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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岭市的这两个月来闷坏她了,我琢磨着应该带她去市区逛逛,去小孩子最喜欢的游乐场。
“麻麻,可是我想去看望奶奶,我也想奶奶了。”希希嘟着小嘴巴,无辜地眨巴着那双眼睛。
孩子想奶奶是正常的,只不过,我该如何跟她解释,父母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以及妈妈目前的自身状况。
一阵兜圈圈,希希总算放弃了去看望奶奶的念头。
因为我收了小樱的短信,她正在来岭市的路上,希希知晓周阿姨要来,兴高采烈地忘记了要看望奶奶那茬。
许昌阳会来吗?
今天是沈若曦的生日,想必他很难脱身吧。
想到这,我自嘲般的笑了笑。
一阵等待,黄昏悄然地收起地平线。
夜幕渐渐降临,盘山公路被刺眼的白色路灯照亮,与山顶的矮塔形成一道独特的呼应。
随着一阵急促的气笛声咋然停止在别墅门口,铁门被推开,应该是小樱到了。
希希听到动静,一个激灵小跑上前,只见小樱笑眯眯地进门,手里拿着最新款的芭比娃娃,围着希希晃了晃。
“小樱阿姨。”希希甜甜地叫了声,“这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呀。”小樱放下行李,揉了揉希希的小脸蛋。
小樱笑吟吟地打量着我,看得我好不自在,开口打趣道:“孕妇,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睨她一眼,小樱还是一点没变,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
“是谁送你来的?”我将桌上的热茶递到她手里。
“甄管家。”小樱驽了弩嘴,眼神示意院外还有别人。
一阵简单的寒暄后,希希等不及地缠着小樱去楼上看她采的鲜花。
我往院子里看了看,甄管家果真站在外面,加长林肯停在别墅门口,车灯还大亮着,似乎还没有熄火。
这情景是着急走吗?
“林小姐。”甄管家毕恭毕敬地开口道。
我牵强地笑了笑,既然周小樱已经送到了,甄管家为什么还不走?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吗?
“有事请讲?”我淡淡地说道,眸底掠过一丝防备。
“这是许少特地托人从东南亚带来的上等血燕,”甄管家拿出一个礼盒装的袋子,交到我的手里,“许少知道林小姐爱吃燕窝。”
我盯着礼盒黯然出神,耳畔禁不住响起许昌阳对许姑姑说的一番话。
“姑姑,这些年,我尊敬您,爱护您,您一直承担着母亲的责任,但是,我想告诉您,我就这么一个喜欢的女人,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要和她结婚。”
“我接受她的一切,过去的,现在的,以及将来的了,她配不配的上我这种话,您不该说,我也不想再听见。”
“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一时半会很难接受,但您能特地从澳洲赶过来,我很感激您,无论您预备何时接受我们的婚姻,我都会一直等着,我也希望这一天不会太远。”
“姑姑,她是真心喜欢我的,不然不会跟着我回来,我要对得起她的真心。”
“……”
挥之不去的往事如放电影般在盘旋在脑海,胸口的痛却真实而扎心,我紧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掉下眼泪。
我不能让任何人看轻我。
“甄管家,替我谢谢许少。”我面无表情地将袋子放在地上。
甄管家微微一怔,神情惊讶,恐怕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淡定地面对许昌阳带来的东西,对比上回接过板鸭时的兴奋与期待,此刻的我的确太冷淡了。
一盒血燕能代替什么?
是他愧疚的补偿吗?
今日是沈若曦的生日派对,他能一边享受着沈若曦的年轻与殷勤,却还能抽空惦记怀孕的我,我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才对得起他吗?
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林欢好了,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除了安心养胎,我不会把精力胡乱分散,也没有力气去揣摩许家的心思,说实话,我有点累了。
“好的,林小姐,有需要随时打我的电话,或者程医生的。”
临走前,甄管家加强了语气强调道。
汽车绝尘而去,尾灯逐渐消失在临山公路,转身时小樱刚好从楼上下来。
四目相对,小樱蹙眉问道:“欢好,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兴许是冷风吹的。”我冲她挤了个笑脸。
自从小樱来到岭市,我的生活充实了许多,吴妈虽说跟了我这么多年,但到底不是同龄人,很多话聊不到一起。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一个周五。
今日许昌阳会来吗?
从天亮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傍晚,从傍晚等到夜色渐浓,都没有寻到他的身影。
院内但凡有些风吹草动,我都会下意识地跑出去看个究竟,甭管我的表面表现的多么不在乎,内心深处,我是无比期待许昌阳的到来。
事实是,他并没有来。
连电话都没有。
心随着夜色一点点的塌陷,我突然觉得这栋别墅好空档,空荡到每一个角落都透着一股可怕的空洞感。
我隐约能感觉到,一切都开始不对劲,不受控……
“欢好,睡吧。”吴妈将将毯子披在我的身上,语气见满是心疼。
从一大早她就看出了我的心事,却任由我固执地等待,从头至尾保持沉默,她是了解我的,一旦执拗的劲头上来,谁劝都没用。
“希希呢?”我缩了缩脖子问道。
“和周小姐早早地睡了。”吴妈瞧了一眼电视机上边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23点。
“吴妈。”我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你说,许昌阳为什么不来。”
吴妈无奈地看着我,双眉间拧成一条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问别人可能是白问,可是问吴妈,她不该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唯一见证了我和许昌阳的感情进展,我和他几乎没有闹过矛盾,然而这次……
“欢好,孕妇多胡思乱想不好。”吴妈叹了口气,安慰道:“再等等吧。”
“许先生说不定有什么苦衷。”
“等等?苦衷?”我低眸摇了摇头,理由太过于勉强,等什么?等谁?又何来的苦衷?
“睡吧。”我对吴妈摆了摆手。
心灰意冷地躺回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发呆,身体疲惫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了,我想不明白,明明相爱的两人为何突然会形同陌路。
没有任何的征兆与铺垫,猝不及防地如同那场暴风雨,雨停后,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嘀——”手机在黑夜里忽地亮了起来。
这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我半眯着眼睛随手点开一看,照片上一对男女正坐在沙发上忘情的拥吻。
女孩似乎更陶醉,一双玉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动作主动,胸都贴上去了,背景灯光暧昧而昏暗,看环境应该是在某个酒吧。
是谁凌晨发错了信息了吧,我盯着照片多看了两眼。
不过现在女孩子可真够奔放的,夜里不回家却和男人在酒吧厮混,我关掉手机,没多想什么。
“嘀——”不到十分钟,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恼火地点开一看,这次是一小段视频,视频比照片的画质更模糊,几乎看不清正脸,不过依稀还是那对男女。
男人衣袖上的钻石袖钉很是扎眼,到是女人的行为举动更为轻佻,那男人似乎喝多了,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视频播到一半我便选择关机。
可以断定是别人发错了的。
一个小插曲后,我很快进入梦乡。
在梦里,许昌阳一脸无奈地向我解释,许姑姑和爷爷带给他的压力有多么大,使得他不得不和我刻意保持距离。
股东和各大媒体每天虎视眈眈都盯着他,说是暗中监视也不为过。
东城商界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说他许少为了女人的父亲和前夫得罪公司股东,说这个女人是扫把星,怀孕也是孽种。
我是被“孽种”这两个字给惊醒了。
下意识地将手发在小腹上,原来许姑姑已经对我如此客气,最起码她没有将如此恶毒的字眼压在我的身上。
这会,天已经蒙蒙亮,浅浅的光亮透过窗帘洒金卧室内,我趿上拖鞋,拉开纱幔,只见黑色路虎刚刚熄火停在院内。
许昌阳很快从车内下来,双眸间似乎布满了红血丝。
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他是开夜车赶来的?
东城到岭市可是需要整整5个小时的车程,他是独自一天赶来的吗?
昨夜的我还在抱怨他为何不来看我,没想到今晨他就来了,我连忙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微热的脸颊,我不会是没睡醒还在梦游吧。
脚步声逐渐逼近,我杵在窗前束手无策,明明盼着他来的,为何当他即将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却莫名地慌乱了起来?
卧室的门被推开,许昌阳满身的酒气刺激着我的鼻腔,本身我的嗅觉就比一般人灵敏许多,加上现在正处于孕期,鼻子对气味就更为挑剔。
“你怎么醒了?”许昌阳的目光从床上转移到窗前。
定了定心,我望着他,绞了绞手指,不知该说什么。
“昨天是周五,我却来晚了,今日补上。”许昌阳的语气很轻松。
“你是喝过酒来的吗?”我无意识地蹙眉掩鼻,令人反胃的酒精味已经从我的鼻腔进入五脏六腑,他到底喝了多少,我真怕我忍不住吐出来。
“……是的吧。”许昌阳凑近外套闻了闻,对我耸了耸肩,直接承认了。
酒后驾驶?
“你疯了吗!”我不禁低吼道,酒后驾驶的危险性他难道不知道吗!
这周五不来还有下周五,我接受不了他这般不爱惜自己,酒后驾驶导致的意外死亡还不够多吗!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自处?!
一股无名火积压在我的胸腔,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急促起来。
“我不是好端端的来了吗?”
“你是在紧张我?”顿了顿,许昌阳似坏笑般勾起一侧唇角。
“当然不是。”意识到我对他的过度紧张,我急忙否认。
这是我们这一个月来唯一一次的正常的沟通,上次在圣玛丽病房内,他的冷漠和只字片语直接戳到了我的底线。
许昌阳不再多说什么,径直去浴室洗澡,脱下来的衣服随意地散落在浴室门口。
吴妈这会应该还没有起床,由于受不了酒精的气味,我捏着鼻子收起他的脏衣服,倏地,衬衣上的钻石袖钉吸引我的注意。
为何这般眼熟?
我在哪里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