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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季听到婆婆岳氏说不要搭理许老根,心想,这句话她倒是要听的,她也不想搭理许老根!
“大郎……大郎媳妇……求求你们帮我一下!”许老根此时伤心欲绝的不得了,脚步踉跄的跑了过来。
“你走慢点,别把咱小郎给摔着了!”胡氏跌跌撞撞的在后头又哭又说,眼睛哭的通红。
李月季皱了皱好看的黛眉,她见风雪之中,许老根怀里的小孩子脸色发白,无精打采的趴在许老根的胸前,还在呜哇呜哇的哭个不停。
莫不是许老根和胡氏的儿子生病了?
“大郎,我求求你救救小郎吧!”许老根扑通一声下跪在雪地上。
许老根本来还怀疑小郎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小郎生病了,他心中却很担心,数日来的贴心守护,他在小郎身上,也是倾注了一番心血的。
再说了小郎的耳朵和自己是一样大的。
胡氏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的,连鞋子都是穿反了的,可见他们的情况有多着急。
“许老根!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有脸来找大郎两口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红土河边对大郎媳妇说的话!火婶子可全告诉我了!你有胆子骂我大郎媳妇,就不要上门来求他们啊!”岳氏才不乐意许惊云和李月季去帮助许老根和胡骚逼呢!
李月季闻言差不多想为岳氏鼓掌了!瞧瞧她现在这样霸气的气场。特么早干嘛去了!如果岳氏早点去修理胡骚逼,想来胡骚逼已经被她修理的连小郎都生不出来了吧!
“岳氏,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就算你恨我,恨胡氏,那你也不能这么对一个孩子吧,小郎还小,他现在生病了,我是想让大郎给我去请王家村的王郎中来给咱小郎瞧病,这下雪下的太大了,我抱着小郎不好走,大郎有马车可否行个方便!”许老根冷的瑟瑟发抖,鼻涕都挂了一管出来,马上吸了吸,分别对岳氏和许惊云说道。
“对于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我的心还就是铁做的!大郎,大郎媳妇,你们不用管他们,还有芳姐儿的身子骨弱,早点抱她进屋去吧!”岳氏见许老根那么护着胡氏生的孩子,心中忍不住恼火,干脆劝说许惊云和李月季别去管许老根他们了。
“娘子,我娘说的对,现在风雪大,外头冷,你先带着芳姐儿进屋里去喝点热茶水暖暖身子,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许惊云觉得岳氏这次说对了,便侧身对李月季说道。
李月季轻轻地颔首,并没有接话,而是直接抱着芳姐儿进屋去了。
许惊云站的笔直,俯首看着下跪在地的许老根,他微微的叹了口气。
“孩子既然病了,就该去找郎中,这么冷的天,你来我家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郎中!你说我有马车?那你就错了,那马车是我从县城回来的时候租来的,马车夫把我们送回来之后,他就把马车赶回车行了,你现在让我马上变出马车,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那小郎的情况很是危急,他……他好得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啊,你是不是帮他一把?爹给你磕头了,爹真的给你磕头了!”
许老根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孩子的命要紧,许老根下跪在雪地上还不算,还把小郎往胡氏的怀里一塞,他朝着许惊云下跪,然后猛磕头。
许惊云看的瞠目结舌,这是许老根的父爱吗?这个小孩子何其幸运?又何其悲哀!
幸运的是有个非常疼爱他的爹!
悲哀的是有那么一对声名狼藉的父母!非常的不要脸!
“大郎,我不许你帮他们这对狗男女!”岳氏凶神恶煞的发话道,她可没有忘记刚才听见胡氏那个娘说的许老根为了胡骚逼可是掏心挖肺的好呢。
“娘,我没答应帮,再说了,他已经跟你和离了,他的家事自然跟我无关!”许惊云淡淡的扫了一眼许老根,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又不是佛祖,做不来普度众生的事儿。
“小郎可是你的嫡亲弟弟,求你了,求你帮帮我们吧!”胡氏这次为了小郎,痛哭流涕的也下跪了。
“我许惊云只有一个弟弟,他叫许惊雷,已经娶妻,可不如你手里抱的孩子那么小!”许惊云就当没有看见胡氏下跪着求他。
“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怎么和这个死老婆子一样铁石心肠?这是你的亲弟弟啊,又不是陌生人!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秀才还想不想当了?”许老根气死了,便想用秀才的名声威胁他。
“许老根,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心疼你的小郎,你不立马带他去找郎中医治,在这里吵我家大郎做什么?你带着你的小狐狸精,还有你们的小狐狸仔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哪里去!”岳氏见许老根一家三口如此不要脸,恶心的都快把刚吃下去的晚饭都给吐出来了。
“姐姐,是我错了,我……我之前不该抢你的相公的,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们?”胡氏还在一边抽抽噎噎的抹泪。
“哎呀,真是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不要来恶心我,你又不是小姑娘了,这眼泪说来就来,你当我是那些怜香惜玉的男人吗,见你一哭,马上要哄你吗?”岳氏面色不改的冷嘲热讽道,说完之后,还朝着胡氏白了一眼。
胡氏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郎,小郎现在全身发烫,额头上的温度高的出奇,可把胡氏吓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小郎是不是快不行了?呜呜……都怪你,连个孩子都带不好,呜呜……”胡氏一边哭一边开始骂许老根。
“你儿子要死,可别死在我家大郎的家门口,你们要救你们的儿子,就赶快去那王郎中家里头!别呆在我家大郎家门口耗时间,到时候万一孩子嗝屁了还不得怪在我家大郎的头上!”岳氏被这严寒的天气,冷的搓了搓手,恼声说道。
“大郎,你不要听你娘的话,你倒是给句准话啊。你到底帮不帮你的亲弟弟?就是给个几吊钱,也好让我有钱去请郎中啊,现在我没有钱请不起郎中的!”许老根抬手擦了擦眼睛,顿时眼眶红了。
胡氏侧目瞄了他一眼,心想刚才出门的时候,她让许老根藏只大辣椒在袖笼里派用场,此刻倒是用上了。
“大郎,你别管他们,我进去拿竹条来,我特么不抽这对贱人,我怎么就这么手痒呢!”岳氏把手里的大竹篮子塞到许惊云的手里,再次搓了搓手,疾步往院子里的墙角跑去。
岳氏还真的是去拿竹条的。
竹条又长又细,但是打起来还真的蛮疼的。
“死老太婆,你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许老根一看情形不对啊,怎么岳氏真的去拿来了竹条要抽打他和胡氏呢。
不行,可不能让岳氏打着了小郎,小郎还那么小!
“你个没用的老东西,你快帮我挡挡啊,老虔婆打我来着,你人是死的吗?快点帮我呀!”胡氏可倒霉了。她长长的裙裾被岳氏踩到了不说,还被岳氏用竹条抽打到了屁股,疼的她哇哇叫。
“娘,不要打了,免得脏了你老的手!”许惊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说出来的这话真是让许老根听的喷老血的。
“大郎,你快点阻扰你娘啊!她这是发了失心疯吗?怎么能这么打我和我娘子,还有我的宝贝小郎!”许老根差点儿要哭出来了,样子不止狼狈,这裤衩里都臭烘烘的,八成是已经吓尿了。
岳氏想着你们这两只贱货狗杂碎,老娘看着你们就来气,就恶心的想吐,此时不打你们一顿,我就是傻子!
当然老娘不是傻子,老娘可要好好的报仇!
岳氏这么一想之后,手上更是用力了,把竹条一个劲的往许老根身上打,许老根疼的哭爹喊娘,他是真的没有多余的手去反抗啊,只能躲她的抽打,谁让许老根还要护着手里抱着的小郎呢。
“小郎……小郎……小郎……我的好小郎……你个死老虔婆……怎么那么凶……那么恶毒……小郎生病了……你还打他……呜呜……大家快来看呀……恶毒的老虔婆打小孩了!”胡氏担心小郎被岳氏的竹条抽打到,立即不要脸的喊叫起来了,她也不想想自己平素在村民们眼中是何等的下贱小偷小摸形象,如今她竟然还敢大胆的喊出来。
“闭嘴!都给我滚!”岳氏见胡氏大声吼着,心里更是不痛快,握着竹条的手的力气更使劲了。
“这是一吊钱你拿走去给小郎请郎中吧,一吊钱你拿去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就算是我和你的父子关系断绝了吧!”许惊云厌恶这对不要脸的极品狗男女,偏偏狗血的男主角还是许老根,许惊云的亲爹!
孩子的情况真的不太好,别真的死在他家门口,回头变成了小鬼,来吓他的娘子和闺女,所以花去一吊钱就当给自家买个平安吧,也把所谓的父子关系给断绝了,这样以后许老根再来自家门前闹腾,他和李月季也可以豪不手软的打过去。
什么?大郎要和自己断绝父子关系?
这还得了?不行,不可以!
但是一吊钱肯定是要拿的,不拿白不拿!
可是绝对不可以断绝他和大郎的父子关系,因为他觉得大郎的出息大着呢,往后他家大郎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
如果大郎不做自己的儿子了,那以后他如何吃香的,喝辣的?
“大郎,爹的好大郎,你别生气,这一吊钱是爹现在急用,往后等爹赚了银子,会把一吊钱还给你的,你答应我,咱俩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千万不能断绝了父子关系啊!”许老根被许惊云的话说的急死了,连小郎都不顾了,直接把小郎扔给胡氏去抱了。
许老根上前去抱住了许惊云的腿,死活不肯放。
“娘,你还愣着干啥,此时你就该用竹条抽他啊!”许惊云见岳氏呆愣住了,皱了皱眉头催促道。
岳氏点点头,原来大郎赞成自己揍这个不要脸的贱老头的!
“啊……啊……疼死我了!大郎,你怎么能这样,哪里有当儿子的,让娘打爹的!你还是不是我的大郎!没良心的白眼狼啊!”许老根突然觉得有种老了被欺负的苦逼感。
胡氏怕岳氏的竹条抽打到自己和小郎,她已经害怕的抱着小郎往后一转,躲远些。
“我怎么是白眼狼了?这一切都是你逼着我们这么做的!当初你如果管好你的下半身,你如今的日子也不会变的如此艰难!你自己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还有,这一吊钱,你不要就算了,断绝父子关系的事儿,你要不想断也行,但是你以后别来惹我家人,若是惹急了,我拼着我这秀才不要当,也要教训你一顿,不要以为我脾气好,就是好说话的!”许惊云只要一想起许老根在红土河边对李月季说让他休了李月季的事儿,他就想一巴掌抽死他。
这是身为公公该说的人话吗?
休妻?
他许老根做的出来的事情,他许惊云可做不出来!
再说了,他喜欢李月季呢,怎么舍得休了他!
“你……你长大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当初如果不是我辛苦在外做工,四处找亲戚借银子,能让你上私塾念书,还让你考科举当了秀才,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无义,一点都不懂得感恩呢!”许老根气的双手都颤抖了,这是他一向倚重的大儿子吗?怎么连大儿子都像瞧不起他了,竟然还想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我是不懂得感恩,若是我不懂得感恩,你在木材行的短工能打,还能有每个月两百文钱的进账吗?我告诉你,木材行的李掌柜曾经受过我的恩惠,否则他是不会雇佣你打短工的!”许惊云见许老根骂自己无情无义,心中凉了半截,便自嘲道。
原来木材行的短工是大郎私下里帮他跟掌柜说的,怪不得他有时候家来有事请假不去做工,李掌柜也只是说说他,便没有骂他,他好像是真的错怪大郎了。
“大郎,你不要和他啰嗦了,他现在有了一大一小的臭逼货,哪里还能想到要感谢你啊!他自己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呢,想当初我对他多好啊,从不让他去河边洗衣服,如今他倒是长进了,还给那个贱人去河边洗那贴身的衣物,也不怕别人瞧见了笑话他。”岳氏朝着许老根的脸吐了一口吐沫,愤怒道。
“许老根,你真是个没用的,老虔婆都往你脸上吐口水了,你还不反击,你是蠢驴吗!”胡氏想起刚才岳氏拿着竹条抽打自己的情形,心中气的不行,马上在旁边煽风点火的催促道。
“你个死老太婆,居然朝着我的脸面吐口水,我特么今个和你拼了!”许老根忙用右手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岳氏吐他的口水,梗着脖子,气势汹汹的骂道。
“吐你口水怎么了?你那个没用的,别是帮她养了野种!”岳氏可没有忘记火婶子跟她说的,火婶子上回不是在红土河边听到许姜娘问中秋节那日许老根在不在家吗?许姜娘还说自己可是瞧见从胡氏家的后门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别人可能不知道许老根中秋节那日在何处?
那日岳氏记得许老根去了二郎家,还和二郎媳妇谢氏有了争执,所以许姜娘说的胡氏那个骚逼有野男人,她是信了的,这叫啥?这叫狗改不了吃屎!
偏偏许老根还把胡氏当个宝!
现在就连岳氏也十分的怀疑小郎可能不是许老根的种。
胡氏如今最怕听到野种两字了,这不是火上浇油的话吗?
本来许老根还在怀疑小郎不是他亲生的呢。
“老虔婆,我不许你在我和老根哥之间挑拨离间!”胡氏担心许老根听信了岳氏的话,立即尖声辩解道,而且还把刚才骂许老根的话改掉了,瞧瞧都能喊成亲昵的称呼了,老根哥?
岳氏被这腻歪的称呼恶心的不行!、
虽然她不是第一回听见胡氏喊许老根这个昵称,但是此刻她的眉头皱了皱,胃里翻江倒海的,然后张嘴哗啦啦的,好家伙,今个岳氏吃的晚饭全给吐了出来,腥臭的难闻极了。
况且这么多污秽的东西吐出来,还吐在了许老根的衣服上,鞋子上,弄的许老根呸的骂爹娘了。
“好臭……好恶心……”哇,好吧,胡氏被这些污秽的赃物也给弄的吐了出来,而且是以喷射的形势喷在了许老根的后背上的。
许老根这下完全变成了臭人!
许惊云忙抬手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再去把自己老娘岳氏给搀扶进屋去漱漱口。
真是难为岳氏了,被这一对极品老狗男女恶心的吐了这么多,岳氏她今晚真是白用功吃那么多晚饭了。
“喷……”好臭!胡氏出门的时候嫌饿还吃了半截煨山芋,瞧瞧这不,她放屁了呀。
“你看你把小郎熏的!”小郎这孩子真倒霉,生病了被这对极品爹娘糟蹋不说,还要嗅这么臭的味儿。
胡氏埋怨了许老根几句,但是许老根现在被岳氏气的狠了,他干脆把胡氏推开,抬脚便追了上去,伸手去抓住了岳氏的发髻,哎呀,这么个用力抓法,岳氏的发髻一下被弄乱了。
头发一扯一疼,那是钻心的痛啊!
“啊……大郎……他扯我头发……呜呜……”岳氏被扯的大哭了起来,现在她的长发被许老根死命的拉扯住了,头发根底立马血迹斑斑的。
许惊云这下方才停住了脚步,转身一看,哎呀,这渣爹真是在欺负他娘岳氏呢!
许惊云一只手搀扶着他娘岳氏,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岳氏刚才扔给他的大竹篮子。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超级无耻的人!他都已经给他一吊钱打发了,孩子都病成那样了,他怎么就不先去管孩子的生病问题,反而来抓着岳氏的头发报仇!
大竹篮子往前方院子里的石桌上一扔,许是他的内力深厚,那装着两只鸡的大竹篮子竟然稳稳的落在石桌上,也不倒掉。
许惊云转身笑如春风的盯着许老根说道:“扯够了吗?”
奇怪,大郎怎么此时还对自己笑呢?大郎不是该生气?该愤怒吗?
就在许老根呆愣许惊云为什么不生气的时候,岳氏机灵的找到了反攻他的机会,双脚用力的去踩他的鞋面。
但是鞋面没有踩到,气的岳氏骂自己没用。
“放开我娘!否则我不介意让小郎和我曾祖父曾祖母去地府作伴去!”许惊云下一瞬,已经用凌波微步的轻功从胡氏的手里抢到了小郎。
至于许惊云为什么不直接去推开许老根,就是想让岳氏吃点教训,不要以为痛打落水狗是那么好打的,有时候狗急了还是要跳墙的!
不然许老根也不会突然跟过来发狠的扯她的头发了!
“别……别把我的小郎砸到地上啊!”对于许惊云把小郎举过头顶,顿时吓的胡氏踉踉跄跄的跟了过来,再对着许惊云扑通一声下跪在地,口中哀求着。
“老根哥,那是你的亲骨肉啊!你快放开她,放开她!呜呜……”胡氏现在后悔死了,她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没用的老男人。
胡氏去抱住了许老根的双腿,哭的惨兮兮的,口中喊着放开她,放开她的。
许惊云觉得教训岳氏差不多了,便把小郎塞回了胡氏的手里,继而迅速催动内力,以手当剪刀,咔嚓一声将许老根扯着的那一撮长发给剪掉了一小半。
这个时候,岳氏也顾不得头皮疼了,急速的扭转身子,张嘴就冲着一个方向,啊!她这是用牙齿去咬许老根的耳朵啊!
大事不好了!
许老根的半截耳朵被岳氏给咬下来了!
岳氏这等彪悍的举动看的胡氏目瞪口呆不说,就连许惊云也是傻眼了!
因为岳氏现在披头散发的样子很可怕,唇角还挂着红艳艳的鲜血,那血吧嗒吧嗒的往皑皑白雪上落下,宛如瞬间在雪地上绽放的一朵又一朵美艳嗜血的彼岸花。
噗!
这是岳氏把嘴里咬着的半截耳朵给吐出来的声音!
此时此刻!许老根疼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话更是说不出口!
好疼!马勒戈壁的!疼的像似一把钝刀在杀他呢!好疼!疼的他想就地打滚!
然后他还真的那样做了!
“啊……”岳氏回神过来后,方才发现自己闯祸了!她竟然把许老根的左耳朵给咬下来了,那脑袋上还剩下半截耳朵呢,瞧着鲜血淋漓的好可怕。
岳氏的惊叫也把屋子里给芳姐儿打热水洗脚的李月季给吓了一跳。
“芳姐儿,我给你擦好脚了,你自己在床上躺一会儿,娘现在出去瞧瞧情况。不要害怕,娘只是出去一会儿。”李月季对芳姐儿说道。
“娘,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的。”芳姐儿很乖,在李月季帮她擦干净一双小脚后坐在小床上拿起一箱子她外祖父李木匠做的儿童积木在搭。
李月季晓得芳姐儿是乖巧的,她见芳姐儿的注意力已经放在颜色鲜艳的儿童积木上了,便端着洗脚水走出去倒了,再放下洗脚盆,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瞧见许老根疼的满地打滚不说,且那掉了半截的耳朵上鲜血淋漓的好可怕呢。
“啊……怎么……怎么……相……相公……他怎么会这样?”李月季吓的脸色煞白,忙飞奔到许惊云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急切的追问道,眼底划过一抹浓郁的恐惧之色,这是谁来出手修理许老根啊?
谁?谁呢?
胡氏?可胡氏现在傻不愣登的抱着孩子呢。
相公干的?不,他那么温文尔雅的人不会干的!
难道是婆婆干的?
于是李月季狐疑的目光看向岳氏,不看还好,一看,李月季再次被她吓了一跳!
岳氏怎么像个吸血鬼似的杵在哪里,唇角的鲜血拉长着往下掉,看的怪吓人的!
毫无疑问,一定是岳氏愤怒加仇恨的咬掉了许老根半截耳朵!
半截!
为什么不是整只耳朵呢!
许老根被岳氏咬掉半截耳朵一定很疼吧!、
“呜呜呜呜……杀千刀的死老虔婆,你——你怎的下得了手,你个蛇蝎的毒妇啊!老根这以后还能听的到我讲话吗?小郎啊,你好苦命啊,怎么摊上个耳朵残了的爹呢!呜呜……”胡氏回神过来就是猛哭,且越哭越大声。
小郎被她的哭声一惊动,小小的人儿刚闭上眼呢,这会子被胡氏的巨大哭喊声给吵醒了,再次呜哇呜哇的哭了出来,这一大一小哭吼二重奏越发的响了,还把隔壁的许金勺一家子给吸引了过来。
李月季瞧见单氏母子的背后还走来一个瘸腿的男人,那男人正是许金勺的爹许苦郎。
“呃啊呃啊?”单氏家离他们家最近,此刻单氏看向李月季问道,但是她在看到岳氏那吓人的时候,忙吓的倒退了一步,她是哑巴,问的话也是咿咿呀呀的旁人听不懂的话。
单氏差点儿被吓的跌倒,还是许苦郎伸手扶了她一把,才让她有了支撑,险险的站住了。
“苦郎大哥,快带你娘子和金勺回去,以后我再跟你们解释!”许惊云先李月季一步开口对许苦郎说道。
“惊云兄弟,你爹那样的伤口。肯定要去找安神医瞧瞧了,你如果想要带他去找安神医接上半截子耳朵,你只管找我,我和安神医倒是有几分交情。”许苦郎在瞥了一眼地上疼的死去活来的许老根之后,以及岳氏,胡氏那样惨兮兮的装束,他好心的对许惊云说道。
李月季猜测肯定是许苦郎他回来之后,单氏母子跟他说了她回礼物给他们的事情了。
“相公?事不宜迟,你让苦郎大哥引见一下安神医吧,你的秀才可是辛辛苦苦的考的,断然不能因为半截耳朵影响了你的前途,钱财本是身外之物,我们还有铺子,以后再赚就是了。”李月季知道这次岳氏和许老根把事儿闹大了,而且还是发生在他们家门口的,若是别处,她李月季都懒得去管。
“娘子,芳姐儿就拜托你照顾了,我现在先把他带去安神医的家里去,苦郎大哥,你陪我们去一趟安神医家吧。”许惊云一想到如乞丐一般的安神医,频频皱眉,这安神医也不在别处,就在大阳山山脚下的药庐里,他是个怪人,还是个兽医,却不太喜欢医人,整天制一些奇奇怪怪的药。
“大郎,你帮他去医治做什么?”岳氏气死了。
“四年前,芳姐儿被蛇咬了,小手肿的馒头大,你不肯出银子医治,当时我不在家,你和娘子说芳姐儿是赔钱货,气的娘子当即晕厥了,最后是他为芳姐儿吸掉了毒血,可能这事儿你们都不记得了。但是我听了我就记得,我这是最后一次管他死活了,这次过后,我就让许里正公正一下,好断了我和他的父子关系。”许惊云淡淡道,有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李月季那个时候还没有穿过来,自然不清楚这件事情!
“你说小郎病了,可要带着他一起去安神医那边?”许惊云板着脸,问胡氏道。
“大家都晓得安神医是兽医,我……我抱着小郎过去干啥,我……我还是抱着小郎去找王郎中医治吧。”她的小郎又不是畜生。
胡氏也不管大家看着她不屑的目光,她抱着小郎走之前去把许老根刚从许惊云那里拿去的一吊钱给拿走了。
幸好此时风雪不大,小郎的哭声也小了一些,胡氏看也不看在地上打滚的许老根,凉薄的抱着小郎走了。
此时,倒是有零星的村民赶着过来问他们到底出啥事情了?要不要帮忙去喊许里正过来管这事儿?
“多谢大家,不用了!大家都回去吧,我现在带他去安神医那边医治一下,大家都知道安神医可是个怪医,他医治的时候不喜欢周围有人围观的。所以大家都回去吧!”许惊云淡定的说道。
村民们看岳氏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多少都猜测到了一些,碍于许惊云在场,他们没有议论,闻言都相继离去了。
哎!家丑不可外扬!
虽然家丑之事不知道多少件了!
但是总要为这个不靠谱的娘遮掩一二吧。
岳氏跟着李月季进屋去洗了下脸,再往受伤的头皮上沾了些草木灰,全身收拾干净了,她才恍惚的对李月季说道:“大郎媳妇,我……我是不是给咱们大郎惹祸了?”
“这……你咬掉他半截耳朵总是不对的,万一他回过头来也咬下你一只耳朵来,你可咋办?”她觉得等许老根恢复了身子,八成是要找岳氏寻仇的。
你怎么不咬掉他整只耳朵呢!婆婆啊婆婆,你当时的狗胆包天去哪儿了,现在怎么变成胆小如鼠的人了!
“我……我真没有想到……大郎媳妇……那我先回去了!”岳氏担心等下许惊云回来骂她,她在屋子里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几口茶,再吃了一块桂花糕,才带着那装有两只杀好的鸡的大竹篮子回去许惊雷家。
李月季嘱咐了她路上小心之类的话,就把她送到了门口,这个时候还在下着如筛盐一样的小雪,所以岳氏趁着雪小加快了脚步往许惊雷家的方向赶去。
李月季锁上大门,接着去把土灶房收拾干净了,她再洗了个热水澡,等她进屋去看看芳姐儿乖不乖的时候,芳姐儿竟然已经睡着了。
李月季把睡的很沉的芳姐儿给抱去小床上睡觉,她再帮她盖好了被子,才自己上床睡觉,她估摸着今晚许惊云是不会回来了。
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许惊云是次日晌午返回家里的。
“情况怎么样?”李月季等他去沐浴出来,再麻利的给他炒了一碗蛋炒饭。
“等我吃完了说!”许惊云第一次夹着吃着饭粒不雅的回答她。
许惊云早饭都没有吃,这会儿他瞧见了香喷喷的蛋炒饭,连话都懒得说,一下子把蛋炒饭吃的精光。
“你现在吃完了,可以说昨晚的情况吗?”李月季好奇道。
“他自己的半截耳朵是续不上去了,昨晚安神医给他接续了猪耳朵。”许惊云不紧不慢的说道。
“猪耳朵?那……那他往后还能听见人说话吗?”李月季大叹安神医那手绝妙的医术。
“暂且不知道,他还要在安神医家住个十来天,才知道情况呢!昨个付给安神医一吊钱做诊金了。”许惊云解释道。
“相公,其实除去你爹和那不要脸的胡氏的一段风流韵事,之前的他也不算太坏,本性还是好的。我今个早上听芳姐儿说起,她说祖父虽然也会嫌弃她不是男孩子,但是每回下地干活,回来时不时的也会给她带点吃的,有时候是几个野山楂果,或者是甜芦粟,有时候是带一兜田鸡带回来烧了,给芳姐儿解解馋。”李月季的意思是人之初,性本善,但是现在的许老根已经被穷困潦倒迷去了心智,变得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我明白娘子的意思,所以我吃饱了,还要马上跑一趟许里正家,让许里正跟着我去一趟安神医家,我想让他给我和许老根做个断绝父子关系的见证。”许惊云似乎下定了决心,脸色严肃道。
“相公,你是认真的吗?他毕竟是你的嫡亲父亲啊!”李月季还以为他是在气头上呢,忙不确定的问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就是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往后许惊云就算真的死了,也和他没有关系了!总有一日他要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相公,你若真想为了我,而以断绝父子关系做出气的方式,这样不可取啊,你——你要三思而后行啊!”李月季还以为是自己的关系,他才做这么个决定的。
“娘子,不是的,你猜错了,我做这么个决定,是有我的考量的!你不必太在意的!”许惊云伸手摸了摸李月季光滑白皙的脸蛋,宠溺的含笑道。
也许是他在凉州府买的胭脂水粉好,瞧瞧娘子用了之后,这小脸水嫩嫩的不得了呢,他真是越看越喜欢,他却不知道李月季是经常用黄瓜片敷面才有了这样的美颜效果吧。
“相公——你娘昨晚走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害怕了。”于是李月季把岳氏的担心的话说出来给许惊云听了。
“她当初去咬的时候就不要害怕啊!事后怕了有什么卵用?她那样横冲直撞的性子,早晚一日要害了自己,没准儿还会牵连别人!”许惊云显然也开始觉得岳氏比较麻烦了。
“对了,你爹现在是不是特别恨你娘?”李月季好奇道。
“他心中怎么想的,跟咱们无关,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快点去找许里正,要在吃年夜饭之前把断绝父子关系的事儿给确定下来。”许惊云突然放大的俊脸凑到李月季跟前,在李月季的白皙俏脸上吧唧吧唧的亲了好几下,才停歇。
“好了,你也不怕芳姐儿瞧见了影响不好。”李月季被许惊云亲的小脸都羞红了。
“你当我不知道呢,芳姐儿不是去隔壁金勺家玩了吗!”许惊云笑着说道。
“嗯,你原来都知道,你快出门吧,早去早回!”李月季笑着颔首道。
等许惊云出门之后,李月季开始想年初五重新开始营业后要用的新菜单。
花了一个时辰把新菜单整理妥当了,她再次钻入土灶房去准备晚上做年夜饭要吃的菜肴。
李月季这么悠闲,反观谢氏,谢氏她真是为了谢家人忙个不停歇呢。
为何?
哦,原来昨晚小年夜嘛,她娘家人在她家吃了晚饭后,见晚上风雪大,干脆要求留宿一晚再回去,许惊雷又不好赶他们走,毕竟还是亲戚呀,若是出口撵了,这大雪天的撵人,不是太不近人情吗?
话说昨晚岳氏带着两只鸡回来后,见谢氏娘家人都还没有走,一个个的吃的别提多高兴,特别是谢氏的两个弟弟,都吃的红光满面的。
到了晚上安寝的时候了,谢氏和许惊雷商量道:“相公,你看是不是让你娘跟我娘挤一个屋子睡觉,让我大弟媳带着孩子去原先小姑子的闺房睡,我爹和大弟二弟睡大哥大嫂原先的房间,你看行不行?你答应的话,你去帮我跟婆婆说一声,让不让我娘跟她挤一个屋子?”谢氏抬起手臂拱了拱许惊雷,说道。
“我估摸着我娘不会答应的!”许惊雷摇摇头,他娘都不乐意和你谢氏娘家人一个桌上吃饭呢?她能和你老娘挤一个屋子才怪。
“你不问如何知道婆婆心里想啥?你快去问啦!”谢氏催促道。
许惊雷硬着头皮去问岳氏,岳氏直接回他两个字,说道:“没门!”
“我娘没答应,我看还是让你大弟妹和我岳母一起住我妹妹曾经的闺房吧,另外我大哥大嫂原先住的屋子就让你爹和你两个弟弟住吧。”许惊雷得了岳氏的回答后,直接跟谢氏说道。
谢氏一听没门二字,顿时心中气的不行。
但是她可不敢当着许惊雷的面去说婆婆的坏话。
“那……那好吧……我去给他们准备铺被褥跟枕头,你给抱一下文昌。”谢氏心中叹气,只好去柜子里抱了几床崭新的被褥去安排好娘家人的住宿问题。
夜晚的时候,岳氏才睡下,就听见慧哥儿的夜哭声,呜哇呜哇的。
等耿氏睡的迷迷糊糊的起来,方才发现慧哥儿拉了屎在崭新的被褥上。
“我说大牛媳妇,你真是个笨的,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孩子吗?怎的睡着了?现在还把我闺女的新被褥给弄的这么臭,你……你今晚甭睡了,在一旁抱着慧哥儿哄他睡着了你再睡吧!”曾氏今个可忙了,自然很累,所以吵了耿氏几句后,她立即又睡着了。
曾氏心疼慧哥儿,在帮慧哥儿换了舒适干净的新尿片后,慧哥儿又开始哭了,曾氏猜测他饿了要吃奶了,便想抱着他喂奶,可一想等下曾氏醒来又得说自己,便用从自家给慧哥儿带的小被子把慧哥儿包裹的严实了才放心。
她自己披着一件厚棉袄,觉得可以去堂屋了,便猫着腰抱着慧哥儿,蹑手蹑脚的去堂屋那边喂奶。
堂屋里倒是有点亮光,不用点蜡烛,就能看的见,她可能有点着凉,打了个喷嚏后,便利索的撩开衣襟,先挤掉了几滴奶水,方才把奶头塞入慧哥儿的嘴巴里。
“大嫂,喂奶呢?”谁料谢二牛换了个地方睡不着,起来上茅厕后,路过堂屋,发现堂屋里头有人,当他走近,发现是大嫂耿氏在给慧哥儿喂奶。
“啊……这个时候你怎么起来了?”耿氏吓了一跳。
“我换了个地方……嘿嘿……睡不着……慧哥儿是饿了吧,嘿嘿,我也饿了!”谢二牛好久没有和她亲热了,此刻他想的不行。
“饿了去土灶房那边,我……我不敢……这里是大姐家。”耿氏精明着呢,摇摇头意有所指。
“这有什么,你待会儿把慧哥儿喂饱了,咱俩想干嘛就干嘛!”谢二牛一脸傻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闻言,耿氏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和他说话,低头只顾着给慧哥儿喂奶。
岳氏因为咬掉了许老根的半截耳朵,这会子半夜梦到许老根也老咬她耳朵了,吓的大叫一声,然后吓醒了,醒来的时候她觉得尿急,就想去上马桶。
只是等她浑身轻松的从马桶上下来后,瞧见堂屋那边好像有人影,她心中一怕,哎呀,莫不是堂屋里有贼光顾?
于是她拿着木棒走近堂屋的时候,却发现不对劲了,这……这堂屋里头怎的有妖精打架的声音?她是过来人,这种声音她很熟悉的好吧!咂吧,吧唧,啃?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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