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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杰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既定的事实,自己的的确确是来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没有她们,自己再怎么强大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脑海中顿时回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以前几个女孩子的欢声笑语,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刘杰有些头痛欲裂,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贸贸然退出,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然而,他的牵挂却依旧还在那边,这让他非常难过。
刘杰慌忙地站了起来,四处望了望,突然间万灵仙树林开始变化,化成了一片金色的混沌。刘杰看着那些色彩,感觉自己的头脑都快炸开了。
他有些失魂落魄,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一旁的寇胜听到稀稀拉拉的声音,便把目光都移了过去,看见刘杰一直在原地踏步,便将目光停留了一会,他以为刘杰是不适应这里的气氛,结果发现并不是。
他看得越来越感觉毛骨悚然,这种感觉几乎快贯穿他的整个身体。寇胜也惊慌地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有些发狂的刘杰。他不禁捏紧了自己的衣服,把它变得皱巴巴的。
刘杰的双眼这时候乳白和淡金相交,看上去仿佛有着剧毒在他的眼眶里面,他现在看什么都是林静雪她们的身影,那一颦一笑,都是对刘杰的伤害,他有些无所适从,她们的影子笑得越天真无邪,刘杰就越感到悲哀。
此时万灵仙树林中仿佛刮起了暴风雨,无数金色仙力都开始卷席,把这里的一切都搞得看上去如同地狱一般,寇胜慌忙地往后退了一两步,然后看着站在中间的如同一尊魔神的刘杰,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寇胜耳边突然间出现了一声轻叹,把他给吓了一跳:“唉,就知道这个人放不下执念,心魔太重啊。”寇胜回头一望,画中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不过看上去身影凝实了很多,而且身上的气息也是如同归于大道之中,朴实无华间又有着天地正气,宛若一柄不出世的利剑。
“此话怎讲?”寇胜不由自主地问道。画中仙脸上并没有什么皱纹,看上去如同婴儿一般光滑,但是此刻也是带上了愁容:“本来是块好料子,结果七情六欲那么多,他的情况甚至比外面那两位还要麻烦。”
“他叫刘杰对吧?喜怒哀乐贪嗔痴,他犯的贪婪和痴迷最为严重。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为矛盾的真神。”画中仙落到了寇胜旁边,眼神古井无波:“情绪和情感,是一把双刃剑。若是用的好,即便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如何?若是用得差了,便是一个深渊啊,刘杰已经陷入这种深渊无法自拔了。”
寇胜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向画中仙的眼神有些变化:“前辈,听您这语气,您也是经历过的人?”画中仙叹了一声:“谁又不是从人到仙的呢?我成仙数千年,本来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可惜这个家伙的念力实在是太过强大,让我这个老东西都有点受到影响了。”
“太恐怖了。”寇胜只能暗自咋舌,刘杰的情感世界该是有多丰富,虽然他知晓刘杰一共有四个关系密切的女人,可是这种波动,明显就是太过在乎结果变得癫狂了。
“前辈,没什么办法可以帮他的吗?”寇胜看向了画中仙,却惊异地发现画中仙的脸色变得有些哀怨:“这个我帮不了,得他自己去悟。悟得出,那是他的福缘,悟不出,那是他的劫数,我只是仙。”
丢下这句话之后,画中仙就一甩长袍,然后拂袖而去。寇胜看着这个老神仙遁去的背影,突然感觉他很落寞,想必他以前还是有着情债。
刘杰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一块块,只好安静地等待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暴走,可惜,这一切只不过是徒劳,刘杰看见的幻觉越来越多,从一开始和她们几个相遇的场景,一直到了现在分离的场面。
“啊啊啊啊!”刘杰的叫喊声几乎跟厉鬼差不多,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凭自己的思想再度爆炸:“静雪!静水!茜茜!朵儿!黛蓝!静雪!静水!……”他就这样一句句地喊着,一遍遍地看到自己和她们在嬉戏打闹的场景。
刘杰哭了,两行泪水哗啦啦地流下,一直渗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刘杰的舌头和牙齿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只能任凭那些咸涩的泪水灌到了自己的喉咙里面。
刘杰的手指甲被他紧紧地握着,深深地陷入了手心之中,但是他现在只是一道灵魂体,并没有任何的液体流出,刘杰已经快休克了,自己眼前的世界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色彩在他眼前流动着,看上去非常诡异。
他像一只狗一样,张大了嘴巴,然后伸出舌头,拼命地甩着。这时候他已经瘫倒在地上,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度。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封锁了一样,没有什么知觉了,这种精神上的崩溃直接带动了全身经脉,刘杰跟一个植物人差不多。
等到他彻底晕过去之后,刘杰身边的精神风暴才缓缓地停了下来,寇胜在远处见到这一幕,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又不敢接近现在跟死了差不多的刘杰,只好咬牙对自己说道:“画中仙说的对,他得靠自己去悟,过了,是他的福,没撑过去,也跟我没关系。”
想到这里,寇胜便抬起双脚走向了树林外边,一边走着一边嘴里念叨:“没事的,他会没事的,我不用这么紧张他,真的……”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眼角处有着温凉的感觉,抬手一抹,发现是晶莹的液体。
“怎么就哭了?哦对,连画中仙都被他的精神气场给整哭了,我一介凡夫俗子,不也是正常的吗?”寇胜想了一会后,自我安慰道,但是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慢,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停了下来。
“我该怎么办?”寇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想了一下,排除了自己喜欢刘杰这种可能……多半是因为他可怜刘杰的情况吧。
寇胜不知道的是,刘杰现在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在他的潜意识中,他就像一个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现在原地,看着周边黑暗的环境,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缩着身子,抖抖索索地蹲了下来。
“好冷……”刘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种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空旷无比的地方的感觉,让他产生了许多的负面情绪。
他想杀,想哭,想发泄!可是现在他的心里面空荡荡的,他很迷茫,无所事事,不知道该想什么。刘杰闭上了眼睛,却听到了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他立马睁开眼睛,紧张地看着周围,手下意识地在空气中一抓,却没有出现一丁点的东西。
刘杰完全失去了安全感,他的情绪开始激化起来,对着前方就是一顿嘶吼:“妈的,出来啊!卧槽尼玛!”刘杰大吼完了之后,感觉好了一点,但是那种空洞感依旧存在。
“滋啦滋啦。”
一面一面的玻璃镜子突然间树立起来,就围绕着刘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刘杰紧张地站了起来,看着那些平面中惊慌失措的自己,面容特别模糊。刘杰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钉住了。
“妈的,搞耶稣被钉十字架么?”刘杰心中大骂,甚至有种想死的冲动,他看着那些离他最近的镜子在飞速地逼近着,只能闭上了眼睛。
“咔”的一声,那些镜子终于都停了下来,刘杰将手挡在自己的面前,不敢移开,生怕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他能感觉他的惶恐已经让自己看上去很丑了。
但是他又好奇,想看看他现在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在纠结之下,他还是缓缓地移开了手指:先是看到了一头黑发,和往常无异,刘杰稍稍放心,往下移了移,眉毛也没问题。
只是到了眼睛处,刘杰看着那一双肿胀的核桃,实在移不开视线,只能继续往下移动着。令他悚然的一幕出现了,鼻子以下的部分,完全都是被腐蚀的,漏出了森然的白骨。而且那条红色的舌头在一摇一晃的,看上去如同地狱里面的白无常一样。
“不……”刘杰这一次没有发出鬼叫,他只是在害怕,自己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他往旁边的镜子一瞧,依旧是那个鬼样子,这种上半部分是人下半部分是鬼的落差感,让他有些要撑不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