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疯狂的李石闵

拉风的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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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语说“习惯成自然”,事实的确如此,不管是花天酒地的夜夜笙歌劣习也好,还是每晚挑灯夜读的优惯也罢,一旦养成就顺其自然。就好像一个人总喜欢下了班以后去买菜,那么以后每到了下班时间,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往菜场跑,这就是习惯。因此也有人说生活习惯就是一种另类毒品,而你每天的不断重复就是一种吸食的过程,如果有一天突然让你强制改变,那么痛苦和煎熬,就将是唯一的体验。当然,也许现在医学界对这种情况有了一个新定义——自我强迫症。

    毫无疑问,李石闵就是这么一个习惯的瘾君子。过去,身为李家唯一单传,新中国著名人物李刚的儿子,李石闵从小到大就过着衣食无忧、纨绔跋扈的日子,虽然不至于像药家鑫那样无法无天,但至少也确实没怎么将法律看在眼里。整天不说激情杀人吧,但调戏小姑娘,欺负平头小百姓的事情估计也没少做,这从他在天安门广场就敢直接撞破街边护栏冲撞徐复生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

    然而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李石闵这别说三十年了,自打记事以来还没爽了十几年,就被徐复生直接轰下了神3≌,坛,从整天吃喝嫖赌的天堂,直接打入了寄篱人下整天担惊受怕的十八层地狱。

    虽说那位“李家亲信”梁叔对李石闵还算不错的,不仅将李石闵安排在京郊的一处僻静别墅区,还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着,甚至在别墅里面还有专人把守,但是李石闵却更愿意相信这是梁叔图谋李家隐藏起来遗产的一种手段。毕竟,李石闵出身官宦世家,从小到大见多了权力场上的勾心斗角,他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忠诚和信任。

    在李石闵看来,这座别墅根本就是一座豪华一些的监狱,纵然每天吃喝不愁,却永远失去了自由。也许一般人难以想象,那种整天一睁眼看到的四周全是墙壁的可怕情景,那种强制改变生活习惯的心理压抑,会让大多数人崩溃,这也是为什么,在监狱里经常有人精神失常的原因所在。

    除此之外,李石闵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去应付那个梁叔,谨慎的措辞语言,以免被他套出什么李家的秘密。李石闵固然纨绔却并不傻,他明白,李家遗留下来遗产将是他最后的保护伞,一旦被梁叔得到,那么自己也就将失去价值,而失去价值的后果,可以预见。但是李石闵同样不能明摆着告诉梁叔自己在提防着他,因此,每一次与梁叔的谈话他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

    于是,就在蹲监狱一般的心理压抑和应对梁叔时提心吊胆的双重压迫下,李石闵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偏激,他根本不反思自己的问题,而是一股脑的把怨恨全部归咎到了徐复生的身上。似乎没有徐复生,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依然还会是那个整天吃喝嫖赌的李家大少,不需要提心吊胆,更加不会被四面墙牢牢困住。

    就这样,随着怨恨在李石闵心头的不断堆积,终于让他有一天再也忍耐不住,带着父亲李刚在被捕前给他留下的一张银行卡偷偷从别墅里跑了出去,最终才有了咖啡厅门前那种恶性案件的发生。

    徐复生的判断没错,那次事件原本李石闵是无需参加的,但是李石闵却不甘心就这样看着,所以他强烈要求参与刺杀行动。雇佣兵阿凯略微思考过后也同意了,阿凯毕竟是有丰富经验的老佣兵,因此很快就设计出了一整套的刺杀方案,先由李石闵吸引开特种兵王世杰的注意力,然后雇佣兵阿凯伺机刺杀。不得不说,雇佣兵阿凯的思路很不错,但是先知张旭爵的存在却偏偏粉碎了他们的努力,最终,在王世杰的愤怒中,阿凯失手被擒,李石闵则只能狼狈的逃回别墅。

    回到别墅以后,李石闵虽然承受了梁叔的汹汹怒火,随后别墅的守卫也更严了一些。

    不过其实梁叔的这些行为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李石闵并不是傻X,他深深明白“避风头”这三个字的精髓所在,所以随后的几天李石闵都只是在别墅里安然享福罢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直到有一天,李家安插在中央的一个旁支亲戚,为李石闵传来了“徐复生因擅自带出龙组成员,被解职副科长”的消息后,他再也坐不住了。

    与徐复生料想的一样,李石闵虽然开始有些犹疑,但随着消息进一步的深入,李石闵终于看懂了徐复生的战书。

    当然,也许是因为刺杀事件给徐复生影响过深,徐复生在考虑计划的时候明显高估了李石闵的本事。原本在徐复生的计划中,李石闵绝对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之前的几次相遇也彻底的表现了李石闵的这一性格特点。因此在得到了消息的第一时间,一定会找上门来才是,可是徐复生一连坐等了近半个月,却仍然没有李石闵的踪影,这让徐复生不由大为佩服李石闵的耐劲,也同时让徐复生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不得不说,徐复生对李石闵的把握是极其准确的,可是徐复生所不知道的是,李石闵并不是不想早些找上门来,而是在徐复生认为他应该找上门的时间内,李石闵才刚刚得到一个模糊的消息,正处于犹疑不定的时候。而直到近十天以后,被一直封闭着的李石闵才确实了消息,可这个时候李石闵也明白,自己既然失去了第一时间,就可以继续等待下去了,等到徐复生松懈的时候,一举出击。

    而半个月以后,正是这样一个好时机。有些人曾说,人的思想是像天上月亮的盈亏变化一样,是有周期的,也就是说,当一个人做了某个决定了以后,在半月内无果的话,这半个月的交界点,就将是他最为犹疑和松懈的时候。

    毫无疑问,李石闵就是想在这时,给予徐复生以最突然的袭击,只不过这一次,李石闵却并没有像上次一样,采取偷跑出去的方法,而是将梁叔请回了别墅商量。

    别墅的客厅偌大,但不知为何,光线却有些阴暗,整个客厅一片寂静,只有墙角的落地钟,钟摆在孤独的走动着。

    客厅内只有李石闵和梁叔两个人,李石闵显得有些虚弱,但眼睛里充满了疯狂的意味,显然是监狱蹲久了的精神症状;而梁叔则依然是那副沉稳中年人的模样,他们就这样对坐在客厅的正中央,相互对视着都没有说话,只是在频繁的抽着烟,就好像是一场无声的烟草品尝友谊赛一般。直到墙角的落地钟再一次敲响过后,梁叔才将手中的烟头熄灭在烟灰缸中,抬起头对李石闵率先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李石闵自然知道梁叔问的是什么,笑着点点头,同时也学着梁叔熄灭了手中的烟头,然后说道:“其实根本不用想,徐复生既然敢送给我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为什么不接受呢?”

    “可是想报仇根本用不着急于一时的,”梁叔劝解道,“现在你在暗他在明,等过了这一阵的风头,你想什么时候报仇都可以,何必陪他孤注一掷呢?”

    “梁叔,我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冲动。”李石闵摇头道,“而且现在急于孤注一掷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梁叔皱眉没有说话,李石闵接着说道:“虽然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我在暗他在明,但我不可能一直躲在暗处,总要吃喝拉撒,总会引起外面的怀疑。此外,这里固然偏僻,但在系统的排查下,被列入怀疑对象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与其在这里坐等警察上门,倒不如在死之前尽可能的帮家族把仇报了。”

    “从理论上来分析是这样没错,”梁叔说,“但是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甄总理,他不可能去真心帮助徐复生,所以中央会对你排查多久,根本就是个未知数,除此之外,就算北京不能待了,我到外地去买套房子再把你转移出去又有什么关系?天大地大,难道没地方躲了吗?等几年,李家的风头完全过去了,你再回来,凭李家遗留的关系,要弄死一个徐复生,还不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可是我等不了几年!”李石闵突然大声道,不过紧接着他却突然反应了过来,对梁叔道,“对不起梁叔,我有些激动了。”

    梁叔无谓的挥了挥手:“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想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上,遭到一个小人的算计而弄得家破人亡,我想我的心情可能比你还要糟糕。”

    “谢谢梁叔,”李石闵说,“不过时间越长变数越大,而且最主要的,是甄总理怎么说也是中央的政坛领袖,既然决定做事情,他是绝不可能做一半留一半的,所以我相信现在一定有大量的国家安全人员在秘密查找我的下落,我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到了那时候,恐怕就是想走也不会那么容易,更别提报仇了。”

    梁叔点点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难道你就这样直挺挺的冲过去吗?现在这个情况摆明就是那个徐复生为了引诱你从暗处出来的一个局,你这样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表面上这样推断是没错,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李石闵说,“他这是一个以命搏命的局,的确,目的就是引我出来,但是他也知道,在现在这个关口,我的警惕性也一定是最高的,所以一般的办法肯定不行,要玩就必须玩大的。就像现在这样,不带任何的花哨,一切都是实打实的进行,当然我不是说他真的会和甄总理决裂,但那至少是一个信号,一个给我的信号。”

    “接下来,他的一切举措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就是摆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局,但参与这个局得人就只有他和我两个人,为此他没有与甄总理携手玩什么外松内紧的脑残把戏,甚至连身边唯一的保镖王世杰也给支开了,很明显,他就是要告诉我,他要和我搏命单挑!”

    李石闵自顾自的越说越兴奋:“徐复生已经用行动给我写了一封完整的战书,而现在,就看我敢不敢应战了。虽然是仇人,但我还是要说,这个徐复生确实有几分胆量,要是一般人,在遭到刺杀以后,一定会倍加小心的把自己保护起来,哪像他,反而把自己的安全漏洞全部暴露给我,诱我去杀他的,徐复生,太狠了!”

    梁叔说:“你相信?要知道这一切可都只是你的猜想。”

    “为什么不相信?”李石闵反问道,“梁叔,对于徐复生那个家伙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梁叔你想想,在今天以前,你相信李家会被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搬倒吗?在今天以前你相信甄总理会尽全力配合一个小科长做事吗?你相信整个中央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牵着鼻子做决定吗?”

    不等梁叔回答,李石闵便自己继续说道:“不相信,是的,徐复生那个家伙就是个疯子,而只有疯子,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造他这样的奇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做的任何决定,都不会让我感觉奇怪。”

    梁叔沉吟了半晌,然后道:“好吧,就算你的猜测全部正确,但你也不用自己亲自去吧?为什么不像上次那样,再去黑石找个杀手呢?那样岂不是让自己安全许多吗?”

    “他早就想到了这点,”李石闵摇头道,“梁叔,你还记得前段时间那场席卷了整个北京乃至周边经济圈的打黑风暴吗?那就是徐复生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不要妄想再去借刀杀人,他就是要我亲自赴会。”

    “看来那个替他挡了一军刺,现在生死未卜的小鬼对他还挺重要,否则他根本不至于这么费尽心机的去设这样一个局来对付你,”梁叔分析道。

    “不,梁叔,我并不这么看,”李石闵说,“那个小孩是引子没错,但就算不是那个小孩,换成任何他身边的其他人,他都会摆出同样的局来引我出来,因为我不死,那件事就会成为一根刺永远埋在他的心里。”

    梁叔问:“那你为何不让这根刺永远埋在他心里呢?”

    “因为我心里的刺比他更深更大!”李石闵说。

    梁叔顿首考虑了一会,然后道:“我还是不同意,这件事……”

    梁叔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石闵就突然打断道:“梁叔,我李家的遗产你要接手吗?”

    这一句问话顿时把梁叔问蒙了,虽然梁叔费尽心力保全李石闵,就是要打李家遗产的主意,但被李石闵这样问出来,梁叔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回答。而就在这个时候,李石闵接着说道:“不仅是我李家在全国各地的房产,在各个银行户头的存款,更有我李家在中央军政两地发展的亲信势力,梁叔,你想要吗?”

    听到这里,梁叔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李石闵的肩,同时道:“梁叔是很想有所作为,但以你现在这个精神状况,恐怕我们不方便谈任何事情。”

    “为什么不方便?”李石闵笑道,“梁叔,我现在的精神状况好得很。”

    对于李石闵的话,梁叔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盯着李石闵的双眸,仔细解读着其中一种叫做疯狂的意味。而李石闵见梁叔不做声,竟有些急躁的说:“梁叔,如果你肯帮我这个忙,就会将你想要的那些资料全部交给你。”

    梁叔眼皮轻轻一挑,他显然知道那些资料是什么,毫无疑问,绝对是李家这么多年以来利用职权贪污得来的一些赃款、还有在全国各地购置的一些豪宅,更有一些中央亲信的来往记录,甚至还有某些堕落高官的把柄,而这,正是梁叔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想到这里,梁叔很想当场点头,但他又不确定李石闵现在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毕竟在这半个多月的接触以来,梁叔对于李石闵的精明还是多少有一些了解的。于是,梁叔叹息道:“好了,石闵,梁叔帮你是应该的,但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你就安心待在这里,等以后有机会了,梁叔会帮你报仇的。”

    说着,梁叔站起来就要离开,却被李石闵拦了下来,梁叔看着李石闵,皱着眉,刚想说什么,李石闵却抢先说道:“梁叔,在我的网盘上,有一份未命名的压缩文件,那是资料的其中一部分,梁叔你可以先下载查验一下,而剩下的,只要梁叔肯帮忙,我就全部给你。但是梁叔你如果不肯帮忙的话,你将一辈子也得不到!”

    面对疯狂的李石闵,梁叔终于点头道:“好吧,你说,要我帮你什么忙?不过事先说好,但凡如果有可能牵连到我的事情,我坚决不会去做。”

    梁叔的首肯让李石闵松了口气,随后,两人谈了没一会就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而在李石闵回去自己房间以后,他并没有看到,在楼下角落里,负责李石闵一日三餐的厨师将一个空药瓶交到了梁叔的手里。

    那是苯丙胺,一种可以致人精神失常的特殊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