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不能去坐牢

时予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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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我不能去坐牢

    这个声音,非常的耳熟。

    这严清霞也未免太大胆,不但偷人,还偷在同一个宅子里。

    我一步步退至角落,借着黑暗的掩护,躲避着声音的来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顾瑾时,我早就听说过你了,海城出了名的职业捉奸人。你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名气,可不是一点点大。你以为嫁给了严久寂,有他做靠山就能躲过去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海城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

    所以,他就是其中那一个吗?

    我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你难道不好奇吗?我是谁,我又是为什么而来……”

    男人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他在想法设法引我出声,酒窖里太黑,他也没办法确定我的位置。

    一路走来,他都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对这个酒窖的构造十分熟悉。

    而这个酒窖,我是第一次来,所以别说是熟悉了,我就连这里到底有几个酒架都不是很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这个男人知道了我在哪个位置,那我就必死无疑了。

    “顾瑾时,你和严久寂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吗?反正只要给钱,你就能张开腿吧?跟你实话说了吧,我就是想睡你,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所以,睡一次也无所谓吧?”

    从声音上判断,他已经离我越来越近。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找到我,我现在也不过是在坐以待毙。

    我的手,悄悄伸向后头的酒架,捏了一瓶红酒在手里。

    可就在我把红酒从酒架上抽出来的时候,酒瓶和酒架轻微地碰撞了一下,发出了声响。

    男人张狂的笑声随即响起:“逮住你了!”

    下一秒,男人混合着汗臭味的气息逼近我,在他的手碰到我的时候,我咬牙,胡乱挥舞着手中的红酒,照着他脑袋可能在的方位,狠狠地砸了下去。

    可惜,砸是砸中了,却不是他的头,而是肩膀。

    酒瓶碎了,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浓浓的酒味,男人吃痛地低呼了一声,狠狠地推了我一下。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直到背部抵住了身后的酒架。

    “臭婊子,敢拿酒瓶子砸老子?!”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愈发凶狠,“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弄死你!!”

    男人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我十九岁那年,也是在这种陌生又黑暗的环境下,也是这样一个让人浑身发恶的男人……

    不同的是,我清楚,这一回我不会那么好运,不会有第二个司向南来救我。

    深夜,人烟罕至的酒窖,门还被锁上了,除了自救,我没有别的出路。

    我的手里,还捏着刚才从瓶颈处断开的半截酒瓶子,刚才推搡之间,我自己被扎了一下,所以我知道,瓶体的另一头有多么锋利。

    男人扑过来的时候,我毅然决然地用它对着他,直到听到一声轻微的异物刺透肌肤没入血肉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剧痛,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我在他喊叫出声之前,果断拔出酒瓶,又狠狠地照着同一个位置刺了过去。

    手上,传来温热滑腻的触感,空气中,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可是我,还是没有罢手,一下又一下,宛若被人控制了的傀儡,只是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直到男人重重地倒在地上,我才把那半截酒瓶扔在地上,然后发了疯一样,不断从酒架上拿出红酒,朝着男人倒地的方向狠狠地砸过去。

    这些酒瓶,有些砸在了男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有些落在了地上,清脆刺耳,我甚至能想象那些细碎的玻璃渣子绽裂开来的景象……

    我一边疯了一样砸酒瓶,一边扯烂自己的衣服,巨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人,外面,有人在敲门。

    我没有应他,只管继续砸,直到触手可及的地方没有了酒,这才停下,而酒窖门也在这时候应声而开,“嘭”的一声,应该是被人用蛮力撞开的。

    灯被点亮的那一瞬间,刺眼的光线让我不自觉地闭了闭眼。

    我瘫坐在酒架一脚,片刻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遍地的玻璃渣子,还有血红的液体,不知道是酒还是血,那个男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滩血红中间,身上堆了不少酒瓶的残片,就跟刺猬似的,而他腰腹间的那一片血肉模糊显得尤为刺眼。

    我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脑袋,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场景,挥之不去。

    撞门而入的人总算是绕过长长的廊道走到了这头,纷杂的脚步越来越近,紧接着,是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啊!!杀人了!!杀人了!!”

    女人疯狂的叫声像是一道导火索,瞬间让所有人都变得慌乱起来,直到一道威严的声音平地而起:“老赵,叫医生,清霞,打电话给久寂。”

    有人应了声“是”,立刻行动起来。

    严老爷子还在发号施令:“这件事在调查清楚以前,谁都不准对外面说一个字,否则,家规处置!”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医生模样地男人过来查看了那男人的伤势,在严老爷子耳边一阵嘀咕后,先给他做了应急处理,随后由严家人用担架扛了出去。

    从始至终,我都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坐在原地,没有同任何人说话,也不给任何人反应。

    他们想要带我走,我就随手操起手边的玻璃渣子,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挥舞,如此尝试了几次,也就没人敢再靠近我。

    我就这样和严家人对峙着,一直到严久寂出现。

    他拨开人群,走到我面前,在看到现场的情形后,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我身上。

    我没有拒绝他靠近,任由他打横把我抱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把我带进了一间房,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抓着他的衣襟,对他说:“久哥,我不能去坐牢……”

    他没有说话,只是动作轻柔地把我放到了床上,然后用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我的脸颊。

    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我早已顾不得许多,只哑着声,又对他说了一遍:“久哥,我真的,不能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