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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存辉本来还在挠着头想着笑话哄我来着,一看到张明朗阴沉着脸,他瞬间住嘴,急急忙忙地说:“陈三三,你先忙,我走了。”
说完,他飞快地开车门,上车倒车飞驰而去。
怕是被他看到我眼睛红红,我低着头,死命往包包里面翻门禁卡,翻了十几秒也没翻着。
而一直冷眼看着的张明朗,最终冷冷地开口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已经到需要关机的地步了吗?”
没看他的脸,也知道他的脸很臭,他的语气也不好听。
谁一天天的遭遇了那么多糟心事,还能有个好心情,我也是普通人,所以我忍不住反唇相讥说:“那你昨晚跟别的女人聊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聊得开心吗?”
哪怕是低着头,我这一刻,也微微抬了一点点,用眼角的余光睥睨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端倪。
可是,什么也没有。
他没接这话,而是忽然放轻声音说:“陈三三,我再说一次,我现在跟苏小米没什么。”
我在心里面呵呵笑了一声,就跟酒醉的一样熊样,越醉的人越说自己没醉。
觉得有点冷,也觉得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我有点饿,我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于是我直接说:“我现在不想聊这个话题,我跟谢存辉也没一点点什么事。我今天跟我姨妈一家闹散了,我以后没有家了,我现在很累很困,我想回去睡觉。昨天隔壁一个男的,因为我噩梦吵醒他了,他把我门踹开了,锁坏了,我一晚没睡,现在上去睡,有空再聊,就这样。”
我以为,我跟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会有点委屈的,还是会红下眼眶什么的,我梦见他不要我了,我叫闹,把人吵醒了门被踹了,我直接坐门边上,困成狗了也不敢睡,说不定那个时候他跟别的女人还在秉烛长谈,说不定他还在关心别的女人是不是酒精过敏,想想就觉得人生太特么的搞笑与嘲讽。
然而没有,我冷静得把自己吓得半死。
说完,我还真是及时找到门禁了,叮一声刷开门显得好酷,直接拉开门就想走,谁知道张明朗直接拽着我说:“陈三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清楚一点。”
我哦了一声,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淡淡地说:“那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说一下,为什么昨晚跟苏小米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不好意思,张明朗,我就是那么爱较真,我昨晚拿着两个手机同时拨打你们两个人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后来同时接通了,我不信有那么巧的事。”
张明朗的眼帘垂得很低,沉默了一阵,他说:“我妈突然回来深圳了,说不回上海了,非要搬进我家里,昨晚还非要用我的电话跟苏小米聊天,我要去拿回手机,她关着门不肯开。”
我呵呵笑了一声。
真想为难他,真想说,张明朗你不是那么想我原谅你吗,赶紧跟你妈这样的老巫婆断绝关系,你不理那样的毒妇了,我就原谅你之类的。
可是我还是心软,我还是怕他为难。
最终我抿了抿嘴,从嘴里挤出干巴巴的一句话说:“哦,挺好。”
张明朗依然拽着我的手,接过我这句话说:“我不想跟你提起我妈,是怕你有些不好的回忆。她做的事情,我也恨她,但是她是我妈,我不能轰她出去,我不能那么大逆不道。”
我又哦了一声。
心里面满是苦涩。
想想我在心里面,势要扒掉周正明和周佩玲一层皮,我哪怕还没有全盘计划,但是我也是在好好准备着了,真不知道以后,我跟面前这个男人的走向,到底是何去何从。
太烦了,我终于说:“那你回去陪她,我先上去睡了。”
说完,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淡淡地继续说:“我觉得,我们这段时间还是保持一些肢体上面的距离比较好。”
张明朗却执意上前,一个迅速抱住我,将我的脸按在他的胸前,而我觉得自己还是可怜,我还那么期待这个拥抱,没出息得很。
可是我现在还没心情跟他复合,所有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周佩玲这个老巫婆又回来了,我没必要自寻烦恼,说不定他会让我搬回去,跟这样的老巫婆面对面,说不定她还不安好心,朝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下手。
所以我微微推了推他,低声说:“给我一点时间吧,所有事都春节之后再说。”
张明朗顿住,半响才问了一句:“那婚礼呢?我爸那边让我带你去试婚纱了。”
我迟疑了一阵,飞快地推开他,慢腾腾地说:“那事再说,过几天再说,我真的要上去睡觉了。”
其实我是怕自己把话说死。
张明朗郁闷地扫了我一眼,最后拗不过我说了一句:“那我送你上楼?”
我说不用。
其实我很想说,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而送我上楼这样的小事,不需要。
没再过多纠缠,我还是得以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没再像以前那种傻乎乎跑去阳台那里看张明朗离去的身影,我很快开了电脑,打开窗。
然后,我看到对面那里也透出了一丝的光线,这才惊觉原来对面搬来了人,但是估计搬来的人自闭症,窗子紧紧蹦着。
着实没心情八卦别人了,我上网就找了林启程聊qq,还是聊得春节后进盛德的事。
聊了没几句,林启程忽然冒出很多信息过来:“陈三三,要不,你找谢存辉给帮下忙,他道上有些人,最擅长跟踪与跟拍,周正明在公司手脚不干净也挺久了,一直没被抖出来,估计就是马屁拍得好,单单这样,估计弄不死他。我之前听说他好色,还专吃窝边草,很多人力资源的实习生都被他非礼过,如果他被举报将不良作风带到工作中去,任他后台怎么硬,也会被踢出去的。”
林启程对于这事倒是热心,也正好应了我的意思,我又跟他聊了几句,然后关q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张明朗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不联系我,我也不想主动找他了。
总之我想着,还是会在盛德见面的,更何况我们还有一纸婚书牵连着。
而我打死也没有想到,我很快就有求于他了。
要说起这事,也是我该。
我第一次怀孕,最近烦心事也多,心情不好吃得也不好,也还没有孕吐之类的情况,所以我压根没把自己当孕妇,还是天天早起呼呼呼奔去跑步,跑完步买完菜回来学习,劳累一整天才头晕脑胀去洗澡。
这一天,外面风大雨大,最适合早睡了,如同往常一样煮好了两锅水,我正打算洗洗就去睡,谁知道把裤子脱下来的时候,郝然看到上面有微微的血迹。
刚开始我以为是张明朗为了挽留我骗我说我有娃了,又觉得验孕棒挺贵的没舍得去买来确认,所以这只能算是来大姨妈了。
但是转而一想,我的大姨妈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天没来了,肯定不是这个。
一想到怀孕了还见血了,我就慌了,急急忙忙提上裤子,走出去,惊慌失措之下觉得自己该去医院,但是这天气,我还真怕自己出去了找不到医院的路,也担心自己有个什么闪失,肚子里面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都说那是有母性的,一想到孩子可能会丢在我的手里面,我急起来就无法较劲了,赶紧打了张明朗的电话。
有点语无伦次,我把这事说了。
张明朗显得更慌,更是语无伦次,他说:“等我两分钟。”
电话就被挂了。
我小心翼翼坐在床上,动都不敢动,电话再打过去,直接没人接了。
然后我听到张明朗在楼下喊我:“陈三三,丢门卡下来。”
我吓了一跳,却赶紧把门卡丢下去了。
他一上来,身上被雨淋了不少,却闹腾着给我找了雨衣穿上,然后一把背起来,直接下楼朝着车子那边奔去。
所幸的事,去到医院,医生不知道给我打了什么针,说是发现得早,还好来得及时,让以后注意着点,就打发了我们。
张明朗急得死去活来,问医生要不要住院保胎之类的,被医生教育了一通说不懂照顾孕妇之类的,他只得讪讪笑着应着,大气都不敢出。
教育爽了之后,他说是床位紧张,更何况情况已经止住了,说我身体素质不错,还是没住成院。
回来之后,张明朗听从医生的说法,买了一点红枣和红糖,说是要给我整些热的喝。
我裹着被子看到他在那个狭小的厨房里面忙忙碌碌,最后忍不住问:“你怎么那么快就到我家楼下了?”
张明朗刚巧把东西端出来,拉了小桌子摆在我面前,这才淡淡皱眉说:“我哪里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把对面的房子租下来了,除了你被隔壁男人踹门那晚我去安置我妈,被她拉着出不来,我不在这边,这段时间我都住你对面,你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去买菜,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的语气很淡很淡,却像一块巨石一样投入我的心湖,惊起了无数的涟漪。
他一个从小没吃过苦的人,为了我住到了这样的城中村来,就住在我对面那个狭隘黑暗又脏乱的房子里面,我竟然还怀疑他对我的爱?
想到这里,我感动有点羞愧,所有的怨恨,忽然变得很淡很淡,这段时间给他说过的所有狠话被我一一记起,我最终低着头说了一句:“你没必要为了我住到这些地方。”
这时,张明朗无所谓地摊摊手,又是淡淡地说:“谁让你是我老婆。我又不敢随便找你,怕你情绪激动。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也幸亏最近放春节假,我有空。好了,把这个喝了,你要好好休息。”
我哦了一声,最后接过他递过来的碗,抱在手里面,最后小心翼翼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就全喝光了。
这时,张明朗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说:“今晚,我能留在这里吗?我坐小板凳上面也行,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