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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未时中,玉娴和昊宇就等在县衙大牢的门前了。这县衙的大牢,就在县衙后面,一个阴暗偏仄的小巷里。远远地看见何牢头走来,两人赶紧迎上前去。“何叔叔。”
何牢头一见二人,就笑开了“两位贤侄,可是在这久等了?这二月的天气,还是冷的很。千万别冻出病来,快,跟我进去吧。”说着,就领着二人往大牢里进。
看门的人一看是牢头来了,当然不敢阻拦,放他们进去了。玉娴跟在何牢头的身后,往大牢里面走去。这里阴森森的,空气里一股污浊的气味,远远地还传来哀嚎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进了最后面的一排房子,顺着台阶往下走,一股腐臭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前面一排排的粗大栏杆,里面关着好多的犯人。都是蓬头垢面,身上污浊不堪,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玉娴一看这个情形,不由得心里一痛,父亲兄长也在遭受这如此的磨难。跟着何牢头走到最后面的那个小屋子里,旁边的狱卒打开了牢门“两位贤侄,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他们是单独关押的,进去和他们聊一会儿吧,时间也别太长了。”何牢头在身后说道。
玉娴点点头,就迈步进了里面,只见地上铺着一层谷草,在角落里有一个破木板搭成的床。此刻,两个人衣裳单薄的偎在一起,冻的瑟瑟发抖。玉娴往前跑了两步“爹爹,大哥。”声音里明显带着哭音。
木板上的两人抬起头来一看,竟然是玉娴和昊宇,玉娴身上还穿着男装。云松赶紧起来,到了女儿跟前“昊宇,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回去吧。”这是对玉娴说的。
昊宇上前扶住了玉娴“姨父,你们在这里,我们哪放心的下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打通关节,进来看你们。”
骏烨也从木板上下来,到了玉娴身前“你啊,真是太不顾自己了。这里阴冷潮湿,对你很不好,我们身子健壮,没啥大事的。回去告诉娘亲和你大嫂,别太担心。”
玉娴仔细的看了看父亲和兄长,或许是进来的时间还短,两个人的身上倒还算干净,只是手上和脚上带着手铐脚镣,沉重的铁链,一动就哗啦哗啦的响着。“爹爹,他们有没有难为你们啊?”
云松看着女儿细嫩的脸庞上全是泪水,忍不住用袖子给擦了一下“没有,我们进来三天了,没有过堂,也没有用刑,就这么呆在这里。也不知道这知县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爹爹,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我们都猜测,魏知县抓你们进来,有可能就是为了钱财。如果他要是向你们索要什么的话,你们就答应下来,我会在外面筹集银钱的。不用吝惜钱财,只要能保得住你们,咱们什么钱财都可以舍弃不要。”时间有限,玉娴只好把要说的话赶紧说完。
“唉,赶上了这样的一个知县,也是无奈啊。你说的我们会记住的,回去好好照顾你母亲,还有你大嫂,但愿我们还能留条命出去。”大牢之中,耳目众多,谁也不敢说就没有知县的眼线,所以大家也没说别的东西。
玉娴看见父兄身上衣衫单薄,如今的天气又是很冷,不禁眼泪又上来了。赶紧擦了一下眼睛“爹爹,我们不能在这久留,我估计小姨父这几日就能来了,到时候,就有法子了。我一会儿想办法让狱卒给你们弄条棉被来,这大冷的天,你们受不了的。”
“没啥,你赶紧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们。只要知县求得是财,咱们大不了把家产都给他,以后再挣就是了。不用太难过了。”云松哄着女儿。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外面的狱卒就喊道:“时间差不多了,两位快走吧,别让外人看见了。我们兄弟也是难啊。”
玉娴不舍的看着父兄,昊宇拉着她往外走“姨父,大哥,我们会尽快想办法的。走吧。”昊宇他们一直都没有叫出玉娴的名字,小心为上。
玉娴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牢房,到了外头,看见那狱卒“不知道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给我的父兄弄条被子来,这样的天气,别冻坏了他们。”说着,从袖袋里拿出来两锭银子,递到了狱卒的手里。
狱卒拿着银子,这可是十两呢,手里掂了掂分量,满意的说道:“小爷说的哪里话,我这就去给弄被子来,保证不会让他们挨冻就是了。”说着,就跑去找棉被了。
玉娴和昊宇从大牢里面出来,到了门口,给那守门的也塞了一锭银子“这位叔叔,我们以后可能还会来看望的,还请叔叔到时候高抬贵手,放我们进去。”
那守门的人刚才看见牢头领着这二人进去,此刻玉娴又给了他银两,自然是态度好的很“小爷放心,你若是来的话,就赶着这个时辰来,都是我当值。”这些人也是换班的。
玉娴点头,就和昊宇走了。回到客栈,又忍不住大哭了一场。这时,林家的管事突然来了“两位少爷,我家大爷有事情两位过去。”
玉娴和昊宇两人赶紧收拾了一下,就跟着管事来到了林府。到了会客厅,今天只有林庆福和林庆祥在。
林庆福直接开口说道:“今天我家铺子的管事,已经被放回来,铺子的封禁也揭开了。那酒都验过了,没毒。”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再说林家也huā钱打点了。
林庆祥在一边说道“我们找的人说,县令大人如今对于你家的态度,还不明朗。如今不宜妄动,我的意思,你们赶紧先回沿江村,把酒坊那头看住了,千万别有人进去捣乱。要是在酒坊里找到有毒的酒,这个事情可就难办了。”
玉娴心中一凛,可不是吗?如果知县想要陷害的彻底一些,绝对会让人去下毒的,这样,佟家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多谢二舅,我们这就启程回去。县里的事情,还望几位舅舅帮着打听着。一旦有消息,请到客栈里找韩镖头就行,他会想办法通知我的。”韩光启将留在这打听消息和收集一些证据。
“这个你放心,骏烨是晓彤的丈夫,也就是我们的外甥女婿,我们不会看着不管的。我看这魏知县的意图,就是要狠狠的敲你们一笔,这点你们可得心里有数。家里如果银子不够用的,就尽管开口,我们这还有。”林庆福说道。
玉娴听了这话,心里暖洋洋的感觉,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真的挺让人感动的。“谢谢大舅,玉娴记住了。我们先告辞了,天色不早了,我们想早点赶回家里。”
从林家出来,两个人直接回到了客栈,跟韩光启说了事情的原委,韩光启也赞同他们回家去。“玉娴,你们到镇上,让老六老七还有铁牛他们,带上镖局里的弟兄,直接住到你家酒坊的外围。别人我不放心,咱们这些人里绝对不会有奸细的。”韩光启的心思细些,他怕请村子里的人不保险。
“行,就依韩叔叔的。那我们先走了,韩叔叔多保重。”玉娴两人收拾了东西,出去直接上马往回赶。
纵马狂奔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了松江河镇上。二人直接去了镖局,此刻已经是戌时了,天早就黑了,镖局也关了门。玉娴两个把镖局门叫开,里面的人一看是他俩,就赶紧领着去找了以前的六当家。
六当家已经睡下了,听说是玉娴他们来了,赶紧披衣而起,出来见玉娴他们。“玉娴,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啊?”
“赵叔,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玉娴跟六当家的把在县城里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六当家就让人给他俩安排了地方休息,这么晚了,回到佟家只会搅得人心慌乱,还不如在镇上休息一晚,明天大家一起去比较好。玉娴也同意了,就和昊宇在镖局里歇了一晚。
早晨起来,吃了两口饭,玉娴就吃不进去了。等到六当家把人手集齐了,大家带着二十个人往沿江村出发了。这二十个人都是最开始从柳林寨上跟过来的,绝对的亲信,没有问题。
辰时末到了佟家,方氏一见玉娴和昊宇回来,就拉住女儿不撒手,问云松他们怎么样了。昊宇一看这个情况,就让玉娴好好的陪着方氏,自己去安排带回来的人手。
玉娴和母亲回到了内院里,晓彤听说玉娴回来,也跟母亲林氏过来了。几个人坐在一起,听玉娴说县里的事情。一说到云松他们在牢里的情况,方氏和晓彤都忍不住落了泪。“这爷俩可是遭了罪了,二月的天,寒气正往屋里进,他们可怎么受的了啊?”
“娘,你也不必担心,我已经把里面打点好了,爹爹他们不会吃太多的苦的。如今我们也做不了什么,昊宇哥说的对,要和魏知县周旋,我真的不行。得等小姨父来,我们再去县里,韩叔叔那头,也在收集证据呢。你和嫂子就安心的在家等着,如果这个时候你们再出了什么问题,我可真就忙不过来了。”玉娴赶紧的劝母亲和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