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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回家了?”吴蔚郑重地问道。
“我才不想回去呢!他都不拿我当儿子了,我回去干什么?他眼里,只有那个女人,还有和那个女人一起生的那小子。我算什么?什么也不算!人家是什么人,大款,有地位,有钱,有美女……”
“赵亦铭!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想回家了?!”
电话那头不吭声了。吴蔚等了一会儿,“喂喂”了好几声,赵亦铭仍然不说话,手机显示还在通话中,他并没有挂断。
“如果你想回去,我陪你。”吴蔚轻声说道。
“你在家里等我,我去找你。”
“你别开车!”
“我没喝酒!”赵亦铭怒道。
吴蔚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吴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个小子,就是死撑着,死鸭子嘴硬,其实心里怎么想的,吴蔚也也能猜个七大八。
要是赵化成让他回家过年,这小子一准牛叉地说我不回去。但人老成精的赵化成把自己儿子的心思揣摸透了,抑或是赵化成寻思着让他回来他也不回来,干脆不提也罢?今年竟然没叫他回去过年。
偏偏这个赵亦铭还是属叫驴的,贼拉有个性。你让我回去,我偏不回;你不让我回去,我非回去不可。如果赵化成知道儿子是什么脾气,或许早就用这种方法了,他离开儿子的时间太久,已经摸不透他的脾气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第一次来吴蔚家的赵亦铭在他的指挥下,终于找到了吴蔚。
大年初一就有朋友上门,这下可忙坏了吴开明老公母俩。赵亦铭被奚蓉花推到了炕头上,非得说天气太冷,让他上炕暖和暖和。
吴蔚直笑,赵亦铭那车里有暖风,怎么会冷着他呢。他看着赵亦铭被热情的母亲弄得不好意思,抱着胳膊站在地下冲他笑,气得赵亦铭直瞪眼。
母亲出去弄饭,吴蔚把赵亦铭拉到自己的小屋里。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想回家去见你爸了?”
“说……说实话,是想……回去看看了。去年我就没回去,前年是他叫人把我生拽回去的。今年,老赵居然连提也不提了。他这是在整我,我要跟他战斗到底!”
“战斗到底?战斗个紫皮茄子!你想什么时候回去?用不用我陪你?”
“你以为我来干啥?大年初一,就跑你家来了,什么意思你不知道?真是笨死了。”赵亦铭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吴蔚。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干吗要知道你的想法?!”
“你陪我去,那个女人可能顾忌有外人,不会跟我发生冲突。老赵也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便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也不会指责我。你是不知道,老赵一直对我有意见,说我不尊重他,说我故意跟他作对。我就跟他作对了,谁让他把我们娘儿俩抛弃了!”
“你们父子俩,一个巴掌能拍得响吗?老赵当年是做下了错事,你呢,死抱着他的错不放,一直不给他机会,这样一来二去,不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吗?”
“那你说怎么办?要我低头?”
“你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是你爸,谈得上低头不低头吗?你就是给你爸下跪,都是应该的!要不要我去?让我去的话,我跟我爸妈请个假。”
“那……那多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让你跟我跑我家去。”
“你看看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不是你说的,跑我家来的目的就是让我陪我一起回家吗,这会儿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赵亦铭被吴蔚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吴蔚取笑他矫情,他倒很配合,真摆出了一副矫情样子。
赵亦铭又向吴蔚请教是不是要带媚儿一起回去。吴蔚觉得媚儿一去,这事就变味了。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全部都集中到媚儿身上,父子之间的交流有可能被淡化,他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媚儿为好。
“媚儿一直让我去她那儿过年。我没答应。人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我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人,在那儿凑和啥劲儿。”
“那会儿,你肯定在想:我也有家,怎么回不去呢?”
赵亦铭冲他笑了笑,一挑大拇指,“真是我肚子回的蛔虫,我就是这么想的。”
吴蔚把这事儿跟二老一说,吴开明不愿意了,说大过年的你到人家去捣啥乱。
赵亦铭赶紧解释,说是他父亲请他去的,涉及一个项目的事儿。吴开明听不懂了,只好挥挥手,说“去吧去吧,反正儿大不由父,你们翅膀硬了,忽闪起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家?”
赵亦铭还想做深层次的解释,吴蔚拉着他回了房间。大年初一晚上,俩人又睡在到了一个炕上。
一想到初二就要回家,赵亦铭有些忐忑,老是睡不着。睡不着他也不数羊数鸡,反倒拉着吴蔚跟他唠叨,把吴蔚困得上眼皮跟下眼皮交战很久,始终无法和睦相处。
“赵亦铭,你睡会儿,行吗?我快困死了。明天你还开车呢。你数数羊吧……”吴蔚翻了个身,轻微的鼾声又响了起来。
赵亦铭瞪着窗棂,听着顺着各种缝隙钻进来的呼啸的北风,抬手想捅一下吴蔚,可一听到他甜美的鼾声,又把手缩了回来。
直到后半夜,赵亦铭才眯瞪着了。
两人开车走了,赵亦铭也不着急,说慢慢开,天黑到家就行。
别看他半宿没睡,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直叨叨个没完,一直说着他听来的赵化成的奋斗史。
大凡像赵化成这样取得非凡成就的人,肯定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他们的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扛事。他们大多深沉而内敛,绝不会像那些一事无成的人,浮躁而嚣张。
赵亦铭说的父亲的奋斗史,再次印证了这个规律。从赵亦铭的讲述中,吴蔚也得到了一些启发——干什么事也不能轻言放弃。
原来,他总觉得,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傻子,可现在他倒觉得,撞到南墙,不防练练铁头功,把墙给他撞倒了,南墙后面有什么,不就清楚了吗?
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赵亦铭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在调整服务区,两人下车去了一趟卫生间。吴蔚让他给父亲打个电话,说一会儿就到家。赵亦铭执拗着不肯打,吴蔚只好给赵化成打电话。
赵化成很诧异,吴蔚先给他拜了年,而后告诉他一会儿就要到他府上拜访,这次来还带了一个人来,叫赵亦铭。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说了三个字——谢谢你,再没有更多的表示。
“老赵那人,特能装深沉,每次打电话,我都有跟米国总统通电话的感觉,紧张着呢!这么多年,老赵别的没学会,摆大学得挺好!”
吴蔚强忍住想要暴笑的冲动,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一口一个“老赵”,他倒真想看看,赵化成是什么样的反应。
车下了高速。街上人也不算太多。按理说,初二正是走亲戚的好时候。京城这么大个城市,走亲访友的人应该摩肩接踵才是,真是有点奇怪。
赵亦铭开着车到了家门口,那大铁门看上去跟亚历山大大帝那张脸似的,威严得狠。赵亦铭按了两下喇叭,赵羽翀以点名喊到的速度从小门窜了出来,上来拍打车窗户。
赵亦铭把车窗打开,赵羽翀急得赶紧说,“车门打开,我要上车。”
吴蔚坐在副驾驶上,车门刚打开,赵羽翀就急不可奈地钻了进来,“蔚哥,为了以示区别,从今天起,我就叫你‘蔚哥’了。我一叫哥,就是叫我亲哥,我一叫‘蔚哥’,叫的就是你!”
赵羽翀乱嘴乱舌的这通说,赵亦铭早把车开到了别墅前。
上次来,吴蔚连这个门都没进来;这次来,一想起上次的事儿,他那心里还是酸酸的。
“报告师傅一个好消息。这次期末考试,我前进了十五名,倒数第十八了。牛不?”赵羽翀抱着吴蔚的胳膊,好像办了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
“嗯,进步真是快。为了鼓励你的进步,我决定,今儿咱们切磋切磋!”吴蔚见他兴致这么高,自是不肯抚了他的兴致。
“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羽翀!吴主任刚来,你不要缠着他!”站在门前等候的赵化成喝斥道。
赵羽翀吐了吐舌头,赶紧松开了手。老赵发怒,后果还是很严重的。就是他那个年轻貌美的妈出面,也不见得能摆平老赵同志的怒火——有钱人,脾气就是大。赵羽翀经常把这话送给父亲。
站在赵羽翀身后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个子高挑,四十左右岁,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眉眼间带着一股天然的媚态。这个女人,肯定是赵羽翀的母亲,那个夺人丈夫的“小三”。
“亦铭回来啦?”赵化成一副矜持样子,吴蔚不由暗暗发笑,想儿子就是想儿子了,还装!
“嗯。”赵亦铭跟他爹一样,比他爹还冷地哼了一声,从他旁边走过去,拉着吴蔚就想上楼。
“化成!你看看你这个好儿子,进家连个爸也不叫,也不知道跟我这个长辈打个招呼!真不知那大学都给谁念了!”
赵亦铭的脚步滞住了,慢慢转过身,看着浓妆艳抹的女人,“我的大学是给我自己念的。我叫与不叫那是老赵和我之间的事儿,你这个外人少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