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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姓孙的保安当天下午果然来公司面试了,第二天就开始来公司上班。
我和赵文君短暂的暧昧关系,也随着婷姐的生育,戛然而止了。
这些天以来,赵文君不再理我——事实上,是因为我不再主动去联系她。
自从那天在欧越婚庆公司老板办公室发生了那一幕之后,我就觉得,我和这个赵文君之间的关系,简直就是有些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我一方面根本不可能把婷姐放下,一辈子都不可能,尽管她已经结婚,甚至已经有了孩子。
另一方面却又跟赵文君暧昧不清,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我接近她只是为了刺激婷姐,可事情的结果是,我非但没有达到刺激婷姐的目的,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我知道,我在与她接触的过程中,已经不可避免地对她动了感情。所以,最后我把自己弄得痛苦不堪。
我觉得我长久以来想要报复婷姐的计划,简直就是一场闹剧。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现在,事情过去了,我依旧什么也没有的得到,依旧什么也没有。
还把我和赵文君原本已经缓和的关系搞得一团糟。
刚开始的几天时间里,我努力忍着不去联系赵文君,也假装不关心婷姐生产后的状况。
但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我借由去找那个姓孙的保安,多次旁敲侧击想要从他口里弄到一点婷姐的消息。
甚至为了以后方便继续从他那儿了解婷姐的状况,我硬是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让他先继续在欧越婚庆公司当保安,还特意给他在语川网络保留了职位,只要每天下班时间道语川网络来打一下卡就行,这就是说,这家伙从今往后每个月可以领到双份工资。
这样的好事他当然没有不干的道理。
我从这保安的口里得知,婷姐生育之后,最近一直都在医院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为此,我曾好几次下班后去医院里晃悠,但每一次去,要么碰到她妈妈在,要么碰到高洪涛在,总之几乎就没有她一个人在的时候。
有时候,我鬼鬼祟祟出现在她病房门外,依稀可以听见她女儿清脆的哭泣声。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里一阵发颤,我在想,要是那个孩子是我的,那该多好。
说实话,每一次当我碰见高洪涛在仔细照顾婷姐的时候,我心里都会涌起一阵强烈的嫉妒。
如果当初婷姐没有离开我的话,我想现在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就应该是我;应该是我,在享受着老婆孩子环绕的天伦之乐。
想到这,好几次,我站在病房门外,一阵喟然,然后悲哀无奈地默默离开。
我很清楚,婷姐的生活,已经离我越来越遥远了。
说实话,有时候我感觉我有些恨婷姐,她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轻易牵动我的情绪的女人。
可她对我又是那么残忍,那么不念旧情。我依然深爱着她,依然陷在铭心刻骨的过往里无法自拔;可她却似乎已把我当做一抹烟尘,随手丢在了风里。
这大概便是这世界上最无奈最让人悲伤的事情了吧。
那一天傍晚,我再一次一个人到医院里来,像往常一样,我先在病房门口小心地往里看了看。
很幸运,这一天高洪涛和婷姐的妈妈都不在,或者说,那个时候他们都恰好有事出去了。
于是,我站在窗外犹豫了一下,便小心翼翼推开病房门,朝里走了进去。
婷姐看见我后,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有些紧张地盯着我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望着她,苦涩地笑了笑说:“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我还是忍不住。”
婷姐生育之后,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采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不过我当时以为这是生育后的正常现象,所以也没多想。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了过去。
婷姐看着我,有些担忧地说:“云川,你快走,你不该来这里。”
我对她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接着就朝她的床边走了过去,我看见放在摇篮车上的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女孩。
接着便小心地伸手想要去把她从摇篮车上抱起来,说实话这个小女孩长得相当秀气,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我的手刚碰到她,她原本一脸天真好奇的模样便立刻消失不见了,接着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婷姐看见这个后,脸上带着一种像是满足的表情。
她看着我微微眨了一下眼睛,说:“她可能是认生。”
我笑了笑,放弃了将她抱起来的打算。
婷姐小心地将孩子抱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她的后背,很快孩子便止住了哭泣,依旧恢复成刚才那种一脸天真好奇的模样。
婷姐在哄孩子的那个过程里,我在她脸上看见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满足感。
我望着她那种幸福的样子,本来想说几句话,但嘴唇动了动,最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婷姐把孩子依旧放回摇篮车上去,之后对我说:“云川,你赶紧走吧,我老公出去接电话了,我不想让他看见你在这里。”
我听了这话,心里非常明白,这个时候我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如果让高洪涛撞见了这一幕,说不定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不过我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小心翼翼俯下身来,想要去吻婷姐的脸颊。
婷姐意识到我要这么做后,便立马伸出手来挡住了我的嘴唇,之后语气幽幽地说:“云川,别这样。”
事实上,自从我看见婷姐脸上那种幸福的光芒之后,我便开始明白了,婷姐的幸福里,已经没有我的存在。就算她没有喜欢高洪涛,她也不可能不喜欢这个咬着手指头好奇地看着我的小女孩。
我终于发现,原来,我和婷姐曾经有过的那些幸福时光,对她而言,真的已经只是过去了。
所以,我想要吻她,更多的,其实是带着一种和过去挥手告别的意味的。
婷姐挡住了我之后,我依旧强硬地把嘴唇朝她的脸上凑了过去。
婷姐见状,立马把头偏了过去。
“别这样,云川,我现在身上都是乳臭味,我好几天没回家洗澡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悲哀地笑了笑,我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个。
不过我也没有再勉强婷姐。我直起了身来,接着对她稍微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我自认为还不错的笑容,然后说:“那……,语婷,你多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婷姐看着我有些疲乏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我最后看了婷姐一眼,心一横,憋着一股泪水,转身就要离开,想要就此与过往一刀两断。
但我没料,刚走两步,却一头撞上了正好开门进来的高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