹,战士们的枪也都被带走了,只可能是他们自己集结好出去的才对。铁柱在操场的地上低着头踱着步子,但干旱又有风的气候,让地面上很难找到一些他想要找到的线索与痕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疤脸不知所措的在更多的营房门口往里面望,并对着我们大声吼道:“没有我的命令,他们绝对不敢离开营地的。他们一定是被什么人袭击了,被抓走的。”
“两百多个战士,被袭击又被抓走,会没有一点点东西留下吗?”铁柱对着疤脸吼道:“你现在赶紧想想,你下面还有哪一个军官,能够说动大伙跟他离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疤脸继续怒吼着,并疯了一般在各个营房门口来回奔跑着。
我却皱紧了眉头,之前那走神时候脑海中的幻觉并没有让我在意,因为另一个可怕的质疑已经跳了出来。我朝着铁柱走出了几步,但紧接着想起铁柱现在对我有着一二看法,便停住了。这时,谢放出现在我身后,他小声对我问道:“鬼面,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点了点头,但谢放可能并不知道我们葬密者的一些比较核心的东西,自然也并不知晓第八处那几个能人的能耐。我犹豫了一下,最后对他小声说道:“如果这些战士真的是被疤脸给带出去的呢?”
“疤脸不是之前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谢放问道。
“但如果有人假扮成他呢?”我说完这句后,暗地里寻思着自己这是闹哪一出呢?自己是一个成熟的葬密者,却因为铁柱对我有一二误会与质疑,而隐瞒目前待解决问题的关键性线索。
想到这,我伸出手拍了拍谢放的肩膀,他正因为我的话而瞪大着眼睛。
“铁柱,燕十三,疤脸同志,马天官同志,你们都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说。”我冲着操场中间的铁柱跑去,嘴里大声喊着。
燕十三和马天官连忙跑了过来,谢放也跟前几步。但疤脸好像疯了一般,压根就没理睬我的喊话,继续在那些个营房的房间里来回奔跑着。
“王大疤脸,你给我下来。”铁柱眼瞅着疤脸失态的模样,便又来了脾气,他扯着嗓子喊道:“你想不想要我们帮你找到你的那些兵啊?”
疤脸愣了,接着回过头来:“想!”然后才冲操场中央跑过来。
大伙聚成一圈,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我看了大伙一圈:“之前在那块巨石位置看到的是一个我们的老对手,相当凶险狡诈的一个敌特,他们归属一个叫做第八处的部门,在他们部门里面,有一个叫古小风的老特务,外号叫做千面人,她可以化装成任何人的模样,包括化装成男人。”
“你的意思是她化妆成了我的模样,然后把我的兵给领出去了吗?”疤脸摇着头:“不可能,不要以为我性子急,脑子就不好使,你们说的这一套,要我怎么信?”
“那你说的那一个神神鬼鬼的故事,我们却信了。”我盯着疤脸板着脸说道。
“那……那……那你说的这敌特,也应该先逮个机会和我相处几天才能化装成我吧?我那些兵虽然傻乎乎一个,但也不可能蠢到看不出假装成我的家伙说话声音和腔调这些不对吧。”
“你这里有多少个兵?”我冲他问道。
“两百七十三个,加我两百七十四。”疤脸回答道。
“那你留意过每一个人没有?或者对方先扮成一个很不起眼的兵的模样,在你身边先呆了半月,你会发现吗?”我继续问道。
疤脸这才点了点头:“倒是有这种可能。”说到这,他突然一拍大腿,接着冲马天官说道:“去禁闭室,看严正在不在?”
马天官一愣,紧接着好像也想起了什么,一扭头便朝着身后的一个平房跑去。疤脸也跟在他身后,嘴里对我们嘀咕了一句:“可能还有人留下。”
我们不明就里,跟在他俩身后追去。谁知道马天官却并没有冲进那个平房,反倒是在那平房前弯下了腰,将地上的一个铁盖一把掀了起来,并对着里面喊道:“严正,你这王八蛋没死吧?”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马天官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人从下往上打了一拳似的,朝着空中飞起差不多一米,接着一个屁墩摔到了地上,只是看那模样摔得并不重。
疤脸也近到了那铁盖前,对着里面喊道:“严正你这王八蛋,赶紧给老子上来,营地里出事了,你还在这玩打击报复。”
一个难听的尖细男声在那铁盖下方响起:“疤脸哥,我就打击报复了,你们拿我怎么地吗?”
“那你动动我试试!”疤脸冲着铁盖下龇牙咧嘴:“看来上次打你是没把你打疼。”
我们也围到了铁盖周围,只见铁盖下貌似是一口井,不过深处并没有水纹晃动,或许是一口废弃干涸的井吧。那难听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就是没打疼。”
马天官也爬了起来:“得了得了,我叫你一声正哥总成吧?正哥,你赶紧上来吧,疤脸哥不是在开玩笑,营地里真出事了。”
“出了啥事啊?看把你们给慌得,要爷爷我上来,也得扔绳子下来才行啊。”井底的人说道。
疤脸从旁边地上抓起一捆绳对着井里扔了进去,嘴里嘀咕道:“禁闭三十天,今天才二十六天,算便宜你了。”
绳子便晃动起来,下面的家伙似乎在往上攀爬。燕十三将马天官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小声问道:“你刚才是怎么摔倒的啊?难不成又着了敌特的那什么机关?”
马天官对着井底瞥了下嘴:“被严正给摔的啊?”
我和铁柱一起扭过了头:“被严正给摔的?”接着铁柱跨前一步:“你是说井底下的那个叫严正的同志,人不在这地面上,就能够把你给弄得摔上一跤?”
“是这小王八蛋干的好事。”疤脸点了点头:“严正是去年刚来的兵,江西兵,据说祖上是神棍,会一种叫做什么点打的技能,可以距离很远将人打到地上,挺邪门的。这家伙刚来那几个月也没说过这些,隐藏得比较深。但上月几个老兵逮着他们这些去年刚来的兵兵开涮时候,他便开始撂挑子,和老兵打了起来,撂倒了好几个老兵。然后我就去了,先啥都不问,捆了那几个老兵,一人打了一顿。接着就收拾严正这王八蛋,谁知道这家伙骨头倒挺硬,要他对老兵道个歉打死都不肯。”
“你们这不是和旧社会国民党部队那一套一样吗?欺负人家新兵。”铁柱冲疤脸瞪眼。
“不管哪个时代、哪个国家的军队里,老兵新兵都是这样子一路走过来的。”疤脸压根就没拿正眼看铁柱,对我们几个继续说道:“我瞅着严正这王八蛋又好气又欢喜,气的是他这压根就是坏部队的规矩,欢喜的是这兵有着一股子军人的臭味道……”
“你才有臭味道,你们全部都有味道。”说这话的是井底翻了上来的那小战士,顺便带上来的还真是一股子发霉发臭的味道。只见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兵的模样:中等个子,精瘦却又站得笔直,长相却又不敢恭维,小三角眼,眉毛就一点点,朝天鼻,说话时候还露出两个大门牙。所幸门牙倒还整齐,虽然丑,但看上去也算白净。
“看到了吧,就这么个熊孩子。”疤脸指着这叫严正的兵说道。
严正那小眼睛却在我们身上来回巡视:“昨天晚上给我送大蛇汤的何大麻子说营地里来了几个上面派来的同志,就是你们几位吧?”
“你这是对人家大首长应该的态度吗?”马天官看起来也有点生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严正却冲着马天官乐了:“咋了,不服气?不要看你跑得快,力气大,和我打你压根近不了我身。”
疤脸摇了摇头,继续冲我们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就这么个货。没大没小,也分不清好歹。”说完这话,他掏出烟来,和火柴盒一起递给严正:“营地里面的人都不见了,你在下面听到了什么动静没?给说说。”
“不是你给带出去了吗?”严正自顾自点上了烟:“我被你关在下面好些天了,你们折腾些啥我怎么知道。”
马天官哭丧着脸:“正哥,真出事了。我们带着调查组的人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发现全部同志都不见了。”
严正这才收住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扭头望向疤脸:“真的?”
疤脸扬起手,“啪”的一下打了严正脑袋一下,严正歪着头,倒也没躲。疤脸骂道:“不是真的,老子会放你这白眼狼出来?”
这时,燕十三小声在马天官身后问道:“你不是好几年的老兵吗?怎么逮着这孩子叫哥啊?”
马天官一扭头,冲燕十三咧嘴一笑:“我就是瞅着谁能耐,就习惯性叫谁哥。”
“那你准备怎么叫我呢?”燕十三挤眉弄眼问道。
“小燕同志啊!”马天官一本正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