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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东西。可你越怕,他还是一样存在,倒不如趁着我知道之前就告诉我。你说呢?”我试图十分平静的和江辞云沟通,希望他真的能把我当自己人,把那些能够威胁到我们感情的东西全部交代出来。
江辞云想了想,似乎在说与不说间拼命挣扎,他不知道,我早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我忍着假装不知道,就是不想去质问他,逼揭开一些他不愿意说的秘密。
江辞云的眼神越来越深,过了很久,他不答,意外冒出句:“没什么好说的。记住,我们结婚了,生了孩子!”
他走到窗口,那道背影离我其实并不远,可当他不愿意和我坦白的那一刻开始,除了失落之外我甚至觉得他离我还是那么远。
没多久江辞云转身,依在窗台上说:“颖颖,帮选条领带,明天公司高层重组,要穿正式一点。”
我提了提眼睛,急不可耐地说:“你答应商临进云深?你!你在玩火吗?它是你的心血啊,就不怕被毁了?我觉得在你们关系缓和之前还是不要答应他吧。”
江辞云勾起嘴角,笑得有些无奈:“老子欠的债,总要还。和他关系好不了。他爱闹腾让他闹,只要不动你和孩子,随便他怎么样我都不会特别在乎。”
我没有再说话,因为很显然江辞云已经被商临吃住了,一个长期得不到太多父母关心的儿子,内心其实应该是期待他们可以多给一些好脸色给他吧。
商临,真是够厉害!
我帮江辞云烫好衬衫,选好领带,他走到婴儿床那轻轻摸着孩子的脸说:“要是阿深也有个女朋友有个孩子,我就放心了。”
我猛地看向他,忽然意识到可能许牧深并不知道江辞云早就知道一个叫唐颖的女人,他不愿意说,他怕我看不起他,他怕一旦说出口,哪天许牧深知道了,两个好朋友会反目成仇,所以只有自己埋起来。
想到这些,他不说我突然也能理解了。
“你觉得这么多年他不找女朋友是为什么?”我走过去问。
“他是个很执着的人,不管是对工作还是对感情。大学毕业后他执着在工作上,其实我挺佩服他的,他可以连续十年为自己的目标奋斗。在感情方面,他很胆小,喜欢退却,犹豫不定。所以错过了很多原本有可能的人,以后要是哪个女人嫁给他,绝对会特别幸福。”江辞云说。
没多久沈茵真的来了,我一听见沈茵的声音就从出了卧室,她看上去精神不错,好像一点都没有难过的样子,她自己给自己削了个苹果,盘着腿大口大口啃起来。
我坐在她身边,暗暗观察了好一阵子,她越是这么洒脱,我越觉得她出了问题。
“你,真没事?”我问。
沈茵瞥我一眼:“我能有什么事?”
“严靳他……”我欲言又止。
沈茵的身子侧向我:“我知道,他老婆又中招了。他离不了婚了。”
“你不难过吗?”我小心地问着。
沈茵说:“小颖,有些事就是那么巧,有些人就是注定那么倒霉。倒霉的人总会遇到倒霉的事,再怎么想躲,还是屁都躲不成。难不难过根本没点屁用!”沈茵坦率的我听到我耳朵里变成了无奈和妥协,而严靳又一次陷入了道德的漩涡里。
她又张口去咬苹果,咬得很重,依然肿着的脸如果墨色画上的一抹极小彩色,看上去不像是渲染出什么,只是衬得生活中的黑暗更黑暗而已。
商临把菜端出来的时候,缓慢地系下围兜,他走到沈茵面前,和以往一样去轻轻摸着她的头说:“那晚上我上厕所,出来的时候服务生就说你别带走了。傻丫头,以后好好过。”
商临冲着沈茵笑,那种温和的感觉把他的阴鸷扫得空荡荡的,这是假的,我比谁都清楚,这次商临回来,他明显要把江辞云身边的人,甚至是我身边的人全都搅的鸡飞狗跳才安心吧?
我盯着商临的脸,突然想到了一件极度可怕的事。现在的严靳绝对非常痛苦,第二次错失爱人的感觉不会好,那种伤口只会更深。那么,如果这种时候身为江辞云哥哥的商临和沈茵搅和到一块,严靳可能会在沉默中爆发。
我忽的一个激灵,再看商临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从我脸上轻轻带过。他说话总是很慢:“都吃饭吧。”
饭桌上,江辞云忍不住骂道:“吃猪脚不吃皮,哪儿来的怪癖!”但实际上,他还是老老实实帮我把皮给剔了,把光不溜秋只剩骨头和蹄筋那部分摔我碗里:“撕掉了,拿去啃。”
我在桌下踢他一脚,暗示他别老是和我秀恩爱,毕竟沈茵还在这。
沈茵大概是看出来了,死气慢沉地说:“没事,在我面前秀恩爱的人多着呢,再说我吃猪脚可没你这怪癖。”
话音刚落,商临就往沈茵碗里夹了一块,慢吞吞地说:“这块好。沈老板,吃这个。”
我心里一沉,死死盯着商临,他不看我,低头吃饭,黑色的刘海和以前一样遮住他半只眼睛,我看着挺不舒服的,总是有种想去把这些头发给拨开的冲动。
“辞云,明天给我安排什么职位想好吗?”商临颔首问着,随后把夹了条黄鱼给重新捡回来那只猫吃。
等他再坐回原位,江辞云说:“除了副总,别的职位你应该不要。”
“你也要做金融了吗?以前是做什么的?”沈茵随口问道。
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商临说:“一个刺激有危险的职业,所以要转行。”
“赌车那类玩意儿?”沈茵问。
商临放下筷子,摸摸沈茵的头:“嗯,一会我带你去看看。辞云,你敢玩一把吗?”
我一听,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许牧深以前说过,有次玩滑翔伞,江辞云被人一刺激就上了,那次差点就没了命,而商临突然把沈茵叫来,每一句话都好像循序渐进地引导着最后的结果。
我忙拉住江辞云的手说:“你别去。没什么好玩的。”
商临点头:“没想到辞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有真胆子。”
这话一出来,我眼前明显就感觉到一阵黑。完了,铁定是完了。
“去。有什么不敢的。机车这玩意我又不是没玩过。”江辞云说得轻描淡写。
可我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一号公馆的停车场有很多车,的确也包括机车,但我不觉得今晚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我也不信商临就是一个堵车为生的男人。
“江辞云,别去好吗?”
“你待家里。”江辞云不敢看我:“我有兴趣玩。”
沈茵死气沉沉地说:“没看出来吗,他俩是起了兴了。你可能拉不了。是不是也想去?小颖,孩子放我家吧,我家保姆二十四小时都在,你女儿小,翻不了身滚不下床的,吃饱尿完就是睡觉,一起去吧。”
我也来气了,用力掐了把江辞云的大腿,一字一顿地说:“你要玩车,我当然得在,到时候你要是缺了胳膊少了腿,我也好打电话叫120。”
江辞云拿我没办法,最后的最后,他才猛戳我脑门骂了句:“老子死不了,你想改嫁没那么容易。”
正在这时,沈茵缓缓地说:“是不容易。”
她一下站了起来说自己吃饱了,拿着碗筷往厨房里走,她好一会没出来,再出来的时候鼻子有那么一点点的红,她一定是想到了严靳。
我把孩子送到了沈茵家,然后这一行人连夜开车,商临和沈茵坐后面,我从后视镜里好几次看见商临故意和沈茵亲昵,都是些很小的举动,比如摸头发,距离很近地看着她说话,最关键的一点,商临总是时不时会赞美沈茵。对于一个总被人骂婊子的女人来说,这些赞美绝对是致命的。想当初我也是因为江辞云一句赞美,立刻就和他去了民政局领结婚证。
我转头,忍不住笑着胡扯道:“哥,你那个喜欢的要命的女人呢,你不是说要结婚了吗?什么时候带嫂子过来给我瞧瞧。”
商临的面色一沉,冷笑了下,在沈茵没注意的一个瞬间,商临把一侧的手翘成个大拇指暗暗送给我。
等我重新坐好,江辞云勾起唇,邪性地对我说:“这声哥,叫得挺顺溜。”
我没打算给江辞云好脸看,心里还在气他为什么要答应这种玩命的活动。
他能懂我生气的原因,见我还和他闹别扭,他也烦了,腾出一只手像是要打我的脑壳,他也真打了,只不过特别轻,嘴里还骂道:“多少孬货都玩挺好,怕个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