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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人家聊的是名著!名著你知道么?古典名著!你看过没有?凑什么热闹啊真是!你知道什么是木石前盟么?知道什么叫金玉良缘么?切,什么都不懂,你还死皮赖脸的往前凑合什么呀,就你丫这蠢样儿,还想泡咱们校花?脑子有病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番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连语气声调都清清楚楚的在萧云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重现着。
那是半个月前的一天晚自习课间休息。萧云去水房打开水的路上,碰到了心仪已久的校花祝薇薇。祝校花当时正在跟一个萧云不认识的帅哥聊天,说的什么红学黑学的,萧云也不太清楚,只是不由自主的靠了上去,想多听听祝校花的声音。
祝校花那一次回眸,那相视一笑,柔声细语的眨眼睛,每一个细节,萧云都记得清清楚楚。
“咦?这位同学,你也对红学感兴趣么?”
“哦不,哦哦,不是不是,是的,呃。。是的。。。”萧云一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引得祝薇薇一阵发笑。
祝校花旁边那帅哥马上凑到了萧云和祝薇薇之间,说:“我爸爸刚刚给我买了本《胭脂斋重评红楼梦》,是全本的呢,你要不要去我那看看?”
“真的啊?!太好了!”祝薇薇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喜。
“好好好!我早就想看胭脂斋评的了,可是一直没机会看到。嗯,那个胭脂斋。。。”
萧云就这样目送心中的女神在别人的陪同下离去的背影,一个人愣在那里,连句“拜拜”也没有。
“嘿!人家聊的是名著!名著你知道么?古典名著!你看过没有?凑什么热闹啊真是!你知道什么是木石前盟么?知道什么叫金玉良缘么?切,什么都不懂,你还死皮赖脸的往前凑合什么呀,就你丫这蠢样儿,还想泡咱们校花?脑子有病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这话的是萧云的好哥们章可儿。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从背后狠狠推了他一下萧云,差点让萧云把水壶摔在地上。章可儿其实是个女生,只是过每天跟男生称兄道弟,打成一片。更是大家公认的萧云的好哥们和最佳损友。
刚刚那段话,就是在此景此景之下,章可儿恶毒的指着萧云说的。
“虽然她说的实在有点过分,不过,我好想真的没什么好反驳的。”
萧云低头不语,忘记了打水,直接提着空空的水壶回了教室。
整个一节晚自习萧云都在失神,完全没心思做功课。
“咋啦老萧?又失恋啦?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你真的比我牛B,我一个月也就有数那几天难受,有规律。你这可是间歇性的防不胜防啊!”
萧云偷偷打开前面递过来的小纸团,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这几行字,后面还画着个小人,捂着胸口,血滴了一地,一副痛不欲生状。
萧云沉默了好半天,最后撕下一小片作业本,毅然决然的在上面写到:“我要发愤图强!你帮我做个发奋帖,我要贴在桌子上,要大大的,能时时刻刻提醒我的那种。从明天开始,我要努力看书!我要把什么名著之类的,都看遍了!”
落款写到:老萧很受伤,求鼓励!求支持!
写好了,团成小纸团,偷偷递到了前一排。
一会儿工夫,前方返回消息。
萧云打开纸团,上面只有一句话:好嘞!必须支持!大力支持!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妥妥滴!你放心!
第二天巧是周末。萧云把所有生活费都拿了出来,揣在兜里,跑到了市里最大的一家书城。
他想要买书。买名著。买所有可能跟心中女神拉近关系的东西。
但是,名著都好贵的!
“这些个名著的作者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骨头渣子都烂光了,也没有什么版权,丫的书怎么还卖这么贵?靠死人的东西赚钱,奸商!都TM是奸商!”
萧云耐着性子在书城里免费看了一会儿,还被两个女服务员偷偷鄙视了一通,一气之下把书摔到架子上,一边痛骂着,夺门而出。
当然,他是在心中偷偷的骂的。
“好像之前听他们说中心公园旁边有个旧书市,去买几本旧书看看也行啊?”
愤愤不平好一阵,萧云突然灵光一闪,当即迈开步子,直奔中心公园。
中心公园距离萧云刚刚所在的书城有七八条街远,萧云走了好久,腿都快失去了知觉,可速度依旧。
“爱情,是爱情的力量!”
萧云心中反复自言自语。
“祝薇薇,你不是喜欢红学么?你不是喜欢看书么?虽然我真的很讨厌读书,不过为了你,为了爱情,我决定要认认真真的看书了。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的,等着我。。。”
可是,每当萧云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之中就会突然蹦出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带着无尽嘲讽。
“哈哈哈!!!老萧,你丫是不是有病了?神经病了吧你!年纪不大,你想女人想疯了啊!哈哈哈!!!”
萧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他这位损友哥们的毒舌。
要说章可儿人长得也挺漂亮,身材也不错,可就是从她身上没有一丁点儿女生的味道。尤其是其毒舌特质,每每让萧云又爱又恨。爱的是每次跟人吵架,章可儿的毒舌神功总能帮上忙。恨的是她的神功不能收放自如,经常会误伤自己人。
“忍了吧!这个月还剩十三天呢,买了书,还得跟大章子混饭吃去。不过,要买几本呢?都买什么好呢?四大名著最出名了,就买四大名著吧。要是不够买一套怎么办呢?该怎么取舍呢?”
萧云一路都在做着思想斗争,直到中心公园旁的旧书市场。
那是公园围栏外的一条林荫小路,少有车辆往来,路边一排排都是摆地摊卖旧书杂志的。也有古玩花鸟之类,萧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绕了几圈,始终没有找到想要的。萧云有些不耐烦,到了角落里一个摊子旁,蹲下来随便翻找着。
“买书吗?想找什么书?我帮你找。”摊主是个老头,骨瘦如柴的,颧骨凸得很,眼窝也深,头发花白了,乍一看似有七八十岁了。
“哦,我想找四大名著,大爷,你这有么?”萧云一边翻着,随口问道。
“四大名著啊,好像有来着,昨天我还看着了呢。你等我给你瞧瞧啊。”老头说着,翻箱倒柜的找。
“大爷,您这么大岁数儿了,还出摊啊?”
“嗨,在家闲着,浑身难受,我难受,我的书也不舒坦,我们都出来晒晒不是,哎呀,古人云叫‘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唉,找着了,在这儿呢。”
老头一边兀自啰嗦着,一边从三轮车上箱子里捧出一摞书来。看上去还是精装本。四大名著全套。
“嘿嘿,我就说嘛,昨天还见着了呢。这书啊,比人笨,又不长腿儿,想跑也跑不了。”
“大爷,这一套多少钱?”
“一百二。一整套你都拿走吧!之前都卖一百八两百的,你瞅瞅,这可都是精装本的。瞅着跟新的似的。就是外皮儿磨烂了一点儿,都是在我这车上折腾的。”
“一百二?太贵了吧。这书都旧成这样了,您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宰人不是啊!”
“我什么时候宰过人嘛!买书嘛,买的是知识,知识改变命运,你买的是你的命运,这点钱值啊!”
老头还要继续推销,可是一件萧云放下书,站起身似要走了,赶忙改口问:“那你说,你给个价儿!”
“五十吧。我就五十块钱了。”萧云早早就把钱都分在几个口袋里装着,这时候把左边裤子兜往外一番,果然只有五十块钱。
老头没有犹豫,马上爽快的答应了。
萧云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给价给的高了。于是反反复复的啰嗦了一通,老头极不情愿的摆摆手:“哎呀,算我老头儿做好事儿了,半卖半送了这等于是。五十块钱,再送你一本可以了吧!拿走吧拿走吧。等看完了不想看了,还可以给我送回来,我这儿也回收旧书。”
“回收多少钱?”
“半价,半价。”老头拿了钱,只顾收拾被方文翻乱了的书,头也不抬的回答。
萧云报着沉甸甸的一大摞书,心中窃喜。不但买到了东西,还比预想的省下了不少钱。这一趟还真没白来。
回到宿舍,同学一见萧云竟然买了一大摞书回来,无不震惊。也有知道内情的,彼此相视一笑。
中学寝室很简陋,没有那么多柜子,方文只好把书放在床头,当枕头。跑了一天,累得两腿发麻,萧云倒在床上马上睡了一觉。
周末放假,室友们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到了晚饭时候,也才只萧云一个人。
倒在床上的萧云随便摸起床头的一本书。四大名著还没枕在头下,那是老头后来赠送的一本。可一看名字,萧云立刻瞪大了眼睛,猛的坐了起来。
“《金瓶梅》?!这好像是禁书啊!”萧云也忘记了从哪里听说过这本叫《金瓶梅》的小说,知道是古时候的禁书,写的内容都是%¥#@!
“买四大名著,赠送《金瓶梅》!嘿嘿,这回赚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