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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殿岂能容你这般轻浮?!”横眉竖目,瞪了云裳一张俏脸。
云裳惊愕,看来装傻充楞此时是不管用了,眼神飘向一旁的杨擎,求救着。
杨擎从云裳进入议事殿那一刻起,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此时收到云裳求救的目光,倒是眼睑一垂,眼神不期然的飘向了别处。
见杨擎不回应自己,心里一沉,俏脸像是凋败的花朵一般,垂头看地。
“云裳,你可知罪?”皇上身子前倾,紧盯着云裳脸上的表情一瞬不瞬。
虽然心里清楚皇上震怒与此事绝脱不了干系,但是没想到皇上已经完全清楚了,直接问她是否知罪,贝齿紧咬樱唇,双手抓了红色地毯,在赌一把,小脸抬起,已是梨花带雨。
“云裳不知所犯何罪,让皇上如此震怒,还请皇上明示。”
“不知?明示?”皇上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搞笑的事情,大笑一声后收起笑容,脸色狰狞,暴喝一声,“那朕就给你明示!”大手一挥,旁边的太监拿了那块玉佩走到云裳跟前。
“你可识的此物?”声音此时已经平缓,但是语气里的怒气任然丝毫不减。
低头看去,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杨擎的玉佩吗?皇上给她看这个干什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回答,眼神四处飘忽了下,抬起头,轻应了声。
“自是认识的,这不是皇子的身份玉佩吗?皇上给云裳看这个?不知是何意?”还是打死不认账。
杨擎斜睨了一眼云裳,跪坐在地上,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眼里裹上一抹笑意,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这块玉佩,刚才朕已经核实过了,是八皇子的,”皇上一口一个八皇子,时刻提醒着众人杨擎的身份,也像是在提醒自己,突然,话锋一转,语调直上,“却在流云宫发现了!你,做何解释?”
云裳刚存起来的侥幸这一刻被轰然击塌,像是玻璃一般碎裂成堆,早已心乱如麻,但是脸上还是强自镇定,挤出一丝笑容。
“八皇子来流云宫处看望我,给落在了宫里,这也没什么可稀奇的,毕竟,当初送我进宫的,正是八皇子啊。”说到最后,眼眸暗了下去。
皇上眼神闪了闪,云裳说的确实不错,当初送她进宫的,正是杨擎,所以,杨擎去流云宫看望云裳,也实数正常,落下玉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又抬眼在杨擎跟云裳两个脸上来回看了几个来回,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顿时沉默了。
杨擎心里暗赞一声,不愧是自己养的女人,一针见血,说到要害,偏头挑衅的瞅了一眼脸上毫无表情的杨西念,又转回去,皇上现在摇摆不定,要是自己再添一把火,说不定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父皇,云嫔说的极是,当日是我送云嫔入宫,只是去探望一下她近日情况,也没有什么不合礼法,还望父皇明查,不要被小人所言,蒙蔽了双眼。”说道小人二字,眼神又飘向李菀茗。
李菀茗顿时气结,小人?她是小人吗?谁是小人还不知道呢!心里虽然气愤,但是自己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扳倒杨擎,一切还是得看目击者,春花。
施施然看向春花,却发现后者不知道怎么了,双手掐着脖子,乱抓着,好似非常痛苦,面色一沉,又欲抬步上前查探。
“够了!”一声暴喝,止住了李菀茗将要挪动的脚步,皇上坐在龙椅上,单手扶额,揉了揉胀痛的额头,疲惫的闭上眼,此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一个难以处理家务事的一家之主。
同样在地上跪着的春花,狠劲抓着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为何,从刚才进殿那刻起,浑身发痒,喉咙处温热,时间越久,身上发痒的感觉倒是越来越淡,但是喉咙处的温热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温热变成了炽热,就像是咽喉处加了块火炭,炽疼。
喉咙处传来的痛感让春花双眼蓄起了眼泪,喉咙上下滚动,艰难的咽着口水,想要将温度降一降,但是现实老是跟她开玩笑,刚要咽下的口水,到了咽喉处却是怎么也下不去,而且感觉好像有什么要从喉咙处吐出。
双手在外拼命的上下顺着,想要将这种呕吐的感觉逼下,可是这种感觉非但没有缓解,而且更加强烈了,终于,一个没忍住,双眼难受的紧闭,嘴唇张开。
呕……
这人在议事殿吐了?春花的反应立刻落在了那帮大臣眼里,开始在春花背后指指点点,眼里不乏鄙夷厌恶。
李菀茗站在人堆里,侧耳倾听,无非就是些什么,明明还未嫁做人妇,却有了身孕,这样的女子还来状告八皇子,不嫌丢人之类的。
李菀茗无奈,无力的在众大臣脸上挨着扫过,都是些大老爷们,难道呕吐除了是怀孕,就不能是别的什么病症了吗?
春花吐了之后,感觉喉咙处舒服了很多,胸口上下起伏着,双眼缓缓睁开,看着地上自己刚制造的污迹。
入眼不是什么腹中污秽物,而是一摊黑色血迹,春花震惊在了原地,难不成是自己喉间的毒物?震惊变成了狂喜,不可遏制的兴奋从头顶传达到四肢百骸,飞快的转头看向李菀茗。
“太子妃?”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入耳却是一片沙哑声音,但是总比说不出话的好,清了清嗓子,又叫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清晰了很多。
李菀茗听着有人叫她,好像是春花,疑惑的转头看了过去,见春花一脸兴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没头脑的来了句。
“怎么了?”
“太子妃?”
“怎么了?”
“太子妃?”
“所以我问你叫我怎么了!”
李菀茗有些怒了,一句话干嘛重复那么多遍,又不是复读机啊,随即一道光在脑海中闪过,整个人如同遭遇雷击,僵硬在原地,机械的转过头,看着春花,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夹杂着丝丝狂喜。
“春花……你……”
春花不乐意的白了李菀茗一眼,叫了这么多次她才反应过来,显然是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嘛。
李菀茗满心欢喜难以抑制,下手也不知轻重,在杨西念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拍的杨西念剧咳了几声才缓过劲来。
“春花会说话了,春花会说话了西念。”
听着这话怎么像是新生儿父母在听到自己孩子开口叫自己时的那种兴奋?杨西念蹙了眉看向春花,征询着。
春花又开口叫了句,“太子殿下。”
杨西念也愕然,有些缓不过神来,丞相的药居然还有这般功效,顺带也把春花的嗓子给治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可是,眼下这情况,并不是沉浸在重获新声的时候,皇上还是阴婺着双眼,脸上表情换了又换,变了又变,目光停留在此刻满脸春 光的春花身上,眉心攒成个川。
“春花,你既然状告八皇子与云嫔,那么,想必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这玉佩不能成为决定性证据,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要是春花在没有什么决定性证据,那么这件事就只能告一段落了,皇后的事,怕也只能再往后拖拖,等杨擎的结果了。
全场的目光此刻又因为皇上的一句话而聚到了春花身上,等待着春花开口作答。
丞相看着春花刚才满脸的笑意兴奋,满意的摸了摸胡子,看来,是那药起效果了,刚才她吐出来的污秽,怕就是堵在喉间的毒血了吧。
春花一瞬间又成为焦点,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仍妖娆风姿毫不打折的云裳,目光移到了她雪白的脖子上,瞳孔一缩,竟然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双手随着神经的紧绷而握紧,五指紧扣在掌心,轻轻颤抖着。
“还有证据吗?”皇上又开口问了一句,脸色又沉了几分,长眉间拧着不悦。
春花落寞的垂下头,收回了眼神,缓缓转回了身,双手撑在地上,五指抓了地毯,慢慢收紧,直到被夹棍夹过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惊醒空白的大脑。
不可能会突然消失的,那晚看见的时候,明明青青紫紫的那么明显,那种痕迹,没个四五天是不可能消失的,现在还没有过去那么久的时间,肯定还有淡淡的痕迹,可是为什么自己刚才看过去却是一丝痕迹都没有?
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缓缓放松了抓着地毯的手指,大脑飞快的运转着。
李菀茗担忧的看着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哪神游的春花,又移了视线撇向皇上,后者脸色越来越阴郁,心里焦急不已,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提着一颗心在原地观望。
快回皇上的话呀,春花!
不知是不是与李菀茗有心电感应,在李菀茗心里低呼了一声后,春花缓缓抬起头,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收回双手,放在身侧,瞥了眼同样跪着的云裳。
“我有!”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哗然,杨擎跟云裳更是惊愕在原地,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不可置信的看着春花,等待着她的下文,希望她只是信口雌黄。
但是,梦想丰满,现实骨感,现实总是戏耍人们于鼓掌之间。
春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是报复成功的快感,左手平举,指向云裳细白的脖颈。
“证据,就在云嫔娘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