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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保长陈蛋,石埔甲长张莲花,阳顶甲长陆明水,龙埕口甲长彭钦定,连垵甲长连庆,都按时到交界宫。
连庆不拿正眼看陈蛋。陈蛋也不好意思看连庆,干咳两声道:“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商议招工招人之事。咱石头村成立也有一段时日了,来来去去就我们四户人家。后面又来了黑铁、星权两户长工。这速度还是太慢,村子发展不起来。我想,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大家也都安定下来了。是该寻求新发展的时候了。今天就想听听大家的意见,看看这个招人招工的事要怎么弄比较合适。大家一起,商量个一二三四出来,也好照着去做。这样,就从石埔甲先说吧。”
张莲花脸红了一下,咳嗽几声道:“保长说得有道理。我坚决支持。但是,眼下外面的局势怎么样我们还不清楚。如果外面太平,招工肯定就不好招。谁也不会愿意来这个穷乡僻壤。如果外面战火纷繁,大家都背井离乡,恨不能快点找个落脚的平安所在。那招人的难度就小了。我的建议是,先派个人去查探外面的情况。再回来商议招工的事。”
张莲花这番言论,震服在座诸位男人。陈蛋连连点头,赞道:“莲花说得很有道理。查探清楚情况非常有必要,盲目行事肯定要失败。其他人呢?”
陆明水接着道:“我来说两句。招工这事并不简单。怎么招?招什么人?招不招得到?这些都是问题。但是,我认为,最主要的问题应该是怎么招的问题。就是大家各显神通分开去招,还是合起来招回来后统一安排分配?这个问题应该先有个答案。分开招的矛盾会少一点,但是怕招的数量会有多有少。合起来招会平均一点,但又怕最后分得不均匀。各有好坏,还请保长定夺。”
陈蛋心里没底,也不直接回答问题,示意其他人接着说。彭钦定咳嗽几声,朗声道:“莲花的建议提得很好,明水的问题也提得很好。这两个问题是该先解决,才能把招工之事做得彻底。我认为,招工要先分工。就是我们几个人的分工要明确,谁负责打探,谁负责带头,谁负责招人,谁负责分配,都要列得清清楚楚。现在是要先确定一个人,派去打探清楚外面的情况。然后,可以分片招工,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走一片,到不同的地方去。才不会重复做事,费人费力。”
连庆也不看陈蛋的脸,接道:“我支持钦定的说法。一定要分工明确,最后的成果也要明确。我看就两个人为一组。每个组划出半个县城,各自想办法去招人。每组招来的人,各自平分,与其他组无关。谁找不到人,不能埋怨责怪其他组不仁义。”
陈蛋看出二人的心思,正要反驳。张莲花抢道:“钦定这个建议很好,分开就分开,省得以后因为分人闹得不开心,伤了邻居的和气。同时,也好看出各组的本事,免得日后让人说日子红火是靠偷靠抢的。”
陈蛋见话被张莲花说死,没有回转的余地,便道:“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那咱们今天主要就商量三件事。第一,谁去打探消息。第二,怎么分组。第三,什么时候开始招工。”
打探消息是个危险的活,四个大男人都不肯去,张莲花更不可能去。议来议去,只能是在张星权、黑铁两个长工上下功夫。最后决定让张星权去。因为张星权毕竟见过世面,人也灵活,派他去正合适。
分组倒是容易,彭钦定主动要与连庆同一组,陆明水也乐意靠着陈蛋。招工的时间定在端午节后。议罢,连庆起身离去。彭钦定简单作揖后,跟着走了。
彭钦定追上连庆,笑道:“兄弟,你说的很直接嘛。”
连庆道:“这不是咱们商议好的嘛。我就不信,咱们俩的能力会在他们之下。到时让他们眼红去吧。”
彭钦定大笑,揽住连庆肩膀。二人结伴离去。
张莲花对着连庆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这是什么男人啊,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鸡不是都抓回去还他了嘛,还一脸怨气。”
陈蛋不愿意再纠缠偷鸡的事,转头对陆明水道:“你快些回去,把打探消息的事跟张星权说说。叫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去,老婆孩子就包在我们身上。”
张莲花一听陈蛋要包别人的老婆,一把掐住陈蛋的耳朵,怒道:“你这个死人啊。人家的老婆要你包啊?你能包几个?”这要换平时,陈蛋肯定也就乖乖道歉。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正儿八经在开会,是在交界宫,而且陆明水就在面前。
陈蛋脸上挂不住,举手打开张莲花,喝道:“你干嘛?没事发什么神经?快给我滚回家去。”张莲花被陈蛋镇住,眼里滚出硕大泪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陆明水见夫妻二人吵架,也犯了难,劝还是不劝都不好。陈蛋也不理会张莲花,催陆明水道:“你快些回去啊。叫星权明天就出发。”
陆明水像是收到圣旨,松了一口气,快步离去。
陈蛋回头见张莲花默默点眼泪,心生不忍,软声道:“好了,不哭了。这正在开会,你一个甲长揪保长的耳朵,影响很不好。这都不懂吗?”
张莲花委屈道:“我也没想那么多。不就是怕你去找别的女人嘛。”
陈蛋心中痛处被点到,羞愧难当,自责不已,柔声道:“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找其他女人。要是找了,就把我的鸟割了喂狗。”
张莲花破涕为笑,娇羞道:“怎么能喂狗呢?我还得用呢。”
陈蛋这时毫无兴致,随便嗯啊两声,当做没听到,起身回家。张莲花默默跟在身后。
陆明水到家后,立刻找张星权说了打探消息的事。张星权一百个不情愿,一则放不下妻儿,二则不愿意不冒险。陆明水好说歹说,张星权就是死活不肯。
最后,陆明水摆出东家架势,命令张星权明日一早出发,速去速回。张星权别无选择,整夜唉声叹气。李婉萍问明缘故,劝张星权拿出男人气概,为这个村子做些贡献。
张星权舍不得李婉萍,当下将她推倒在床上,弄将起来。一旁睡下的张海根,被嗯啊声响吵醒,坐起身子,揉了揉双眼,问道:“阿爹,你在打阿娘吗?”
夫妇二人吃惊不小。张星权从李婉萍身上滚下来,扯来被子盖住下半身。李婉萍抓住衣服挡住胸脯,又急又羞,无言以对。
张海根不明就里,哀求道:“阿爹,你不要打我的阿娘好吗?她很乖很听话的。”
张星权哭笑不得,偷偷提了裤子,走到海根小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爱怜道:“放心,阿爹不会打你阿娘,也不会打你。乖乖睡吧。”
张海根乖巧躺下,未几,发出均匀呼吸声。张星权重又回到床上,搂住李婉萍就要弄。
李婉萍轻声道:“你要死啊。”
张星权动作虽小,力道却大,沉声道:“我就是要死。就是要死在你身上。”
李婉萍被揉捏几下,也然兴起,搂住张星权不住亲吻。二人折腾至半夜,才昏然睡去。
次日一早,李婉萍备了早饭,催张星权起床。张星权把李婉萍拉进被窝,又要折腾。李婉萍羞道:“这光天白日的,你要闹哪样啊?海根也快起来了,快别瞎闹腾。起来吃饭,准备出发。”
张星权无奈,起身简单洗漱,用了早餐就要出发。李婉萍抱着张海根送至陨石潭边,三个洒泪而别。张星权一路上忧心忡忡,怕外出遇到麻烦。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
走走停停,过了两日,来到清水县城。张星权之前只到过县城一次,带着一队人马要去洗劫一家金铺,结果被打得落花流水,死了十几个弟兄。这也是他当土匪时吃的最大一次败仗,现在想来有些后怕。完全无法理解当时怎么能那样不管不顾。
这就是婚姻的力量。婚姻,可以让一个原本充满血性杀意肆起的悍匪变成一个爱妻守儿唯唯诺诺的宅男。
张星权现在就是这样。他珍视爱惜来之不易的简单幸福,凡事小心翼翼,不容有失。这次来到清水县城,也是畏首畏尾,夹着尾巴到处查探。
清水县城不大,规划却严整。横街三条,依次为文锦街、中心街、笔架街。纵街四条,依次为傲风路、闽融路、泰和路、安定路。
县政府位于中心街中段,占地三十八亩,回廊式建筑。大门临街,推门进去是天井,天井前是前殿,用作办公场所,后有厢房,供来吃住。
这些张星权都不知道。当然,知道了也没有用。他不是要去县政府,只是来到县城。作为对县城有心理阴影的前土匪,张星权不敢擅自走入县城中心,只敢在傲风路、安定路溜达。
这两条路离县政府较远,算是比较偏僻。路上商铺稀稀疏疏,凋零破败。店铺门口大都坐着一个或者几个老人,满眼期待地看着从路上走过的人。
张星权感觉全身不自在,好像所有眼光都盯着他看,低着头默默往前走。走没两步,一个声音在背后喊道:“权哥,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