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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伤,恢复了大半个月以后,终于解除感染的危机。准许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以后,我趁着去卫生间的时候,偷偷地掀开了纱布。
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一条条已经结痂的血痕,淡扫一眼,就有种心惊肉跳,浑身直冒鸡皮疙瘩的感觉!
难以想象,若是这伤口位置再朝上一点……
晚上,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吴警官带来了一个关于这次事件处置的结果。
尹琉璃和阿莱,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谋,加重刑罚一年,而我因为舍身救人,得以减刑半年。原本五年如今只需要四年半,除掉在拘留所的日子,还有四年多一点!
这个消息,于我来讲,说不上好坏。
说完了这事,吴警官脸色突然凝重了下来,盯着我的肚子打量的好一会儿后,开口:“你例假有多久没来了?”
她的问题莫名其妙,我一脸懵逼,脑回路停在了‘例假’那两个字上面。而当我细算了一下日期之后,我脸色豁然间变得惨白,不可置信的低下头摸着平坦的小腹。
“快要两个月了……”
之前,那一次有了时候,很早就有了孕吐的反应,我才注意到自己例假的问题。
而这一次,自己身体一直感觉很好,没有任何不适,所以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而如今,吴警官不会无缘无故的问我这个问题,能让她开口问,是不是我……
“顾念,在你做血常规检查的时候,医生发现了你怀孕了。”
吴警官给了我正确的答案,甚至很肯定的告诉了我肚子里孩子的孕周,快七周。
听到这个消息,除了震惊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惊慌。我竟然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凉博川的孩子……
我彷徨的看着她,微微地颤着唇开口:“不可能,我怎么会怀孕?”
“这是你的血检报告,你自己看看吧?”吴警官从医用袋子里抽出检查的报告单,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抽走,仔细的扫过那张血常规的报告书。
“吴警官,我不能要这个孩子。我离婚了,不能生下这个孩子……”我六神无主的看着她。
我没有犹豫,这个孩子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在肚子里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已经七周了,我不能再留下去了。
“的确,这个时候你不太适合生下这个孩子。不说你已经离婚了,在监狱里生出来这个孩子,按照监狱的管理,这个孩子在出生之后就要送出去。母子分离,这种折磨太痛苦了,所以,不如早点的解决掉这个麻烦。”
吴警官的话有理,就算是真的没有和凉博川离婚,我也不能生下这个孩子。我已经尝受过没有母亲的苦楚,不能再让我的孩子重蹈我的覆辙。
我决定后,吴警官找来了产科医生,女医生查了查我的孕酮,让我去做B超。
B超室里,看着屏幕里那一团黑影,我心底五味杂陈。上一次怀孕的时候,还有凉博川如至宝般带着我去做产检。那个时候,我幸福的,带着对孩子的期待。
而如今,只觉得无限的悲哀与辛酸!
做完了常规的检查,我等待着女医生下手术定论。
“今天下午可以做手术,术前两个小时不要喝水吃东西。决定手术的话,在这份同意书上签字,然后等下午护士来通知你进手术室的时间。”
我握着笔,一手捂着肚子,沉重的在术前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回到病房,我一个人坐在床上,脑子里想的都是若是凉博川知道这个孩子会有什么反应。大概第一时间是想抹杀掉这个孩子的存在吧。
下午,护士来通知我进手术室。
躺在那张冰凉刺骨的手术床上,我望着身边主刀医生和护士忙碌的身影。准备好了一切手术的用具,麻醉医生上台……
我以为我会镇定的,会无所畏惧的,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没有一点留恋的。可真正要失去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舍不得,是多么的想要留住。
“医生……等一下……”
麻醉推进身体里的那一秒钟,最终我还是后悔了,从手术床上爬了起来,急匆匆的扒掉针管。
可麻醉的药还是流了不少到体内,还没等我站稳脚,我就昏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床边,吴警官坐在那儿昏昏欲睡,见到我睁开眼睛,她立马走到我跟前:“你怎么样。”
我的脸色有点发白,麻醉的效果还没有退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意识瞬间回拢,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神色紧张的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吴警官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还在,瞧瞧你这叫什么事儿?都上了手术台,还能从手术台上逃下来的。”
听到孩子还在的消息,我嘘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曾经我有过一个孩子,可是那个孩子最终还是没有留住,我一直很遗憾自己的疏忽大意害死了他。这一次,难道又要因为自己的自私剥夺我下一个孩子出生的权力?他是无辜的,我应该把他生下来,然后努力的减刑争取早日出狱和孩子重逢。”
我转换了想法,心情豁然间清明了起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就算是身处绝境又能如何?这个孩子,我会尽自己一切的可能性让他过得好。
吴警官见我‘执迷不悟’,语重心长的继续劝解道:“顾念,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这个孩子有可能不健康,你也打算留下他吗?”
在我受伤的期间,我用了太多的药,今天麻醉同样也是,对孩子说不准会有伤害!
“嗯,到时候我会注意检查,若是有问题再引产。”
“这个孩子出问题的可能性最起码百分之五十,顾念,引产可不像是流产那样。在监狱里,引产掉孩子,没有修养,今后对身体的伤害几乎是百分百的。”吴警官苦口婆心的一句一句劝解着:“再者说,你离婚了难道将来出狱了打算做单亲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