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逆转

沉默的骨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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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在心中断定角马败了,只是不知下场如何。

    然而展听白欣喜的哭笑声传到了我耳中,让我很是诧异,她捂着嘴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赢,赢,赢了!角马,它赢了!”

    什么赢了...我猛然转过身,眼前的一幕让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振奋,拉着展听白,拔起腿就朝角马跑去。

    此时的角马双角被鲜血染得通红,脸上,簸箕处也到处是流着鲜血的伤口。

    倒在它面前,血泊中,抽搐着的正是那个咄咄逼人的首领,它的脖颈下方露出了一个血洞,地上的血泊便是由此而来。

    此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了苟延残喘的几口气,离死不远了。

    族群中所有的角马,此时都卧倒在了新首领的面前,而这个新首领便是我的角马,我卓越的骄傲,也是属于它自己的骄傲。

    看起来一战便改变了它的命运,实际上,这些日子,它所遭受的磨难,我和展听白亲眼目睹,至今历历在目。

    来自身体上的磨练和心理上的愈发坚定。

    最早来到这片大草地时,角马只不过想进入族群,做一只有同伴的,不再孤独的角马,那时的它单纯的像个幼儿。

    正是族群的规矩,首领的防备和欺侮,让它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便明白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有些东西,必须要靠自己去争取,没有人会对你白白施舍。

    尽管角马最后得到的,和它最初想要的,所差甚远,然而,结局总是好的,它活着,不止拥有了所有同类,还拥有了角马强者的尊严,它成为了新的首领。

    这一切转变的太快,让我跑到它面前,双手捧着它沾染鲜血的脸庞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它望着我,目光中竟有浓烈的悲伤,我顺着它的目光朝脚下望去,原首领已经死去,连抽搐的动作都不再有。

    我取下它的绳套,当初给它安上这个绳套,是为了怕它乱跑,而不能控制它,会陷入莫名的危险中。

    其实我早该取下这个绳套,在它和原首领决战时,它就已经不再是当日的牲畜,而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然而我正费力解开套绳时,它似乎有意在躲闪,我疑惑的朝套绳的脖颈处看去,一条擦光了它脖颈毛发的伤口,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令我感到触目惊心,这伤口明显是牛角刺过来,擦着脖颈,刮掉了毛发,被套绳阻隔在了致命处。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个套绳,这将不再只是一条伤口,而是刺穿脖颈的血洞!

    我握着套绳,在套绳上发现了明显剐蹭很深的痕迹,突然明显了角马战胜原首领的过程。

    在我脑海里,我背过身,认定角马必败后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原首领将角马一直冲撞,几乎到了无力反抗时,角马却还不放手。

    就好似两个女人打架,使劲拽着彼此的头发,一方明显占了优势,但劣势的一方就是死活不放手,导致强势的一方很是恼怒,要么就对她下死手,要么就继续僵持着。

    角马和原首领的打到到了某种阶段,就和上诉道理差不多,角马死活不松开牛角,导致原首领忍受不住这样极其消耗体力的僵持,最终决定下死手,用尖锐的牛角想要刺破角马的脖颈。

    它的牛角应该是压的很低,右下往上,就像一记异常凶猛的上勾拳,擦着角马的脖颈,直刺杀咽喉处,这绝对是必杀的一记。

    然而套在角马脖颈处的套绳,在这种时候,牢牢的卡住了原首领的牛角,使它动弹不得。

    原首领的攻击一时受挫,却还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顿时惊慌失措,从套绳很多处磨损的痕迹来看,它一定是经过大量的挣扎,却始终没能抽出牛角。

    可能导致心态和体力在极端的时间,都陷入了崩溃当中。

    角马在这个过程中,只需要保持自己的平衡,不被暴躁的原首领给掀翻,就注定会赢得这场战斗。

    虽然胜利来的如此幸运,但很多时候,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至于原首领脖颈上的血洞,很有可能是它挣扎过程中,被抵死镇守的角马,不小心给刺入进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角马,在激怒之下,下了杀手。

    这个过程,只是我根据套绳的痕迹做出的猜测,至于真实的过程毕竟没有目睹。

    我还以为是套绳沾上了它脖颈处的伤口,疼痛导致它不愿配合我取下套绳,结果几番非常仔细,压根没触碰到伤口的动作,还是让它很不配合的,故意扭来扭去。

    我无可奈何的垂下了手,哭笑不得,这个大家伙,看来是对这个套绳有了感情,不愿我动手摘下,这是准备带一辈子的节奏?

    也罢,它开心就好,作为胜利者,它不仅可以得到整只角马族群的尊重,也理所应当的得到了我的尊重。

    从此后,无论它带不带套绳,都不会再是牲畜。

    我唤着它,它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同类,还是跟着我走,似乎这成了它的一个习惯。

    到了河边,展听白小心翼翼的用河水替它清洗着浑身的血迹,我则仔细的在清洗的部位寻找伤口。

    一番功夫后,我有些同情那只原首领了,说实话,除了最后被迫的一击外,自始至终都没对角马下过重手,却莫名的死了。

    清洗完的角马,快速的甩着沾着毛发上的湿水,在太阳的照耀下,没多久,便真正的成为了一只威风凌凌,精神抖擞,令一百多只角马臣服的角马王。

    这就是命运,拼杀出来的命运,是可以经受的起阳光照晒,光明磊落的命运。

    我回过头,望着不远处,血染草地的原首领,陷入了两难境地。

    它已经死了,没有了生命,便成了食物。

    可角马是一种对同类特别依赖和眷念的动物,即便是亲手杀害了原首领,但它当时的目光中,还是有一阵浓烈的悲伤。

    按照人类的情感等推,便是愧疚,自责,懊恼和无奈等多种复杂的情绪掺杂在其中。

    我不可能当着它们的面,动手来处理这只死角马,这样会伤害到它们的情感。

    但又不能放任它到在血泊中,这不仅仅会浪费食物,最重要的血腥味一定会招惹来狩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