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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琰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飞奔过去,“褚飞舅舅!”
本是扶着行李箱的大手迅速松开箱子的拉柄,双臂展开将琰琰抱了起来,抱着转圈。
凌语芊缓缓走近,继续又惊又喜地瞧着他,待他停止与琰琰欢呼,诧异地问道,“不是说明天才到吗?怎么提前了,还有,为啥不预先给我一个电话?”
“假如我提前告知,那就看不到你现在这么惊喜的样子,还有琰琰这么兴奋的样子呢。”
哟——
凌语芊不由也呵呵一笑,同时,欣慰不已。
琰琰喘过气儿,迫不及待地插话,“万一我和妈咪没这么快回来,舅舅岂不是要在这门口当雪人了?”
“没有万一,忘了舅舅是神算子吗,今天是琰琰生日,肯定早回,因为要切蛋糕嘛。”褚飞视线回到琰琰身上,伸出手,在琰琰可爱的小鼻尖轻轻一点。
琰琰听罢,也即时大喊出来,“对哦,妈咪,咱们快点上去,要切蛋糕啦!”
一行三人,欢欢乐乐,进入小区,回到家中。
琰琰最快一个脱鞋,箭一般地跑向厨房。
凌语芊赶忙跟过去,在他打开冰箱时,小心翼翼地端出里面的蛋糕,重返客厅。
三人围着茶几而坐,打开包装盒,取出蛋糕,插入蜡烛,一切准备就绪。
刚好,有人送来祝福。
首先是王塑,用短信的形式,“Yolanda,与琰琰在点蜡烛切蛋糕吧,再次祝贺小寿星生日快乐,健康成长!”
凌语芊对着琰琰,大声读出短信内容,完后,给王塑回了一句,“我和琰琰都已收到你的祝福,多谢!”
紧接着,是尚东瑞,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先是跟她聊谈片刻,随即到琰琰。
小家伙还记得他傍晚偷吻妈咪的事儿,起初并不肯听,后凌语芊又哄又劝,他才不清不愿地对尚东瑞说谢谢,还顺势申明妈咪要忙着与自己切蛋糕,庆祝,恐怕没时间聊天,尚东瑞于是不得不结束通话。
事不宜迟,琰琰自个儿拿起了火柴,点燃蜡烛,整整五根,矗立在漂亮可爱的蛋糕上,火光一闪一闪,照射着他、凌语芊,还有褚飞三人的脸容。
“琰琰,快,闭上眼,许个愿。”褚飞冲琰琰喊道。
“嗯!”琰琰点头,两眼阖上,对着蛋糕双手合十,大声念出,“琰琰今年依然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妈咪永远快乐,第二个是,琰琰快点长大,第三,琰琰与妈咪永远在一起!”
说罢,睁开眼,一鼓作气,吹灭蜡烛。
啪啪啪——
掌声瞬间四起,褚飞使劲鼓着掌,凌语芊也极尽怜爱地望着琰琰,美目泪光闪闪。
在褚飞的教导协助下,琰琰拔掉蜡烛,开始切蛋糕,第一块美味可口的蛋糕,呈到凌语芊的面前,动作郑重而谨慎,态度毕恭毕敬,俊俏的小脸更是认真无比,“妈咪,您辛苦了,来,吃蛋糕。”
凌语芊更加心潮澎湃,喉咙火热嗓子哽咽地说出一声谢谢,曾经一些往事,像滔滔江水无法阻挡地冲上脑海来,令她更加百感交集,思潮翻滚。
又一年,过去了!
她也希望,自己能永远保持着平静淡然的心,好好把眼前这个小宝贝抚养大成人,然后,与他永远都不分离。
献蛋糕的仪式继续进行着,琰琰端起第二块递给褚飞,褚飞没立刻接过,而是先打开他的箱子,取出他为琰琰买的礼物。
是最新一季铁甲人。
琰琰再一次高兴得手舞足蹈,今天收到好多礼物,而每一件,都是他喜欢的。
凌语芊从伤感中出来,见状不由得地道,“不是说过随便买点小礼物就行了吗,你还没出来工作,何必这么大手笔。”
“今年是我第一次参加琰琰的生日,就算破产也值得,再说,其实真不用多少钱啦,我还能应付。”褚飞不以为然,习惯性地抚摸着琰琰的小脑瓜,“琰琰今天应该收到很多礼物吧,来,都说给舅舅听听,妈咪呢?送了什么礼物给琰琰?”
琰琰继续眉开眼笑,一一告知,“妈咪织了毛衣给琰琰,还有帽子,手套,温暖牌三件套哦!秀珠阿姨送了画画颜料,海龟叔叔送了无人驾驶模型飞机,王塑叔叔送了汽车玩具,对了,还有熠叔叔,送了奥特蛋。褚飞舅舅,琰琰终于又有亲叔叔了,妈咪说熠叔叔是爹地的堂弟,四叔公的儿子,和琰琰有血缘关系呢!”
通过平时在电话里与琰琰交谈,褚飞清楚琰琰说出的这些人物是谁,秀珠阿姨是平日负责照顾琰琰的钟点工,王塑是当时引荐凌语芊的特助,海龟叔叔是尚弘历的小儿子尚东瑞,不过,那什么熠叔叔,他倒是第一次听到。
亲叔叔?贺煜的堂弟,那是叫……贺熠吗?也在北京的?以前怎么没听琰琰提到过?
怀着种种疑团,褚飞本能地看向凌语芊,却见她并没有任何想解说的意向,唯有作罢,注意力重返琰琰那,笑道,“看来琰琰今天满载而归呢,真是太幸福了!”
嘻嘻——
琰琰又来了个咧嘴大笑,为自己切下一块蛋糕,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边吃,边催促凌语芊和褚飞。
两大人也随着享用,话题依然围绕着琰琰,吃罢蛋糕,休息一会,凌语芊带琰琰去洗澡,安顿他睡下,再出来客厅时,已是凌晨十二点多。
客厅已被收拾得干净整齐,凌语芊不见褚飞的人影,稍顿了顿,走向阳台。
他正伏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着烟,静静仰望着夜空,整个人影显得异常孤寂,落寞。
凌语芊轻咬一下唇瓣,继续走上前,与他并站一起,低声道,“你妈的后事,都办妥了?怎么不休息几天再来?”
这一年多,她和褚飞之间的关系就像当初约好的,经常保持联系,彼此感情也日渐递增,过年前,当她准备叫即将毕业的他春节后来北京正式工作时,他却忽然跟他说,他母亲已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他打算陪母亲度过最后的时光,尽最后一点孝。昨天,根据农村习俗,是他母亲的尾七,本来她让他休息几日再启程,但母亲去世了,他在那边也就没啥牵挂了,便决定明天就来,而最后的真正情况,则是再提前一天,今晚赶过来为琰琰庆祝生日。
看着他依然哀切悲伤的样子,凌语芊抬起手,在他宽阔的肩膀轻轻一按,做出安抚,“兴许,你可以这样想,你妈去到那边,有你爸陪伴,也算是幸福的。”
又是一阵子后,褚飞终于做声,低沉的嗓子透着压抑的沉痛,“没有!其实,我爸并没有死,他和另一个女人跑了,他还在这个世上,在别的地方,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吓?
出乎意料的劲爆消息,让凌语芊即时目瞪口呆,浑身僵硬。
“五年前,他结识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比我妈年轻,漂亮,而且,还很会赚钱,说白了,他就是个吃软饭的,我妈知道后,愤怒,悲痛,到最后,甚至哀求,可惜都无法令他回头,最后一次回来,他带了一笔钱,说那是给我们的赡养费,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妈郁郁寡欢,整天以泪洗面,不但身体坏了,眼睛也瞎了,最后,痛苦地走了。”不为人知的过往,头一次剖析出来,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尖刀,一下一下地切在**上,带出难以言表、几乎无法承受的痛。
凌语芊已经泪流满面,想不到,褚飞会有这样的过往,他的家世竟然与她是如此的相似,随着这抹剧痛,隐藏她内心深处的过往也被挑起,然后,也毫不保留地相告于他。
这回,轮到褚飞惊震,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瞪着凌语芊,诧异,震撼,而且,心疼。
“所以,我们都不应该伤心了,虽然我们的父亲都辜负了母亲,但母亲总算有我们呢。虽然我妈过得很痛苦,但她还是坚持活着,拼尽她所有的能力,陪我和薇薇到最后,我想你妈也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希望自己能长命百岁,尽可能地陪着你,看着你成家立业,看着你子孙满堂,这些年来,尽管她很痛,却也还是欣慰的,因为你是一个很孝顺的儿子,她会带着这些宝贵的回忆去另一个世界,慢慢回味,体会,然后,安息。”凌语芊哑着嗓子伤感低吟,既在安慰他,同时也在自我安慰。
泪水已经停止冲涌,最后几滴凝固在她的眼中,形成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儿,就像是夜空里的星星,闪亮,璀璨。
褚飞目不转睛地与她定定相视,接到她不断发出的安慰讯息,唇角不禁也逐渐往上扬起,而后,冲她会心地点了点头。
一会儿后,两人停止对望,齐齐转看向遥远的夜空,雪停了,月亮出来了,星星也出来了,他们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在暗暗寻找属于各自的母亲之星,直到天空传出一声巨响,才纷纷回过神来。
有人放烟花,美丽的焰火在空中如鲜花绽放,格外绚丽,灿烂,五颜六色的火光照亮了凌语芊和褚飞的脸,特别是凌语芊,精致的容颜被辉映得更加绝美,迷人。
褚飞彻底收起伤感,来回看着上空的烟火和身旁的凌语芊,语气轻快地感叹出来,“琰琰真会挑,选在正月十五出生,这可是比其他人过生日热闹和有意义很多呢。”
“他自己也很臭美说自己会选日子出来呢。”凌语芊不由也莞尔一笑,继续着迷地看着美丽的烟花。
“确实是个好日子,以前我们村也有一个人在正月十五出生,后来当了大官,所以,咱们琰琰将来仕途一片光明呢。”褚飞自顾闲扯着,表情愈加欢愉。
凌语芊则笑靥瞬间凝固,一些往事冷不防地跃上心头来。
记得琰琰刚出生的时候,张阿姨就曾说过,正月十五生的人将来会是大官,享尽一生荣华富贵,季淑芬却忽然跑来医院,一进门就破口大骂琰琰是小克星,骂她是大克星,指责为什么不再忍耐多一天,至少等过了正月十五,因为正月十五出生的人是天煞孤星,会克死父亲或母亲,贺煜之所以遇难,就是被琰琰克死的。
当初,她觉得是谬论,觉得那是季淑芬对她有偏见而胡乱责骂,后贺煜安然回来了,她更是不把这当回事。而今,回想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了。
当初,琰琰才九个月大,就跟随自己背井离乡,去了美国,三岁多重返中国后,一直得不到贺家的认可,贺煜死后,更是跟着自己受苦,到处漂泊……
这样的人生,那是享尽一生荣华富贵!
见凌语芊霎时间就变了样,变得很哀伤,很悲痛,褚飞不由得又困惑不已,关切地道,“凌姐,咋了,你在想什么?跟我说说?”
迎着他亲切温和的俊脸,凌语芊猛然道,“褚飞,陪我喝喝酒?”
“喝酒?现在吗?”
“嗯!”
凌语芊说罢,转身进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酒杯,她递了一只酒杯给褚飞,举起酒瓶把酒倒进杯子里,然后对褚飞做了一个干杯的手势,自顾喝了起来,还一口气干掉,紧接着,又倒入。
褚飞则细细抿了几口,若有所思地瞅着她,意味深长地道,“琰琰在电话里说过你经常喝酒,说妈咪都要变成酒鬼了。”
凌语芊俏脸微微一怔,苦涩地笑,“没事,红酒而已,醉不死人,我平时去应酬都得喝一下,至于在家里,没喝多少,偶尔心情愁苦郁闷,总想着喝点什么,红酒是个不错的选择,那甜甜的味道,带着一种涩涩的口感,很容易冲走心中的苦闷。”
“我来了,以后你有什么郁闷就直接跟我说,这终究是酒,喝多了会伤身。”
凌语芊抿唇,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他,转开话题,“对了褚飞,你会不会经常认错人?”
“嗯?认错人?”
“就是,两个人长得很相似,其中一个,是你很亲密、最亲密的爱人,而另一个,也和你见面交谈过很多次。结果,你把那个见面交谈了很多次却不足以留下深刻情愫的人当成你最爱的那个人,你有试过这样吗?”凌语芊断断续续,总算述说完毕,不待褚飞回答,她又接着傻笑出来,“哦,对了,你应该没有,因为你说过你还没谈过恋爱,呵呵……”
笑罢,又喝掉半杯,接着再倒,还催促褚飞,“你怎么不喝了?喝吧,这酒不错,是尚东瑞从欧洲带回来的,正宗纯正的意大利葡萄酒。”
褚飞不吭声,举杯到唇边,又是随意喝了几口。酒确实不错,是他长这么大喝过最好喝的红酒,然而,他却感觉不到美味可口,反而是苦苦的,涩涩的,还有,心疼的。
凌语芊没有他那么多想法,只知道一个劲地喝,每次她有烦恼,她都会喝酒,喝了酒,痛苦就得到减轻,今晚也不例外,她边喝,边继续哀诉,“褚飞,你说人是不是都会变,而且变化很大,那到底是什么导致他变了呢?到底哪个性格才是真正的他?为什么我会对他如此在意起来?”
“褚飞,我好想贺煜,今晚更想念他,我把别人认错是他,我甚至把别人当成他,各种行为思想都随之运转,我是多么期盼,他能回来见见我,只要一分钟,不,一秒钟就好了,让我感觉他一下,就一下好了。”
“褚飞,你说我咋就忘不了他呢,我是不是以后都得这样念着他,然后,永远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当中?”
“褚飞,你将来还是别谈恋爱了,爱情真的很伤人,它比任何东西都具有杀生力,它不像其他事物,可以来个干脆了断,而是折磨你一辈子,只要你的心还有跳动,你就会痛,痛不欲生……”
酒,喝完了,凌语芊,也醉了,倒在褚飞的身上,宽阔的肩膀很结实,臂弯很温暖,亲切,安全,让疲惫不堪的她自然而然地沉浸其中,略微粗促的呼吸声一下接着一下,从她艳红的小嘴溢逸而出。
褚飞屏息凝神,静静俯视着她,那依然苍白憔悴的容颜,那挂满泪珠的睫毛,那痛苦紧蹙的娥眉,心头不禁涌上一阵阵愁思。
人确实会变,她就已经变了,今晚的她,让他很是诧异,很是纳闷,平时在电话里交谈,都是他和琰琰聊得比较多,与她谈及的都是正经事,但他每次叫她别喝太多酒时,她总是否认真没有喝太多,直到今晚,他才发现事实。
她明明就喝了很多!那不是一个女生能承受的份量!这一年多,她一直过得这么痛苦吗,又或者,今晚尤为严重?根据她刚才的诉说,她好像认错人了,把别的男人认成了贺煜,不过,她所讲的两个长得相似的人又是指什么?有人与贺煜长得相似?那是谁呢?
“贺煜,你在哪,你回来看看我好吗,你好坏,我恨死你了,你说过不会扔下我,可结果呢,你又食言了,你真是个大坏蛋,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一声充满悲切的呢喃,将褚飞从苦苦冥思中唤了出来。
是他怀中的凌语芊,在不断发出梦呓,整个脸容痛苦依然,紧闭的双眼,眼角源源不断地溢出晶莹剔透的泪珠。
疼痛的胸口,霎时又是一阵难以言表的剧痛,褚飞抬手,温柔细心地拭去那一滴滴眼泪,然后,将她抱起来,回屋,放在卧室的大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同时也帮琰琰盖上。
他没立刻离去,而是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床前,来回看着床榻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眼里尽是怜爱与疼惜之色……
同一个夜晚,另一片天空,高级住宅区的一间豪华气派房屋里,烟雾缭绕,浓烈的酒气在冰冷的空气里连绵不断地流窜,弥漫,蔓延整个房屋。
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歪歪斜斜倒着两个人影,高大,伟岸,挺拔,俨如两座巨山,连宽大的沙发在他们的占据下也显得渺小起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说哥们,过了今晚,明天起来后你记得给我振作了,忘记这一切,务必忘记,嗯?”轩辕彻打着酒嗝,嘀嘀咕咕地叮嘱。
贺熠剑眉紧蹙,鹰眸半敛,不知看着什么地方,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端着酒杯大口大口地狂喝。
“我叔父跟我说过,不管做什么,千万得记住自己的身份,打自踏入那个特训营开始,咱们就注定了不是人,而是工具,一个没有自我、连命都不到自己操控与把握的全能机器人,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得去哪里,体操上所谓的什么全能运动员跟咱们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他们那算啥,我们才是真正的坑爹,但知道这是坑爹又怎样?他妈的就摆明了坑我们,坑我们一辈子,坑到我们死!”轩辕彻也举高酒杯继续喝起来,极具磁性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恨意,悔意,还有不甘心。
铿——
贺熠手中的酒杯猛然被甩出去,重重地砸到茶几上,酒杯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洒落一地,碎片在灯光的映照下闪耀着一道道光芒,与红色的地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先是眼神散涣地呆看片刻,随即举起酒瓶,直接就着酒瓶来干,由于之前已经喝得太多,此刻一急一猛,胃里即时如翻江倒海,滚腾不断,所有的食物都吐了出来,包括今晚在灯会上吃的宵夜。看着宵夜的残渣,他脑海迅速冲上一个倩影来,整颗心瞬间又是如刀刺般的勾起一阵剧痛。
啊——
啊——
他疯了似的,手高高抬起,将酒瓶也砸了出去,这次,对准电视机,只闻一阵轰隆巨响,伴随着一**火花。
“呕——呕——”
他伏在沙发护手上,激烈呕吐起来,吐得面色泛红,泛青,泛紫,整个人痛苦异常,生不如死。
轩辕彻爬着靠近过来,扶住他,关切地问,“熠,你还好吧?熠……来,喝杯水,缓缓气。”
说罢,起身,倒来一杯温开水。
贺熠半眯着眼,瞅了瞅,缓缓接过,喝下之后,情况暂时好转不少,但整体看来还是非常糟糕的。
轩辕彻看得直叹气,直摇头,高大的身躯重新坐回沙发上,拥住贺熠的肩膀,低吟出声,“我没阻止你去见她,是因为我想你死心,谁知你反而越来越深陷,打自你回来,整整三个小时,一直在喝,心里也一直在想着她吧。我建议,你还是想想小媛,小妞儿挺不错的,又痴情,你对她不也蛮有好感吗,那就好好经营一下,她对你的爱肯定不会比你女人的少,最主要的是,你能光明正大地来,至于你女人,长痛不如短痛,放下吧,你们注定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不可能……真的不可能了吗?永远都不可能了?
“别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很多东西都不同了,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她,或许,她已经把你忘记了呢,毕竟你对她来说已经’死‘了,她还那么年轻,就算曾经再爱你,也是曾经,没理由一辈子守寡的对不,你难道忘了资料上显示的某个注释,忘了她和尚弘历的私下关系?所以,彻底断掉对你接下来的任务也有好处,你真的不能感情用事!我和你说过的,我三叔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就算是被他视如己出的我,一旦犯规也没情面可说,何况是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你。总之,你好自为之吧,别到头来毁了自己,你想想,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报仇,你这一年多经历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所以,别让自己的一切努力和牺牲付诸东流……”轩辕彻说罢,又叹了叹气,对眼前的好兄弟留下同情的一瞥,随即站起身,往阳台走去。
他需要冷风来吹散混乱,保持理智,从而,守护他的好兄弟,也是守护自己。
偌大的室内,渐渐安静下来,贺熠散涣迷离的眸子直随着轩辕彻,在轩辕彻的身影消失很久后,才收回视线,沿着华丽的屋子漫无目的地环视一遍,眼皮随即缓缓阖上,不久,传出了粗促而平稳的鼻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