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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仁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说三天后攻打青魔宫,就绝不会拖到第四天,但现在却已是第四天傍晚,只因战斗早已开始。
南宫家兵分七路,由仅存的五位长老,李贤与南宫仁各带一队,像七条毒蛇一般,包抄向整个蚁道西南部——青魔宫所在的势力范围。而这时候七只队伍,已经到达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第一个目标。
青魔宫的具体位置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三环二十四寨,而这三环二十四寨便是青魔宫麾下明面上的势力。真正的青魔宫内到底有多大,又多少人?同样没人清楚,有人认为青魔宫内的人不会比西洲与南州在此地的驻军少,甚至犹有过之,也有人认为它只有为数不多的数百甚至数十精英,但这些都只是猜测,却从来没有被证实过。
南宫家同样不知道青魔宫的具体位置,但他们却从不担心会找不到,只因三环二十四寨就像青魔宫的手脚四肢,一旦被伤被斩,相信不用南宫仁他们自己找,那青魔宫定会自己便跳出来。
传音玉是个便捷的东西,但对于双方战斗起来的势力来说,又实在是个未知的变数,所以就算李贤他们的速度再怎么快,其实也只能有第一波偷袭的机会罢了。
所以,这第一波突袭至关重要,必须要每支3∨,队伍在确保随时能够动手之后,才能行动。
而现在,七支队伍已经准备就绪,南宫仁也是个懂得投桃报李的家伙,竟将此次大战的指挥权交给了李贤,对此李贤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只因他的确想做这个指挥,这当然不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虚荣心,而是他不想死的人太多,不管是南宫家一方,还是青魔宫一方。
活在这乱世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做不到许驼背那么伟大,但尽量减少伤亡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李贤现在周围很静,但其实他身边现在却有很多人,虽然南宫家的势力被分成了七股,但每一股势力也有足足千人以上,之所以静,是因为他们是偷袭,谁会大摇大摆的吼着说我是偷袭,那除了二傻子,绝对不会有人这么干。
隐约可闻的沉重呼吸声,让每个人的精神都紧绷到了极点,他冲着传音玉,平静的喊了一声“杀。”
于是李贤身边的人们冲向了目标,同时其他六处长老的队伍一样各自扑向属于自己的目标,他们就像野狼,扑向早就预先锁定好的羊群。
这本该是七场惨烈的战斗,但在李贤一方出其不意的偷袭下,形势却变的一边倒,那七个毫无防备的青魔宫据点,又怎么能够抵挡南宫家倾巢而出的七只实力强大的队伍?
“降者不杀,想活命的,放下武器,趴在地上,不然格杀勿论。”
每一处都传来这样的喊声,李贤虽然有听到,但可不能保证他们其他六支队伍怎么做,事实上为了能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最好的办法便是长驱直入,不要停留,不收俘虏,但如此实在太过残忍,李贤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他在制定出这样的战术时便没打算多加以干涉。
他关掉传音玉,善恶自在人心,是杀光所有遇见的敌人,还是选择杀死反抗的敌人,只有自己能够决定,但这七支队伍的共同命令,现在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冲,再冲,不顾一切的冲,在最短的时间内,去三环中心,青魔宫最大的驻地,天石寨集合。
李贤的队伍走的最快,不是他的队伍实力最强,而是他的队伍杀人最少,而南宫七长老走的最慢,只因他杀性太重,不杀死每个敌人,他绝不离开。
“七长老,我们落后了太多,且如此残忍,我怕......”
碰,七长老就是当初试探李贤的那个独眼老者,此时他面色狰狞,眼睛充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魔王,还未等手下说完自己的想法,他已经一脚将其踢飞了出去,而后冲着岩石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废物。”
说着,他理也不理那人的死活,化作一道残影便冲向敌群,杀人有的时候的确很刺激,而且越杀越容易让人兴奋、着魔,显然七长老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本心,他眼睛里的血色越来越浓,不觉间已沦落成杀人机器。
他当然不会注意到,此时整个战场,都弥漫着一阵青色的光芒。
沙丘盟也处在边境,但却与蚁道东西各地,世人也常有,东有沙丘,西有青魔的说法,而沙丘盟属于南洲,青魔宫隶属西洲,但此刻在战场上却出现了大量沙丘盟的弟子,他们同样在青色的雾气中战斗,却仍然理智非常,而且他们不但在杀青魔宫的弟子,也在与南宫家的子弟战斗,这实在是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但此刻的七长老早已忘记了这些,也没心情停下来问个究竟,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青魔宫这么快便用上了青金矿末,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只因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后悔,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突然,他瞳孔一缩,身体一滞,只因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处突然一凉。
按理说现在他这样的状况,本不应该感觉到疼痛才是,但现在他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只因他已经快死了。人在临死前,总会爆发出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短暂的克服青金粉末带来的影响,实在不算太过让人难以置信,这也算是人的一种回光返照吧。
他扭头望着身后那道陌生的身影,难以置信,道:“你不是青魔宫的人?!”
那人笑道:“你总算发现了,我以为你到死也只能做个糊涂鬼的,我姓束,家里排行老五,青魔宫杀了我们沙丘盟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独眼老头满头虚汗,不知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还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他只来的及掏出一个瓷瓶,那是解除青金石末危机的秘诀,但还没等他来的及将其打开,他的双眼却蓦然一瞪,就此倒地身死。
束老五慢条斯理的拾起瓷瓶,牵起嘴角道:“呵,还是瓶银磷液,看来这南宫家倒是舍得下血本,只是可惜,他们选错了敌人,老虎嘴里的肥肉也想去夺,你要是只老虎也就罢了,但却偏偏意识不到你自己其实只是一只弱鸡。”
他顿了顿,望向远方,呐呐道:“不知道老三还有老八他们情况怎么样了,我可不能再被他们压下,要知道老九可不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说着,他身影一晃,再次冲进敌阵,顿时一阵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天石寨之所以被贯以“天石”二字,并不是因为它真的有一颗来自天外的石头,而是因为这里本身便有块巨大的石头,之所以称其为天石,只因它实在特殊极了,它是天罡界公认的最大巨石,它的特殊之处便就是大,大的出奇,大的要命,大的能够容纳下一座庞大的城,若是再将其内部打通,修建更多的洞穴,它简直可算是一处小型的国度,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建国,显然不是件明智的选择,所以这里只有一个小寨子,天石寨。
天石寨并不是在天石内部开凿洞穴,而是修建在这块大天石顶上,这样的高度,不但风烈,太阳更烈,能够生活在这里的人,自然不是些平凡的人,至少能够在天石表面长久生存的人不会是个废物,很多人甚至认为这里便是青魔宫的总部,但显然没人会相信一个能够与沙丘盟对峙多年而不倒的势力,会只有这么点人。
老杨头是天石斋的瞭望手,他的岁数到底有多大,已没人能够知道,只知道现在天石寨的每个人,都得叫他一声前辈。
他永远都蹲在那瞭望塔上,有时候望望天空,有时候低头写写画画,像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做什么推测,但任何人都能够看出来,他不是在察看敌情,不过,对于青魔宫名义上的总部来说,也实在不用担心什么敌情,所以也一直没人去管他,反正这老头子要求不多,只求三餐管饱,而且脾气也好,跟谁都能聊上几句,实在是个廉价又贴心的好哨兵。
“哎,老杨,吃饭咧,今天的红薯烤的特别香,快来尝尝。”
这时一个老实巴交的壮硕汉子笨拙的提着个篮子,吃力的爬上了瞭望塔,他是天石寨里有名的傻大个,石寒,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的就被派来守寨门,或是来为老杨头送吃食。
老杨头一身米色长袍,满头银色梳的一丝不苟,虽然常年风吹日晒让他显的沧桑黝黑,但仍然掩饰不住那一股儒雅之气。
他望着那浑身像是被摸了一层油的黑壮汉,不经苦笑,道:“吃亏是福,但总是吃亏,你也不觉得腻歪。”
石寒嘿嘿一笑,蹲在老人身边,为其掰开一块还散发着热气的红薯,道:“哎,没啥,他们那些傻瓜怎么知道,寨子里的小媳妇们看见我总是笑咧。”
老杨头闻言一阵无语,突然发现嚼在嘴里原本香甜的红薯都失去了滋味,那样的笑你也会在乎,谁信?
他一把丢掉手里的半块红薯,道:“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傻徒弟,这要是传出去,我老杨还要不要脸了?”
石寒有些难过道:“老杨,你今天不打算吃午饭了?”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
老杨头显然今天的脾气不怎么好,不顾形象的跺脚骂道:“我都教了你三十四年,你还是个木鱼疙瘩,归元境归元境,你这是爱上了归元境还是怎么的?三十年都不突破,看看常经纶那小丫头培养出来的常珊,再看看空守老儿那徒弟李贤,再看看你,我,我......”
石寒无奈,道:“老杨我早说过,咱们这儿地小,能出个像我这样的修行人才,已经很不错了,你看猴子还有栓子就没我厉害不是?可你老心气却不小,非要与别人神机先生预测出来的天命之子比,这不是傻吗?”
傻子总是喜欢说别人傻,就像丑人总是喜欢多事,衣服越多的人总是穿的越少。
老杨无力,道:“你一点也不比他们的资质差,但你怎么就能够这么修行的这么慢?”
石寒一边吃着红薯,一变嘿嘿傻笑,他讨厌别人说他傻,所以他总爱说别人傻,但他就喜欢老杨说他傻,只因他知道老杨不是在笑他傻。
傻人本不傻,但老杨硬是要说他是个天才,他就真觉得老杨傻了,你有见过一个三十年都不曾突破归元境的天才吗?
“敌人要来了。”
突然,老杨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石寒一起身,连忙作用四顾,道:“哪里,哪里?”
老杨欣慰的望着此时略显兴奋的石寒,满意的点头道:“还要两个时辰。”
石寒瞪眼道“老杨你确定?”
老杨道:“确定。”
“那咱们还是跑吧?!”
石寒摔掉手里的红薯,便朝瞭望台下爬去,一边还嘟哝着道:“听说此次队伍里也有个叫李贤的,千万别是那个李贤,更千万别让我们撞见他,不然师傅你这脸可真丢大了。”
老杨脸色一青,咬牙切齿,道:“那小子也不知道当年我与他师傅打过赌,况且,青魔宫应该属于天石寨,现在主权未收,你真就这么跑了,你不怕你爹妈在梦里将你给拉下去?”
石寒手脚一顿,难得的沉静,道:“师傅啊,虽然我笨,但我也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现在那青魔宫主摆明了要消耗我们这些老一代青魔宫势力,现在去拼不是别人想睡觉时,我们就屁颠屁颠的去送枕头吗?况且,你老早就已经成了个废人,干嘛总是操心些大事,现在扑上去送死,这真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老杨无言,这白痴徒弟总是说话这么直接,青魔宫的骄傲、自尊,这不争气的徒弟是全丢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要是能赶上我当年的一半资历,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步田地,哎,罢了罢了,你走吧,反正我老了,也走不动了,你最好走的越远越好,忘掉一切,从新开始,说不定就突破了呢?哦,我家里的地窖里还有半袋红薯,床脚下还有半袋铜钱,你最好都带着,不然就你这蠢货,非被饿死不可。出去了,千万别吃别的东西,你只能买馒头,不然钱不够。”
“那,老杨你保重。”
老杨闻言一口老血差点就当场喷了出来,我说的这么煽情,你就没想过带我一起走?这三十四年我真是教到狗身上去了。
不过,老杨还是走了,虽然这傻徒弟说话蠢了些,但不得不承认,他总是说的有些道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虽然这粒金子已经被埋没了三十年。
“师傅,你就留下吧,不然我怕我爹妈拉你下去。”
“蠢货,你爹妈是我徒弟,你爷爷奶奶是我徒弟,你祖父祖母也是我徒弟......我让他们拉,他们敢吗?”
“这么说,师傅你还能活的很久?”
“这不是废话,你死了我还能给你收尸呢。”
“对了,师傅,你总是在观什么天象,你能看见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城里去吃上馒头吗?”
“星星其实很忙,怎么会有时间预示你什么时候能吃上馒头,你还是安心吃红薯吧。”
“那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什么时候能突破?”
“星星连这也管?”
“怎么不管?它说你不久就能突破。”
“星星是不是记错了,三十年前你就这么说。”
......
李贤到了天石寨子,南宫仁也道了,但等了好久,却再没人到,南宫仁的脸色不免难看起来。
他愤怒道:“这些个老不死的蠢货,叫他们不要多杀恋战,他们却做了些什么?这些人的耳朵真该割了去喂狗。”
李贤皱眉道:“估计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来不了了,我已经再也联系不上他们了。”
南宫仁何尝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他却那样说,只是不想面对现实的恐惧罢了,但李贤显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难以置信,道:“不可能,我们两队经过的青魔宫驻地最多,但却连一点有力的阻碍都没有遇到,他们不可能出事。况且,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银磷液在,没理由会被迷失了心智,除了背叛,我都想不出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来不了。”
李贤笑道:“你与他们相交的时间最长,你觉得他们有什么理由背叛?胜利就在眼前,他们不去帮助自己的家族,却去选择背叛?”
南宫仁瞪眼,道:“你是说,他们都完了?”
李贤点头道:“我担心是消息走漏,有更为强大的势力介入,我们相当于现在在为他们开路,而那些没赶到的长老们的队伍,是早已完成了使命,于是便被收割掉了。”
南宫仁浑身一震,呐呐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们为什么还活着?”
李贤眼光一闪,命令道:“冲上天石寨再说,既然走到了这里,我们就再没有回头的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