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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后,莫祈寒终于疲惫的伸了伸腿脚,“徐安,起驾回宫!”
回到帝华宫,莫祈寒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接凌雪漫,然而,才欲往书房走,一个太监便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丽贵妃娘娘求见!”
“朕身体不适,有些头疼,请丽贵妃回宫去吧,今夜不翻牌!”莫祈寒神色不佳的说道。
“是,皇上!”
烦躁的屈指揉下额心,又交待了一番春棠秋月后,莫祈寒这才抬步离去。
浣衣局。
凌雪漫正坐在炕头上,一件一件细数着她箱子里的宝贝时,石门被无声的打开,梅花婆婆眼尖的瞧到,嗓音细如蚊蚁的叫道:“寒小子,你来啦!”
闻声,凌雪漫跟着迅速扭头去看,莫祈寒轻轻一笑,点点头,低语道:“嗯,朕来接漫漫回去。”
凌雪漫“啪!”的合上了盖子,将箱子抱紧在怀里,冷冷的道:“回哪儿去?光明正大的回你的帝华宫么?哼,赶紧去陪你的爱妃吧!”
“漫漫丫头!”梅花婆婆忙捂住了凌雪漫的嘴,皱眉道:“怎么能这么跟皇上讲话?他专门来接你,别叫劲儿,快去!”
凌雪漫气极,使劲儿扳开梅花婆婆的手,“婆婆,你就向着他说话…
“漫漫!”
莫祈寒出声打断,走近炕边,冷不丁的从凌雪漫怀里夺过红木箱,睨一眼,淡淡的道:“不走的话,这箱子就别想要了!”
“你!你还给我!这是我的!”
凌雪漫这下气的更是脸红耳斥,一伸手便要抢回,但却被莫祈寒轻易的躲开了,并轻笑道:“走不走?不走的话,你可就是身无分文之人了!要逃离京城,没有盘缠,只怕是寸步难行啊!”
“混蛋王八蛋!”
凌雪漫一拳捶在炕上,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句,然后跳下炕,便又去夺红木箱,这一次却被莫祈寒轻易的扣住了手腕,直接拖进了秘道。
梅花婆婆汗颜的摇摇头,关上石门,想起天机老人,又无比的羡慕起凌雪漫来,“唉!要是老头子能有寒小子一半的霸道该多好啊!”
女人很多时候,只要男人不放手,不也就欲拒还迎了吗?
秘道里,凌雪漫使劲儿的往后拽着,但是敌不过莫祈寒的力气,终究被拖进了密室,而她的宝贝箱子也被他蒙上她的眼睛,打开了连接书房的出口,将箱子扔给了守在外面的春棠。
再合上机关,莫祈寒才松开了手,径自走到桌前,将秋月提前送进来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碟碟的菜摆放好,然后扭头,看向气的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睛的女人,不疾不徐的说道:“过来用晚膳!”
“莫祈寒,你到底要怎样!”凌雪漫忍不住怒吼。
“叫姘头,否则一切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莫祈寒定定的说道。
闻言,凌雪漫鼻尖立刻酸涩,两步扑进莫祈寒的怀中,一双小手不断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和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哭喊道:“混蛋!为什么要骗我!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我走!为什么!”
莫祈寒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的任打任骂,却是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上了凌雪漫的腰际,继而渐渐收拢,将她紧紧的抱入怀中,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微颤着唇,轻轻的说道:“漫漫,别哭了,好么?”
“放开我!不许抱我!不许!”
凌雪漫微微平复的激动,因这一句话又剧烈的挣扎起来,推搡不开他,便连踢带打,手脚并用,他依然动也不动,只是重重的蹙着眉,她踮起脚尖想也不想的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但是现在还穿着冬衣,太厚了,她咬不到他的肉,立刻气怒的哭的更大声了!
他抱起她,走到桌前坐下,让她如以往般坐在他的腿上,又从袖中拿出锦帕,温柔的拭着她不断涌出的泪水,轻轻开口道:“漫漫,对不起!”
“不要叫我!对不起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凌雪漫双手捂住了耳朵,吼叫着,崩溃至极。
“漫漫,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啊!”莫祈寒语气变得急切,眸中满是无奈。
“骗子!骗子!到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莫祈寒,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怎么能够!”凌雪漫低吼着,双手又胡乱的敲打在了他的身上。
莫祈寒心痛的又抱紧了凌雪漫,嘶哑了嗓音,“没有!我没有骗你,漫漫,你的姘头至始至终,从未变过!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要我怎么相信?我的眼睛不瞎,耳朵不聋,我就是个十足的大傻蛋,十足的白痴,所以才会无条件的相信你,两年多了,你到底要怎样玩弄我?到底要怎样才满意?”凌雪漫眼珠子瞪的圆圆的,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莫祈寒紧抿了唇,目不转睛的看着怀中的凌雪漫,看着她的眼神,看着她的笑容,突然一低头,贴上了她的唇,她立刻掀开了她,眼中是想杀人般的怒火,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咬牙道:“不准吻我,我嫌你脏!”
莫祈寒神色一黯,胸口起伏了好几下,缓缓偏过了脸,压抑着情绪,淡淡的道:“那你便用膳,否则,我还会强吻你,甚至,强要你!”
“你!你敢!”凌雪漫捏紧了拳头,厉声吼道,身子忍不住的发颤。
“你知道我敢不敢!”莫祈寒倏的扭过了脸,眸中满是阴霾,甚至冷厉的骇人,“朕一言九鼎,不信你试试看!”
闻言,凌雪漫被完全震慑住,几滴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红唇微翘,一双水眸中写满了惊惧,呆滞的看着莫祈寒阴骛的眼神,竟一动不敢动。
莫祈寒脸一偏,拿起筷子默不作声的夹起了菜,自己一口未吃,只尽心的侍候着凌雪漫,凌雪漫不敢再反抗,尽管委屈的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却极力忍着没敢让掉下来,食不知味的吃了好多,莫祈寒估摸着她吃的差不多了,便给她拭净了嘴角,抱她在床上坐下,然后放下纱帐,走向石门。
打开,守在外面的春棠秋月立刻福身道:“皇上,奴婢在!”
“准备沐浴,将暖阁长案上的几份折子、笔墨纸砚给朕都搬进来。”
“是,皇上!”
手心按向墙上凸起的那块,关上石门的一瞬,莫祈寒陡然回眸,凌雪漫探出纱帐偷看的脑袋来不及收回,楞是被逮了个正着,小脸染上尴尬的红晕,却是咬了咬唇,高高的抬起了下巴,挑衅道:“我就是偷看到机关所在了,有本事杀我灭口啊!”
莫祈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凉凉的道:“朕没那么闲,杀了你倒是少了一个陪睡的女人,这买卖岂不是赔了?你看到又如何?凭你的本事,能打得开么?”
“啪!”
一个枕头又被狠狠的砸了出去,凌雪漫气的脸色发白,恶狠狠的吼道:“你才是陪我睡觉的男人!是我用一箱子宝贝包养的小白脸儿!男宠!”
闻言,莫祈寒脸色顿时难看了,瞪着凌雪漫半响,气结的咬牙道:“朕怎么就会爱上你这么个女人!”
“哼!你爱吗?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可能把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虚伪的男人!我凌雪漫要是再信你任何一句花言巧语,我就跟你姓!”凌雪漫讥笑的冷哼着,不屑鄙视的瞪着,牙齿咬的更响。
谁知,一言既出,却取悦了莫祈寒,俊美邪佞的脸上,笑意隐现,似是在极力隐忍,却终是没忍住,好看的唇形向一边微微翘起,满含深意的睨一眼凌雪漫,懒懒的捡起枕头扔进凌雪漫怀里,这才又有了用膳的心情,于是,也不嫌弃那残羹剩菜,坐下,一言不发的吃了起来。
凌雪漫不知他在乐什么,仔细想了想,又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所以,更加生气,用力的揪着怀中的枕头,恨不得那枕头是莫祈寒的脸,可以让她揪个稀八烂!
一顿冷膳用下来,春棠秋月也备好了浴桶和热水送来了,接着又返回一趟,拿来了折子和笔墨,收拾好桌子,摆放整齐。
“宽衣!”莫祈寒双臂展开,淡淡的说道。
春棠秋月忙体贴的侍候,凌雪漫坐在床上,眼睛却瞪了老大,原来不是要给她沐浴的,是那该死的男人自己要洗澡,只是,眼看着他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去,露出那古铜色的胸膛,精壮结实,肌理分明…
脸上顿时一热,双颊迅速染上红晕,凌雪漫羞涩愤怒的扭过了头,双拳捏的紧紧的,暗骂不已,臭男人!不要脸!
只剩下了明黄色的中衣底裤,春棠秋月停下,请示道:“皇上,奴婢侍候您沐浴吗?”
“嗯,侍候吧…”停顿了许久,莫祈寒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斜睨着凌雪漫,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是,皇上!”
春棠秋月说着,便去解莫祈寒底裤的锦带,刚解开,才要拉下裤子--
“不要脸!”
凌雪漫突的吼出三个字,那嗓门大的震的春棠秋月手抖了好几抖,一时呆住了手上的动作,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莫祈寒低低的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朕怎么不要脸了?你沐浴不要丫环侍候是你的事,朕可是习惯丫环侍候了,难不成,朕连沐浴都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你…你不会叫太监侍候吗?安安死哪儿去了?”凌雪漫面红耳斥的低吼道。
“安安…”莫祈寒跟着叫出,俊脸抽搐了一下,才道:“办事去了,其它太监不知道这个密室,不知道你和朕的关系,所以不能侍候朕!”
“谁和你有关系了?和你有关系的是你的爱妃!出去,叫她们侍候你,然后把你侍候到床上!”凌雪漫越说越气,脑中似乎都能想到莫祈寒与她们翻滚在床上的画面,这一刺激,蹭的跳下了床,拽起春棠秋月的手臂直往石门那里推,“出去出去,替你们主子宣爱妃去,皇上临幸,那是天大的好事,赶紧去!”
“娘娘!皇上…”春棠秋月不知如何是好,被推着往前走,频频扭头去看莫祈寒,等待示下。
“下去吧!”莫祈寒失笑的咧唇,挥了挥手。
“是!”
春棠秋月得了赦令,逃难般的迅速消失了。
凌雪漫喘了两口气,一扭头便朝秘道方向走去,然,没走两步,却被一双大手从身后抱住了腰,后背跌进了他赤裸的胸膛,滚烫的气息在耳畔洒落,“想去哪里?你把朕的丫环赶走了,是不是该你侍候朕沐浴?”
“让我侍候你?”凌雪漫使劲儿扳着那双铁锢般的大手,气不择言,“我就是侍候乞丐,侍候老头子,也不侍候你这个骗子!”
“是么?那朕便再叫春棠秋月进来了,春…”莫祈寒狡黠的一笑,便欲喊人,却“。啊!你怎么又咬朕?”
“放开我!”
凌雪漫扭过头来,气红了脸,恨恨咬牙,“疼死你活该!叫你的美人爱妃侍候你啊,她们肯定不咬你,肯定谄媚的讨好你!”
“不要,朕只要你,天下无数女子,能让朕甘心放下身段的,只有你!”莫祈寒低眸看着凌雪漫,笃定的语气,手臂又收紧了些,额头贴上她的额头,轻语道:“漫漫,朕知道,朕欠你好多解释,可是现在朕一个字也无法对你说,朕曾经对你说过,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就是事实,你可以不相信朕,但是要相信你自己的心,用心去判断,它会告诉你答案,告诉你朕是不是真的爱你!”
“什么…”凌雪漫有些懵,楞楞的道:“可是,可是你跟梧桐说,说你是帝王…”
“那是掩人耳目的说辞,也是为了让梧桐死心的说辞,傻丫头,要对自己有信心啊!”莫祈寒轻碰着凌雪漫的额头,唇边笑意深浓,忍不住戏谑道:“呵呵,这个算是花言巧语吗?你要是相信了,那可就得跟着朕姓了,若是不信,那也必须嫁给朕,还得冠上朕的夫姓,莫凌氏!”
“咳咳,莫你的头!莫贺氏,莫白氏,莫一堆氏了,我凌雪漫不屑做你的三宫六院之一!”凌雪漫心里刚有点甜蜜,猛的想起其它,立刻又百爪挠心了,冷不丁的一头撞向莫祈寒的胸口,哇哇大叫。
莫祈寒闷哼一声,俊脸不停的抽搐,颇无奈的道:“漫漫,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要骂的这么难听吧!再说,朕也没打算让你做之一…”
“混蛋!我更不可能做你的寝奴!”凌雪漫不及听下文,便更为生气的打断。
“漫漫,你冷静一下好不好?朕跟你之间是有誓言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你忘了么?所以,朕要你做朕的唯一!”莫祈寒捧起凌雪漫的脸,眸中深情无限,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唯一…唯一什么?东西六宫,皆住着你的女人,莫祈寒,你早已背叛了我们的誓言,还有脸说什么一双人…”凌雪漫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中立刻又盈满了泪水。
莫祈寒微闭了闭眸,再睁眼,眸中深邃凛冽,不再做什么解释,只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日后,你会明白的。”
光着膀子站太久,饶他身子骨好,也禁不住有些冷了,便接道:“朕给你洗过那么多次澡了,换你侍候朕一次可好?”
“没有…心情…”凌雪漫断断续续的哭诉着,推开了莫祈寒,抱着双腿蹲在了地上。
莫祈寒蹙眉,盯着凌雪漫看了一会儿,也不再理她,却是故意站在她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脱下了底裤,然后是短裤。
凌雪漫视线平行出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属于男人的腿,眼睛一睁,突然抬眸往上一瞧,立刻倒抽了两口冷气,小脸霎时红的像煮熟的虾子,舌头打了结,“你,你你你,不要脸!暴露狂!”说完,匆忙扭过了脸,囧的全身发热。
饶她与他同床缠绵无数次,但却从未在光照下看过他的身子,就是在现代也未曾亲眼看过男人的裸体啊!
“不脱掉,怎么洗澡?”莫祈寒瞪了一眼,抬腿跨入浴桶,试了一下水温,蹙眉道:“水凉了,添热水。”
“我不是你丫环!”凌雪漫气冲冲的道。
“好,那朕就洗冷水澡得了,这个季节…”莫祈寒顿下了话语,噙着笑看着凌雪漫低着的头,慢条斯理的接道:“等朕着凉了,得伤寒了,病的卧床不起,死了,你便可以离开朕了!”
凌雪漫心下一抽,揪着裙子的十指不自觉的收紧,犹豫了稍许,终是咬牙站起,默不作声的掀起木桶盖子,舀了热水给添进去,但却倔犟傲气的不看莫祈寒一眼,也怕看到他的下半身某个地方会让她脸红心跳。
“呵呵,漫漫,朕爱你爱的卑微,在你面前不是什么皇帝,更不是什么四王爷,甚至自贬身份做奴才侍候你,想方设法的让你开心,无论你怎么对待朕,朕都毫无怨言。其实,你和朕是同一类人,一旦爱上,便不顾一切,便是一生一世,即便你现在如此恨朕,怨朕,却依然舍不得朕生病,依然爱着朕,是不是?”
莫祈寒伸出手,轻抚上凌雪漫的脸,映着烛光,脸色柔和,语气柔和,眸中的温情,一如往昔。
凌雪漫拿着马勺,僵着身子半蹲在浴桶前,因他的话,脑中浮过一幕幕他为她所做的事,都是那么琐碎,却真又那么卑微,还有他一次次的救她…她未曾再掀开他的手,心中的酸楚使得眼眶总是轻易的泛红,眸子一垂,她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添着热水,一边添一边手伸进浴桶试水温,待温度差不多了,便径自拿了毛巾为他擦洗。
无论他怎么说,总归,他碰了除她之外的女人,便是背叛,她,绝不可能再接受他!
他为她所做的,她还给他,便是了!
莫祈寒舒服的闭上了眼,第一次由心爱之人侍候沐浴,这感觉和手下侍卫太监侍候的,还真不一样,心中暖暖的,很是甜蜜。
凌雪漫擦完背,转到莫祈寒身前时,他突然睁开了眼,说道:“丫环侍候朕沐浴是常有的事,但朕都是穿着短裤的,没有不要脸。”
凌雪漫咬了唇,没有说话,继续擦拭,洗完肩膀、手臂、前胸,擦到小腹时,避无可避的看到了他下身那里,小脸立刻变红,别扭的偏过了脸,不自然的道:“剩下的你自己洗。”
放下毛巾才要起身,莫祈寒却突然扶住了凌雪漫的肩膀,倾身吻上了她的唇,她一惊,忙一把推开他,迅速站起身退离了两步,手背用力擦着唇,气怒道:“说了不许碰我,我嫌脏!”
莫祈寒脸色顿时沉下,一瞬不瞬的看着凌雪漫,良久,低下了头去,拿起毛巾自己随便擦了几下,然后起身跨出浴桶,凌雪漫见状,匆忙背过了身子,不敢去看一眼。
等待了好一阵子,凌雪漫才悄悄回头,赫然发现,莫祈寒已穿上中衣坐在桌前,埋首办公去了。
他做事时的样子很是专注,字体非常漂亮,写的也很快,时而蹙眉,时而舒展,批完一份,扣上他的私章,然后放至一边,再拿起一份打开,继续忙碌,由始至终,不再看一眼她。
眼看着最后一份折子批完了,他却又拿出一份空白的奏折,认真的边思索边写着什么,这一写便是好久,她站的发困了,便坐在凳子上装作不经意的斜眼去看,只见他已黑压压的写下了一大堆,但仍旧未停笔,直到写完五大章才终于搁下毛笔,头向后倾了倾,疲惫的伸指揉着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