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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薇薇推开沈夏阳后,连招呼都没有和参加生日宴会的诸位打,就自己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
嘴唇上,似乎还残留有对方的气息。
许薇薇回到家的第一瞬间,就直接钻进浴室泡热水澡,虽然浴室空间不大,但浴缸却很是豪华。
热气晕染着她的脸,因掉进泳池而冰冷了一个晚上的身体也渐渐回暖,舒服地枕在浴缸边缘,半眯着眼。
恐是累极,渐渐沉入了梦乡,梦境就像是被打碎的记忆片段又重新拼凑在一起,全是她和沈夏阳的过去。
第一次遇见的瞬间,他温柔关心的眉眼,虽然彼此是陌生人,却依旧温和有礼,温暖相待。
工作拍戏时的他,又比谁都苛刻认真,咬文嚼字地推敲台词,揣摩角色的情绪,即使那些台词好像并不是十分重要。
记得有一次,她怕他累着,特意给他熬了养生粥,中午端进去,到晚饭时间他也未曾动过,一直都在练习台词。
还有……
那个酒醉的夜晚,他的唇炽热无比,落在她的脸颊,眉睫,最后贴住她的唇。
即使他细碎间隐约呢喃的是前任的名字,但他的温柔亲吻和抚摸,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痴狂。
许薇薇知道此刻怀旧的自己是在做梦,却依旧固执地不肯醒,因为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即使隐隐约约听见手机响。
当身着婚纱的乔施妍把自己推下悬崖的那一瞬间她猛得睁开了眼,明亮的灯光刺痛着她的眼睛,伸手盖住,却摸到眼角微凉的湿濡,分不清是浴缸已然冷掉多时的水,还是……
浴缸的水早已变凉,她忙从里面出来,伸手扯过浴巾把自己包裹住,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神情算不上好,拍了拍脸颊。
从衣服里的口袋翻出手机,想看下时间,划开锁屏,整个人傻愣在原地忘了动作,竟有十二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沈夏阳,最早的是晚上十点多,而现在已经凌晨两点。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手机又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的号码,她十分熟悉,这次,她还来不及犹豫,身体已经先一步地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却没有人说话,只有沈夏阳的呼吸声,以及细微的风声。
许薇薇有些忐忑,不明白为何他这么晚不睡,依旧不依不挠地给自己打电话,不免又喂了一声,“喂?”
良久,电话那头的人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喂。”
这个声音,让许薇薇的心迅速蔓过一阵钝痛,不复往日的清亮,只有沙哑,咬着下唇强装镇定,“这么晚了,什么事?”
“薇薇,我有事想当面和你说,我在海边等你。”
对于他的请求,即使不久前才和他发生不愉快,但她还是狠不下心去拒绝。
许薇薇握紧手机,尝试性地询问,“在电话里说不能说么?”
“不能。”沈夏阳口气坚定,“我会在这里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他这次没给许薇薇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薇薇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手机,心却难以平静,咬咬牙,她给他发了条微信,短短几个字,却像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别等了,我不会去的。”
然后关机,呈大字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夜,很凉,可以凉到人心底里。
许薇薇一晚上睡得很浅,明知道手机已关机不会再有动静,整个人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放松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凛冽的风拍打在窗户的声音,起身拉开窗帘,风席卷着雪花,飘落在窗台,外面的地上,已经积聚了一层雪。
这雪,莫不是下了一夜?
回身,手还是摸向了床头的手机,开机,短短的几秒,她却觉得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
手机只是震动了一下,一条语音消息,再无其他。
点开,沈夏阳微微有些暗哑的嗓音,轻轻地诉说着,“薇薇,还没有来么?”
最后一个音落,许薇薇只觉得一阵晕眩,沈夏阳竟然真得等了她一整夜,而她该死的还真就放不下。
不再想那么多,随便套了件衣服拿着伞就出了门,浑然不觉自己脚上还套着棉拖。
许薇薇到海边的时候雪依旧在下,迷迷蒙蒙的鹅毛大雪,到处白茫茫一片,她竟生出几分恍惚。
现在不过凌晨五点多,时间尚早,又因这大雪,海滩宁静,更衬得大海悠远广阔。
海浪拍打着海岸,卷起细白的小浪花,煞是可爱,可是浸湿许薇薇的拖鞋后,却是刺骨的冷。
她四处眺望,并未在海滩上发现沈夏阳的身影,有些急,一想到他在这样的天气里等着她,也顾不上管鞋子,撑着伞继续往前走。
终于,许薇薇在长长的看台处看到了沈夏阳的身影。
沈夏阳穿着米白的衬衫,西装被放在一旁,那件衣服她认识,是他在她生日宴会上的那套。
他坐在看台的最前面,脚凌空伸着,双手撑在两侧,身子微微向后仰,目光凝视着暗沉的天空,没有打伞,大雪就那么落在他的身上,因体温而融化,渐而染湿他的衣衫。
沈夏阳并没有留意到许薇薇的出现。
依旧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宽广的天空和大海像是他的幕布,却依然掩盖不掉他的存在,那么真实的存在。
许薇薇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她难以想象,沈夏阳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这里等她。
直到微风渐起,吹乱的雪花飘进他的剔透墨眸,才终于有了些意识,甩甩头,眸,落在了许薇薇身上。
即使二人之间有不短的距离,但许薇薇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注视,目光透过飘飞的雪花,交织在一起。
她看见他嘴唇微动,声音很轻,因为距离听不见,却是能辨出口型,念得是她的名。
许薇薇抿了抿唇,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身旁撑着伞,为他遮飘落的雪,“我来了。”
沈夏阳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可她真得出现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仰着头愣愣地盯着她,怕一个眨眼,她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