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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张世泽,张世泽自然也看到了他,顿时回想起来,这个家伙似乎就是当时自己抢钱的对象。只是此刻张世泽却是嚣张不起来,他将头深深的埋到身下。
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强抢皇太孙殿下的银子,简直不是作死能形容的,简直是带着九族在一起作死。
旁边的魏忠贤看了一会后,也心满意足,他已经从旁边禁卫的口中知道,这家伙是正宗的英国公嫡孙,长房长孙,很可能是未来的英国公。看一会笑话就够了,若是在出言讽刺,那真是没带脑子了。
心里得到满足后,他便带着汪文言往里面走去。和还需要等候通传的张世泽不同,他能直接进去。
刚刚到侧门口,不等他叫门,本来关上的木门嘎吱一声就开了,王承恩从里面冒了出来,差点和药进去的魏忠贤撞了个满怀。
"对不住,对不住。"王承恩错开一步,告饶一声后,从旁边过去。
"传殿下谕令,命张世泽即刻回家修养,待身子骨养好后,再来麾下听命。"
念完谕令后,王承恩也不管对方的反应,直接回去了,小爷这会儿被那群傻小子给气着了,气性正大着呢。
"你们这群蠢货,傻蛋,二百五.........."一连串骂人的词语从朱由校的胸腔中喷薄而出,巨大的吼声让校场上两百个少年噤若寒蝉。
站在旁边的刘若愚听着小爷一连串不带重样的脏话,眼皮子直条,脸颊都抽搐起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小爷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词句的,这要是让万岁爷听到,还不活剐了他们这几个跟班长随啊。
巨大的咆哮声在校场上空盘旋,无数人默默静立,动也不敢动。这就是汪文言进来后看到的第一幕。
这是一个很凶的主。
这是他的第一个印象,那咆哮简直就如天上的雷霆,让他心中直打颤。默默的,他整理了一下仪容,将自己脸色那有些欠扁的笑容给收起来。在这里还耍小性子,被人砍了都没处说理去。
噼里啪啦的鞭子声响起,朱由校抡起鞭子就往那些不长记性的少年身上抽去。抽完后他还不解恨,抡起长棍一抖,将几个屡屡犯错的少年挑翻在地,然后狠狠的打起来。
那凶狠的态势,让一些刚进来没多久的少年看的心惊肉跳,感觉自己似乎进了狼窝。心下一时有想逃跑的冲动,可转眼却又被餐餐吃肉的待遇给压了下去。
不就是挨打么,为了吃肉,忍了。
打完之后,又开始了训练。或许是因为挨了打的缘故,这次比之前有些进步,这让朱由校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和这群榆木疙瘩呆在一起久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暴躁了很多。
不过他面上凶狠生气,但心底却还是挺爽的,能够肆无忌怠宣泄人类本性深处的暴力倾向,这在前世简直是不可能的。
见他情绪稳定,机灵的魏忠贤立刻趁这个难得的机会上来禀报。
"有人要见本宫?还说有妙策献上?"朱由校一脑门子的问号,都躲在皇宫大内了,竟然还被人跑过来献策。虽说小时后最喜欢诸葛亮三顾茅庐的逼格,但真要被人耍到他头上,他可就不高兴了。
"来者何人。"朱由校随口问道。他已经打定主意,若这个找上门来的家伙上来就装逼,一定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至于对方如何找过来的,他才不关心呢,他派魏忠贤出去办事根本就没掩盖过,只要稍微关注下他,都能发现他的动作以及手下的去处。
"那人自称汪文言,说有发财妙法贡献给小爷。"魏忠贤说道,他的语气还有些愤愤,似乎心头的气还没消掉。
"汪文言!"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校心中一动,有种惊诧的感觉。在明朝那些事中,这个家伙的评价非常的高,因为他的加入,东林党在天启初搞垮了三党联合,独掌朝纲,号称众正盈朝。
他可是东林党两大智囊之一,能在一个以进士为主的团体中成为智囊,其能力毋庸置疑。
"竟然是这个家伙找上门来。"朱由校喃喃自语,"若真是这个家伙,那可不能放过,我身边还真差这么一个狗头军师呢。"
"将人带过来吧。"朱由校吩咐道。对于汪文言口中的发财密法,他倒不是很干兴趣,要论创造财富,当今时代有哪个能比的过他。脑海中那些资料,随便找找都能找到七八十个点子。想赚钱,太简单了。
目前他只是因为训练新兵的事牵扯了精力,一时间腾不开手,再说他现在也不缺钱,每月一万两的饷银暂时够了。因此他也就没动这个心思去经营。
"学生汪文言,见过太孙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上来,汪文言就大礼参拜,持礼甚恭。这个态度让朱由校很满意。
"说吧,你想对本宫说什么?"朱由校拄着长棍,眼睛看着正在练习齐步摆臂的少年们,对汪文言是看也不看。
"不知殿下可知道盐?"汪文言不以为意,一脸微笑的问道。
"行了,别卖关子了,有啥就说啥。本宫可不是何不食肉糜的白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俗语本宫还是听过的。"扭过头,朱由校平静的看着对方。
他的反应,大大出乎汪文言的预料,和传闻一点也不符合。汪文言尴尬的一笑,也不七绕八拐了,"殿下可知道晒盐法么?"
"说!"朱由校有些不耐烦了,他最讨厌这个时代的人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听的好不痛快。
"是,是。"汪文言心中一惊,赶忙解释道,"学生在乡间生活时,曾经救济过一人,从他手中得到过一份晒盐的法子。"
"晒盐的法子前宋就有,本宫早已知晓,有何稀奇?"朱由校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对方的发财密法就是这个?
他的这个态度,让汪文言心中一禀,这个见闻,可不像是一个十一岁的孩童:"殿下所言极是,然学生得到的这个法子却是大大的不同,乃是对方世代晒盐后总结的新式盐场营造法子。"
当下,汪文言如竹筒倒豆般,详详细细的解释。这个晒盐法是利用海边常年的风力作为动力,建造一种风帆风车来提取海水,进入事先建造好的盐田暴晒,而后过滤,最后出盐。
这些汪文言也不懂,他是照着从怀里掏出的一本书来解释道。整个过程清晰明确,各个环节简介流畅,只要照着书上写的来,就能建造一个颇为机械化的盐场。
"如此说来倒是个宝贝,不过相比于这个法子,我更关心写这本书的人。"朱由校接过那本已经泛黄的手写手册翻了翻后,饶有兴趣的问道。
"死了,他死在一次追杀当中。那人也是个有功名的秀才,家是江南那边的,世代的盐商,家中很是有几个不小的盐场。那秀才也不知道从何处学来写稀奇古怪的知识,结合宋代的晒盐,写就了这么一本册子。他父亲也是不晓事,竟然真的照着做,结果引来了灾祸。"汪文言平静的将首尾道来。
"可惜了。"朱由校沉默了下,最终只能无奈叹气。有文化,又学了些机械知识,最重要的还是知道学以致用,这就极为难得了,他现在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殿下,这个法子对那秀才来说是灾祸,对殿下可就不一样了。而且天津这边自古就有盐场煮盐,以殿下的权势自是能轻易的插手。盐这个字上,是非本就多,殿下练的兵不就差个是非之地历练么?"汪文言目光灼灼,仿佛已经看透了朱由校的目的。
前面的话对朱由校来说并无多大的意义,天下赚钱的法子很多,没必要在盐上插手,他目前羽翼未丰,盲目下手只会惹的一身骚。只是,汪文言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他一直记得,只有见过血部队才是精锐,龟缩在京城之中,固然没有风险,但也少了很多机会。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天津,还真实他唯一能让部队实战的地方。距离又近,又是边境海线,是非多,不仅有贩私盐的,还有海上的来客。京城周边的其他地区,可没有这么好的地理条件。
"善,大善。"想通了这点后,朱由校哈哈大笑起来。原本因为那些笨小子而郁闷的心情也顿时开朗起来。
"你就留下来,帮本宫出谋划策,参赞军机。"看着汪文言,朱由校出言招揽。
"愿为殿下效死。"汪文言也面露笑容,直接答应下来。这正是他苦苦等候良久的机会。
事情虽然敲定了,去天津开设盐场晒盐,但真要实施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场地,人员,批条,名目,等等一系列的都要解决。尤其是名目,绝不能打着皇太孙的旗号,还有内阁盐运的公文,这都需要一个好的时机。
想着想着,朱由校慢慢陷入了沉思,他在他在思考,到底该怎样说才好让万历给他这样的旨意。如今他年岁尚幼,只有通过万历才能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