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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甜美女孩咬牙切齿,恨恨吐出一个字,只能无可奈何,冷哼收场。
温润公子吩咐黑军官带人将尸体送往兴京府衙,务必将此间情况说明清楚。离开前,他的温润目光有意无意瞟了周瑞一眼,又仿佛大有深意。
周瑞不解,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偏院石拱门后。
身边,甜美女孩扶起泣不成声的李夫人,恶狠狠冲周瑞啐了一口,破口大骂:“就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那个贵公子定是被你摄了魂,才会那般袒护你!”随即又转过身安慰李夫人,“夫人别哭了,我一定想个办法,让周瑞那个贱人不好过,替老爷讨回公道!”
突然,周瑞的脑海浮现出四个字“替爹伸冤”,替爹伸冤,眼下不正是个机会吗?那位温润公子,虽然衣着并不华丽,却可以看出用料相当考究。再加上他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那份贵气,肯定来头不小!她有预感,他就是那个可以改变她命运的人!
周瑞不及多想,飞快追了出去,不去理会背后甜美女孩鄙夷的目光。
“公子,等一等——”
听到周瑞焦急的叫声,温润公子脚步一顿,没来由停了下来。也许只是出于对聪明女子的好奇吧,他居然鬼使神差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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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清辉泻下。
周瑞气喘吁吁停下脚步,望着白衣公子月下优美转身,眼前一片恍惚。夜风轻拂,荡起他衣袂一角,出尘之概飘飘若仙,所谓的“玉树临风”大抵就是这般风华吧。
周瑞还他,勾唇一笑。然后转过身,继续若无其事地看绣样。心里却强忍着笑意,看那个自大狂怎么开口求自己。她刚才注意到,自大狂的左臂受了伤,伤口还没有缝合。官兵在到处找他,他肯定不敢随便去医馆,所以就跟踪自己到了这里。
这么想的同时,却在暗暗佩服他的狡猾。早上的求助不过是试探,他试出自己会帮她。并且,自己手中有针。一支不会被别人怀疑的绣花针。
只听他走过来,不是求她,而是毫不客气躺倒在她的床上!低沉的嗓音命令她,“你,过来!”
周瑞心中微微有气,准备出手整治下这个自大狂。可是走到床前,她的双目不由得猛地一撑。
刀口很深,露出了森然白骨。血凝固成黑紫,狰狞恐怖。看伤势,应该是昨晚的刀伤。再不缝合,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慈悲心占了上风,周瑞放弃了整治他的想法,嘴里却不依不饶,模仿着自大狂的口气:“你,躺好!”
自大狂狠狠瞪了她一眼,正要发作,看到周瑞拿起针线,朝自己胳膊扎去,赶忙闭嘴。
针线轻巧穿梭在血肉之间,自大狂当真骄傲得很,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哼。豆大的汗珠,却从他眉头不住滚落。血肉之躯,焉能不疼?周瑞瞥了他一眼,指节间的力度又不觉轻柔了些许。待到缝合完毕,他眸中的狠戾完全消失不见,居然对周瑞投来一丝感激。
周瑞长长吁了口气,缝合伤口,她还是第一次,心虚多少是有的。不过一瞬,自大狂又眯起眼,不无傲慢地夸奖她:“你,好像比较聪明!”
被他夸奖的感觉,让人打心眼里不舒服。周瑞立刻反唇相讥:“你是在变着法儿夸自己吧?我要是真聪明,就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了!”
自大狂得意地“嘿嘿”笑了。他颇为自负,周瑞的话连讽带刺,他听在耳朵里也很受用。不过,他是真心夸她。从给他指路到智斗官兵,继而识破自己的计谋,他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孩不简单。可惜她不知道,他从不夸人,尤其是女人。
可她,真是个令他感兴趣的女人。他甚至迫不及待想试探一下,她到底有多聪明、多勇敢、多镇定。
周瑞被他打量得有些不自在,正要问他是何人,门外传来几声浅浅的脚步声,停滞在他的门外。
来人像是蹑手蹑脚走来的,步声浅而不实。会是谁呢?
“周瑞,快开门,是我。”
老板李彦的声音,急而虚。单从音质上判断,他一定心怀鬼胎。周瑞想起白日里当着众人面,李老板落在自己脸上的那抹不安分流光,心里极不舒服。
夜已深了,她怎能不起防备之心?于是,清了清嗓子,客气拒绝:“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李老板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李老板一听更急了,“不行不行,陈员外明天一早就要要踏花图的绣样,晚了我可吃罪不起啊。你看,我这不赶忙给你送归雨图的大样来了,就是怕你思虑不周啊……”
周瑞眼下,确实需要同类绣样的启发。李老板的话,字字都戳到了她的心里。想到这里,她朝床上的自大狂投去求助的目光,自大狂肩膀一耸,一骨碌滚到床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周瑞打定主意,开门拿过绣样就关上,绝不让他有机可乘。
门“吱拧”一声开了道窄缝,她伸手去拿绣样,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她估错了一点,便是李老板的力气。他的力气,显然大过她很多。
周瑞接过绣样,正要随手关门,却被李老板大力推开,他人紧跟着闪进来,又高又胖的身体重重向后一靠,门被关了个结结实实。他又不放心地把手伸到背后,熟练扣死了门闩。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早不迫不及待在周瑞身上来回打转。
周瑞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碰到了床沿,再没退路。面对李老板淫笑着一步步欺近,她的心里不住打鼓。面对君子,她可以以智取胜;面对小人,她该怎么办?
“李老板,你干什么?”厉声冲他大喝,她的声音却在颤抖。
周瑞这副害怕又强撑的模样,更激发了李老板的****。绣坊的清白姑娘,不知被他侵占过多少个。她们无财无势,迫于生计,只能牙掉了往肚里吞,让李老板越发肆无忌惮。
白日里,见到周瑞的第一眼,李老板就有点魂不守舍。周瑞清丽脱俗,比其他绣娘漂亮多了,他好容易才捱到了现在。如今,更是浴火沸腾,恨不得马上把她压在身下。
李老板淫笑着扑过去,庞大的身躯重重欺上,吓得周瑞惊叫一声,两手对着他不停扑打。到底是力气悬殊,他很快就把周瑞强抱入怀……
“美人儿,想得我好苦……”李老板淫笑着调戏,手上更加肆无忌惮。
周瑞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推,把李老板“扑通”推倒在地。他双目圆瞪,惊恐地望着周瑞,眼珠子一动不动。
周瑞觉察到不对劲,顺着李老板脑门的靴子往上看,看到了自大狂那张怒不可遏的脸。
“敢对琪琪格无礼,老子叫你命归西!”
自大狂俊眉拧到一处,暴戾的眼睛里快要喷出血来!
命归西?他死了?
周瑞心下一惊,顾不上计较,连忙蹲下身子掐李老板的人中穴,想救他一命。他纵然再坏,也罪不至死啊。
连掐几下,李老板都没一点反应,鼻息间彻底断了呼吸。
周瑞正在着急,门外突然传来拍门声,“小蹄子,快开门!”
“周瑞,你还不快点开门,夫人来了!”
什么?李老板的夫人来了?听声音,那个甜美女孩就陪在夫人身边。
情势危急,如何是好?
她转身望向自大狂,自大狂眸中愤恨未消,冷哼一声,跳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