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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薛牧看着残茶神色变幻,叶孤影缩在墙角屏着呼吸伸长了脑袋,刘婉兮注视着薛牧的神情,眼睛一眨不眨。
其实抛开刘婉兮复杂的身份来说,薛牧也很不喜欢把自己搞得像个鸭子,次次见面没两句话就是借种,这让人十分别扭。可茶杯逼到面前,立刻要做选择,薛牧也知道如果直接拒绝的话,很伤人。
他这会儿真的很希望叶孤影或者是谁跑出来打扰一下,先把这立刻要做出的抉择拖过去,能让他跟刘婉兮多说些其他话题再进入气氛也好啊!
可惜这会儿没有这等贴心人,叶孤影看戏正嗨呢……
见薛牧沉默,刘婉兮眼中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是希望薛牧接受,还是希望薛牧拒绝。
没有人真愿意把自己当成一个工具对待,就算要偷汉子也不应该是这样见面两三句话就直入主题的吧……
复杂的心情让她也没有去催,一直期待着薛牧会有怎样的反应。
“婉兮。”薛牧忽然开口了:“寂寞深宫十三载,你也很累吧。”
刘婉兮美目掠过惆怅之意,抿嘴道:“十四年了。”
十四年,皇帝只有扭曲的征服感和占有心,对她并无怜惜可言,身边也尽是扭曲的人,像那奇葩李公公……薛牧代入想象一下这十几年的生活,也是不寒而栗。
“入宫实在是自虐,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入宫呢?”
被薛牧岔到了自己的内心,刘婉兮一时也忘了管那半盏残茶,很是叹息地道:“我是被姬青原自己掳入宫的……”
“啊?”
“京师离灵州很近的……”
“嗯。”
“那时候我被逐出夜县宗门秘地,浑身功力尽失,已如凡人,心中又痛又悔,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天子微服车驾迎面过来都不知道,差点被侍卫直接砍了。”刘婉兮很平静地道:“姬青原见我似有几分姿色,便把我掳上了车。”
“李公公呢?”
“啸林当时也在后面找我,我被掳上车的时候正好被他看见,他那时候修行也未成,不敢轻举妄动,一路暗中跟着打算找机会救我。”说到这里,刘婉兮忽然笑了:“结果他听见车驾里姬青原说,如此美人,又是没有修行的民女,不如跟朕回宫,伺候朕起居。那家伙忽然就不想救人了,后来寻机告诉我说天下已无我容身之地,若有帝王关照反是好事。”
薛牧:“……他是觉得这对你是好事呢,还是自己绿奴心态发作呢?”
刘婉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他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道理,如果我能取得姬青原的信任,说不定将来能帮得上宗门?”
“倒也是。但入宫不要验身的么?你……”
“我当然是处子啊,怎么验都是,不然怎么进的宫?”
薛牧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就见鬼了,之前很多判断对不上了啊……不是说她被男人骗得功力尽失,导致宗门事变的么?然后生个岳小婵被骂孽种,薛清秋却因为姐妹情把岳小婵当女儿看,加上夏文轩看岳小婵的怪异神情,一切丝丝入扣的推理,这会儿全崩了。
还是处子,那男人骗的什么啊?
早知道问薛清秋一下就好了,可惜回灵州时久别重逢没想去问这个,之后事情一冲更是全忘了……搞得这回真懵逼。
薛牧头疼地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口。
刘婉兮眨巴眨巴眼睛。
墙角的叶孤影眨巴眨巴眼睛。
这是那半盏残茶啊!
薛牧也猛然记起,喝茶的动作忽然僵在了那里,老半天才小心地放下,陪着笑道:“呵呵……茶不错……”
刘婉兮泛起有趣的笑意:“总管这人……真和婉兮想象的不太一样。”
“怎么?”
“不管从哪里听的信息,总管都很好色。”刘婉兮有些好奇地问着:“是婉兮不漂亮?让总管如此为难。”
这回薛牧心中去除了她和岳小婵的母女猜疑,倒是轻松了好几倍,随口笑道:“只是觉得,动不动借种借种的,别扭。你搞成了工具,我搞成了配种器,总之不是什么好体验。”
刘婉兮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踱到窗前,安静地看了一阵月色,低声道:“总管也说,寂寞深宫十三载。婉兮不是一个画中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会希望能有一个两情相悦温柔待我的男人。但这终究只是奢求而已,即使总管入宫,也不过为大事匆匆一会,感情从何谈起?期待这个岂不是自寻烦恼。还不如有个孩子相伴,总管说这是工具,我却觉得这是寄托。”
薛牧怔了一下,暗道在她的角度上这倒也没错。
刘婉兮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其实刚入宫的时候,我曾想过好好侍奉陛下算了,即使他已经不能人道,总归是给了我一个安身之处。可你知道他第一次招我侍寝是怎么做的?”
薛牧试探道:“用手?”
“哈……”刘婉兮失笑,摇了摇头:“真用手就算了,他是用鞭子打的,把我绑在柱子上,抽得奄奄一息。”
薛牧豁然起立。
“我打不死,因为我自幼各种神药泡过,是星月神典洗礼出来的嫡传妖女。功力虽失,锻体也散了,但骨子里生命力极强,最多病而不死。天下人都说我体弱常病,谁知道我每病一次,对应在普通人身上就是死了一次?”
薛牧默然无言。
“你道后宫其他妃嫔是不跟我争宠?不,她们是被打怕了。被活活打死的妃子都有好几个,每个人避姬青原如虎。那个刘婉兮既然打不死,那就让她去挨打呗。所以我慢慢从最低级的美人一路做到了贵妃。”刘婉兮有些癫狂地哈哈一笑:“她们不知道,我自己平日里都要自虐,被人虐待又如何?无非赎罪而已,打得越痛越好,能够提醒我,这是罪孽!”
薛牧实在忍不住站到她身后,轻轻拥住她:“别说了。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只有你打他的份儿。”
刘婉兮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刚才略带癫狂的发泄让她的呼吸略有些急促,薛牧的胸膛仿佛一个最好的港湾,让她栖息停靠。两人站在窗前,静立无言。
过了好一阵子,刘婉兮有些恋恋不舍地开口打破沉寂。
“关于夏侯荻……总管是不是很喜欢她?”
“呃……”
“如果总管喜欢她,那就更不能让任何皇子上位了。”
“为什么?”
“所谓丑事,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淡了,他真心想要给夏侯荻名分其实早就可以给了的。你可知姬青原为什么始终不肯为她正公主位?”
“莫非这里还有故事?”
“没有故事。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但婉兮朝夕相处,早就看出了他暗藏的意思。”刘婉兮冷冷一笑:“只要不是兄妹,那无论他将来立谁为储,都会把夏侯荻指为太子妃。婚前跟哪个哥哥关系好,根本不重要,她终究只能维护自己的丈夫,就算他立了一团烂泥,这团烂泥也不怕站不稳。”
薛牧静立不动,刘婉兮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环绕自己腰肢的手臂慢慢变得坚硬如铁,极为惊人的怒意正在蔓延,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