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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丰当夜回来道:“邱府的佛堂里没找着账本,观音像后却有密室,密室内藏有数十箱金银。”
慕容曦道:“一个巡抚府里就藏了数十箱金银,若不贪何来这些,还要什么账本,这就是证据,明儿直接端了邱显臣的老窝,看他还瞎蹦跶。”
怀清忙道:“此事还需慎重,邱显臣可是二品大员,若无确实的罪名,如何能去搜检他的府邸,更何况,皇上虽给了六皇子调兵的权利,绝不是让你轻举妄动,若调了兵拿不住证据,正好给了邱明臣把柄,邱明臣一本参上去,便六皇子无事,那些统兵的将领,恐也要受牵连。”
慕容曦道:“依你这么说,爷还不能调兵了。”
怀清道:“不是不能,是要用在最后关头。”
慕容曦道:“合着,前头费这么大劲儿都没用了,明知道邱显臣府里藏着金银,就是不能搜,不搜哪来的证据,那个账本子还不知给他藏在哪儿了呢。”
怀清道:“搜邱府也不是不可,只是还得六皇子出马。”
慕容曦道:“爷没你这丫头心眼子多,有什么话儿就说,这么藏着掖着爷得急死。”
怀清没说话,上下打量他一遭,伸手拿起他腰上的玉佩看了看道:“这是皇上赐的?”
慕容曦低头看了看道:“是皇上赐的,不过只要你喜欢,就给了你吧。”说着摘下来放到她手里。
张怀济愣了一下,虽说知道小妹跟六皇子走得近,可也没想到两人会如此,莫非小妹心里真喜欢六皇子,张怀济不禁暗暗皱了皱眉,他不希望怀清嫁给皇子,以怀清的性子,不适合皇家,倒是庆福堂那个少东家,张怀济觉得不错。
怀清把那快玉佩放回慕容曦手里:“若皇上御赐的玉佩失窃,而有人目睹盗贼跑进了邱府,该如何?”
慕容曦眼睛一亮,不禁笑了起来:“小丫头你这个主意可有欺负人的嫌疑啊,不过,爷最喜欢的就是胡作非为,欺负个二品大员算什么事儿,就这么定了。”把玉佩交给陈丰:“这块玉佩若是在邱显臣家的佛堂里找到,爷倒想看看,邱显臣那张老脸会如何?”陈丰领命而去。
送了慕容曦出去,怀清刚要回去,不想被张怀济叫住:“小妹,今儿月色正好,不如我们兄妹在院子里坐坐说说话儿。”
怀清笑了:“那哥就去我院子里吧。”
怀济点点头,兄妹俩并肩进了怀清的小院,甘草忙放了桌子,兄妹俩坐下,银翘提了壶药茶来放到桌子上,知道兄妹俩有话儿说,都退到了院外候着。
怀济抬头看了看道:“快十五了,月缺月圆,转眼好几年就过去了,哥还记着你小时候才这么高……”说着伸手一比:“瘦的皮包骨似的,看着就可怜,那时候咱们还住在桑园村的老宅里头,你总是抱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一天一天的不说话,爷爷说你先天身子弱,开药给你调理,那么苦的药汤子,哥哥瞅着都难受,你小小的人儿却咕咚咕咚一喝就是一碗,爷爷异常高兴,说你天生就是吃咱们家这行饭的,就总带着你,手把手的教你写字,教你背汤头歌,教你认药,后来爷爷去了,爹就带着你四处给人看病,想来你的这身医术就是这么来的,后来爹娘也去了,就剩下咱们兄妹倆相依为命,哥总记着爹爹临去的时的嘱咐,叫哥护你一生平安,这么些年过去,哥都忘不了爹当时的话。”
怀清眼眶有些酸,这些事儿不是她经历的,但奇怪的是,怀济说的时候,她竟然感同身受,甚至,在脑子里能反映出当时的情景,无疑,怀清的爷爷跟爸爸非常偏疼自己这个女儿,甚至,比怀济还要疼爱的多,就算死也惦记着要让女儿一生平安,这份亲情着实让人感动。
见怀济有些伤感,不免低声道:“哥今儿怎说起了这些?”
怀济叹口气道:“哥是自责,细想起来,不是哥照顾着小妹,倒是小妹处处照顾着哥哥,无论在邓州还是在南阳,还有如今的江南,若没有小妹,哥哥恐怕寸步难行。”
怀清道:“我们兄妹相依为命,还分的这么清做什么,哥哥胸有大志,小妹不能帮大忙,帮帮小忙也好,哥哥还跟妹子外道不成。”
怀济道:“是哥说错了话,哥想说的是,不管如何,哥最希望的就是小妹能平安,可你跟六皇子,哥有些忧心……”
怀清顿时明白过来,他哥是担心自己跟慕容曦,怀清想了想道:“哥,怀清从没想过攀附皇家,至于六皇子,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怀清答应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自己受伤。”
怀济点点头:“你明白这些便好。”
怀济走了之后,怀清又坐了一会儿,月色如洗,让她不由想起了慕容曦,慕容曦这个人真不大像皇宫里长大的,看似浪荡的性情之下,却有一颗格外简单的赤子心,嬉笑怒骂,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份恣意着实令人羡慕,羡慕之余也不由向往。
怀清觉得,或许自己就是被这份恣意的赤子之心所吸引,至于自己以后跟他走到什么程度,怀清自己也不知道,自然也无法回答哥哥,在这个世界,感情跟婚姻没有任何关系,变数也太多,作为皇子的慕容曦,即便深受皇上宠爱,命运也不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更何况,除了皇上,还有很多其他因素。
怀清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一边跟慕容曦的感情平稳发展,一边又清楚的知道两人没有未来,越跟慕容曦发展,这种矛盾的感觉越鲜明。
“姑娘,夜深了,该安置了。”甘草低声提醒,怀清点点头站了起来,无论有多少烦恼,日子还得一样过,目前还是要帮着哥哥查清江南的盐税案。
邱显臣蹭站了起来:“你说谁来了?”
管家吓得一激灵,忙道:“六,六皇子,说皇上赐的玉佩失窃。”
邱显臣道:“玉佩失窃跑我府上来做什么?难不成本官还能偷了他的玉佩?”
管家道:“六皇子说,昨儿晚上他的侍卫一路追踪窃贼,窃贼蹿房越脊,进了咱们邱府,因夜深了,不好闯进来,就让人守在外头,等天亮了禀明六皇子,这才来了咱们府。”
邱显臣脸色难看之极,咬着牙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正说着忽见慕容曦闯了进来,到了跟前,往椅子上一坐道:“邱大人叨扰了,若是旁的东西丢了,爷就认倒霉了,可那块玉佩却是父皇钦赐,若丢了,爷岂不成了不孝之子,昨儿爷的侍卫眼看着窃贼翻墙进了邱府,因不好夜里惊动邱大人,才等着这会儿,邱大人莫怪莫怪啊。”
邱显臣这个口气直接噎在了嗓子眼儿,是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非常,要是换二一个,这会儿早让他乱棍打出去了,可眼前这位是皇子,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只得道:“下官府里戒备森严,寻常盗贼如何进得来,莫不是六皇子的侍卫瞧差了?”
慕容曦斜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听了这话儿笑了:“邱大人怎知是寻常盗贼,能在本皇子这儿盗走玉佩,岂是泛泛之辈。”
邱显臣道:“便如六皇子所言,昨夜窜进本府,如今都这会儿,早跑了,难道还等着六皇子瓮中捉鳖不成。”
慕容曦道:“爷的侍卫在外头守了半宿,没见人出来,自然就在邱大人府里,便他有通天彻地之能趁着爷的侍卫疏忽跑了,也肯定知道偷错了东西,不会犯傻的带走爷的玉佩。”
邱显臣憋着气道:“六皇子的意思是您的玉佩在下官府里?”
慕容曦嘻嘻笑了两声:“在不在的,找找不就知道了吗,爷的侍卫说见那窃贼从你府后的东南角翻进来的,想必藏在哪儿了,爷去找找,若果真找着了,回头爷禀明父皇,记邱大人一功。”
邱显臣这个气啊,心说,记个屁功啊,有这样的功吗,这明摆着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而且,府里的东南角,东南角……邱显臣暗道,难道是佛堂。
正想着,六皇子已经站起来跟管家道:“头先带路,这玉佩非同小可,爷得亲自过去找。”
管家也惊了,心说怎偏偏是佛堂,是巧合还是六皇子知道了什么?犹豫着看向老爷,邱显臣却道:“既是皇上钦赐之物,下官就陪六皇子过去找。”慕容曦目光闪了闪心说,真没看出来,这老家伙还挺沉得住气。
一行人直奔后头的佛堂来,进了佛堂,慕容曦双手合十道,菩萨赎罪,跟身后的侍卫道,快给爷找,后头的侍卫一拥而上,翻了半天也没找着,慕容曦盯着上头的观音像问邱显臣:“人都说菩萨有灵,从爷一进来,菩萨就慈眉善目的看着爷,邱大人说是不是菩萨给爷提示呢?”
邱显臣心说,这话说的,你站在中间,菩萨只要不是眼斜不看你看谁,心里也琢磨,六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琢磨着,忽听六皇子道:“来人把这尊观音像给爷请下来。”
邱显臣脸色一变:“菩萨有灵,不可轻易挪动。”
慕容曦道:“菩萨有灵才提示爷,挪了。”
上去几个侍卫把观音像请了下来回道:“爷,后头是个密室,内有十几个大箱子。”
慕容曦看向邱显臣道:“想不到邱大人佛堂里还另有乾坤啊,都搬出来,看看爷的玉佩是不是藏在里头。”
不一会儿,十几个大箱子就摆在了佛堂外的院子里,慕容曦看向邱显臣:“怎邱大人的佛堂里会藏了十几个大箱子,邱大人可否给在下解惑?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邱显臣垂手而立低眉顺眼的道:“微臣不知。”
慕容冷笑一声:“既邱大人也不知道,那咱们就一起看看吧,打开。”话音刚落,十几个箱子挨个打开,看见里头的东西,慕容曦愣了,竟是十几箱子青砖。
“什么?青砖?”怀清讶异之余,真出了一身冷汗,若照着先头的想法,让她哥去搜检邱府,结果可想而知,邱显臣一本奏上去,纵然哥哥浑身是嘴恐也说不清。
陈丰道:“昨天夜里明明是十几箱金银,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青砖?”
慕容曦道:“邱显臣这老家伙,肯定提前得了信儿,不然,怎会反应的如此之快,且,爷今儿去的时候,他还跟爷演了全套戏,让爷以为拿住了他的短儿,若不是陈丰昨夜真把玉佩放进了佛堂,恐爷也不好脱身,这老狐狸太狡猾了,爷就想不通,事儿是咱们几个商量的,他邱显臣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咱们今儿要搜他的佛堂,这事儿不是太奇怪了吗。”
正说着,甘草跑了进来:“姑娘,秋月楼的云秋月姑娘上吊了。”
怀清一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甘草道:“翠儿说,昨个秋月姑娘去了一趟书院,回来便失魂落魄,夜里早早就安置下了,今儿一早她去唤秋月姑娘,才发现人已咽气多时,身子都冷了。”
怀清道:“翠儿呢?”
甘草道:“现在外头。”
怀清叫甘草带着翠儿进来,翠儿见了怀清跪下磕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上来:“这是姑娘书案上留下的。”
怀清接过一看,正是自己当初写给她的那阙词,: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下头添了四个字,所托非人。
怀清恍然大悟,问翠儿:“你们姑娘相好的哪位公子如今在哪儿?”
翠儿恨声道:“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听说如今在巡抚大人府里。”
怀清不禁叹息,真是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云秋月会把这件事透露给他的相好,想来云秋月是想这件事过后跟他远离扬州双宿双飞,做一对平凡夫妻,却没想到她的相好另有所图,之前在书院里教书,是没得机会,如今有了机会,哪还会甘心跟云秋月过什么平凡日子,名利,仕途,只要是读书人都禁不住这两样的诱惑,跟这个比起来,云秋月的命又算得什么。
或许,在那个人眼里,跟云秋月相好也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不然,哪个男人会甘心情愿看着自己相好的女人,伺候别的男人,不过,这人明知道邱显臣是云秋月的恩主,还去告密,已经卑鄙到了极点,实在该死。
怀清看向翠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若不想在秋月楼,我可叫人帮你赎身。”
翠儿一听忙磕头:“奴婢愿意伺候姑娘。”
怀清叫甘草把她带下去,跟慕容曦道:“此事还要麻烦六皇子走一趟。”
张怀济道:“如今事败,那邱显臣定有了戒心,再想拿他的把柄就难了。”
慕容曦道:“那书院的混蛋叫什么来着?”
陈皮道:“听刚才翠儿那丫头说,叫傅义。”
慕容曦道:“还真是人如其名。”
张怀清忽道:“哥,当初参陈大人畏罪自杀的是谁?”
怀济道:“前任扬州知府左明海,如今任江苏按察司。”
怀清道:“既不能动邱显臣,不如从左明海下手,如今葛大人站在哥哥一边儿,哥哥在扬州已不是孤立无援,皇上叫哥哥彻查陈大人一案,此时正是时机。”
怀济道:“小妹的意思是……”
怀清道:“开馆验尸,洗清陈大人的冤情,将妄图陷害之人绳之以法。”
张怀济道:“我这就去通判府,跟葛大人商量此事。”说着快步走了,留下慕容曦跟怀清。
怀清看向慕容曦:“你怎么还不去秋月楼?”
慕容曦看了她半晌儿,凑近她低声道:“那秋月楼可是有好几个花魁,个个都是倾国倾城的佳人,爷好歹是个男人,你就不怕爷去了,被美人迷住出不来?”
怀清瞥了他一眼:“你若出不来了就住在里头好了,也省的成天在我耳边儿嗡嗡。”
“嗡嗡……你这丫头把爷当苍蝇了不成。”怀清走到门口回头道:“你快去,此事办得好,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菜。”
慕容曦眼睛一亮:“那爷可得点菜,爷想吃上回那个香菇酿肉,还有那个鸭丝卷,清炒芽菜,炝拌笋丝,还得做一个砂锅鱼头豆腐汤。”
怀清痛快的点头:“只要你把翠儿的卖身契拿回来,晚上的菜单就照你说的来。”
慕容曦还不放心:“可得是你亲自下厨做的才成。”怀清白了他一眼走了。
慕容曦搓了搓手心说今儿虽没捏住邱显臣,能蹭一顿饭也算造化,这丫头做的菜可比厨娘做的强太多了,那滋味真让他吃一回想两回,可惜这丫头不常下厨,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心心念念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