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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说完话,平静地等待,于自善的不快微怒,她都看在眼中。
如今成功的机会很多,正如十几年后,成功的机会已经不多。她带着别人看不到的,如同先知般的记忆,和这些人中间隔着鸿沟。
他们甚至连做真正的朋友都不可能。
因为大家看到的世界已经不同。
所以她根本不用去讨好任何一个人,机会只有一次,他放过了,自然会有别人抓住。
于自善给自己心理建设了好一会,才说,“民国瓷器,以后一定有升值空间,这行是没有价的,也许现在几千块的东西,几年后飞涨成几十万,那完全有可能。可你现在就要卖成未来的价,我实在好奇,你怎么来的自信。”
顾西笑了笑,她听程琦说过,过了05年,几千块的东西,别说十几万,真的上百万也成交过,不过她自然不是因为这个才说那“一百万”的话。
她说,“这事情我也没办法解释,只是,你做这行也是生意,如果是纯粹的爱好,就不会开拍卖行了,拍卖行本来就是商业化的行为。我以前的想法和现在也不同,但是机遇就是这样,不是考虑自己可以做什么,而是当下,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可以做的。”
于自善疑惑地看着她,“我觉得你说的我都懂,可是加在一起,一承前启后,我就又完全不明白了。”
顾西说,“其实这事情我可以先压着,两周后再说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可是我不想那样。”
于自善实在闹不清楚她什么意思,看着她,不明白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哪里来的这种自信肯定,他可不想往别的方向去想。转头发动了车,说,“迟点再说这事吧,对了,你和钱小乐打赌的事情,我听他说了。你说这事他该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顾西说,“一个小孩子,我不和他计较,气早就消了。”
于自善看向她,有些意外的惊讶,“一个小孩子!”她才几岁?又觉得有点惊喜,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那你的意思原谅他的莽撞了?”
顾西说,“都已经打赌了,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大家凭本事就行。”
于自善,“……”
车开着,路旁的树上有些开了花,香气飘在街上,绿的树,格外苍翠,于自善觉得,他遇上了人生很大的一个困难。
车在顾西酒店外停下,看到顾西走进去。
他没有走,而是思量了一阵,打了个电话,“小邓,我这里有个人,住在四季酒店,你能帮我查一下她的户籍资料吗?”
他听对面人说完,说道:“具体资料我没有,女孩,二十出头,姓顾,开的艺术品投资有限公司,公司地址等会我用短信发给你,她公司对外的总经理不是她,是另一个那人,名片上叫苏小东,应该是真名,你稍等,我一起发给你。”
他挂了电话,掏出安星的名片,对着按了信息过去。
对方是派出所的,打给酒店很快就能拿到房间号,身份证号,他千真万确顾保真一定是假名字。
资料刚发过去,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看,按了接通。
汪睿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自善,你终于接电话了。这事情我们先表态,是小乐不对,你也知道他那人,家里有几个钱,都让惯坏了,不会说话,但他现在硬让我们三个站队,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
于自善正心烦,哪里有心情安慰他们,说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解决,我真是无法理解,人家去吃饭,碍着他什么事,他竟然上门去欺负人。”
“好奇,好奇……都是让好奇害死的。”汪睿说,“我们张罗一桌,给她赔礼道歉怎么样?”
于自善心里觉得,顾“保真”压根就是不想认识他们,他说,“这事情我不管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
“那怎么行?”汪睿喊起来,“那两周后你到不到,你也知道钱小乐的性子,那货也有来倔脾气的时候,到时候真的杠上怎么办。”
于自善说,“我这正开车呢,回头说。”挂上电话,他停在红灯前,心里奇怪的想着,其实他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可能打赌,怎么可能有胜利的一方:
古玩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真还是假。
买卖的时候,对方认,就是真。
仪器验证,准确说来都能作假。
如果撇除利益关系,纯粹去争一件器物的真假,那就更是荒谬,一个现代的碗,那是真还是假?
碗是器物,能吃饭能用,当然就是真的。
所以古玩圈从来就只说新旧,不说真假。
他想到这里笑了,好像终于明白了顾“保真”敢取这个名字的玄机。
但是转念想到她今天的事情,那笑容就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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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睿拿着被挂断的电话,看着前面转了弯的车,对钱小乐和另外两人说,“你看,他还生气呢,我都没机会说咱们跟着他的车。”
钱小乐说“他送顾保真回来的,都是你,刚刚我就说不如直接冲到会所去。”
“你非要别人烦你是不是?”
“那到时候怎么办?”钱小乐看着酒店的高楼,说,“要不我上楼找她去。”
汪睿一听,吓的赶紧开着车走。
钱小乐说,“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郑开明说,“对了,你们发现没,刚刚自善送那顾保真回来,俩人关系很生分,也没太聊天什么的。我怎么觉得,他和那女孩也其实没什么太深的交情?”
“你意思是,你们到时候都站我这边算了。”钱小乐说,“你们说心里话,不觉得那女孩太没礼貌,太拽了点?”
“……那确实是有点。”汪睿说,“咱们几个一起去,她竟然站起来就走,想起来也确实有点生气。”
钱小乐说,“看看看,说真话了吧,她要有背景我也认了,可她开艺术品投资公司的,那么小个皮包公司,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郑开明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家是兄弟,我们当然还是撑你,以后再有这么丢人的事情可别找我们。”
钱小乐笑着说,“其实我觉得她到时候肯定拿个真东西来,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找个台阶,对了,一般男人惹女人生气,是不是可以送东西,我给她送点东西怎么样?”
一直没开口的赵宣说,“你和她的问题,压根不是男人和女人的问题,还想做男女,你们是敌人。”
钱小乐:“……”
另两个爆笑起来。
*******
周一,顾西刚到公司不久,就来了访客。
她买了早点,正准备在办公室吃,一听来人,连忙把豆浆油条塞到了抽屉里。
一看来人,她恍然大悟,男人三十多岁,正是周六在会所看过她股票代码的那位。男人笑着走进来说,“抱歉不请自来了。”
顾西抬手示意,“您请坐。”
她们打开门做生意,上门自然是客。
男人说,“周六人多,怕随便那么一介绍你也没记住,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童生,是搞古玩收藏的,手底下有三家古玩店。”
顾西说,“我记得,您这三家店开的可不小,香港,台湾,内地各一间。于先生介绍的时候我听到了。”她知道还有一个原因,这人在她的名单上,而且以后是个很高端的古玩私人经济。
钟童生笑着点头,秘书进来送了茶,他说,“你们现在业务多吗?”
顾西摇头,“坦白说,还没开始,你看我们公司人都这么少,还在培训呢。”
钟童生点头,“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
“请教不敢当。”顾西谦虚。
钟童生说,“要说,这事放在古玩圈不该这么办,但不过顾小姐你不是古玩圈的人,我就开门见山了。”
“请——”顾西看着他。
他也看向顾西,说,“那天你让我看的那几个代码,我回去研究了一下,发现有两支真的有了动的迹象。
顾西说,“你这么熟,看一下代码就知道。”
钟童生点点头,也不知道对面的女孩说的是真的还是装,他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除了做艺术品投资,还帮不帮客人做其他方面的投资?”
顾西摇头,“暂时只做艺术品。”她如果动别的,牵扯太大,也不安全,她说,“那代码说实话,就是人家挣大钱,顺带让我挣些小钱的意思,可这些事情都要本金,我们公司才开始,其实我并不准备买的。”
钟童生这才恍然大悟,“你那天是故意的?”
顾西说,“是,古玩圈我好歹要呆一阵子,谁觉得那消息有用,去用就行了,我对别人好,别人得了好处,按理以后也会对我好一些。”
钟童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他端起茶杯,“你这样的想法,倒是很活络。那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他看着顾西眯着眼笑,“还是如果真的有行情,到时候我再谢你。”
顾西说,“都是举手之劳,不过如果您真的要谢我,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钟童生吹着茶叶,说,“那不行,股票我还没买呢。”
顾西笑着说,“那你除了股票,玩不玩期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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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桌上想起来,于自善放下笔,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喂——”
对面传来声音,“自善,帮你查出来了,那女孩叫顾西,安城人,我在安城那边打听了一下,她家没人,是个孤儿,有个最亲的外婆,也过世了,早几年她一直在国外读书,才回来,从她出入境记录看,回国来没多久又走了,去过纽约,伦敦,上一站是从伦敦回来的。”
于自善道了谢,挂上电话,说不出心里什么味,除了名字,她没有说假话,也许不想人知道她真实的名字,查到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孤儿,身世背景轻如鸿毛,为了保护自己,这非常好理解。
他盯着屏幕,看着上面的时间,不知不觉两周就要过去。他拿起电话,想问问明天晚上那几个怎么安排的,又放下,怎么安排都好,他去就行了。
第二天晚上,他早早过去。
走到路上给顾西去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顾西就说,“正巧,我刚离开公司,正要过去。”
于自善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该先说什么,最后说,“……那我在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他开车直达餐厅,就在外头接顾西。
不多时,就看到顾西坐的出租车到了。
他走过去帮她开了门,顾西下车来说,“我刚刚想说,在里面等就行。”
于自善说,“走吧。”在里面等怎么能够体现保护的意味,当然是这样,他要跟着她一起去才合适。
俩人向里走着,顾西出其不意问道,“对了,平时你玩什么?”
于自善说,“这些东西触类旁通,我玩的比较杂。”
迎面看到汪睿走了过来,对他们笑着说,“我刚从厨房过来,今天钱小乐亲自监督。咱们先去坐。”
他先行一步,推开了包间门。
里面刘经理正在招呼人摆凉菜,饭局都得在饭点,他没想到这些人来这么早。要不是刚刚于自善打电话通知,他们更得手忙脚乱。
顾西今天根本也不是来吃饭的,看到刘经理,她就知道了对方的用意,这是在告诉她,这经理没有被炒鱿鱼。
后面门一响,钱小乐进来了,还跟着他另外两个朋友。
钱小乐说,“来了,走,那边坐。”
于自善对顾西说,“先坐。”
刘经理拉着主位的椅子,“顾小姐来这里坐。”他的表情谄媚,带着老板不知道施压多少次的卖力,那样子差点把顾西逗笑。
她走过去坐下,于自善坐在了她左手边。
钱小乐硬着头皮过去,坐在顾西右手边。其实这种饭局,应该有个双方都关系好的来调节,但现在应该调节的于自善明显还有情绪。
桌上摆满了凉菜,他让人开了酒,满上一杯,对顾西说,“那天是误会,我今天先罚酒三杯,咱们后面的事情再慢慢说。”
顾西从身后拿过来包,从里面掏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
于自善一看,就愣神了,就是那天那个老胎新画的碗,他说,“这碗怎么到了你这里?”
顾西说,“我借来用用。”她好像看不到人家端着酒要赔罪,继续问钱小乐,“这碗,真的还是假的?”
钱小乐还端着酒,笑容僵在脸上,怒气一瞬间冲到脑袋顶,差点忍不住爆发。
另三个直接当机,谁也没料到她这么直接。
于自善也没料到,随即他被这外行要打败了,无奈地柔声说,“顾……保真,那个……碗没有真假,准确说来,只有新旧。”
他犹豫了一下下,还是叫了保真。
顾西听出来他停顿的那一下,说,“那既然没有真假,我叫顾保真有什么问题。”她看着钱小乐,“你说呢?”
钱小乐真是想一脚踹翻桌子,他这两周每天都在研究菜单,想着怎么在这顿饭上做文章,好化干戈为玉帛。谁能想到这人这么不给面子,来了就一定要说“真假。”这意思一目了然,不就是要自己用水浇自己吗?
哪个男人能这么干。
他拿起那碗看了看,说,“你说的真假,不就是新老的意思,敢在古玩圈里保真,这下面有款,大清雍正年制,你保的是不是这个年代的真?”
他看向于自善,“她这是什么意思,自善,今天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她拿个半新半老的东西来,是纯粹难为她和我。她手上不是有民国瓷器吗?为什么不拿来,偏偏这么干。”
顾西说,“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拿个假货过来问你,不过我现在没有。”
于自善看着那碗,这是他断过的东西,他更加明白顾西的意思,这事情,她是不想他参合。
可她为什么呀。
钱小乐放下那碗,他们都是熟人,这碗是谁的都知道,他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顾西说,“我就要你说一句,我的东西是真的。”
“可这明明不是老的!”钱小乐气的都要晕头了还不忘纠正她。
顾西说,“你想找我麻烦的时候,其实真假有什么关系,我拿个真的,你一样可以说是假的难为我的。对吧。”
钱小乐瞬间明白了,她在讽刺自己那天找茬的方法。
这人怎么这么小气不给面子,他冷声说,“那我要说这是假的呢?”
“想说假呀?!”顾西转开了目光,看向旁边看热闹的三个人,“他眼神大概不好。你们帮他看看吧?”
卧槽,另外三人直接当机。
他们是真的来陪吃陪喝赔礼道歉的三陪呀,不包括仲裁。
连于自善都搞不清这是什么意思,他觉得顾西连那三人的名字肯定都不知道。
这一瞬间,只有钱小乐觉得发现了真相,——这顾保真也许是个缺心眼?不然她为什么问不认识的人,指望不认识的给自己站队吗?
汪睿不在乎顾西,还是要给于自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我们三个不懂鉴赏。”
却听女孩说,“哦,懂不懂有什么关系,反正别人说假,你自己觉得真就行。”她看着汪睿,很认真地说,“想挣钱吗?——机会稍纵即逝呢。”
汪睿一个激灵,眼睛就瞪大了。
和他一样瞪大的,还有赵宣和郑开明。
那样子吓到了钱小乐,“你们怎么了?”
于自善皱起眉头。
三人还是死盯着包间里唯一的女孩,好像一定要从她嘴里听出点什么。
就听女孩又说,“我是搞艺术品投资的,只想大家有钱赚,——你们觉得,我的东西是真还是假?”
钱小乐怒了,这样明晃晃的故弄玄虚,故弄玄虚要遭雷劈不知道吗?
“你妈——”他两个字刚出口,就被汪睿一下扑上,这次还有赵宣和郑开明,他们三个异口同声说,“真的!这东西当然是真的!”
钱小乐用杀人的眼神瞪视着他们,说好的兄弟情义呢,妈的他们都不认识那女人,为什么帮她?
于自善看着顾西,若有所思,他可不认为那三人为了自己会这么激动积极,顾西那晚说过的话,回响在耳边,她说两周后给自己答案。
现在显然是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只有顾西神色最淡然,好像在预料之中。
于自善说,“你做了什么?”
顾西说,“没做什么?就像……嗯,很多股票预测公司做过的那样,”她手一抬,指着对面三个,“我发了些虚拟交易记录给他们,两周前,假设他们在香港投资一百万,只做期指,又假设他们还做a股……”
于自善一下就明白了,“你那天给钟先生看过的代码?”
顾西看他,眼神告诉了他真相。
他心思转的快,立刻问道,“你怎么有他们的电话?”
顾西淡淡笑了笑,“钟先生拜访过我们公司。”
于自善的心咯噔一下,这就是说,这三个家伙的联系方式和家底,一定是钟先生给说的,能给她示好,那也是得了好处……他的心挤成了一团。
犹不敢置信,他还真是小看她了,“钟童生玩股票玩的很大……他也买了你说的股票吗?”
顾西微微点了点头,不细说。看着钱小乐又问道,“……你还没说呢,我的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钱小乐被压着,用眼神骂了她祖宗十八代。
汪睿三个把他驾着往外去,“我们和他说几句。”
钱小乐被绑架似的弄了出去。
一到隔壁雅间,钱小乐就疯了一样甩开他们,“妈的,你们三个疯了。为了两个臭钱出卖我?”
“你才疯了!”赵宣示意令两个压上他,低声说,“你以为那是有钱就能搞的事情,那些股票我们研究了,多大的庄家敢那样玩,看上去是主力在操纵股票,其实离开政策面还不是死,她手里的消息来源,根本不是一个普普通通庄家那里给的出的!这和钱根本没有关系!”
钱小乐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你们的意思,她有后台?”
“不是!”郑开明说,“应该是很厚的后台。你个家里几十亿做生意的,根本惹不起,赶紧回去自己浇一杯水算了。”
钱小乐挣开他们,“……去他妈的,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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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推开洗手间的门,走进去拿出手机,看到上面还是没有未接,她有点失望的把电话装回去,一会没有消息就很想念。
门一响,她回头看了一下,以为一定是位女士,却没想钱小乐站在那里,一脸怒气。
顾西顿时紧张,这里可是洗手间,她转身靠在大理石台面旁,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钱小乐看她手放在台子上,好像随时要去抓洗手液的瓶子。
他走过去,看着顾西说,“你这人……”话没说完,他一开旁边的青铜镀金水龙头,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个杯子。
哗啦啦接了一杯水,然后塞到顾西手里。
顾西还没来得及挣扎,她就被拉着手,把那杯水哗啦一下,浇在了他的头上,顾西脸上也溅上水珠。
但她没感觉,她都傻了,被硬扯着手,不得不踮起脚尖,她看着对面一脸水的人,好像不明白这一下怎么发生的。
就听他怒气冲冲地说,“……这下消气了没?要不要再浇两下。”
顾西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想的是,糟了他拉自己的手,程琦知道一定要吃醋了,要吃醋了……随即她很绝望,她们家人现在都有了小心眼病,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