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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驰打开车门跳下车的时候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他提了提裤子,又蹦了蹦。
“你别这样,”孙问渠也下了车,“不知道的人以为咱俩跟车上震了一回呢。”
“我倒是想震呢,”方驰啧了一声,“考虑这车也不是你的,震了不太好,只好凑合解解馋算了。”
“你再去收拾一下,”孙问渠伸了个懒腰,靠着车,“看车座上还有没有咱们遗落的子子孙孙……回去了得先洗了车再还回去。”
方驰笑了笑,又钻进副驾抽了两张湿巾仔细擦了擦:“没有。”
“吃饭去吧,饿了。”孙问渠说。
这会儿餐厅里只有两桌吃完了还在聊天的客人,他俩很舒服挑了角落里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方驰正想跟孙问渠商量着点菜,没等开口,孙问渠已经往桌上一趴,闭上了眼睛。
“那我看着点了啊?”方驰说。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我要吃没刺儿的鱼。”
方驰看了半天,要了桂鱼,然后让服务员给推荐了两个菜。
服务员离开的时候,他感觉孙问渠已经睡着了,睫毛都不颤了。
孙问渠睫毛还挺长的,从脑门儿这个角度看过去,睫毛看上去很乖,整齐地垂着。
方驰看了一会,没忍住伸手很轻地摸了一下。
“手真欠啊,”孙问渠睫毛颤了颤,眼睛睁开又很快地闭上了,“好摸吗?”
“以为你睡着了呢。”方驰笑了笑,趴到桌上看着他。
“睡着了一碰睫毛也容易醒啊,”孙问渠啧了一声,“没点儿常识。”
“这个常识真没有,”方驰说,“我又没碰过别人的睫毛,也没人碰我的。”
“以后我天天碰你的。”孙问渠说。
“得了吧,”方驰一听又有些郁闷,“都没天天在一块儿呢。”
“还能一直不在一块儿么,”孙问渠睁开眼睛,下巴磕在胳膊上看着他,“你毕业了就行了。”
“咱可以买套房子。”方驰也看着他。
“嗯,最好是带院子的,”孙问渠说,“种一大堆小花小草什么的……”
“那得多大院子啊?”方驰有些担心,“郊区的房价我都买不起吧。”
“还有我呢。”孙问渠说。
“你的钱留着吧,”方驰想了想,“我觉得你要是跟亮子叔叔一块儿做点儿什么,那些钱估计都得拿出来吧?”
“想得真多。”孙问渠坐直了,喝了口茶。
“你想没想也不告诉我,我就只好自己多想点儿了,万一你什么也没想呢。”方驰说。
孙问渠看着他没说话,只是一直微笑着。
何东保推荐的这个餐厅还真是不错,菜价不高,味道却很好,孙问渠挺挑的嘴都表示鱼很好吃,蒸鱼的汤还用来拌了碗饭吃。
“这是你同学推荐的地方?”孙问渠问。
“嗯,”方驰点点头,“就是我说的那个攀岩队的队长,程漠他们宿舍的那个。”
“那个程漠,”孙问渠说,“跟肖一鸣搭上线了没?”
“搭上了,”方驰一想昨天的事儿就乐了,跟孙问渠说了一遍,“你说他俩有戏没戏啊?”
“谁知道呢,我也不了解这俩人,不过最好有戏,”孙问渠叫了服务员来结账,“要不那人天天在你跟前转来转去的不安全。”
“哪来的不安全,”方驰乐了,一边掏钱给服务员一边说,“他注意力都在肖一鸣身上呢,注意多少年了都。”
“那最好,你赶紧推波助澜。”孙问渠笑笑。
吃完饭开车往学校那边走的时候,方驰的手机响了一声。
“帮我看一下。”方驰说。
孙问渠从他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是肖一鸣,他说,现在是旺季,上山的缆车最好提前订票。”
方驰笑了笑:“看到没,这人比我还操心呢,我就提了一嘴,都没让他帮我查呢。”
“那要提前订票吗?”孙问渠说。
“一会儿问问他怎么弄,”方驰说,“你还住上回那个旅店行吗?”
“行。”孙问渠打了个呵欠。
“你到底多少天没睡觉了啊?”方驰皱皱眉。
“我睡眠一直就这样啊,一点儿动静就醒了,睡不实。”孙问渠笑笑。
“我怎么没觉得呢?”方驰看了他一眼,“我感觉你睡得挺踏实的啊。”
“那不是你现在没在我旁边么。”孙问渠勾勾嘴角。
方驰叹了口气。
“放心吧,”孙问渠又打了呵欠,“不影响你晚上的活动,没准儿都等不到晚上。”
“……我什么活动?”方驰啧了一声。
孙问渠笑了笑没说话。
“我觉得我形象全毁了。”方驰有些忧伤地说。
“还成啊,”孙问渠笑着说,“你现在的形象是金枪不倒,司旗手牌野狗,多健康的形象。”
“你行了啊!”方驰喊了一声。
到旅店安顿好之后,孙问渠去洗澡,方驰给肖一鸣打了个电话,问他票怎么订,肖一鸣把订票的地址给了他。
“一会儿先把票订了,”方驰靠在窗边,“这两天你跟程漠有联系吗?”
“有啊,”肖一鸣说,“他昨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什么了?”方驰立马问。
“也没说什么,根本不认识的人能说什么啊,”肖一鸣说,“他说你好我是程漠,我说哦正好,你知道现在去山上玩要注意些什么吗?”
“……啊?”方驰愣了愣。
“他说缆车要提前买票。”肖一鸣说。
“然后呢?”方驰问。
“然后就挂了啊。”肖一鸣笑了。
“你俩真贤惠啊,第一次打电话就讨论别人该怎么玩啊?”方驰有点儿想笑。
“不然说什么,”肖一鸣笑着说,“不说这个我就说个你好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啊……哦还说了一下我的兼职……”
跟肖一鸣瞎聊了一会儿,孙问渠洗了澡出来,往床上一趴,打开了电视。
方驰挂了电话,手机一扔就扑到了孙问渠身上,在他身上一通又亲又摸的,肩上直接两口给咬红了。
“救命啊……”孙问渠笑着用手顶着他的下巴。
“我就想摸摸,”方驰扯开他的手,按到床上,继续在他身上又亲又啃的,“想亲一下,揉一下,摸一下……”
“放屁,”孙问渠笑着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能这么消停才见鬼了。”
“真的,我就……”方驰又亲了起下,感觉自己呼吸有点儿急,撅了撅屁股,“我要不先去洗个澡?”
“你以为撅起来我就不知道你硬了么?”孙问渠眯缝着眼,“就亲几口你洗什么澡啊,我不介意,真的。”
方驰瞪着他,然后跳下了床,跑进了浴室。
孙问渠躺床上笑了一会儿,想想又起身拿过了方驰扔在地上的包,打开翻了翻,看到还没拆封的润滑剂瓶子时顿时乐倒在床上:“方驰!”
“嗯?”方驰从浴室里探出脑袋。
“你现在真是一点儿都不害羞了啊?”孙问渠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靠。”方驰迅速缩回了浴室里,哐一下关上了门。
方驰知道孙问渠在犯困,但他还是有点儿等不了,所以洗澡洗得挺快的,洗完了胡乱一擦,衣服也没套就跑了出去。
但就这么一会儿,顶天儿了也就五分钟,孙问渠居然已经趴床上睡着了,一条胳膊还垂在床沿上。
方驰看着他这样子感觉挺不落忍的,但再看看自己,赤身果体的,一通凉水好容易浇下去的热情一看到孙问渠就又重新点燃了。
就这么举着枪杵床边瞪着孙问渠,有点儿纠结。
看上去睡得挺沉的孙问渠眼睛突然睁开了一条缝,接着嘴角就勾了起来:“肌肉不错,线条流畅……”
方驰挑了挑眉毛,直接过去抓着他裤子往下一扯,压到了他身上,贴在他耳边说:“老戏弄我,你要后悔的。”
孙问渠笑着挣扎了一下:“看你这样子忍不住就想戏弄。”
“就像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做么?”方驰抓过扔在一边的瓶子,飞快地就拆了,手往下摸过去:“我真是……憋死了……”
……
程漠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方驰刚收拾完战场,帮孙问渠盖上了被子,手机铃响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我靠,”他小声说,“这要早十分钟打过来我得吓痿了。”
孙问渠半眯着眼睛笑了,拿着遥控器一下下换着台:“谁这么会挑时间。”
“程漠,”方驰看了他一眼,接起了电话,“喂?”
“你跟你哥明天是不是去山上玩?”程漠连喂都没喂,直接就问。
“嗯,”方驰应了一声,“怎么?”
“票买了没?”程漠问。
“没呢,一会儿买,”方驰说,“你就为提醒我这个啊?”
“别买了,”程漠说,“我已经买好了,四个人的票。”
“什么四……不是,”方驰愣了,“你什么意思?”
“我买了票了,明天早上或者晚上你有时间我拿给你,”程漠说,“你叫上肖一鸣和我一块儿去,到地方了你俩玩你俩的就行。”
方驰愣了半天才听懂了程漠的话:“你……直接约他不行吗?而且他要是没时间呢?”
“我问了,他兼职是周末白天和一三五晚上,明天白天他有空,”程漠问,“另外你觉得我直接约他,他会出来吗?”
“可能……不会,”方驰叹了口气,“哎你真费劲。”
“不费劲,我闲的,”程漠说,“就这么说定了,你记得打电话叫他。”
方驰还没说话,程漠就把电话给挂了。
方驰拿着手机盯着,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怎么了?”孙问渠放下遥控器,枕着胳膊问了一句。
“这个程漠……”方驰说,“他把明天的票都买好了,四张,让我叫上他和肖一鸣一块儿去爬山……”
孙问渠一听就笑了:“行动派啊。”
“他这样也不知道肖一鸣能不能受得了,”方驰想想又觉得想乐,“肖一鸣性子慢得跟蜗牛一样。”
“互补,”孙问渠说,“挺好的。”
“跟咱俩似的吗?”方驰说。
“嗯,装逼小能手和学渣,”孙问渠慢悠悠地说,“正直好青年和流氓……”
“你能夸夸我么?”方驰叹了口气。
孙问渠想了想:“懒蛋和无事忙?”
“还挺押韵的,”方驰一下就乐了,扑到床上搂着他,“哎,算了,随便吧,反正我什么样都是你挑的,对吧?”
“我主要是没躲开。”孙问渠抓抓他的头发。
“是我没躲开吧?”方驰啧了一声。
孙问渠笑着没说话。
“哎我先给肖一鸣打个电话吧。”方驰又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我跟保媒拉纤儿的一样呢……”
“新时代好媒公。”孙问渠说,伸手想往床头柜上拿水喝。
方驰一边拨号一边过去拿了水递到他手上。
孙问渠接过水喝了一口:“拿个水的活动量都被省略了,早晚胖死。”
“你现在空间有富余。”方驰在他身上摸了一把。
肖一鸣的电话接通了,方驰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说了程漠打电话来的事儿,问肖一鸣愿不愿意一块儿去。
“去吧,”肖一鸣说,“我明天也没什么事儿,还想着去哪儿蹭顿饭吃呢。”
“那行,明天我们过去接你,你等我电话。”方驰说。
“嗯,”肖一鸣应了一声,“我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你就别再穿个大裤衩人字拖就行了。”方驰说。
“哎别提这个行么,”肖一鸣笑了起来,“我难得那么没形象一回。”
打完电话方驰就趴回了床上,和孙问渠在床上一直躺到了晚饭时间。
孙问渠是在睡觉,他也跟着睡了一会儿,但很快又醒了,总觉得潜意识里老是在提醒自己,别睡了,就这么几天在一起的时间,不多看两眼光睡觉太浪费了……
他看两眼电视就转头看两眼孙问渠。
快六点的时候程漠发了个消息过来问他在哪要拿票给他,他才挪了挪窝,拿过手机看了看,给程漠回了一条让他到校门口来。
他下床穿衣服的时候,孙问渠翻了个身醒了,问了一句:“去哪儿?”
“去学校门口拿票,”方驰说,“你睡吧。”
“不睡了,”孙问渠捏了捏眉心,“睡得太猛脑门儿都闷了,我一块儿去吧,顺便吃饭,我饿了。”
“那行。”方驰笑着过去亲了他一口。
程漠跨着自行车在学校门口等着,看到他俩过来,下了车叫了声哥哥好。
“明天一块儿过去的时候给我不就行了么?”方驰接过他递过来的票。
“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万一他突然自己过来了呢,”程漠说,“不能每次都让他看出痕迹来啊。”
“你以为这样就没痕迹了?”方驰乐了,“再说我都直接跟他说了,是程漠让我叫他的。”
程漠瞪着他:“你卖我卖这么快呢?”
“废话那是我哥们儿,要卖一个肯定卖你啊,”方驰揉揉鼻子,“反正他答应了,你明天努力一把,以后就直接约吧。”
“谢了,那你跟你哥吃饭去吧,”程漠拍拍他的肩,又看着孙问渠,“哥哥你们吃饭去吧,你比上次见瘦了啊,多吃点儿。”
程漠走了之后,方驰瞪着他的背影看了好半天才啧了一声:“我怎么这么想快马加鞭地追过去揍他呢?”
“我没瘦么?”孙问渠问。
“你就瘦了这么一小圈儿,”方驰用两个手指捏着比了一下,“我天天想着你才能看出来,他总共就看了你两眼怎么就知道你瘦了啊!我靠。”
孙问渠笑了:“这都飞到银河系外边儿的醋你都能舔回来……”
“我连小子和黄总的醋都吃得着,何况是一个人,”方驰啧了一声,转身在孙问渠肩上轻轻撞了一下,“走吧,带你吃烧烤去。”
吃烧烤的时候方驰要了两扎啤酒,俩人边聊边喝一直吃到九点多。
方驰跟同学出来没什么话,喝酒也是闷着喝,主要就是听别人聊,但跟孙问渠在一块儿他话就多。
宿舍里的事,同学的事,学校里的事,一看到孙问渠,他就觉得什么都想说。
“你是放完假回来之后去俱乐部吗?”孙问渠问。
“嗯,我打了电话说好了,”方驰说,“就是以前也没做过教练,还都是小孩儿,不知道做不做得来。”
“小孩儿好办的,”孙问渠说,“你先露一手,把他们震了,就好教了。”
“那是得没有我这样的小孩儿,”方驰笑了,“我初中的时候才正式开始练,那会儿就已经不把我们那个教练放眼里了,不如我。”
“你现在的那个教练叫陈响吧,他很厉害?”孙问渠笑着问。
“不厉害,但他教人厉害,”方驰嘿嘿笑着,“而且骂人也厉害,我一开始特别怕他。”
“你毕业以后想去他那儿吗?”孙问渠看着他。
“想去,”方驰点点头,“我是这么想的,先去那儿干,人都熟我做起来也轻松,多学点儿多了解一些,然后……你别笑我啊。”
“笑你什么?”孙问渠喝了口啤酒。
“我以后想自己做,”方驰说,“这个一开始不用多大场地,室外室内都行,一个墙就可以先做着了。”
“挺好的,”孙问渠点点头,“跟你专业也算对口。”
“得先攒够钱。”方驰想了想。
“你可以找亮子叔叔投资。”孙问渠笑着说。
“是么?”方驰眼睛亮了一下,“也是,我还真没想过找他,不过我得先准备周全了再说,要不会坑人……你怎么不说找你投资啊?”
“我怕你担心我赚不到钱,”孙问渠勾着嘴角,“亮子的钱是现成的。”
“我不担心你赚不到钱,”方驰啧了一声,“我是担心你这么随心所欲,万一一不高兴就撂挑子了。”
孙问渠笑了起来,靠着椅子看着他笑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不会的。”
从烧烤摊往旅店走的时候,方驰觉得自己脚步很轻,今天就喝了两扎啤酒,不至于就让自己步子飘了。
这主要还是因为跟孙问渠在一块,只要看到孙问渠,他就感觉自己拍拍胳膊就能飞了。
经过学校的时候,孙问渠陪着他回宿舍拿了换洗衣服,宿舍里已经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个李铮,今天也跑他哥那儿去了。
方驰在宿舍搂着孙问渠又亲又摸地折腾了一会儿,孙问渠有些无奈地靠着桌子:“我喊了啊。”
“喊呗。”方驰笑着松开了他。
“来人……”孙问渠突然提高声音喊了起来。
方驰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嘴:“你疯了!别的宿舍还有人呢!”
“你让喊的。”孙问渠在他掌心里说。
“走走走走,”方驰拿了衣服拽着他胳膊就出了宿舍,“你回去睡觉吧。”
方驰这一晚上都很老实,回了旅店之后孙问渠靠着俩枕头看电视,他就躺旁边搂着孙问渠的腰。
“要枕头吗?”孙问渠问他。
“不要,”方驰把嘴贴在他腰上,“我什么姿势都能睡,大头冲下也能睡着。”
“我也睡了,困死了。”孙问渠扯过一个枕头塞到他脑袋下面。
“哎,”方驰整理好枕头,关掉了电视和灯,然后重新抱住他,“黄总这两天你放哪儿了?”
“你婶儿伺候着呢。”孙问渠说。
“跟没跟她说这猫不能出门?出门肯定跑,”方驰有点儿担心,“虽然现在胖,跑不快……”
“放心吧,天天扎个蝴蝶结还抱手里。”孙问渠笑笑。
“……蝴蝶结?”方驰乐了,“黄总的猫生好坎坷啊。”
“对了,先说好啊,”孙问渠偏过头,“明天我不爬山,没有路和缆车的地方我不去,路太长的地方我也不去,你要想乱跑,我就在原地等你。”
“我不乱跑,”方驰亲了他一下,“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就这几天时间我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