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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厉害，那笑衬得洛莹难堪不已。
大致，竟然从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狠起来的时候，他的优雅就没了。
“穆城，我第一次给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洛莹色厉内荏，流着泪威胁的吼。
穆城低头掸着烟灰，“哪个第一次？”
“你……你什么意思？”洛莹装蒜，心里知道这个男人恐怕也不会为了谁这么大动干戈，发了脾气。
他一向是山水不显，没人能摸得准。
为了许诺那个贱人，他还真是暴露了脾气了！
洛莹只等着许诺回国，给她致命一击，让她再也不相信人生，全面崩溃，最好自杀！
但是洛莹没想到，许诺一出事他就洞悉，而且，现在就来找她，摆明了是抓到了她什么把柄？
穆城抬头，眼神很放松，那眼底的沉冰却似一根根冰锥，朝洛莹缓慢刺过去，刺得她打激灵。
他笑着说话，“你最近过的挺滋润，还有闲工夫给人发短信。”
洛莹心头一冽，狠狠的崩塌了一下。
她和纪锦深的事，他难道已经发现了？
眸色几度变幻，洛莹想到他前半句，心头更凌乱，脱口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和妈妈对许诺根本不了解，我会知道她的闺蜜背叛她，那也是我在医院看到的。”
穆城嘴角那抹笑越发弧度加深，森寒地抬眼，“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洛莹瞪大眼。
反应过来，这已经是个带话的全套，她钻进去了。
穆城倾身，漫不经心的把冒火星的烟拎着，往沙发上靠近。
洛莹咝咝喘气，往后退。
那根火星呲呲的烟蒂，在距离她白皙大腿的一厘米处，在她尖叫发狂时，插地一下，狠狠捻灭在沙发上。
烟雾的热度和布料的烧焦味熏得她神智几乎抓狂，她毛骨悚然的盯着那根烟，只差一点，那烟就摁在她大腿上了。
“穆城……”洛莹惊恐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翩翩君子矜贵如他，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看来他的底限，她还没摸清楚。
吓破了胆。
穆城舔动薄唇，幽冽的眼底释放出笑意，手捏起她的下颌，扯过来，“她哭，你也哭，这才公平。放你两天好活的，你就是不珍惜，比起你妈那个脑子，你差太多，要让她知道你今天这条短信，估计她又会气出一两血。”
“你……你扯到我妈干什么？我妈妈在洛家好好的，你、又在说什么？”洛莹竭力捂住脸上的面具，装尽糊涂。
穆城叼着烟拿出手机，又把她的下巴扯过来，给她看手机，“怎么，照片里的人认识吧？”
手机里放着一个人的照片，黑人，女的。
洛莹的瞳孔不自禁的一跳，嘴唇颤了一下，很快被她死死咬住。
穆城盯着她的反应，眸光极淡，直到洛莹再也撑不住往后退，他的手指才松开了她的下巴。
那尖尖的下巴，一道水肿的红痕，被捏的变形了。
穆城厌恶的扫了眼，沉然站起身笑了，“你猜这个黑人女孩身上，我调查到什么有趣的了？”
洛莹攥紧手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这人。”
妈妈不在，她全慌了，本来是最自然的一个安排，黑人女孩找许诺说话，就避免了许诺读了一年的学校都碰不到熟人的这个bug。
但他，是怎么就起疑了？还回头调查！
“一趟美国之行，不停的有跟屁虫在后面，跟踪技术有待加强，总之，这一趟走的还是挺值当的。”穆城嗤笑道。
洛莹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他这个语气，轻松地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他说这一趟很值当？是什么意思？
洛莹慢慢的想，然后心里就打起擂鼓，蓦地抬头荒芜地看向他。
穆城低头沉笑，“你再猜猜，我都知道了什么？”
似是而非，他永远叫人摸不到底。
可是这一刻，洛莹的心里头却是如遭雷击，她反应过来了。
他这一趟美国之行根本不是度假吧，也不是临时起意，之所以带上许诺，或许也根本不是为了和许诺偷.情。
他在举一反三。
他根本就是为了试探，探她和妈.的底，看似是她们暗中跟踪操作，可他借着她们的力道，反过来追寻当年的记忆，并且根据她们的反应，来猜测一些事情，他是请君入瓮。
比如，他故意去纽约，可能就是引诱她们坐不住着急，派出跟踪的人，接而暴露。
再比如，他带许诺去哈佛大学，或许那时他还没怀疑什么，但她们做贼心虚，当年的洞她们要填补，找这个黑人女孩她们觉得是消除穆城的怀疑的，可没想到反被他怀疑了。
真是……糟糕了。
这么一趟，她们的底，当年的蹊跷，穆城肯定坐实了。
洛莹心里荒芜得不行，温若曦此刻又不在，不禁想，他是不是故意挑温若曦不在，来这么恐吓她。
穆城不疾不徐的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
洛莹微微一抖，看见烟打火，现在就害怕。
他扯起一侧薄唇，邪肆沉沉地笑了，单手插袋从容地转身，准备离开。
手机响起，穆城瞥了眼来电，接了起来，“纪燎，你说。”
“……”
“农民工的案子调查出来了？六七天，也该到这个进度了。”低沉的嗓音，随着走出去的步伐渐渐远了。
身后的沙发边，一个水晶缸啪的掉到地上。
穆城没回头看，如果回头，一定是精彩至极的一张脸。
他刚才的确是故意出声。
洛莹看着那扇门后男人冷峻的背影消失，她几乎是哆嗦着跑到地上，拿起手机，错乱中拨错了好几个号码，秉着气打过去。
“妈，穆城在一箭双雕，他反过来耍了我们……你知道吗，就这几天功夫，他国外度假引走我们的注意力，实际上他国内在查案子，农民工让人查到了……什么？他刚才电话里亲口说的，纪燎着手查的……”
……
穆城出来上了车，纪燎那边听他嗓音沉冽，问道，“你丫怎么了？这是在哪儿发了一通脾气？”
“原本打算最后一锅端，逼得我先洒了点火。”穆城敛眸。
纪燎一呵，“你就端了算了。”
“没那么简单，能够掩埋三年，我和许诺凑巧都没了记忆。感觉有玄机，单凭一对母女没那本事。那晚去纽约，能调动当地的黑.帮流派动手打架，及时跟踪我，温若曦有这个及时能力？”
“你是怀疑还有人？所以你一直没端她们。”
“嗯。”穆城闭着修冽的眸，噙着那抹幽冷薄笑，“也可以开始端了，一个一个来，按顺序。”
纪燎‘草’了一声，“你他.妈排五线谱呢，有条不紊就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