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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山猫子第一次出现,我就感觉到了不好的征兆,从王寡妇的嘴里,我进一步得到了印证。
这些家伙象征着灾难和不祥,每次出现,都意味着要有大批脏东西开始闹腾。
现在,它们又一次让我看到它们的存在,这是不是说它们盯上我了?
一想到这个,我就头发发麻,心里相当的后悔跟王寡妇整出那一腿。艹,这下好了,都是裤.裆惹的祸。
六只纯黑的山猫子像上次那样安静,幽幽的大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小爪子站的溜直,就连它们的尾巴和毛发,都没有丝毫要动的迹象,看着就跟雕像似的。
没办法,我只能转过头,跟郭玲的脑壳拱在一起,不去看它们。我尝试过,肉眼肯定是看不到它们的,只有在我闭眼时,才会用王寡妇所说的“天眼”看到它们。
妈了巴子,谁家睡觉不闭眼睛?我紧了紧被子,既害怕,又膈应的不行。
就在我侧翻身时,我猛地打了一个机灵,突然想到了在王寡妇棺材里听到的声响。
七声、六声——
七只、六只——
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本来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反复的琢磨着,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王寡妇的敲击声,如果和山猫子每次出现的数量有关系,那就意味着,明晚,我只能见到五只山猫子,再往后,山猫子的数量就会越来越少。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
还有,棺材里最后连续三次发出的七声响,又怎么跟山猫子关联上?
等消失之后,再出现七只?
本来以为我摸到了些线索,可沿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我就又迷糊了,脑壳里像是堆积着一大团浆糊似的。
屋子里的老座钟已经敲响十二下,不行,我非得睡觉不可了,明早还有大堆的事儿等着我。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开始试着数羊,一只羊、两只羊……
前后反复数了十几遍,都快绵羊数成羊群了,这才渐渐有了睡意。
我的脑袋一歪,搂着俺妹子沉沉的睡去了。
——
——
“咣咣咣——”
第二天大清早的,我正睡的香甜,猛然间听到有人在俺家门外噼里啪啦的敲,过会儿又跑到窗户底下,隔着塑料布敲窗户。
“胜利,赶紧起炕啦!”
我听出是张jian国的声音,立马想到要给王寡妇下葬的事儿,就赶紧麻溜爬起来。
披好军大衣,给傻妹子盖好被子,我这才转身出屋,“咋这么早就要上山呢?这才四点啊!”
我在脸上揉吧了两下,让我更精神些,然后有些纳闷的问道。
“还没到那一步呢,现在钉棺材钉呢,马上就动身了。”张jian国两手笼在羊皮棉袄里,憨厚笑了两声说道。
张jian国是村儿里的老实人,因为跟我似的,天天穿的破衣娄嗖,所以得了个外号:张大侠。张大侠和我是光屁股娃娃,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俺俩关系铁的很。
我点点头,赶紧跟在张大侠身后,往隔壁王寡妇家走,刚进到走廊,就闻到一股子酒味儿,然后一个黑影朝着我就踹了过来。
“艹尼玛的郭胜利,你还敢在我跟前得瑟是不?”
我一个躲闪不及,就让对方蹬在我胯胯上了,把我踹的向后一个趔趄。
我赶紧抬头,就看到胡老二在那晃着身子叫嚣着,抡起胳膊还要过来揍我。当他扯脖子喊时,更大的酒味儿在走廊里弥散开来。
我梗着脖子,就要跟他对着干,就在这时,王寡妇家外屋里传来低声怒吼。
“都给我住手!谁再特么瞎嚷嚷,我非让他脑瓜子开瓢不可!”
这是老胡头,是俺们村儿的村主任,也是胡老二、胡妮子的老爹。
看到他发话,我就不吱声了,就当自己吃了个闷亏。胡老二也消停不少,睁着通红的牛眼珠子盯着我,狠歹歹的,像是要撕了我。
张大侠护着我来到王寡妇棺材前,说了句“正事儿要紧”,老胡头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拿烟袋锅子照着胡老二脑壳狠敲了一下,把他敲的“嗷”一声蹦跶起来。
“一群虎犊子玩意儿,在死人面前不能大声嚷嚷争吵,不能动手打架,容易犯忌讳,知道不?”老胡头压低了嗓门,像是生怕棺材里的王寡妇听到。
老胡头五十多岁,性格有些孤僻,不过经历的事儿多,帮人家办的白事更是没少干,所以明白些里面的道道。
他都发话了,谁还敢再得瑟?原先打算钉棺材钉的小伙子抡起锤子,又开始铛铛敲着。
第一颗到第三颗钉子,都敲的挺顺利,等到敲第四颗钉子时,就出现怪事了。
膀大腰圆的小伙子,把锤子抡的溜圆,重重落了下去,可棺材钉都砸弯了,硬是没进棺材木一分,感觉这棺材板不是木头做的,像是水泥石头砌的。
我和王娅都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儿,只能干瞅着,看看老胡头有啥办法。
都说守灵夜不盖盖儿,抬棺前不钉钉儿,不过这眼看着就要抬棺上山了,咋还闹出这一出?
是因为先前胡老二和我闹腾,所以把王寡妇得罪了?
这也太邪性了吧!
胡老二先前让他老爹骂了两句,像是有点挂不住脸面,这工夫看到没钉进去,就一把抢过锤子,换了颗钉子,铛的一声就砸落下来。
说也奇怪,胡老二也不比先前那小伙子结实多少,可让他这么一砸,钉子就进到棺木半分。不过再往后,就又遇到了那情况,不管胡老二咋使劲儿,棺材钉愣是不动。
胡老二还要再多砸两次,就被他爹给拦住了。
“这是阴魂不散、不肯入棺呐!来,除了二丫,屋里其他人都试试,看看最后王寡妇的魂儿还在惦记着谁。”老胡头神神叨叨的说道,他说的二丫,就是王娅的小名。
遇到这怪事儿,外屋里的气氛诡异的很,没谁会大嘴叉子多问为啥。
早就找来的几个小伙子轮流尝试,可不管再咋用力,棺材钉就保持着入木半分,想再多进一点,都不可能。
除了王娅和胡妮子这两个丫头,屋子里的爷们都尝试过了,只剩下我一个。
“胜利,你过来试试!难不成,王寡妇死后的阴魂,还在惦记着你?”
老胡头皱了皱眉头,额头前的皱纹被挤的很深,看向我的眼神里,露出一抹惊诧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