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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想到的唯一把柄就是地下室的那个女人。
可此刻容不得我多想，好不容易书阳愿意跟说话，我想关心他两句：“书阳，我……”
他回头，示意我不要再说：“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今后你好自为之。另外，你的那些朋友，我会让他们放心。”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总觉得他这次来，似乎主要就是告诉我，顾舒霖要对莫池采取行动，而并非退婚一事。
很久之前，陈怀强就知道这个内幕，还让莫池进了一次局子。而对这个内幕，顾舒霖也很清楚，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那个人被藏在了什么地方。到底是真是假，他们要看了才知道。
所以这次的婚事，莫池激怒了顾舒霖，顾舒霖要对他反击了。
只是，他还是为人宽厚，没有撤掉对尹振光电的投资。
也不知道尹家的人怎么看我，如果我能作主的话，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情人节一过，又过了三天就是除夕了。
这一天，纪叔和纪婶将年夜饭都烧好后就回去自己的家了，诺大的别墅里，顿时只剩下我跟莫池。
气氛有些僵硬，而且怪异。
说实在的，我哪有什么心情过年？
莫池倒是无所谓，他拿了一瓶红酒出来，我不禁问他：“过年，你都不回家吗？”
他看了我一眼，轻笑一声，说：“这里才是我的家。”
我了然，扯了一丝笑，问：“那芃希呢？”
“如果你想他了，我明天就去把他接过来。”他给我倒了杯红酒，说，“但是今夜，只属于我们两个。”
放下酒瓶，他坐在我对面，深情凝望着我，笑说：“我们好久没这样一起吃年夜饭了。”
我的手轻轻一蜷，故意问道：“莫池，我是小姝，还是黎蔓初？”
他一顿，握了握我的手，眼里充满了温柔：“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又惊又诧，他怎么就有那个本事，将我们合二为一的？
我猛然想起乔越的话，他说莫池的精神受到过刺激，心理有疾病，可他一直不相信。而我，也从来都没相信过。
可这两天，我总感觉莫池是活在过去里的，我开始慢慢相信乔越的话了。
“能不能跟我说说那个小姝？”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没有避开，而是沉了沉声：“现在是吃饭时间。”
他不想说，我也不勉强。这两天我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也完全冷静下来，
莫池之所以会做出这种行为，追其根本原因，是没有放下对小姝的死。
只要他能放下，他就不会再关着地下室的那个女人了，而我，也能顺利地从这里离开。
所以，我不再跟他对着干，尽量顺着他。
书阳不是说顾舒霖要对他采取行动了吗？如果我借机能说服他放了那个女人，不仅他自己不会有事，也算是帮他解了一个心结。
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应该就真的结束了。
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笑道：“新年快乐！”
似乎没想到我突然变得这么主动，莫池有一时的愣神，而后才说了一句跟我一样的话，一口喝掉杯里的酒。
我尽量什么都不去想，不管我是小姝，还是黎蔓初，过完这个年再说吧。
吃完年夜饭，莫池还带着我在院子里放烟花，看着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头顶绽放，我真的好羡慕小姝。
跟莫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我放烟花，而且我还是沾了小姝的光。
“怎么哭了？”莫池紧张地摸着我的脸，我笑笑说，“太高兴了。”
“傻瓜。”莫池将我搂紧，“只要你喜欢，以后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放，当然，平时也可以。”
以后？我们哪里还有以后？
我哭的更厉害了，莫池一一吻去我的泪水，我一时情动，主动迎向他。
一夜无眠。
第二天，外面银装素裹，莫池早早将我拉起来，我们一起在外面打雪仗，堆雪人，我还故意把一团雪塞到他脖子那里，他先是一愣，而后眸色一沉，我以为他要打我，我连忙就跑，而他就真的跟在我后面追。
最后我肯定被他追到了，他一把将我摁在雪地上，狠狠地吻住我。
这一场情事来得突然而猛烈，大冷天里，我们汗流浃背。
初六这天，阳光和旭，莫池带着我在外面散步，我跟他提及地下室女人的事。
“怎么又提她了？”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可我不想再等了，放缓语气说：“你这样把人关着是不对的，就没想过要放了她？”
“所以呢？”莫池突然反问，“你这些天这么主动，这么配合，就是为了说服我放了她，然后你就可以离开，是不是？”
莫池的反应一下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他竟一下就猜到了，而且他眯着眼问我：“是不是乔越跟你说的，说我有心理疾病？”
每个人都不想被别人说自己有病，更何况还是心理问题。
事实确实如此，又被他一语猜中，我竟一时不知怎么回应，他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冷声道：“除非是我自己放你走，否则你休想离开。”
我顿觉无力，眼前一片灰暗。
以前莫池给我的感觉是不容易亲近，可现在是越来越陌生，甚至是恐怖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坐立不安，整日待在这里感觉与世隔绝了一样。莫池大概看出我实在太百无聊耐，好心地把莫芃希接过来与我住了一些几日。
跟小家伙相处了十几天，我越来越喜欢他，也打听过他的母亲，可他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他长大了，她才能回来。
等莫芃希长大，他妈妈真的会回来吗？还是，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他妈妈到底去了哪里？
不过最让我吃惊的是，莫芃希说他很小的时候是在一个专门照顾小孩子的地方长大的，后来莫池才将他接回来，而且关于爸爸的称呼，是他非要这么喊的。
因为莫芃希一直问莫池为什么要把他放在外面，莫池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办，不能将他带在身边，只好把他放在外面。
小孩子的话最纯真，我不禁心里一闷，大胆猜测，有极大的可能，莫芃希不是莫池亲生的。可是，两人确实长得很像。
不过，也许正因为长得像，莫池才会将他带在身边吧。
我将小家伙搂在怀里紧紧地，没想到，他竟跟我有着同样的命运。心里对莫池的怨恨稍微少了一些。
等到莫芃希要上学的时候，我就不得不跟他分开了，所以特别珍惜最后的两日。
小家伙很好奇，为什么我总是待在家里不出门，估计他也是有些没劲了，想出去玩。有一天趁莫池在家的时候，他跟莫池说，能不能让我陪他出去玩一下。
莫池看了看我，也许是见我这几日表现不错，竟然答应了。
莫芃希开心地叫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如出笼的小鸟，高兴的不得了。
可就在我跟莫芃希出去的这一天，我碰到了顾舒霖，他对我似乎非常失望，我也知道了他退婚的真正原因。
莫芃希想去玩摩天轮，我带他去了瑞城的云山公园，那里不仅可以爬山，还有游乐场所。
小孩子就是好，胆子大，到了最顶层，我都不敢往下看，可他却开心地一直让我看这看那，我跟他说我害怕时，他就笑得合不拢嘴。
看着他满脸的笑容，我想到杜佟阳的话，他说莫芃希一天到晚不仅不说话，还一个表情，真怕他会得抑郁症。
可现在看看他，根本就是一个活泼得不能再活泼的普通小孩。
我一下母爱爆棚，将莫芃希抱在怀里，小家伙一时不知道我怎么了，乖乖的也不出声。
“宝贝你真好，姐姐好喜欢你。”
我情不自禁地说了这句话，小家伙则认真地仰起头问我：“真的吗？”
我当然是点头。
他眼睛转了一下，说：“姐姐，你做我妈妈好不好？”
说真的，莫芃希愿意让我做他妈妈，我很开心，可我知道我不能，况且，他有自己的妈妈，总有一天，他会找到自己的妈妈，就像我一样，我一定会找到自己的亲人。
见我有些失神，小家伙也不难过，很快就说：“姐姐，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早上我走的时候你再告诉我。”
然后又高兴地看风景去了。
这种霸道的说话方式，肯定是跟莫池学的，他对我也总是这样。
我们几乎把公园里所有小孩子能玩的都玩了，已经一整天了，中午没怎么吃，下午出来的时候就带他在西点店里点了些吃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我一抬头时，他竟在沙上了睡着了。
我喊了他一声，他说他睡一会儿，等我吃好了叫他。
我迅速地将剩下的吃完，准备叫他时，看他睡得极好，不忍喊他，于是将外套盖在他身上，坐在对面看着他，慢慢地，两张相似的脸渐渐重合。
“蔓初。”突然，一个声音喊出，我惊了一下，有些迷蒙的抬头，我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了顾舒霖。
所有的意识都清醒，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他朝我一笑，示意我往里面坐，于是，他就坐在我的身旁，视线落在对面的莫芃希身上。
“是莫池的儿子？”
是与不是，我该怎么回答？
只是他也好像不用等我的答案，又兀自说着：“长得还真像。”
我为着结婚那天的事，心里一直愧疚，现在见到了，我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
“舒霖，我……”
他好像没听到，转过头，问我：“蔓初，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过得好吗？又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
“我想，你一定过得很好吧，有喜欢的男人，还有一个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根本早把我们这些关心你，担心你的人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顾舒霖一番低声的陈述，让我心里一惊。
是啊，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没有去找他们，竟然真的跟莫芃希在外面玩了一天，甚至连想都没想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突然，顾舒霖眸色深沉，冷声问我：“为什么对我隐瞒你当年怀孕的事？甚至还愿意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