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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燕卿也瞧见有人走过来,可是,来不及了。
汤燕卿便连忙两手扶正时年的腰侧,低声伏在她耳边说,“找书。”
“昂?”
时年一愣之间,便也会过意来,急忙收摄神色,随便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来,便垂首装作认真阅读。
身后的他,则高高伸直手臂,装作去拿上面一排的书该。
这样以过路者的视角,就算看过来,也只以为这两人是都在够书,所以距离挨得近了些。
两人看似在看书,实则视线都是悄然瞄向那边的。只见那男生走到入口处,只是随便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便面无表情地径直走过去了蹂。
两人都是悄然舒了一口气。汤燕卿便放下手臂来。
那凸起处,沿着时年的弧线又滑落了下来……
两人便都是悄然一喘,各自乱了心跳。
可是……
刚刚解除的危机,没想到转瞬再度紧张起来。因为方才那个男生竟然是径直走进了只与两人相隔一排的书架去,就站在跟时年斜对面的位置上!
书架上的书虽然排列得密密麻麻,可是书脊高矮错落。中间总有空隙。那男生取书的时候,目光便仿佛若有似无地飘过来……
时年便紧张得不敢动了。
而汤燕卿为了能继续遮掩这姿势的尴尬,只能不断重复抬臂取书-约略翻翻-再抬手放回-换另外一本的动作……于是他便再沿着她的弧线滑向上去,继而再滑下来。
时年用书遮挡着脸,大脑里已然一片空白,只莫名地耳朵里总是滑过一首网上热炒过的华语歌:
“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这样的“魔鬼的步伐”,他们两个人都不敢细数究竟有多少步,只是明白,无论是结合处,还是他们的心上,都早已燃满了莫名的火。
那惹事儿的男生却兀自耐心地挑着书,终于挑好了,转身满意地离去。
汤燕卿却已经按捺不住,身子前倾,手臂拙重地抵住书架,整个身子尽量向她靠拢,然后她耳边急促地说了声:“抱歉。”
然后……
她浑身如炭火蒸烤,感觉到他连串的振颤,良久不绝。
他宛若痛楚地在她耳边极低极低地吟出声来。
时年紧紧抱着书,身子尽量笔直站着……可是饶是如此,却也宛若与他一同经历了一场——
魔鬼的舞步。
良久他疲惫地重新站起来,深吸口气再去摘拉链头。
因为体积的变化,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增大,他终于能够稍微从容一些地将G从她的O里摘出来。
时年抱着书,不敢回头。他也尴尬地赶紧拎了拎裤子,语声喑哑地说:“我……先回去一下。”
“哦。”时年不敢回头,依旧死死抱着书,掌心里全都是汗。
他转身朝过道走去,她却还是连忙转身低声叫他:“教授!”
“嗯?”他转头望来,眼中瞬间涌过一丝惊喜。
她能猜到他误以为是什么呢……
她便只能连忙垂下头去:“呃,我座位上有我的电脑包。教授把电脑给我留下,电脑包你带走吧。”
不然他那个样子,怕是都湿了,怎么走出图书馆去呢?
他会意,回眸展颜一笑。
那一刻天棚顶的灯光仿佛瞬间一同倾泻而下,全都落在他那过分漂亮的脸上。他扬眉一笑,便仿佛万千星辉一同辉耀。
而他宛若刀裁的长鬓左右还挂着一颗一颗细小的汗珠,足见他方才的——疲惫和快乐。
他红唇高高挑起,一脸的——满足与甜蜜。
时年登时心慌意乱起来,仿佛眼前的场景迅速变换,不是图书馆,而是换成柔软的居室。就在一片朝阳浅金色的光晕里,她睁开眼,撞进那个男子的眼……
她便低低一声惊喘,连忙垂下头去。
他疯,是因为拉链头的意外;可是难道她也可以跟着他一起疯么?
他站在过道口,忍耐着裤子里的濡湿,眼睛紧盯着她面上的羞红,以及——她身子不自觉的收紧。
满满的爱便宛若失控了的海啸,忽地倾天该地而来,将他猛然淹没。
眼前这个小姑娘,他好想拥她入怀。她知不知道?
深吸口气,他也明白方才他吓着她了,便扶着书架,尽量让腿之间的距离能拉大一点,然后还扬起左手来撩一撩汗湿了的发丝,希望自己能再帅一点。
继而含笑,柔声道:“……那,我走啦?”
时年攥紧了书,不敢再抬头,只是用力点头:“拜~”
可是他没有最后收到她的凝眸,又怎么能甘心就这么走了?于是再撩撩头发,让自己再帅一点,然后再说一声:“那,我可真走啦?”
他前后两句话里的细微差别,时年听出来了,只能
无奈地咬住唇,忍住一声险些溜出唇角的笑。红着脸抬头,没辙地望向他,认真点头:“教授拜拜~”
他却在她说话的那一刹那,忽地冲她嘟起了唇——无声说了两个字:
爱,
你。
时年猝不及防之下呆住,他却像个大男生一样,也红了脸,却双眼星芒闪烁,然后一歪头就转身跑开了。
时年从书籍的缝隙之中瞧着他竟然就像个大孩子似的一路跑出了阅览室大门去,良久才一口气喘回来。不自觉的,面上浮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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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宿舍里其实没放什么衣服,他索性打车回了家。
换完衣服出来,接到几个发小的电.话。
“燕卿,今晚好歹赏脸喝一杯吧?”
汤燕卿想了想,给贾天子打了电.话,让他去学校陪着时年,他这才自己开了车子,调头去了夜店。
都是从小到大的朋友,都是亚裔世家的子弟,彼此都是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后来汤燕卿入警,便渐渐与他们少了来往。
汤燕卿走进去,那一帮人都早早地迎着,坐下便倒酒。汤燕卿盖着酒杯:“今晚还有警务,不喝酒。”
今晚攒局做东的骆弦声晃着酒杯,借着昏暗的灯光睨着汤燕卿:“不对,你今天有好事儿。揣着都快揣不住了,这才应了我的电.话,跑这儿来美来了。”
汤燕卿哑然失笑,心下也暗自佩服。
他平素是一个很能将公私分割得清楚的人,不管白天在警局是什么样的警探,也不管在大学里是多么善于行为分析的教授,只要下班,回到自己个人生活的小圈子里时,他会迅速回到本我的身份里去。不会轻易用职业的手法去分析身边的亲友,这是对他们的尊重,也是让自己能休息。
却没想到身边儿的朋友却也都不是吃素的,竟然将他的心事一语道破。
他便也坦率点头:“是啊,是高兴。虽然不能跟你们喝一杯,不过看着你们喝,我也跟着一起高兴。”
“哟,怎么着啦,赶紧给哥说说。”骆弦声已经有了几分酒意,薄薄的眼睑也都有了些酒红,凑过来趴在汤燕卿肩头上:“四年了,好像四年了都没听你说过什么高兴啊。”
几个朋友全都点头。
四年了,他们这四年里攒什么局,都轻易不敢找他,都怕看他一个人孤单地缩在角落里,将自己隐在黑暗里的那个模样。
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无论谁问也不说,问急了起身就走。唯有几次喝酒喝急了,有了几分醉意,才在被追问的时候,含着醉意傻傻地盯着他们,傻傻地笑,说:“我没资格开心,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就应该在黑暗里呆着,我就应该在地狱里受苦,来赎我的罪。”
那时候大家都被吓着了,以为这孩子是不是当警察当的,受了什么刺激了。
可是今晚,他却满血而来,眼睛灼亮如星,告诉大家:他高兴。
别人轻易不敢出声,也就骆弦声仗着自己脸皮厚,黏上来追问:“什么好事儿呢?我想想啊,难不成……破了身了?”
“呸……”几个公子哥儿都骂出来:“说什么哪,你问的事咱们燕卿第几回呀?”
骆弦声醉意阑珊地眯眼望那几个人。
他们不知道,他却知道。那几个人只以为凭汤燕卿的身份,凭他当年那荒唐的模样,怎么可能还是完璧?
骆弦声便拢着汤燕卿的肩膀:“咱们不理他们。你就告诉哥,是不是这个好事儿?”
汤燕卿噗地笑出来,缓缓道:“也可以这么说……”他含了醉意凑在骆弦声耳边:“我今晚,做了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