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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夹在指间的香烟瞬间滑落在地上...
“许诺姐,出什么事儿了!”我慌忙的说着。
“监狱里有两个人在厕所被杀了,小千,你先跟我回局里!”许诺额头上渗着汗说着。
我听到这句话,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许诺,许诺姐,是谁?谁被杀了啊!”我慌乱的说着。
“现在还不知道,先跟我回去!”说着,许诺就拉着我的胳膊往外跑。
王磊紧跟在我后面,我们疯狂的奔跑在黑暗里,王磊也急着往前跑,鞋子都跑掉了,一直跑到路边,我们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阳仔表情严肃的看了我一眼,一踩油门,猛的冲了出去。
我看着窗外一排排昏暗的路灯从我的身边闪过,我的心情落到了低谷,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在监狱里被谋杀,这听起来像是个笑话,可它真真切切的发生了,我的心砰砰的跳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不敢想,我不敢想死去的这两个人是谁...
漫长的半个小时的时间,阳仔开车驶进了监狱。
一近监狱,阳仔推开门走出去。
我们紧跟着下车。
此时,监狱的门口聚集了很多的警察。
“长官,你来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轻声的说着。
“我来你妈!”说着,阳仔一拳打在那个年轻警察的脸上。
这时候身边的警察连忙抱住阳仔。
阳仔挣扎着,他红着眼的样子像是一头狼...
“监狱长呢!”阳仔说着。
“他在现场!”一个警察说着。
阳仔甩开抱着他的警察,大声喊道:“带我去现场!”
紧接着,我们一行人就匆匆的向监狱里走去。
来到出事的那个厕所,我就看见一群警察围在门口,神情严肃。
阳仔气势汹汹的冲过去,这时候一个带着眼镜,瘦瘦高高的警察看见阳仔说:“赵长官!”
“你他妈废物!”阳仔大喊一声,一拳打在那个瘦高的警察脸上。
那个警察吃疼,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翻了白眼。
阳仔也不理会,从那个瘦高个警察身上迈过去,直接冲进了厕所。
“让开!”阳仔说着。
紧接着,厕所里走出来几个警察。
我和许诺紧跟着走进去,接着,我就看见一个陌生人横躺在地上,身下血肉模糊...
再往前一看,我就看见一个有些微胖的尸体跪在窗前,手耷拉在地上,下巴顶在窗台上,有些发黑的墙上流着脓血...
“大龅牙...”我的身后传来了王磊的声音。
听到王磊说出大龅牙的名字,我崩溃了,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王磊说的没错,大龅牙确实就穿着这身衣服...
王磊一步向前,扶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起来。
阳仔蹲在地上,叼着烟圈,看着地上的血迹,默默的抽着烟...
我在王磊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到窗台边,接着,我就看见大龅牙的侧脸。
“啊!唐老黑我草你马勒戈壁!”我崩溃的喊着。
我再往前两步,就看见大龅牙眼睛睁的老大,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大龅牙的样子,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彻底崩溃了,沿着便池的门往下滑,就在这时候,便池的门被我依开了,我一下子栽倒了便池里...
我无力的躺在便池里,全身就像是瘫软了一样。
我睁着眼,看着厕所的天花板,我身上都被便池里的污物沾湿了,浑身的臭气,可那时候,我忘了挣扎,忘了如何站起来。
我的脑海里全是大龅牙的影子,想着当初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跟我混,想起他为了替我出气打架,想起他不好意思挠头说不好意思的样子...
“小千,小千..”王磊一边喊着我,一边拉扯着我。
可是那一刻我就想是死了一样,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王磊哭着,把我背在后背上,挤过人群走了出去。
阳仔和许诺没有理会我们,那些站在门口的警察也没有理会我们,就这样,王磊一直把我背出了监狱..
我贴在王磊的后背上,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孩子,恍然若梦。
王磊一边喊着我,一边背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回了那座烂尾楼,把我放在了烂尾楼里面的一个沙堆上。
我睁着眼,看着黑乎乎的世界,心扑通扑通的颤抖着。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流眼泪,可能人在极度悲伤的境况下,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吧。
冰凉的地面,王磊抹着眼泪把外套盖在我的身上。
王磊在一旁抽搐的哭着,而我就躺在地上愣愣的睁着眼睛,虽然乌黑的烂尾楼里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忘了那一夜我是怎么熬过去的,只记得,我在那个冰凉的沙堆上躺了两天三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诺的电话不断的打来,可是我真的不敢接了,那铃声就像是死神,颤抖着我的心...
到第三天,我感觉自己要死了,大龅牙的影子却一直闪烁在我的脑海里。
那天上午,王磊一句话也没说赤脚走出了烂尾楼,我没问他去哪,他也没说。
只是到下午的时候,他回来了,手里握着一条蛇。
王磊走到我面前,猛的把蛇扔在我跟前,以前我最怕蛇了,可现在这个手腕粗的蛇在我面前吐着蛇信子,我却无动于衷。
“小千,你得站起来,我们得给大龅牙报仇!”王磊咬着牙说。
我无动于衷的眨着眼,浑身无力。
这时候王磊叼了一支烟在嘴上,接着,拔出烟头,猛的按在了我的手背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刺痛了我的神经,有时候疼痛不是什么坏事,他至少证明我还活着。
紧接着,王磊走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领子,一拳打在我的眼上:“小千你快醒过来,你要是完了,就再也没人能给大龅牙报仇了啊!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王磊一边哭着,一边疯狂的拍着着我的脸。
我的嘴角微微的动了动说:“王磊,我干不过唐老黑,他就像一座山,我跨不过去,也推不动!”
我说完这句话,王磊脸色一变,猛的把我摔在地上,一脚踹在我的脖子上,失落的说着:“陆小千你就是个懦夫!”
说完,王磊抓起地上的蛇,一口撕掉了蛇头,我惊呆了,我看着王磊的嘴上沾着血,蛇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那样子就像是一头凶狠的狼...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猛的从地上爬起来,从王磊的手里夺过那条蛇,猛的往嘴里塞着,狠狠的撕咬着,我饿了,真的饿了...
我一股脑的把整条蛇都吃下去,王磊愣愣的看着我。
“小千...”王磊说着。
我伸手擦了擦站在嘴角上的血,皱着眉头看着王磊说:“王磊,大龅牙是我们的兄弟,如果是我死了,我相信他也会替我报仇的!”
“小..小千..”王磊激动的说着。
我目视着前方,默默的攥紧了拳头,我知道,我必须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王磊,先把龅牙安葬了吧!”我说着。
“他们..他们不一定会给我们尸首啊!”王磊说着。
“我看他们谁敢不给我!”说着,我就大步走出了烂尾楼。
我和王磊一前一后的走着,我们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一路上,很多人都转头看着我们,我想,他们一定是把我们当乞丐看吧...
来到警察局,我推开阳仔的办公室,我就看见阳仔和许诺站在办公桌前说着什么..
“小千,你这几天去哪了?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也不接,你急死我了!”许诺两步并作一步走到我身边说着。
我冷冷的看着许诺,轻声的说:“我要我兄弟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