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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她的时候眼睛发定,这是个混血的姑娘,蓝绿色的眼睛,典型的娃娃脸,偏生那身材前凸后翘,每一寸肉都恰到好处。
她用流利的英语说:“敲门没有人听见,还以为你不在。”
女人友好地看我一眼,点头,随后径直走到江辞云面前,大方与他拥抱,行亲吻礼,她的周身都散发了热烈女孩的特征。
她很熟悉地坐在江辞云的老板椅上,椅轮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她不再说中文,用俄语和江辞云交流。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除了中文和英文之外还会说俄语,江辞云的声音一直就很低沉,还带点沙哑的颗粒感,说起别的国家的语言就更显然迷魅。
他们说了很久的话,女孩的表情时而生动俏皮,时而热烈性感,连我都没办法不被这种骨子里长出来的气质深深吸引。
后来,江辞云给她倒了咖啡,她毫不吝啬用中文赞扬:“你真是个让人心动的男人。”
听到这句时,我再也憋不出了,一眼横向江辞云,压低声音问道:“她是谁?”
他说:“合作伙伴。中文名字叫米苏。”随后又和米苏介绍道:“她是我太太。”
“哦不,我爱你。你是我理想中的伴侣。”女人耸肩,丝毫不在意我在现场。
江辞云冷俊不禁,轻轻摇头,仿佛有些无奈。
这半年我也接触过一些国外的女孩,她们和东方女孩有着某些程度上的不同,爱情观也一样。
我以为,自己已经过了那种十几岁时无理取闹的阶段,可当这个女人走后,我不依不饶地开始追问江辞云各种问题。
他好笑得看着我,直接丢给我一句:“没和别人上过床。”
“精神出轨呢?有吗?”我死死盯着他。
江辞云点根烟抬手看表:“又胡思乱想什么?时间差不多了,走,回家。”他把先前我没接的纸袋再度塞给我。
我开车带他,动荡的心却怎么都沉静不下来。一直以来,我对江辞云的信任到了几乎愚衷的地步。就算他婚后免不了应酬,也肯定会有人巴结他时给他安排女人陪他喝酒,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个看似风流实在长情的男人,以至于我从来没想过他可能有一天真的会离开我。
米苏的出现,让我无休止的害怕。重遇许牧深后,他为数不多的几句话现在想起来却是惹人深究。许牧深说,辞云也是普通男人。许牧深在律所时对别人说,律师的言辞需要保持严谨。那么可见他那句话很可能是一种暗示。我去律所给他当模特的时候,许牧深又说,如果喜欢现在的自己不需要改变,爱我的人会理解我,也是对江辞云的一种考验。
我再也无法淡定了,越想心越惊,开始担心遭遇第二次爱人出轨的戏码。如果对象是江辞云,我绝对会痛到骨头里。
晚饭过后江辞云拿走了我的车钥匙,说要去超市买几条烟回来,我趁这个时间点万般犹豫下打给了许牧深,把心里的疑问全都问了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笑:“这么快就被你察觉了,看来我的暗示技术还不够隐晦。”
得到这个答案,我彻底吓到了,直接定住连话都说不出来。
许牧深说:“米苏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有次他们临时有生意要谈,我和辞云正好一起吃饭,后来她来了,感觉辞云很欣赏她,唐颖,在他没有离谱的行为之前……”钻进耳朵里的声音顿了下来,他笑:“懂吗?”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压上了千斤重的石头。算不清多少次,许牧深透露给我的许多事情都一直在帮助我,指引着我。他似乎总是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哪怕江辞云是他的好朋友,可江辞云和我之间,许牧深似乎一次次选择了我。
没多久,江辞云买完烟回来,他大概是瞧见我脸色不好,长身走过来站在我跟前。
我坐在床上,看他的时候不得不仰起头。我一直都仰视他,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好笑地看着我,突然冒出句:“一个女人就让你板个脸,至于?”
“她不一样。”我冷淡地说。
江辞云的眉头轻眯,嘴里嘶了声:“她是中俄混血,和我们当然不同。”
我把头偏开:“我不是这意思,你心里清楚。”
他一口否决:“就因为她在办公室的几句话?颖颖,我要是真喜欢她,一定会很坦白地告诉你。我对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欣赏,吗?”我脱口而出。
他在我身边坐下,手臂揽住我的肩,异常坦白地说:“的确。欣赏。她十七岁就破格从商学院毕业,在做生意上面,我可以说她的很多见解完全超越了我,是个特别有远见的人。”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似乎每个人的内心都存在着一定的矛盾点。
江辞云不喜欢我拼命工作,他甚至有过让我把公司关掉的念头,可他却欣赏着一个有着超越他观念的从商的女孩儿。
而我,竟然无能为力。
不想再听这个话题,再问下去,不管是他坦白还是他隐瞒,我都会伤碎了心。
我开始和他讨论借壳上市的具体计划,他很耐性的把他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并购重组资产置换等方式拿到控股权后再改名,是最快的方式。
我看着他又忽然想起那个梦。梦里他毁掉了我的一切,但现实是他给了我一个更高的飞跃。好像不管我怎么努力,事业和爱情都是他在一手操控。
当晚,我抱着笔记本,江辞云弯腰站我身边把一些能做的全都完成,这个壳公司真的选的很合适,而且我很肯定江辞云准备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说,不需要多久就能完成所有,如果我有需要,到那个时候再把一笔资金注到我公司,成为我的资金保障。
我的心跳加速,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下来,偏头问道:“江辞云,刚注册公司的时候你不是说,不要和你联系在一起,你说不希望别人觉得我是在靠你,所以连名字都让我不要加上你的字,除了那两千万本金之后你没注过一毛钱,这次怎么突然就……”
他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起来,大手在我后背轻轻磨蹭着说:“颖颖,我的人和钱都他妈是你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还是对陆励以前对你做的事情很介意,我不反对你用一些不好的手段把他给干翻,然后放松下来,行吗?”
江辞云这番话说的好卑微,我常常看不懂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明明操控着所有,爱,恨,我的事业和心情。可他又时不时低到尘埃里,让我渐渐坚硬的心一次又一次为他而动荡。
他开始亲吻我,用着我们无比熟悉的熟悉的交流方式一件件褪去俗世的束裹。隔壁房间孩子的哭声传来,江辞云压低声音对我说:“颖颖,今天是你的排卵期,对吗?”
我脸又红又涨,轻声问:“你怎么知道。”
他笑中藏着邪气:“我了解你。”他的指腹在我腰间的每一寸皮肤上游走:“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
“你不了解我。”我说。
江辞云嘴角勾得更猖狂:“老子又不蠢。嘴上再怎么冲动,都他妈的气话。”
“米苏……不要欣赏她好不好。”我看着他,声音更轻了。却被一股力道瞬间贯穿,在一波一波的强势中再也无法和他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