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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挨打的女人
早上六点醒来,一处卧室就看到谭远涵买回丰盛的早餐,我们坐在一起吃饭,突然想到这次来没看到三哥跟和尚,便问顾南风他俩去了哪里。
顾南风犹豫片刻,微微叹息一声,他还没说话,我就预感到发生了不好的事。
他说:“两天前三哥的妈妈突发脑溢血,三哥跟和尚回去照顾阿姨了。”
“严重吗?”在我的记忆中三哥的妈妈是个热情开朗的中年妇女,看上去白白胖胖,很有亲和力,她今年大概五十五岁,还很年轻啊。
“脑溢血……”钟铃铛低声呢喃,眼里沾染担忧之色,“我大伯五十八岁那年得了脑溢血,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我对这个病不了解,听钟铃铛这样说,我更加担忧,又怕增加顾南风的心理负担,边说:“你别急,等这事忙完了,咱俩一起回去看她。”
顾南风点了点头,“三哥离开前,我给她了五万块现金,等《望你安好》的MV拍摄结束,我回去再给她一些钱。三哥跟和尚对我有恩,我现在只能拿钱回报他们。”
带着满腹担忧,我们一起来到容市洋县,一个古色古香的县城,因为不是周末,游客不是很多,方便我们拍摄行程。
外景比内景复杂些,主要是光线不好把控,尤其初冬季节,没什么美丽景物做陪衬。
我们计划在这拍摄两天,但第一天的拍摄效果并不是很好,我跟顾南风时常进不了状态,导演对我们的表现很不满意,又把拍摄时间往后延了一天。
中途顾南风接到一通电话,从他断断续续的回应中,我猜对方是陆星河,陆星河似乎对顾南风昨天跟张元青打架这件事十分不满。顾南风只是敷衍地回应,似乎并不把陆星河的愤怒放在心上。
迈出的第一步取得我跟张元青想要的结果,后面还需再接再厉。
收工后我躺酒店里的大床上发呆,钟铃铛想下去逛逛,我想请谭远涵陪她,她豪迈地拍拍胸膛,“我可是女汉子,谁敢对我不轨,身边跟个大男人反而束手束脚。”
见她兴致正浓,我便随了她的愿,只是叮嘱她早去早回。
晚上九点多,我快要睡着之际,钟铃铛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急吼吼地蹲在我床边满脸惊恐地说:“平安、平安,楼下有个男人好像喝醉了,疯了一样打他媳妇,太可怕了,你叫周畅他们下去帮帮那个女人,那女人太可怜了。”
说到挨打的女人,我第一时间想到叶晓芳,她跟宋大成在一起时,因为脾气差时常被宋大成打得鼻青脸肿,但宋大成也占不到便宜,被她抓得满脸伤痕。后来她跟了周文武,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为了供好吃懒做的周文武吃喝嫖赌,甘愿当牛做马不说,还时常被周文武那个王八蛋打得全身是伤。
所以,对于遭遇家庭暴力的女人,我十分同情,便一咕噜爬了起来,去隔壁敲顾南风的床,估计只有他请的动周畅。
哪知我刚出门,周畅带着谭远涵纷纷从房里走了出来。
“我的小祖宗哦,他现在可是大明星,怎么还爱管闲事啊,楼下两口子打架关他什么事啊,他也不怕被狗仔偷拍。”周畅一边穿棉袄一边嘟囔着往下走。
原来顾南风已经干预了那件事,不过周畅的话也在理,他这次的确冲动了。
只是他不算好管闲事的人,怎么想着劝架呢?
带着疑惑我跟周畅他们下了楼,刚出酒店就看到顾南风将一个醉汉一样的男人按在身下,帅气地锁住他的胳膊,醉汉躺在地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些脏话,猛地一听他竟然说的是广达市的方言。
接着又听到花坛旁嘤嘤哭泣的女声,我猛地一惊,疾步走到女人身边,试探地叫了一声,“叶晓芳?”
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听到我的声音后立即抬头,她满脸是血,发丝沾着血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睛又红又肿,半张脸肿的老高。带她看清来人是我时,立即欣喜地抱住我的腿,哭嚎道:“野草、野草……”
仿佛遭遇天大的委屈,她只是不断呼喊我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凄凉的声音落在我耳边,像是针扎一样,我也跟着难过。
“你认识她?”钟铃铛疑惑地问我。
她是我妈,一个从没有尽过母亲责任的妈。我不晓得怎么给钟铃铛描述这种奇怪的关系,苦笑一声,“帮我把她扶上去。”
钟铃铛蹲下身打算把孱弱的叶晓芳背上去,忽地发现叶晓芳的脑袋上破了个大口子,鲜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涌,急忙站起来对我道:“平安,她受伤了,要她去医院缝针。”
难怪她满脸的血,这个女人要把自己作死吗?
我心中五味杂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周畅叫男工作人员把醉汉周文武打发走了,我特别过去踩了他一脚,以报他虐待叶晓芳之仇。顾南风跟我、钟铃铛把叶晓芳送到当地中心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她头部表层大面积手上,必须缝合才能止血,但是头部血管众多不适合打麻醉。
为了给她止血,医生在没有麻药的状态下给她缝合头上的伤口,只是听一下都觉得疼,叶晓芳全程安静没有低嚎一声,只是用手紧紧扣着牛仔裤,素白的手上骨节分明,她一定很痛。
我再也无法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她,拉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手心满是潮湿的冷汗。
“野草,我不疼。”她面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轻声安慰我。
“你离开他吧。”我实在是不晓得怎么劝她,便直接告诉她我的建议,至于听不听就是她的事,这些年她从未关心过我,而我也不晓得怎么关爱她。母女之间生分成这样,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
听到我的话,叶晓芳再也绷不住了,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沾满泥土的手握住自己憔悴的脸,泪水从指缝溢出。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哭得这样伤心。我不免有些难过,亦有些失望。
她的命,果真天注定了吗,一生都逃脱不了周文武的束缚和折磨?
她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贱?
医生叫她抬起头来,不要激动,免得影响缝合手术。
她这才放下手,情绪依旧不稳定,六魂无主地对我说:“野草,这都是命,是我该遭的报应,当年我干了一件无耻下贱的事,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人,破坏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老天诅咒我,叫我一生都得不到幸福,先是遇到年老蠢顿的宋大成,后又遇到不学无术的周文武,这一生都逃不过老天的惩罚,只有我死了,这些厄运才能结束。你远离我,是件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