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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叔脸色一僵,表情沉下来,叫道:“好你个大爷,我在孩子面前,逞下英雄都不可以吗?非要在这里说出来,你真是不招人喜欢!”
我愣了一下,回味着鬼大爷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胖子叔刚才那么勇猛,有一多半的原因,是鬼大爷暗中帮忙。
这么看来,鬼大爷并不是那么讨厌胖子叔了,从言语之中可以听出来,鬼大爷对胖子叔还是很欣赏的。
鬼大爷道:“是你自己做事不厚道,为什么不把我的功劳算上,你这大胖子,以后好好练一下用刀的技巧,下次没有我帮忙,我看你怎么办?”
鬼大爷口头上不让胖子叔,但还是希望胖子叔可以变强大起来,不用依靠任何人。胖子叔对着周围白了一眼,小声道:“我知道了,回去再打几把刀,好好练一练!”
鬼大爷也没有再苛责胖子叔,赞赏地说道:“孺子可教也!”
花雪又把篝火烧得更大一些,我坐在火边,从刚才的兴奋之中冷静夏利,身子已经有些发冷,明显感到气力不足,体内的神秘蛊虫得了罗大金最后的命令,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我咳嗽了几声,想着还有事情要处理,心中默念:土卵虫,你帮帮忙,帮我压住那只神秘蛊虫,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土卵虫动了动,一股暖流散开,我方才好受一些,强提前精神,大声喊道:“纸蛊灵,快把纸人都叫来,让它们都沾上罗大金的心头血,早些超生吧!”
罗大金跪下来的地方,流了不少鲜血,乘着还没有干涸之前,必须让七个纸人都沾上一些。
七个纸人身上的魂魄,蒙冤死在罗大金手上,魂魄无法超生,甚至无法离开黑花寨,后来借助纸身,得以离开了黑花寨,须用罗大金的鲜血,才可以助它们超生。
纸蛊灵当即发出了声音,吆喝了几声,那躲在远近的纸人,依次跑了出来,发出嘤嘤的声音,都有些不舍地站在纸蛊灵身后。
日久生情,纸蛊灵和七个纸人,在山中呆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前又在黑花寨一起相处过,他们之间有着很深的感情,知道要走了,多多少少有些不舍。
纸蛊灵喊道:“好了,没什么不舍的。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该散就散吧。没什么好留恋的,你们下辈子投胎,认准了看好了,都投胎到大富大贵人家去,一定要长命百岁,儿孙满堂。下辈子少些磨难吧!”
纸蛊灵声音很爽朗,对七个纸人的要求,也很简单,下一世长命百岁,弥补这一世的早逝。
那七个纸人,则是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围在纸蛊灵身边,嘤嘤地叫着,有两个想伸手抱住纸蛊灵。
我看到这一幕,眼眶有些湿润了,心中感慨,思绪万千,如果他们没有来到黑花寨,而是在原来的家庭里面,他们一定会健康成长吧。
纸蛊灵大声喊道:“萧康,你帮它们一把,弄好之后,就丢在火里面烧掉吧。不要耽误它们的时间了。我到一边去站一会。”
纸蛊灵口头上虽大大咧咧,但内心深处还是有柔弱的地方。
我站起来,用布沾上鲜血,依次弄在纸人身上,它们对着我也是嘤嘤嘤地哭着。
我颇有感慨,道:“我的运气稍微比你们好一些,得以从黑花寨逃出来。如果运气差一点,我也会死在那里,冤魂不解。好了,走吧,下一世好好做人。”
七个纸人嘤嘤声越来越密集,不舍地站在火堆边上。
不远处的纸蛊灵叹了一口气,大声喊道:“好了,小朋友们,走吧,到火中去,从那里得到重生吧。你们再不走,姐姐我可以生气了。”
纸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嘤嘤地说着话,最后排成一个队伍,依次依次与纸蛊灵告别,慢慢地走入篝火之中,它们的纸身很快烧成了灰烬,只有一团白色雾气散开。
我看着飞起来的雾气,想看清楚那七人的样子,只可惜双眼不是阴阳眼,看不到他们七个小孩的样子。
纸蛊灵对着空中招手,过了好一会,才把手收起来,颇有感触地说:“终于把它们送走了,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纸蛊灵虽然大大咧咧,可我还是感觉得出来,她有些伤感。
纸蛊灵又道:“萧康,其实他们真的很可怜,他们有很多是被父母舍弃的,卖给人贩子,并不是被拐走了。所以我希望他们,下辈子可以投胎到大富大贵的家庭去,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卖掉了!”
我整个人彻底地呆住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他们……是被父母卖给人贩子的。有几个呢……这……这也太让人无法相信了吧!”
我不敢相信,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父母,把孩子生下来,卖给人贩子,他们难道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落入恶人的手上吗?
纸蛊灵道:“除了那个找上门来的僵尸大叔,他孩子是被人拐走。这里面四个孩子都是被父母卖掉的,另外两个好像是孤儿吧。”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是难受,摇头道:“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父母,世人的命运都是如此地曲折。哎……”
花雪安慰道:“萧康,世上的事情,本就是曲曲折折,真正能够幸福生活的,又能有几个呢?”
我看了一眼花雪,知道她被奶奶送给黑衣蛊神,也想把她养成蛊人,她也是可以感同身受的,笑着道:“花雪,你是可以幸福生活下去的。你在茶花峒,有胖子叔,我也在你身边。”
花雪低下头,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来。
我们活着就用尽了所有气力,但我们依旧有权利,有勇气去追求幸福。
纸蛊灵道:“现在罗大金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平凡日子也好,大富大贵的日子也好,咱们不都活下来了吗?”
我点点头,看着纸蛊灵,问道:“纸蛊灵,上次把你的纸身烧掉后,你怎么没有重入轮回,最后还靠我的鲜血,才把你收成我的蛊灵呢?要不今天,用罗大金的鲜血试一下,可能不能……”
纸蛊灵打断我的话,说道:“罗大金不是我的仇人,我不是死在他的手上,所以他的鲜血对我没有用。我之所以逗留人世间,是因为别的原因。可惜,我失去了部分记忆,没有办法弄清楚。”
纸蛊灵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憔悴,目光不由地看着远方。
我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纸蛊灵摇摇头:“不记得了,我记得毒虫谷,还记得蝎子洞,可是却记不得,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不管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我想了一会,说道:“没事的,七个纸人困在黑花寨,现在还不是解脱了吗?你也可以的,只是你的机缘还没有到。等机缘一到……你就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情,可以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咳咳……”
忽然之间,一股剧烈的痛楚袭来,我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用手捂住嘴巴,手上都是鲜血,额头上都是汗水,胸口和全身同时感到针扎的感觉,像是有无数只毒虫咬过来。
我站立不住,坐在地上,咳嗽更猛,脑袋也有些不清醒,只能咬牙强撑着:“花雪,我有点不舒服,你把清水拿出来,我喝一点,看能不能好一点!”
胖子叔和花雪忙看了过来。
花雪连忙拿出了水袋,我接过了水袋子,放在口中,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口,又跟着剧烈咳嗽起来,喝下去的水全部了吐了出来。
清水已经被染红。
胖子叔咬牙骂道:“是罗大金,这狗东西临死了也不想放过萧康。所以在临死前下了死咒,你体内的神秘蛊虫发作了,而且会很凶猛的。你有没有办法控制住啊,金蚕蛊和土卵虫,有没有办法压住呢……”
花雪紧张地看着我,脸上还有雷汉。
我心中清楚,罗大金被蛊王虫吃掉心脏的时候,对我有多么地仇恨,他有多么地不甘心,临死前下的毒咒,可以说非常地凶残,毫无人性。
他不惜那自己的灵魂做赌注,就是要神秘蛊虫弄死我,折磨上七七四十九天,方才解恨。
这狗东西,死了都不放过我。
我强忍着没有叫出来,笑着说道:“胖子叔,没事的。金蚕蛊那么厉害,不会惧怕神秘蛊虫……咳咳……”我没能说下去,不断地咳嗽,身体出现的状态,已经在告诉他们,我说了假话。
花雪忧心忡忡地说道:“胖子叔,我在书阁的书上看过。有种下蛊的方式最为凶残,就是自己要死了,以自己灵魂为代价,下死蛊。神秘蛊虫在萧康体内,因罗大金已死,怨念已达到极致。我清楚萧康的个性,他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故意所这样的话!”
我无奈地苦笑,要强地说:“花雪,我真的没事,你不要吓胖子叔了……咳咳咳……”
胖子叔搭在我脉搏上,神情一变,道:“是有问题,身子都太冷了。该死的罗大金用自己的性命,下了毒咒,必须尽快解开。花雪,你可知应对这种下蛊法子的对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