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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各家夫人,花厅里只剩下赵府的人。
陈夫人端坐在上面的椅子上,“将那丫头带进来。”
花厅的中间地上,还放着被找出来的包裹。
陈夫人的话音一落,就有婆子带着人进来,在坐的除了赵元绮,其他赵府的人都认识,正是曾在元喜身边服侍的尤蕊。
“奴婢见过夫人。”尤蕊跪到地上。
“抬起头来。”陈夫人沉声开口,尤蕊就端正的抬起头来,眼皮垂着,清秀的面容加上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到让人觉得是个不错的,“我问你,可是你告诉二姑娘去西边的跨院的?”
“是。”尤蕊脆声的应下,她这么快的承认到让众人一愣,随后听着她的解释才明白了,“可去西跨院是二姑娘自己决定的,也是二姑娘让奴婢去引了我家公子到西跨院,奴婢知道二姑娘对我家公子有别样的心思,不敢冒然行事,就没有按二姑娘说的做,原本奴婢回西跨院是想让告诉姑娘,却看到高公子把二姑娘从水里救出来,奴婢惊呼的时候就被高公子打量了,醒来之后跨院里没有旁人,奴婢不敢张扬出去,只寻了个下人借了身衣服换上,然后就被夫人叫到了这里。”
什么叫颠倒黑白,元喜今日算是见到了。
她也相信尤蕊没有那个脑子,更不可能胆大的胡乱扯一个人进来,那么只能说明一个事情,高子腾那边也被安排好了,现在她可是百口莫辩了。
众人想法不一,冯氏也犹豫不定,毕竟先前有二丫头当众送情诗的事,今日做出尤蕊说出的这些,到也有可能发生。
赵元绮是全然相信了,羞怒的瞪了一眼还端坐在那里的元喜,眼下人证物证都在,看她还怎么狡辩,怎么圆谎,更觉得害得自己也跟着脸,干脆扭开头去,只想着找祖父说说,不能再放任人在这里丢人现眼。
另外两位姑娘赵元晴和赵元婉则低头坐在那,端端正正的只装没有听到,实则大气也不敢喘气怕漏过任何一句话,其中赵元婉最为高兴,先前的担心没有了,尤蕊把赵元喜与高子腾扯在一起,赵元婉也挺惊呀的,想到突然被找出来的包裹,这事难不成是庄启源让弄的?
坐在上面的陈夫人可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想想自己那个儿子,再看眼前这一点慌乱都没有的丫头,一看就知道是被交代好的了,想到儿子与庄启源交好,下面跪 着的丫头如今又是庄府的,隐隐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压下心底的火气,陈夫人厉色道,“大胆的丫头,二姑娘已经把事情真相说了,你还敢在这里说谎,当真是不要命了。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看着陈夫人这样审问,元喜摇了摇头,明显是在敷衍了事,打事情发生到现在,元喜也看明白了,这事必有国公府出手,以庄启源的骄傲不可能做这种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陈震轩为庄启源出头,此时陈夫人看出来了,自然是要维护自己的儿子,那么她这个外人的名声自然就要靠后了。
陈夫人的话音一落地,转念间元喜就接过话,她原还想看看陈夫人怎么办,现在看来不用再看下去了,扯了扯衣襟,站起来,“夫人,不知我能不能问几句?”
“这事牵扯到二姑娘,二姑娘自是可以过问。”陈夫人有些心虚。
元喜不跟她客气,往后面的屏风扫了一眼,里面坐着的正是陈震轩那一伙人,心里虽然不明白李习安是怎么知道他们要算计她的,不过眼下是把这事先解决了,日后再问他也不晚。
“尤蕊,你说是我让你引你家公子去跨院,当时身前可有外人?”
“并无外人。”尤蕊心下轻视。
就连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必要问,有谁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会当着外人的面说。
元喜点点头,“噢?那就奇怪了,我在亭子上坐着,除了陈府大小姐派了一个丫头,并没有外人知道,你一个外府来的丫头,该在下人呆的院子,又是怎么直接到亭子里找我的?”
问完,元喜抬头问向上面坐着的陈夫人,“夫人,不知国公府是不是有外府下人在府里乱逛的规矩?”
陈夫人被问的没脸,国公府又不是寺庙,哪里容人乱窜,“国公府自是没有这个的规矩。”
元喜抿嘴一笑,“那这就怪了,这丫头又是怎么知道我在亭子里的?陈府的大姑娘派的丫头一直在,是知道我和我的丫头一直在亭子上没有动过,既不是我们主动找来的人,人又是怎么主动送上门的?”
随后厉色看向尤蕊,尤蕊心虚的低下头,“姑娘,奴婢知道没有把你的事情办成,没有引来我家公子,你心里怨奴婢,可是一奴不能侍二主,过去姑娘对奴婢的恩情奴婢会记一辈子,却不能做背主的事情。”
打被人用冷水浇醒之后,又交代了说词,被警告只有这样才能活命,不然就是进勾栏园子那种地方,如今大错犯成,尤蕊知道没有退路,只能咬死了。
恶人先告状,元喜还真不怕她来这个,轻轻一笑,“那你到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亭子的?”
“奴婢听说姑娘来了国公府,想给姑娘请个安,这才给了府里丫头荷包,进了院子,不想正巧就遇到了姑娘。”没有一点犹豫,直接就解释出来。
此时,先前还在犹豫的冯氏,这时已经很肯定的尤蕊在说谎,换成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吓得谎乱不已,偏这尤蕊这般冷静,这才最让人疑心。
“好个巧嘴弄舌的丫头,如今诬陷旧主,就凭你这样的歹心,就该乱棒打死。”冯氏先前沉默已不妥,此时再不开口,还要何时,“你也不用在这里狡辩,刚刚国公夫人说过,府里的下人不能乱走,二姑娘与身边的丫头到底有没有下亭子也有证人,你却在这里满嘴胡言颠倒黑白,你现在招是谁让你诬陷姑娘的,还能绕你一死。”
元喜对于冯氏现在帮着出头,看也没有看一眼,先前不过一个下人的话,就让她在外面连府内姑娘的脸面都不帮着维护,换成任何一个人,不管事实如何,起码先会顾大局,回府在问也不晚。
原先以为冯氏到底还算是个知轻重重亲情的,此时看看也不过如此。
“夫人,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啊。”尤蕊吓的连连磕头。
上面坐着的陈夫人也额角起了汗,赵府的二丫头都说是个草包,先前听她问那个还觉得没脑子,现在看来这是个大智若愚的。
屏风后面,陈震轩也紧抿着唇,双目瞪着屏风,似能看穿而目光落到元喜的身上,他千算万算,到落了这个没有算计到。
庄启源先前在船上就知道陈震轩是要为他出头,可事情突然变成这样,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古言先前就吃了亏,现在见到世子与庄启源与他一样,心里到舒服了很多。
这时就听到陈夫人开了口,“冯妹妹,你看这丫头又嘴硬不承认,咱们也知道她是在说谎,不如把这丫头杖毙,对外实说她诬陷主子,到也没有冤枉她,如何?也还了二姑娘的清白。”
陈夫人想小事化了,冯氏自也想这样。
可到底受委屈的是元喜,又是丞相府的孙女,冯氏不肯做主,“夫人,既然这丫头说是高子腾救上的元喜,不如把高子腾叫出来,问一下就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了?”
把最主要的撇清,没有男子扯进来,这事也好办了。
陈夫人眼前一亮,“看看我,到是忘记这个了。”
随后回头对着屏风后面喊道,“轩哥,高公子可在?”
“伯母,小侄一直在听着。”应声的是高子腾。
“原来子腾在啊,我记得让人安排你们和世子在竹林那里写诗作画,你当时可有离开过?”陈夫人问的很隐晦。
意思却很明显,作画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当时谁有没有离开过,一打听就能知道,意思是在告诉高子腾照实说,不要说谎。
得到了暗示,高子腾偷偷打量了陈震轩一眼,见他不甘的点头,高子腾才松了口气,“回伯母,小侄一直没有离开过。”
陈夫人笑着松了口气,对冯氏道,“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是这个丫头在说谎,想来是以前在二姑娘身边服侍,心有不满,这次才寻了机会做这些吧?”
“我看可不是这样。”元喜淡淡的接过话,“一个丫头怎么可能把我换下的衣衫拿到船上去?又费了这么多的事翻出来,又把我与高子腾扯到一起,旁的不说,这几天满京城里谁不是在议论高公子在外养外屋跑到街上来的事情,将一个闺中的姑娘与这样名声人扯到一起是何用意?我父母不在身边,可我是丞相府的姑娘,也不是任人拿捏就忍气吞声的。尤蕊,你说是高公子救上的我,可现在高公子根本没有离开过,你又怎么解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