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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一早,玉娴他们就早早地起来了。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压在心里,睡不踏实。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到了林记酒楼等着。到了辰时末,这刘主簿才领着一个高个子,挺魁梧的男人来到了酒楼里。伙计把他们带到了玉娴在的那个单间里。
玉娴两人一看见刘主簿,赶紧站起来行礼。“刘叔叔,快请坐,有劳刘叔叔了,不知道这位大人是?”
刘主簿赶紧介绍道:“这是县衙大牢里的牢头,何爷。”刘主簿今天的态度比昨天还要好,玉娴昨天塞给他了五百两银票。这刘主簿没想到眼前的小男孩竟然有这样的魄力,倒是佩服不已,另外也想从中再得些好处。
玉娴赶紧给何牢头见礼“小侄沿江村佟家老六,在这给何叔叔问好了。”
那何牢头从进来就一直阴沉着脸,这会也没放晴,点了点头“不必多礼。”
玉娴一见他那样子,就赶紧招呼伙计上几个好菜还有好酒来。伙计赶紧答应,没多会儿,酒菜上来了。“何叔叔,刘叔叔,咱们边吃边聊。”
这时刘主簿轻轻的碰了一下何牢头,何牢头想起刘主簿说过的话,脸稍微的见了点笑“何必这么客气,还破费许多银钱。”倒是举起酒杯,先喝了一杯。
昊宇一见这情况,赶紧先陪着两人喝了一杯,玉娴是个女孩子,虽然有酒量,可是昊宇哪敢让她喝酒啊?当然得自己上了。“刘叔叔,何叔叔,来,咱们先喝两杯,我表弟年纪尚幼,不宜饮酒。”
玉娴扮成男孩的样子,也顶多就是十二三岁而已,刘主簿和何牢头也明白,于是三个人在那推杯换盏,喝了三杯酒。
昊宇看见气氛慢慢地好起来了,这才站了起来,向何牢头躬身一礼“何叔叔,我的姨父和表哥都在何叔叔那里,还望叔叔多多照顾。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叔叔拿着买些酒喝。”昊宇从袖口拿出一张银票来,放到了何牢头的手里。
何牢头一看得到实惠的了,这脸上的乌云才算散了,露出阳光来。“贤侄不必多礼,刘主簿已经跟我说了,佟家大爷和大少爷在我那,你们放心,不会有人欺负他们的。我老何在这跟你们保证,他俩不会少一根汗毛的。”
听了这话,玉娴的心才算放了一半“敢问叔叔,我爹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们没事,知县大人就是把他们关进了大牢,并未审讯,也没动刑。只是交代我们好好看管,别的啥也没说。”何牢头如今得到好处,自然态度好多了。
“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进去看看他们?”玉娴看着何牢头,小心的问道。
何牢头笑着说:“可以,那有什么不可以的?牢里我说的算。这样,未时中,你们到大牢门口等我,我带你们进去。”
玉娴赶紧站起来给何牢头行了个礼“多谢何叔叔,还请何叔叔这段日子,多多关照我的父兄。”
“好说,好说。这个你放心,我何某人说话算话,定然会好好的照看少爷的父兄的。”何牢头此刻满脸的笑意。
昊宇举起酒杯“佟家遭逢大难,多亏刘叔叔和何叔叔不嫌弃,还肯帮助,小侄在这谢过两位叔叔。”说着,把杯里的酒,一饮而进。
何牢头和刘主簿一看,都夸到:“好,痛快,是个爷们。”两个人也都把酒干了。这顿酒,喝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何牢头和刘主簿才晃晃悠悠的告辞走了。何牢头走之前,还和玉娴定好了时间,让他们去看云松父子。
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玉娴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再看昊宇,已经满脸通红,眼神也略有些迷离了。“昊宇哥,咱们先回客栈吧。”上前扶着昊宇,两个人往客栈走去。
昊宇并没有喝醉,他的酒量还是不错的。不过能让玉娴这样扶着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轻轻的靠在玉娴的身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玉娴难得的温柔,倒是惬意的很。客栈离酒楼也没有多远,两刻钟不到,就回到了客栈。
玉娴小心的把昊宇扶到炕上,然后又出去打了些水来,把帕子打湿,给昊宇擦擦脸。
“玉娴,我没喝醉,你不用这样服侍我,弄的我怪不得劲的。”昊宇睁开眼睛说道。玉娴这样的温柔固然可贵,但是现在根本不是可以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所以昊宇并没有再继续装下去。
玉娴看了一眼昊宇“你没事就好,我就害怕你喝多了。为了我家的事情,再把你的身体喝伤了,那就不好了。”
昊宇拉着玉娴坐下“你也歇会儿吧,这几天够你累的了。你说咋就这么巧呢,男人几乎都不在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要是三哥在的话,恐怕早就跑到大牢里,把姨父和大哥给劫出来了。”
玉娴听了这话,倒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可不是,就三哥那个火爆的性子,还真就能干得出来。不瞒你说,最开始我也有这种想法的,好歹的控制住了。咱家现在,不像以往了,不能那么莽撞。家里还养着那么些人呢,我们倒没什么,可是不能连累了别人。”
“你这话我倒是信,这要是搁以往你那性子,恐怕真的能干出来。你这性子,宁折不弯,这几天的表现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昊宇温和的说道。
“臭哥哥,你笑话我。”玉娴使劲的捶了昊宇两下。
“好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下午咱们还有正事呢。一会儿咱俩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去看姨父他们。”昊宇送玉娴回了自己的房间,玉娴也觉得累了,躺下小睡了一会儿。昊宇的酒劲上来,回到自己房里,也想睡觉。他叫来伙计,让伙计在午时中的时候,过来叫醒自己。伙计答应了,昊宇这才睡了。
沿江村佟家,方氏和晓彤两个人在家,也没什么干活的心思。晓彤把孩子让黄家的三儿媳妇给看着,自己和母亲还有婆婆三个人,一起坐在炕上,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方氏手里拿着鞋底子,半天才扎一下,还扎的不是地方,索性放下针,不干了。“也不知道玉娴他们到了县里,怎么样了?见没见到你爹和大郎。”
林氏在一旁,伸手拍了拍方氏的手“亲家,你也不用担心。玉娴机灵,昊宇稳重,他们两个办事,应该妥当的。这才两天,能有什么进展?他俩在县城里谁都不认识,哪能这么快就见到亲家翁他们啊。这事啊,急不得。”
方氏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急不得,可是就忍不住啊。”她心里记挂着丈夫儿子,也记挂着女儿和昊宇,晚上几乎一夜没睡。
林氏就在那劝着,这时外面丫头说道:“太太,老宅那头老太爷,老太太来了。”
方氏听了连忙打起精神,下地去迎接“二叔,二婶,你们两位咱们来了。这外头路多滑啊,让人去接你们也好啊。”说着,就把佟老爷子和秦氏给扶了进来。林氏和晓彤也赶紧下地,给两个老人行礼。
老爷子和秦氏都坐到了炕上,老爷子开口问道:“云松媳妇啊,这云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咋也不去那头跟我说说啊?我这还是听外头人说的,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怎么会这样呢?”说着,老爷子又咳嗽了几下。
秦氏赶紧拍打着老爷子的后背,这几年老爷子的身子不太好了。虽然云枫云桦和玉娴都一个劲的给老爷子吃药,也是反反复复的,没有彻底好转,尤其是咳嗽,似乎越来越重了。秦氏这几年的性子变化很大,倒是中风的后遗症几乎都没有了。
“二叔,您老人家都这么大岁数了,您就别跟着操心了。玉娴他们已经去县里了,会找到办法的。”方氏又劝老爷子。这几年老太太时不时的就过来坐坐,还经常的做些小衣服什么的给小六小七,对两个孩子疼的不得了。想来也是因为愧疚,所以想补偿些什么。所以方氏也不好再不理他们,让玉娴有空也经常过去看看两位老人。
“唉,你们那里知道这衙门里的黑暗啊。大牢里面,那哪是人带的地方,云松他们进去,可是要遭罪了。唉,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事啊?”老爷子以前在府城做过牢头,所以对里面的事情非常清楚。“让玉娴多带些银钱,好好的打点一下里面的牢头和狱卒,让云松他们少吃点亏。”边说还是边咳嗽。
方氏让人到了两杯茶来,然后说道:“玉娴走到时候,从我这拿了不少的银子,就是为了上下打点的。钱没了就没了,只要咱家人平安就好。”
老爷子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那就好啊,玉娴是个灵透的,做起事来不输男孩,应该能行。给小四小五捎信去了没有?这事他们得出面,不能让玉娴一个女娃子总是抛头露面的,这不是说咱老佟家没男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