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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紫萧后,长孙曦一门心思的把精力放在了计划上。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接近夏侯宥,怎样才能对得起上官子贤的这番信任,如何才能让自己创建的组织发展成最期待的样子,如何一步一步的把他们粉碎,长孙曦都是经过了精心思考。
重浮在等长孙曦的方案时也想到了很多,他是听命于长孙曦的,但绝不会是什么都不思考,在长孙曦困惑时,他也会提出些自己的想法,不会让处境太过于被动。他们是主仆,同样也是知己朋友。
“太子殿下,皇上有请。”
上官子贤正与自己宫中的幕僚对弈,正是精彩的时候,怎料到父皇叫他过去。这么久了,他表面上玩世不恭,荒废了许多正业,可实际上是如何的,他父皇心中也清楚。
“本宫这就去。”上官子贤起身,后又道,“这一局不过瘾,且等本宫从宫中回来后再行对弈。先生的棋艺越发精湛,本宫是真想同先生好好的来一场呢。”
扶修起身作揖,“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棋艺精湛,而扶修会的只是皮毛。”
“先生这是哪儿的话,本宫觉得不错就好。先生先下去休息,本宫这就先走了。”
“恭送太子。”
扶修待到送上官子贤离开后,不由得在心里感慨着,太子殿下心中有了情,很多事情也开始不再顺着原来的轨道。府中仅有两名幕僚,门客也是不多。那些人只看表面觉得太子难当重任,实际上却不知道太子只是韬光养晦。自恃自己聪明,实则愚蠢至极。
“父皇。”
上官子贤作揖,在他父皇面前,他已经得到了特许,不必像其他人一样跪着,作揖便可,这是父皇对他的宠爱,也是代表他身份的象征。
“子贤,你可知道朕找你来所为何事?”
皇帝双腿盘着坐在案前,面无表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上官子贤细想了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离答应与回溯合作后,他便一直待在自己宫中,并没有做什么越矩之事,那父皇指的究竟是何事呢?
“子贤不知。”
皇帝拍了拍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子贤糊涂啊,仅凭外人的几句话,你便相信别人的动机,父皇又该说你如何呢?若那人只是存了心的利用你,缺的正是个机会,子贤你这样不是正好给他行了个方便?朕深知你想证明自己,可万不该糊涂啊!”
他就晓得父皇是知道的,父皇怕他出什么危险,也派人盯着他。刚开始还很反感,之后习惯了也就没一开始的那般反感。那些人既然想看见他颓废的样子,他便颓废好了。在外人面前,他就是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太子。朝中有许多人也不停的在跟父皇提他玩物丧志的事情,可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听的久了后,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反感,反而觉得一切这般顺其自然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在他们心中,他本来就不成器。
“父皇,就凭着所看到的,您就这么确定我的想法不成熟?还是说,在父皇的心里其实和大多数大臣想的都是一样的,都觉得我难当大任……”
还没等上官子贤说完,楚君离了下来就给了上官子贤一巴掌。他本就气恼那些人说上官子贤的不是,更气的是连他自己都放弃自己。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他这个做父亲的怎可能不知道呢?
“混账,谁让你说这些话的?怎么,别人说你是怎样的,你就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朕说过不管是怎样,你都记得你是楚国太子,未来的储君吧?别人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等到你继承大统,可以展现自己能力之时,何愁堵不住悠悠众口?现在就自暴自弃,子贤,你当真是糊涂啊!”
上官子贤已经习惯了,只是一巴掌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小不就是这样么?表面上光鲜,可实际上究竟是怎样的,他自己怎可能不知道呢?其实,他和父皇的关系也没表面上那般好,更多的是父皇觉得亏欠于他罢了。
“朕知道你心中有恨,也不愿意相信朕,你想着你母后的死是朕一手造成的,你心中怨也是应该的。可子贤你别忘了,你的母后究竟是为什么死的!有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你面前,还不愿意相信么?还是说,你打算为了那个人,不顾一切?”
楚君打了上官子贤后,心中虽有些后悔那么冲动,看着他红肿的脸后,更是愧疚不已。可,子贤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的,他若是不教训子贤还不知道子贤会怎样。他就算是后悔,也不会说出来半句。他是一国之君,做了便是做了,没有为什么。
“父皇又怎么那么肯定一切都会重蹈覆辙呢?父皇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成器,能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么?眼下我确有这个机会,父皇何须阻挠?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不会把自己陷入死路之中,父皇又何尝束缚我这些?说白了,就连父皇自己都不愿意相信我,不是么?”
“子贤,在你心中,父皇就是这样的人么?”
楚君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父子已经越走越远了。似乎是从不经意的争吵,似乎是从楚后的死,似乎是不同的想法……总之,他们早已经没办法像普通的父子一样和谐相处了。
表面上父慈子孝,实际上早已经变了味儿。其中的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才懂罢了。
“子贤并不是说父皇是怎样的人,子贤只觉得,既然父皇都已经相信了,大可以不必在管子贤,可以让子贤自己放手去做,至于事情的成败与否,那都是子贤自己的事情,父皇如此束缚子贤,并不能得到什么不是么?就算是刀山火海、千难万险那也是我一力承担的,父皇何须担心?”
“子贤,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这么排斥与朕讲话了?朕记得,小时候的你不是这样的,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同朕讲。是不是在你母后死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只能是表面上的父子了?”
楚君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上官子贤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他的父皇怎可能示弱呢?刚才那一刻也只是他的错觉罢了。他和他的父皇有太多的摩擦,也有很多问题横在父子面前,怎可能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若真可以几句话便摆平了,这么久了又怎会还僵持着?
“父皇何必逼我,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并不是纯粹的谁的错,只是就这样,把一切问题、矛盾都顺其自然下去的结果罢了。还有啊,父皇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提及母后的事情,越是提及母后的事情,只会让我们父子的关系更加僵硬罢了。”
楚君还想说什么,可终归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们之间,除了不断的剑拔弩张,已经不能再心平气和的说什么了。子贤的心里究竟有多恨,他能看得出来。
“子贤,你且先回去吧。今日不适合多谈什么,再讲下去只会让你越来越恨。父皇只想提醒你,没有谁会毫无条件找到谁,当你全然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输了。父皇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也知道你不甘心屈居人下,但凡事不要想的过于天真。你是一国太子,不是普通人,很多事身不由己,也不该有常人的侥幸。”
“子贤知道了。”
待上官子贤离开后,楚君拿出了自己自己藏在暗格中的画像。画中人是楚国已故皇后,他最爱的女人,上官子贤的母后。满打满算已经八年了,八年的时间早已经让他改变了许多,也没有曾经的那么多空想,也少了许多抱负。当心爱人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野心。他最怕的便是子贤重新步他的后尘,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循循善诱,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回宫中后,上官子贤派人去请了长孙曦。长孙曦自然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上官子贤此番找自己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且,他们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见过了,也不知道上官子贤要同她讲什么。
“回溯,本宫问你,如若本宫让你做本宫宫里的幕僚,你可愿意?”
这是上官子贤第一次让长孙曦到他太子宫,此前长孙曦看到的也只是便衣的上官子贤罢了。换上华丽服装的上官子贤看起来更加的慵懒,也更加的束缚,莫名竟觉得在这里,上官子贤就像是孤家寡人一般。长孙曦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上官子贤如此向往外界的生活,原来,竟是这样的么?在这是冰冷的一切,而在外自由自在,似乎才算得上是活着。
“太子殿下,幕僚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