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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傍晚,一行人回到冰庄。
寒英歉然道:“我不能再亲自招待你们了,事务实在繁多,明日你们若还想在幽山游玩,我的心腹安新会陪同,若不想的话便留在庄子里。你们都是我的贵客,难得来一次幽山,想待多久都不是问题。”一顿,他意味深长地道:“不过想来你们已经听了有关清光毫的事情,清光毫是我们幽山的至宝,但凡有打它念头者,身为山主我也只能依山法追究到底。”
这是寒英头一回在阿媚等人面前提起清光毫。
阿媚难免有点心虚,轻咳了声。
璟流面色如常地道:“你即为山主,守护幽山至宝也是也理所应当。来了幽山数日,时常听幽山子民提起清光毫,不知是何等宝物?”
寒英笑说:“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时,身躯化为山河,正巧落了些毛发在幽山,幽山第一代山主收集毛发方炼制成清光毫,由一代又一代的山主守护。我入了幽山门,便只能遵守幽山的规定,清光毫不能向外人道也,还请诸位见谅。”
三人表示无妨。
寒英又与三人说了一番话,离去之时,明渊忽道:“还请山主留步。”
寒英转身,问:“不知仙友有何指教?”
阿媚也看向明渊,只听他轻笑一声,道:“山主严重了,说不上指教,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他的目光缓缓地从寒英脸上往下挪,直到腰下才停住。
“山主的钱袋很是别致,不知是外界之物还是幽山之物?”
寒英一愣,随即眼角有温柔划开。
“非也,是我心上人亲手做的。”
明渊不提,阿媚也没注意到寒英腰带上挂着的钱袋,如今仔细一看,她不由惊呆了。钱袋的样式是很别致,然而她却是见过的,她她她她父王的寝殿里也有一个,藏在密室里,她以前好奇心重把妖王的寝殿里里外外挖了个遍才发现的。不过当时她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做是父王的哪个老相好给他做的。
如今听寒英一说,阿媚毛骨悚然。
……她实在无法想象威风堂堂潇洒风流的父王竟手拎针线做钱袋,还你一个,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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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媚回房后又想了想那个画面,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果然情之一字委实……奇妙,能让人去做许多自己也无法想象的事情。阿媚忽然想起以前的自己,明明不爱喝酒的,却为了陪师父喝酒,一杯又一杯地喝,直到后来她也爱上酒的味道。
至今,她仍然分辨不出,她爱的到底是酒还是喝酒时的回忆。
不过若父王真的能活过来,她天天看着他做针线活也是乐意的。
思及此,阿媚难免有些伤感。
一股温热碰了碰她的脸,她回神一望,璟流不知何时烫了一壶酒,问她:“喝吗?”迎上熟悉的双眸,阿媚又有些心烦,之前信誓旦旦要远离璟流远离过去的记忆,可是如今因为他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一如当初,她的内心又开始动摇。
她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
这样的自己让她无所适从。
她讨厌情之一字。
“不喝。”她扭过头说,三下五除二地爬上床,自然而然地卷着棉被滚到内侧,直接用后脑勺对着他。两人天天同房,她如今倒也习惯了,就是不太乐意每天早上总在他怀里醒来。
每天自己卷一床棉被,卷得厚厚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
尽管第二天一睁眼都能见到他的胸膛,可她好歹努力过的。只要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大半夜的璟流做了什么。她曾经想反抗一下的,可是仔细一想,她似乎也没反抗的资格。
他们成了亲,是夫妻。
夫妻同床,天经地义。
大抵是有心事,阿媚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床榻微微地动了下。她知道是璟流上来了,眼睛立即闭上。他似乎静默了会,在她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背后忽然贴上一个人。
隔着厚实的棉被,他轻轻地拥住她。
他轻轻地喊:“阿媚。”
“阿媚。”“阿媚。”“阿媚。”他喊了一声又一声,柔情似水。
阿媚耳朵酥麻,只想当作没听到。
蓦然,他轻轻地往她耳边吹了口气。她登时浑身颤了下,一抹红晕不可抗拒地慢慢爬上。他就是故意的,明知她耳朵最为敏感。她恼得扭头,瞪他。
未料却迎上一双深邃无边的眼。
他低低一笑,用气音发出一声上扬的“嗯”,随后才道:“不装睡了?”
阿媚道:“我困了。”
“困了来我怀里睡。”不等阿媚开口,她只觉整个人倏然腾空,棉被霍地抖开,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待她重新碰到床榻时,人已经落在璟流的怀里,棉被也将两人笼罩住。
他的大手箍在她的腰肢上,像是烙铁一样,又烫又热。
“嗯,睡吧。”
阿媚此刻总算明白之前自己半夜到底是怎么到他怀里的了!
他身上有一股酒味,并不会难闻,只是却令她颇不自在,似乎这是头一回清醒的时候躺在他的怀里。她动了下,随即脑袋上方传来压抑的声音。
“乖,别动。”
她登时感觉到他小腹的异样。
她并非未经人事,此刻又怎会不明他的压抑从何而来。
他紧紧地箍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头里。她僵硬在他的怀里,纹丝不动,可慢慢的,慢慢的,她动了。与此同时,璟流粗重地喘了口气。
“你……”
“我帮你。”她平静地说。
“不需要。”
“你是不是男人?”她很冷静地反问。
这句话,对于五界与非五界的一切雄性向来管用,连三十三重天的丹华神君也不例外。他恼得翻身压住她,狠狠地啃咬她的双唇。她微微仰起头配合他的深入,不料这一举动让他更为恼怒。
他加重了这个吻,堪比狂风暴雨地肆虐她娇嫩的唇舌。
两人大汗淋漓,粗喘不已时,他的鼻抵着她的鼻。
丹华神君咬牙切齿地道:“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说罢,又重重地吻上她的唇,几番舔舐,他方冷静下来,声音也变得温和:“阿媚,为师不逼你,你也不能逼自己,不要抗拒为师,想不通便告诉我,我来开解你。但是,不能拿身体来当作人情。我是你夫君,也是你师父,为你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你不应该不自在。”
她耳朵忽然一疼。
有一道清浅的冰凉。
她伸手一摸,却被璟流握住了五指。他低声道:“一直想给你,可惜找不着机会,是一个耳环,我取名为白月光,此生除非魂灭你再也无法摘下来。”他带着她的手轻轻触碰,指腹有温润的触感,他说:“我知你过不了心头的坎,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可是为师答应你,过去之事不会再发生。”
白月光上有极其熟悉的气息。
她问道:“你……用什么炼制?”
他轻描淡写地道:“心头血与半魂,从此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即便是魂飞魄散你也不会孤独。”
他果然是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可是她没想到他竟会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她。
她心头一颤,久久不能言语。
过了很久,她眨了下眼,问:“是不是我有需要,你就满足我?”
“是。”
她圈上他的脖颈,轻声说:“那你来满足我吧。”
她的心仍然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可至少身体是诚实的。在她喝了孟婆水后的二十年,再次遇见他,她是先迷恋上他的身体,再继而喜欢上他这个人。
这一次,索性再试一次吧。
无疑的是,他们师徒俩不仅仅在心灵上具有默契,而且在身体上的配合度也相当高。大抵是她的那一句“满足”,令他成为一头猛虎饿狼,囤了千百年的欲|望像是要在她身体里炸开一样。
两人不知来了几回,床榻咯吱咯吱地响。
他问:“满足否?”
阿媚没力气回答。
他耸动腰身,她的娇|喘是最好的答复。两人精疲力尽时,她浑身无力地躺在他怀里。冷不丁的,她睁开了眼。比她更快的是璟流的身体,宛如一阵风蹿出,大门随风摇摆。。
很快的,披着外衣的璟流归来。
她问:“谁在外面?”
璟流揽她入怀,道:“只是路过的下人,不必担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