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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简毓,他们在吗?”
简毓就是傅磬致安放在我身边的助理,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他在身侧说:“陆总,如果那边的消息没有差错,小少爷们就在宅内。”
我距离郁疏郁桐就只隔一道门。
一道暂且还算遥远的门。
“哦,以后别称呼他们小少爷,简毓,我们郁家没有其他家族那么多规矩,以后直接称呼他们郁疏郁桐就好了。”我纠正道。
我更乐意听见孩子的名字。
“是,陆总。”
我离开陆家散步到一处桥墩,下面流水清澈而远处群山黛眉,我眯了眯眼问:“你说倘若我在这里待的久了些,他们会路过这儿吗?”
简毓恭敬的回道:“这里距陆家有一定的距离,但又是古镇集市的必经之处,再加上今夜古镇灯会,如果他们要去灯会就会遇过陆总。”
我问:“距离晚上还有多少时间?”
“五个小时。”
“真漫长,我想见郁疏郁桐了。”我抬眼望着景色宜人的桥墩山峰,问:“简毓,能画画吗?”
“能,陆总。”
我拿着铅笔轻轻的画着,看了远处漂浮的云雾,我又浅浅的勾画下来,也不知时间过了许久,我对一旁的简毓说:“转眼就到晚上了,天上的星子很漂亮,你说我要添加上吗?”
简毓提醒:“陆总,天还亮着的。”
猛然醒悟,我愣愣的看着泛白的天空笑着说:“简毓,我一出神就容易胡思乱想。”
简毓嗯了一声说:“陆总,有客人。”
我转过身,他兜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昔日习惯露出的光洁额头也被黑发微微遮掩,他的眸子清澈见底,面目依旧俊郎非凡。
他的眼眸里一时之间闪过惊讶、喜悦、不敢置信、忐忑最后又归于平静。
我看了眼他身侧漂亮妖艳的关娇,又看了一侧长的十分精致的两个小孩。
他们三岁,有能力自己走路。
甚至我看见我的郁桐小手拉着关娇的裙子,他对她的依赖可真不小啊。
我心里澎湃万分,却要故作从容,我眼圈酸楚,可又不敢表露半分懦弱。
我指着那两个小孩淡淡的问:“简毓,他们就是我的郁疏郁桐吗?”
“是,他们就是小少爷。”
他依旧称他们为小少爷。
我转动眼睛问:“我能抱抱他们吗?”
简毓看向陆宸郗,淡淡问:“请问可以吗?”
陆宸郗让开身子,我走过去蹲下身子,伸手抱着他们,随即又摸了摸他们的脸颊。
他们害怕、惊慌,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我笑着对简毓说:“简毓,他们怕我。”
简毓坦诚道:“他们没见过陆总。”
我哦了一声,站起身说:“那我们别吓着他们了。”三年再次相见,却不过是陌生和疏离。
我转身欲走,陆宸郗上前一步喊道:“晚晚。”
我走到一旁将画收起来,陆宸郗脚步沉稳的向我的方向而来,两个保镖拦住他。
我听见简毓说:“陆先生,我们陆总她刚刚只看见了两个孩子,你知道我的意思。”
陆宸郗一愣问:“你说她不愿见我?”
“陆总没有不愿见你。”简毓客气的说:“陆总的眼睛里本就没有看见你。”
陆宸郗神色一冷,我偏头看了眼两个孩子说:“简毓,别吓着了孩子。”
“陆晚,你为什么会来南京?”关娇上前一步质问:“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南京?”
这个时间点又是什么点?!
我将画递给简毓,一同离开。
对敌人最好的打击,就是忽视。
很难得的,简毓明白我的心思。
夜晚来临,我在古镇灯会里晃悠,简毓紧紧的跟在身边说:“陆总,别走丢了。”
我说:“我在找孩子,简毓。”
“应该就在前面。”简毓道。
走了十几分钟,我看见陆宸郗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江岸处玩乐,我远远的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们,也害怕打扰到他们。
远处传来欢乐,我浅浅一笑。
恰巧这时陆宸郗转回头,眼眸沉沉的望着我,嗓音低沉道:“晚晚,孩子们邀请你过来玩。”
即便知道陆宸郗的话是假的,但我还是凑近坐在他们身边,眼睛望着郁疏郁桐。
刚坐下后,陆宸郗便对孩子道:“郁疏郁桐,你们一直问我妈妈在哪儿,以前我告诉你们她在外面,等想念你们了就会回来。而现在她就坐在你们面前,你们该怎么做?”
郁桐问:“她就是妈妈?”
两个孩子长相差异大,却离不开帅气。
我期望的望着郁桐,郁疏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收回目光,陆宸郗道:“我曾经怎么教你们的?遇见母亲不能有任何的质问,也不能有任何的犹豫,第一时间就要喊妈妈。”
“妈妈。”
“妈妈。”
在陆宸郗的逼迫下,两人喊了妈妈。
我红着眼伸着两只手摸着郁桐郁疏的脑袋,喃喃道:“对不起,离开你们快三年了。”
心里的愧疚快要倾覆了我。
“郁疏郁桐,真对不起。”
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以后我会一直待在你们身边陪伴你们成长,以后……以后我会弥补我的过失。我是迫不得已离开的,可是我却不能用这作为借口得到他们的原谅。
毕竟,离开就是离开。
他们失去母亲的宠爱是真。
“哦。”郁桐哦了一声,表示对我的兴趣不大。
郁疏直接沉默的望着我。
我心里很痛,但却毫无办法。
我无措的起身紧张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们,郁疏郁桐拜拜。”
陆宸郗沉静的望着我。
我摆手,两个孩子在陆宸郗的目光下才不情不愿的同我摆手,我转身惊慌失措的离去。
简毓跟随在我身后沉默不语,但一离开他们的视线我便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嚎啕大哭。
心里的愧疚,孩子的疏离让我的这颗心临近崩溃,可是我真的真的毫无办法。
他们的疏离是正常的,我能理解,可是能理解是一回事,心里难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陆总,见着小少爷了不应该这般难过。”
简毓劝慰我,我摇摇头说:“简毓,我想要夺回自己的孩子,但前提是他们愿不愿意跟我,我突然不怨恨我的母亲了,我能理解她心里的难受,所以不敢也不能在怨恨她了。”
“第一次见面难免会疏离,陆总不能贪心,一次两次三次……总会熟悉起来的。再说陆先生也在教孩子喊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顿住脚步:“是啊,一切都会好的。”
回到客栈以后阮澜之给我打了电话,他温暖的声音问:“今天见着孩子了吗?”
“见着了,都很帅气。”
窗外的星空明亮,我默了默说:“澜之,你说我们的病都会彻底的好起来吗?”
“晚儿,它对我们的生活构不成威胁,所以不必去在意它,再说有我在你身边,别怕。”
“我只是随意问问。”
我比较关心的是他。
我正要睡下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疑惑问:“你是?”
“晚晚是我。”
我打算挂断电话,他低沉的声音传来说:“晚晚下楼吧,我和你谈谈孩子的问题。”
陆宸郗要和我谈孩子的问题。
我打开窗户看向下面,陆宸郗兜了一件风衣站在楼下,伸着长长的脖子抬头望着我。
彼此之间,几米的距离。
却远隔万重山水。
我犹豫一会,挂断了电话。
我穿上外套下楼,陆宸郗见我出来,目光灼目的望着我,他许久不语。
“晚晚,三年不见。”
我微笑,没有接话。
“我知道是我爷爷送你离开的,是我们陆家对不住你。”陆宸郗侧身看了眼远处的河流,又道:“但晚晚,那时候的你也存了离开我的心。”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他的神情悲哀,但我却毫无波澜,我笑着而平静的说:“陆宸郗,我想离开你可是我却没有想过要离开孩子,你不必为你爷爷甚至你自己找借口,我们今夜不谈过去,不谈未来,就谈孩子。”
“就谈孩子……你想要他们?”陆宸郗问。
“是,我想要他们的抚养权。”
“晚晚,在法律上你依旧是我的妻子,我们还没有离婚,怎么会牵扯抚养权的问题呢?”
他一针见血!
但我暂时又不能告诉他我放弃了陆晚这个身份,毕竟两个孩子的母亲是陆晚。
拥有抚养权的也只能是陆晚。
可是不说又能怎么办?
我只想要孩子而已,我看着他道:“陆宸郗,看在我们认识十三年的份上,看在我替你生了三个孩子的份上,看在你一次又一次欺瞒我而我不计较的份上,将孩子给我。”
“将孩子给你了以后呢?”
“陆宸郗,我并非自私之人,孩子我们公平抚养,我们公平拥有他们的时间。”
陆宸郗勾了勾唇问:“晚晚,你所谓的不计较,背后代表的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对吗?”
“陆宸郗,你在奢望什么?”
陆宸郗微微垂着脑袋,目光希冀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说:“我们以后再无未来。”
陆宸郗瞳孔一缩问:“只论过去?”
“陆宸郗,那是你一个人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