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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善缘
“不是的。”东今雨开口辩驳，“这套‘蝴蝶掌’，是钟阳哥教给我的。”
东先生脸色微变！
易柳女士看向东今雨，等待她的解释。
东今雨垂下头，“钟阳哥和成元浩师父有一些恩怨，双方约定了比武，最终是成元浩师父输掉了，不幸死亡。我虽然拜入成元浩师父门下，但求武之心强烈，所以希望能让钟阳哥教我武术。”
“只不过钟阳哥并没有收我当徒弟的意思，只是稍微指教了下我的武术，顺便教了我这套‘蝴蝶掌’。”
东先生微微一叹，神色惆怅。
倒是易柳女士开口，“我在早年时间，也和成元浩有过一定交情，所以我能肯定，他绝对不会‘蝴蝶掌’这门掌法，所以你们刚才若是欺骗我的话，我便不会考虑收徒一事了。”
东先生表情微妙，他自作主张的行为，竟然被这位高人一眼给看穿了，还好东今雨改了口，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易柳女士并不计较东今雨的这些举动，她开口道，“你的资质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但是毅力却十分不错，如今招式精妙，根基扎实。如果你只习武不过一年时间，就算是有半步宗师的高人来教导，若自身不拿出十成十的努力，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成绩。”
这是东今雨第一次听到，半步宗师的高人，对她表达了赞善之意，而以易柳女士的为人，这些话绝对不是客套话。
但东今雨是清楚的，自己和钟阳哥习武之后，她并没有拿出十成十的努力，最多七成上下的心思罢了。
这倒也不是她不刻苦，而是钟阳表示她的资质有限，强求反而适得其反，花费七八分的努力反而有益处。
所以，她清楚练武不足一年便有今天的成就，根本就是钟阳哥的功劳罢了，哪里和自己的毅力有半点关系啊！
易柳女士道，“小姑娘，你需要知道，以自己的资质而言，未必能将武道修的有多高，更不可能问鼎巅峰。”
“我……知道的。”东今雨小声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放弃自己追求武道的心吗？”易柳女士问道。
“嗯。”东今雨用力点头，“我不放弃。”
易柳女士点头，“我看你习武之心执着，既然如此，我便收你做我的第八名弟子吧！”
东先生大喜过望，以前也带着女儿拜访了不少的高人，其中也有半步宗师的人物，可每一次都是因为东今雨的资质不行，而被拒之门外。
这是第一次，让半步宗师的人物开口收徒啊！
即便是他也明白，能让易柳女士这等人物松口，根源并不是出现在女儿身上，而是钟阳身上。
钟阳仅仅是指点了东今雨几个月的武学，可她在那些武术高人眼中的评价，就如同蜕变了一般。
东先生虽然一脸高兴，但东今雨却面露愁容，小姑娘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
易柳女士并不催她，这收徒需要双方都愿意，如果东今雨不愿意的话，她也不好强行收下对方。
东今雨抬起头，询问道，“如果待在这里学艺，可以经常回家看看吗？”
“回家？”易柳女士摇头，“拜在我门下学艺，不允许下山，除非你学艺有成，得到我的允许，才有资格离开峨眉山。”
“这样……啊！”东今雨小声回答。
“练武要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若总是三心四意，又怎么可能习好武学。”易柳女士淡淡道。
东今雨满脸苦恼，她还记得钟阳对她说的话，以她的资质而言，持之以恒的苦修，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只是易柳女士并没有表达这样的意思。
到底钟阳哥是对的，还是眼前的易柳女士是对的呢？
易柳女士神色冷了一些，“小姑娘，我是看你毅力不错，才生出收徒之意。何况以你如今的年龄，别老是像个小孩子般想回家。”
“不是的……”东今雨轻轻摇头。
东先生见气氛十分尴尬，连忙开口道，“易柳女士，不知道这拜师还需要什么条件，但凡易柳女士开口，我们东家即刻去办。”
易柳女士问道，“东先生，你是想说，拜师礼？”
“咳咳……”东先生尴尬地笑着，“我正是那个意思！”
“我易柳收徒，只看资质、毅力，不看家世。”易柳女士摇头道，“拜师礼、供奉等，我一分都不会收。”
“原来如此。”东先生急忙赔笑，“是我唐突了，我向易柳女士道歉。”
东先生暗暗苦笑，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年约三十岁的青年从山下小跑了过来，他一脸匆忙的模样，也不知道有何意图。
“修明，你怎么回来了，还一脸急匆匆的样子！”易柳女士看向这青年。
原来，这青年名叫支修明，是易柳女士的大弟子，在七年前便已准许下山游历，在外界也闯出了几分名声，他这次急忙返回，是有要事相报。
“不知是什么事？”易柳女士询问道。
“回师父！”支修明道，“最近中国的武术界，出了一名武学宗师！”
“什么？”易柳女士脸色大变，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她是世外高人，也是半步宗师，以她如今的境界和地位，外界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事能让她震惊的。
可唯独‘武学宗师’，是一个例外！
他们这种半步宗师的人物，没有一个人不想突破到武学宗师，可那其中的道路艰辛，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清楚一二。
想要突破到武学宗师，难度不亚于登天！
“到底是谁，突破到了武学宗师……”易柳女士脸色变了几变，“难道是……宗明达？”
“不是宗明达……”支修明开口道，“这个人是……”
这时候，东今雨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知道啊，不就是姜采文姐姐嘛！”
易柳女士和支修明听到她的话，神色都十分古怪，最终还是支修明肯定道，“师父，据说这个女孩的名字就是叫姜采文。”
“女孩？”易柳女士脸色变得更厉害。
“这个……我也不知……”支修明摇头道，“我听到的也是外界传回来的消息……”
易柳女士看向东今雨，“小姑娘，你可知情！”
东今雨抓了抓头发，挺憨厚的模样，“的确……知情，因为姜采文姐姐突破……境界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啊！”
易柳女士和支修明两人齐齐愣住，表情呆滞，一时反应不过来。
想来，这两位身份地位都不凡的人物，平日中哪里会露出这幅模样，让人不免觉得好笑。
“什么，你不仅认识她，还待在一起过？”支修明好半晌才回过神，他脸色怪异到极点，只看向易柳女士，“师父，这个小姑娘是？”
“她的身份暂且不提。”易柳女士摆摆手，她语气柔和不少，“小姑娘，你将事情详细说一遍。”
“好。”东今雨就将那些事简单地说了一下，小姑娘脸皮薄，也没好说之前姜采文突破之前的那些琐事，也就简单说了一下姜采文突破之后，钟阳和她切磋的事宜。
“不足二十之龄？”
而让易柳女士和支修明脸色大变的，是东今雨其中穿插的那句‘姜采文年龄’的实情。
“何时中华武术界，又出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天才。”易柳女士轻声感慨，表情中带着无奈之色。
“原来，成元浩师傅也死了。”支修明苦涩道，“当年我见过他几面，觉得这位师傅为人不错，没想到今日却‘物是人非’！”
“打死成元浩的，竟然也是一个不足二十之龄的小孩，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易柳女士难以相信这些事迹，但她又不得不去相信，毕竟没有人会在这种事上说谎。
两人感慨了几声，可终究这些不是正事，最终易柳女士将视线重新放在东今雨身上，等待她的答复。
东今雨还在犹豫之中。
她扣心自问，如果钟阳哥愿意收自己为徒弟的话，他和面前的易柳女士，到底哪一个好？
东今雨肯定是前者。
那么，钟阳哥和易柳女士，哪一个更厉害呢？
她觉得也是前者！
哪一个更擅长教人呢？
她依然觉得是前者！
甚至，易柳女士收她为徒的理由，根本不是她有多努力，只是因为钟阳教的好罢了。
东今雨心中暗淡，这样的自己，一旦入门之后，会不会让易柳女士失望呢！
而且，以后再也不能回去看钟阳哥和姜采文姐姐，心中难免感觉很失落啊！
小姑娘突然摇了摇头，她面容坚毅，似乎是下达了决定，“对不起，易柳女士，我不想拜你为师！”
易柳女士并不恼怒，反而微微一笑，“我从你的神情中就已看出来了，既然你有心事，不愿拜我为师，我也不会强求。”
这场拜师仪式，就这么中断了。而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绝对不可能收的回来。
最终，东先生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东今雨离开峨眉山
待东先生两人告退离开后，支修明询问道，“师父，这样真的好吗？”
“没有什么不好的，她心中有隔阂，强行让她留在这里，反而才是不好。”易柳女士淡淡回应，“我若不是和那钟阳没有交情，否则还想修书一封，恳请他收下这小姑娘。毕竟夺人所爱，不是我该做的事。”
支修明苦笑，“只不过听闻那钟阳小师傅不愿意收这小姑娘，所以她才不辞千里来找师父拜师，可没想到终究是这样的结局。”
“达到半步宗师的级别，苦修已没有任何意义。”易柳女士道，“那钟阳无论年轻与否，收徒或不收徒，不会影响其根本，收下这小姑娘，了结一份善缘，有何不可！”
“师父说的是。”支修明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