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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铁血大洋
波罗的海舰队精心布置的T字形阵型在中方舰队的多重冲击包围下显得是那么脆弱，轻易就被打乱了。左右两翼的鱼雷舰遭到居因号和凯旋号侧舷速射炮的疯狂炮击，每分钟9枚炮弹的射速，令这些鱼雷舰根本就无从躲避，很快就被大规模的杀伤，有的鱼雷舰一看势头不妙，竟躲在主力巡洋舰背后，这对罗斯特拉夫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为了保护处在T字头位置的旗舰，罗斯特拉夫马上派克罗帕特拉号和西伯利亚号高速前插，试图拦住居因和凯旋，不料却被长胜和不败两舰死死的缠住了。轰！轰！两声巨响中，两枚高速穿甲弹从长胜、不败冰冷的炮膛射出，两枚42公斤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白线，先后击中克罗帕特拉号的前方甲板，虽然对舰体没有致命性的伤害，却带走了正在这里忙碌的30多名俄国水兵的性命。
然而在此时，居因和凯旋刚刚从这两艘敌舰不远处迂回过去，西伯利亚号侧舷很快发射了3枚5英寸炮弹，其中两枚落在凯旋号的正前方20多米的海水里，腾起的浪花洗刷了凯旋号的舰首甲板，另一枚炮弹则击中凯旋左舷上的3号副炮，爆炸的轰鸣声中，这门副炮完全脱离了发射装置，掉进了苍凉的海里。
“他娘的！”凯旋号舰长刘长生看着一门副炮被一炮端掉心痛不已，在他的心目中，这艘军舰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就是遭受到一点点的伤害都让他心里被刀剜一般的难受。他对着轮机长狂叫着：“老胡，加快速度，你想再挨大鼻子一炮是怎么着！”
作为报复性攻击，很快凯旋号就对前方的纳瓦林号发射出四枚6英寸炮弹，有一枚炮弹穿透了敌舰舰首装甲，在船体里爆炸开来，愣是给纳瓦林号钻出一只“眼睛”来。另一枚炮弹则恰好击中了主桅杆并发生爆炸，几十米高的桅杆轰然下落，当场砸死了正在甲板上忙碌的7个水兵，还有12个水兵受了重伤。这一来，刘长生刚才揪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瞄准对方旗舰，给老子狠狠得打！”刘长生咬着牙说道。
咚！凯旋号舰尾两门6英寸主炮开始对着彼得大帝号怒吼起来，炮弹落在彼得大帝号前方和右侧的海水里，激起数十米高的水浪，但这艘庞大的军舰纹丝未动。刘长生气得一跺脚，叫道：“嘿！放慢速度，主炮手瞄准了再打！”
护卫旗舰的两艘主力巡洋舰纳瓦林号和巴托耶夫号从左右两翼向前插上，并横过舰体，用侧舷速射炮向杀过来的居因和凯旋发动猛烈回击。此时，陷入敌阵的居因和凯旋未免显得有些势单力孤，然而在三千米之外的北侧水域里，克罗帕特拉号和西伯利亚号则受到了中国军舰更为疯狂的围攻。不要说南翔、蓝鲸、海狮、扬帆这些军舰，单单飓风号8英寸的主力火炮就把克罗帕特拉号打得遍体鳞伤，先后有四枚高速穿甲弹打进了这艘军舰的舰体，并在主动力舱和排水舱爆炸，熊熊燃烧的烈焰引爆了三座动力锅炉，一波又一波的巨大爆炸声在克罗帕特拉号舰体内响起。更要命的是，从南翔号上射出的一枚5英寸炮弹穿透了这艘军舰的水线装甲，在那里生生打出一个直径两米的大洞，海水以每秒钟数吨的速度疯狂倒灌，再加上后面射来的炮火接连洞穿他的侧舷装甲，克罗帕特拉号很快就喝成了胖子，整个舰体严重左倾，完全失去了攻击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西伯利亚号在关键时刻选择抛弃自己的队友，急速调转航向，向主力阵营逃窜。即便是这样，舰尾还是被怒涛号的主力火炮洞穿了两个大洞，蓝鲸号射来的一枚5英寸高爆炮弹炸响了甲板上堆放的弹药，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过后，就是漫无边际的熊熊大火。
此时，中方的炮火更加猛烈，只短短一炷香功夫，克罗帕特拉号巡洋舰已经连中十一弹，不过运气还算不错，到目前为止，弹药库还没有被打中，只是动力系统彻底报废，成了海上的活靶子。舰上的非战斗人员也已经全部撤离到了救生艇上，救生艇在溅起的波涛中上下起伏，可是面对从天而降的密集炮火，他们也只能在艇上默默祈祷了。
在这一炷香功夫里，新加坡舰队的攻击阵型发挥了巨大威力，由于向敌舰贴得很近，命中率也急速上升，数十枚炮弹击中了敌舰，使得对方的左右翼的包围圈的展开略显缓慢。林永升也认出了大多数敌舰的身份，那艘巨大的旗舰是俄国人的彼得大帝号，左右两翼分别以俄国人的佩文内兹号、纳瓦林号、巴托耶夫号和格雷格号领衔，除了接近沉没的克罗帕特拉号之外，波罗的海舰队还有十三艘主力巡洋舰。
赤诚号和一艘刚从法国地中海船厂交付的火鸟号，还有英国刚刚交付的新舰烈火号和佩文内兹号构成南翼，以高航速来防止目标舰队袭击。金刚号、高山号、阿尔卑斯号三舰则跟随格雷格号构成相对薄弱的北翼，中路则是由俄国远东舰队原班风帆舰队加上万吨级的彼得大帝号进行远程火力打击，此时的波罗的海舰队已经由原先的T字形阵容变成了V字形阵容。
罗斯特拉夫手里的王牌就是三艘铁甲舰，旗舰彼得大帝号，纳瓦林号以及巴托耶夫号。彼得大帝号自不必说了，排水量达到万吨级别，主力火炮也达到270毫米，完全有能力和中方旗舰怒涛、飓风中的任何一艘一较高下。纳瓦林号排水量达到七千吨级，主要部位最大装甲厚度堪比中国的远字级战舰。巴托耶夫号的排水量也达到六千多吨，炮位布置是一座双联装6寸主炮，加上左右舷各六门5寸快炮，一共十四门。纳瓦林号的炮位数量及布局与巴托耶夫号完全相同，虽然主炮口径要大于巴托耶夫号，但美中不足的是主炮是露天炮位后膛炮，没有先进的管退式装置，发炮时炮兵要躲避强大的后座力，因此攻击效率远远落后于中国军舰，而且左右舷炮也不是像巴托耶夫那种快炮。但是总体来说，这三艘军舰的火力还是足够强劲，林永升看得很清楚，要想打垮彼得大帝号，就必须先攻破这支三叉戟。
正前方的彼得大帝号虽然自身防护佳，火力猛，但是他所率领的其他六艘全部都是风帆战舰，火力及防护都是极其薄弱。而在右翼，则是敌方的最薄弱所在，除了分队旗舰格雷格号快炮大之外，其余四艘都没有什么明显的优势。
林永升又观察了一阵，做出了一个事后让他深为得意的决定，主力舰只全力向敌方正面开火，目标不是彼得大帝号，而是另外六艘风帆战舰，迫使敌方的老旧船只先丧失战斗力。同时，取消左右翼编制，所有的快速舰集中力量穿插打击敌方右翼，与前面的策略一样，先从最弱打起，消灭掉格雷格号身边的四艘战舰之后，就地围歼格雷格号。利用己方三艘铁甲舰的防护能力，吸引对方火力，以掩护快舰集群殄灭敌右翼！用中国人的话说，这叫吃柿子要捡软的捏。
海天号带领着扬帆号、海狮号、海马号和蓝鲸号，一共四艘快速巡洋舰调整了方向，全速西北方突进，首当其冲的就是俄舰金刚号！
金刚号的排水量是3350吨，航速也只有十四节，主炮是三座170毫米炮，两个侧舷分别装有三座150毫米炮，全部是可怜的前膛臼炮，只有右舷新装四联装格林转管37毫米炮是新式快炮。舰长久加诺夫也是新晋不久，起初得知自己要成为一名舰长时，他还非常的兴奋，直到他来到自己的座舰，才发现这艘金刚级巡洋舰，已经有十几年的船龄了，与俄国海军的其他战舰相比，已经算是爷爷辈的了。
眼见当先的海天号直向自己的座舰扑来，久加诺夫连忙命令主炮手开火，三座170毫米臼炮吃力的吃下炮弹，等待着引信的燃烧然后再将弹丸喷吐出去。
“轰！轰！轰！”海天号的前方溅起三朵浪花，作为海字级主力战舰，海天号的火力配备实在比金刚号不知强大多少倍，主炮是四门七寸炮，分别位于舰首和舰尾，侧舷各六门标准的5寸炮。一连串炮弹打出去，正在前甲板上装药装弹的俄国士兵顿时被炸得飞了出去。炮弹剧烈的爆炸将金刚号的木制船体炸穿，破损的甲板勉力支撑着沉重的大炮，一切都要归罪于贪心的设计师，三座主炮放在前甲板上，使得整个船体显得有些头重脚轻，被一轮炮火打击后，这种倾向就更加的明显了。
迂回到了金刚号侧翼的海狮号一边向高山号开火攻击，一边对暴露出侧位的金刚号连续施放了三枚白头鱼雷。
“全速前进！全速！鱼雷！”伴随着有久加诺夫嘶力竭的大喊，侧舷的炮位异想天开的试图击中鱼雷，除了在海面上溅起几朵浪花之外，对鱼雷的航向没有丝毫的影响。
“两百码了……加速！右满舵！”久加诺夫判断着距离，试图甩尾摆脱鱼雷的攻击。这一招果然有效，随着金刚号猛烈的一个急转，船体在海面上划了一个美妙的弧线，鱼雷擦着船尾嗖的向前划过，继续着它的航向，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只差一线！主舵手抹了一把汗，暗自庆幸舰长的英明指挥。金刚舰上所有三百零八名乘员都与他一样，感谢舰长，感谢沙皇，感谢上帝的庇佑。
久加诺夫抹了抹汗，但是他并没有来得及庆幸，他突然发现了第二第三条鱼雷的航迹，距离同样不远……同时，他也发现随着这一个拯救金刚舰的右满舵虽然躲过了鱼雷，但是却将薄弱的侧翼暴露给了迎面而来的海天号。
海天号此时距金刚号，仅仅只有不到六百码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上将侧舷暴露给训练精良的中国炮手，与自杀无异。
“效忠沙皇陛下！”久加诺夫向传声筒发出最后一道命令。两枚鱼雷与海天号的主炮几乎同时击中了金刚号，一枚7英寸炮弹直接送进了金刚号的弹药库，爆炸引起的巨大气波，冲开了上层甲板，数十名俄国水兵像是吊钢丝似的直冲云霄。随着一声声爆炸响起，金刚号主结构钢梁崩断成三截，整座军舰瞬间坍塌了下来，与深色的海水融为一体。但是金刚号铁木混合的构造发挥了作用，相当多的幸存水兵抱着残木漂浮在海上，伴随着硝烟，发出阵阵哀号。
下一个殉葬品轮到了高山号，排水量为四千一百吨的高山号，原本是一条商船，在这次特别行动中被俄国海军征用来伪装，临时加装了四门150毫米速射炮作为主战火力，在如此近距离的海上对决中，可怜的高山号只不过是一座浮动的棺材而已。全木制的船体在扬帆号的一轮炮火后便开始起火，舰上三百五十名乘员面对着两条救生小艇，全无斗志，很快大火便吞没了整条战舰，舰长下令弃船，彻底退出战斗序列。
此时，俄国舰队的西翼，仅剩下了格雷格号铁甲舰，和阿尔卑斯号。阿尔卑斯号的排水量5217吨。而且与其他俄式战舰不同的是，这艘军舰皮厚炮利，在刚才一段的厮杀中，已经将冲在前面的蓝鲸号和海马号分别击伤。眼见救援金刚号无望之后，格雷格号果断的放弃了对海狮号的攻击，全力攻击舰距最近的蓝鲸号。凭着自身优良的防护性能，格雷格号在硬扛了二十余弹之后，终于有一枚炮弹击中蓝鲸号并产生奇效，这恰好是格雷格号发射的第一百发炮弹，弹着命中率仅为可怜的百分之十一。
这发炮弹准确地击中了蓝鲸号的锅炉区，在一阵黑烟散发之后，蓝鲸号丧失了动力。但还在在顽强的打击着格雷格号周边的小型炮舰，又发射了三发炮弹后，终于被格雷格号254毫米主炮连续击中，侧底退出战斗序列，战斗成员都带上步枪，登上四条救生艇，其余两百多名乘员凫水向友舰靠拢。之后短短的五分钟里蓝鲸号又被格雷格号一发炮弹击，终于在马尼拉海面上倔强的沉没了。
这时北侧战场海面上的屠杀还没有结束，救生艇上的中国水兵纷纷以步枪射杀漂浮在海面上抱着木头的俄国水兵，海水顿时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向周围的海水里弥漫开来。十几个俄国水兵虽然侥幸逃过了中国人的子弹，却迎来了一群蜂拥而至的鲨鱼！
阿尔卑斯号的吨位不算小，火力配备也比较均等，舰上2门主炮，全部集中在船头，一门220毫米口径，一门195毫米口径。但即使是全装甲设计的钢铁架构船体，也无力承受来自海天号和海马号的重炮打击，整舰身中五十余弹，陷入一片火海，全舰剩余的126人，来不及登上救生艇，就在大副的率领下（舰长已被炸死），跳海游向格雷格号，船体在燃烧半小时之后渐渐沉没。
现在的西翼战场上仅剩下一艘格雷格号。面对四艘大吨位敌舰，格雷格号明知道不是对手，也只好硬着头皮和对手硬拼一场。
双方在不到一千码的距离内，中国军舰以及已经形成了一个以格雷格号为圆心的合围格局。
扬帆号属于快速巡洋舰，面对庞大的格雷格号一点都不畏惧，反而利用两门6英寸主炮频频向敌舰侧舷发动攻击，配合施放鱼雷，发挥速度优势在格雷格号周围巧妙的穿插着。在这种格局下，格雷格号连续发射的五枚炮弹都没有击中扬帆号，令舰长大为光火：“不要理会这支可恶的军舰，把火力集中在另外三艘军舰上！”在连续射击当中格雷格号侧舷的150毫米火炮倒是发挥了一些作用，先后有两枚炮弹命中了海马号的左舷，幸好位置还比较靠上，要是打在水线以下，肯定会给海马号带来严重的麻烦。但是命中的这两发炮弹是以自己挨了六枚重炮攻击为代价得来的。格雷格号的双联装主炮被对方的炮火拧成了麻花形，完全丧失了正面对攻的能力。而格雷格号的炮火本来射速就慢，而且俄国海军的战斗素质又偏低，连续数十发炮弹落空之后，彻底丧失了斗志，调转航向，冒着越发浓烈的黑烟，向主舰彼得大帝号靠拢。
没想到海天四舰的速度都在16节以上，形成品字形格局，向着格雷格号的方向穷追不舍，同时舰首的火炮也不断的发射着炮弹，顷刻间格雷格号又是连中数弹。但是这条船还真是很耐打，尽管船速越来越慢，但是仍然顽强的向前前进，离彼得大帝号也越来越近。
海马号和海狮号同时释放了几次鱼雷，但始终都差着一点没有命中目标。此时的战局已经越发的混乱。中方旗舰之一怒涛号在敌人舰队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先后已经击沉了6艘风帆木制战舰和大小炮舰8艘。而另一艘主力旗舰飓风号则正与彼得大帝号激烈的对射，从炮膛里喷出的浓烟让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