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历史重演

鱼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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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不论情况如何诡异, 月山习只能把对方的圣母性格当作精神世界的援手,之前芳村功善的迟钝, 到这个女人的好心帮助,多少都能看出真正的芳村先生不想杀他,只是赫包里的精神意识在喰种本能下想要杀了他。

    他被这个女人救下了, 暂时有了一个休息的地方。

    看着肩膀上的绷带,月山习知道自己已经差不多止血了,喰种的恢复力不差,不会出现人类那种需要缝合伤口才能活下去的情况。

    “Thank you.”

    月山习对这个忙里忙外,宛如护士的金发女子说道。

    对方正在拧干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 笑道:“不用谢, 我是一名护士, 没有办法对一个重伤的人见死不救。”说着, 她迟疑地指了指他的肩膀,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月山习果断摇头。

    哪有喰种跑去医院救治的, 逻辑上也过不去啊。

    金发女子叹道:“好吧, 这位先生, 请你好好休息。”

    “我叫月山习, 还没有请教女士的名字。”月山习动了动肩膀,确定不影响活动, 他知道自己对女性的杀伤力,不吝啬地露出一个笑容。

    可惜对面的人并不是一个花痴女。

    “我叫尤娜。”

    金发女子,也就是尤娜自我介绍了一句, 从眉宇到举止都透露出一种舒心的气质。

    月山习明知道她的来历古怪,也忍不住放下一丝戒备。

    再古怪也是精神世界的人。

    尤娜对他说了几句养伤方面的嘱咐,就放心大胆的让人留在她家客厅,随后带着被雨水弄得一团糟的食物去厨房准备午餐了。

    月山习疑惑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

    而在厨房里,尤娜削着手上的土豆,温柔的绿眸里浮现出一丝凝重。

    喰种吗?

    而且从衣着和举止上不难看得出,是一位接受过良好教育,家境绝对富裕的青年。

    她其实不是一名护士,只能说有一些护理知识,本职仍然是一名记者。为了伪装身份,为了追查和修家的秘密,她连这头金发也是染出来的颜色。如今,她已经在一区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逐渐挖掘出了一个有别于CCG的神秘组织——V。

    在这个紧要关头,她居然恰巧碰到了一个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喰种,要是有喰种方面的消息,她肯定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V组织。

    扬起温柔的笑容,尤娜端着午餐去了客厅。

    “月山先生,我的手艺还算过得去,你也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吧。”

    “……不用了。”

    预料之中的回答。

    月山习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远处还能看到东京塔的塔尖。

    这里是一区,CCG本部所在地。

    要用什么方法解决掉芳村功善呢?芳村功善的赫子羽赫,注定爆发力强但后继无力,遵循“甲克羽,羽克尾,尾克鳞,鳞克甲”的原则,他在先天优势上应该胜过芳村功善,但是先天归先天,他很难在正面对抗中活下来啊。

    要不揭露芳村功善的喰种身份,让CCG的搜查官替他去剿灭这个人?

    月山习注意到路上巡逻的“白鸽”,思路一歪。

    “月山先生?”

    “月山先生,你在看什么?”

    在他的背后,尤娜唤了两声才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月山习说道:“不下雨了。”

    尤娜一愣,突然跑回卧室,“糟糕,天晴了就要去上班了,不能休息了。”

    月山习试探道:“是去医院上班吗?”

    尤娜无奈地答道:“是去咖啡厅做兼职,我家里人不支持我继续当护士,让我在外面找个工作放松一段时间。”

    关上门,她换好一身服务员的服装,拉着短裙就想要出门。

    出门前她犹豫道:“月山先生,你……”

    月山习知道她不放心,反而觉得正常地说道:“你可以把卧室之类地方的门锁上,我就待在客厅里休息。”

    同时,他心里说道:这个女人一走,我就立刻离开。

    尤娜垂下眼睫,歉意地说道:“我相信月山先生的人品,从你的衣着上不难看出,月山先生的家境很好,这样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她的全部身家,就一本笔记本最重要,放在她的衣服里。

    然后,她就去了咖啡厅。

    月山习环视一周客厅,“是暂住的地方吗?看上去不像是住了很久。”

    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他多少发现了这个精神世界的不同之处,假如金木的赫包里是一片凄冷的彼岸花世界,象征着金木内心深处的绝望,那么这个赫包里的精神世界,则是芳村功善经历过的一段岁月,一份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芳村功善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月山习在这里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真实感。

    月山习想了想,临走前还是搜了一遍房子。

    没有什么喰种的痕迹,完完全全是人类女性的居住地。

    “算了,我的目标是打败芳村功善,和这个女人没什么关系。”他摸着肩头愈合的伤口,身上到处是血,他必须去找一件可以穿的干净衣服。

    他走出了这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显得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与此同时。

    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尤娜充当起服务员给客人点单。

    “您好,请问要喝什么?”

    “一杯咖啡。”

    “啊,又是这个吗?”

    她记录下咖啡两个字,眉眼弯弯,对坐在老地方的男人打趣了一句。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喜欢在同一个时间,坐在同一个位置,再点着同样不变的咖啡。即使尤娜到这里来兼职是为了接触更多的人,调查V组织的情报,她也忍不住被对方的神秘吸引,心想:或许这就是我所期待的邂逅吧。

    芳村功善的目光从窗户外移开,看向了她。

    冷漠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一时间平凡的容貌仿佛变得不再重要,尤娜的双眼只看见了他隐藏的温柔。

    “你教我的汉字,我都学会了,有一些书看起来就不难了。”

    “等下还要学新的汉字吗?我下午有一些时间呢。”

    “不用了。”

    芳村功善一开口,发现对方眼神黯然,马上解释道:“我有其他事情。”

    尤娜体贴地说道:“我明白。”

    两人忽然相对无言。

    咖啡很快就经由她的手送到了芳村功善面前,香浓的咖啡仿佛是人类与喰种之间唯一的桥梁,芳村功善喜欢坐在这家店里享受偶尔悠闲的下午。

    在此时此刻,他从来没有想过爱情这种东西。

    他只是觉得尤娜很面善,与她相处起来不用思考太多,自然而然的就能笑出来。

    芳村功善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咖啡厅内摆放的书籍。

    因为下过雨,咖啡厅下午的生意很冷清,尤娜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看见他手中的书籍,那是一本讨论生命起源的书,一般是用来增加咖啡厅的格调的,很少有人能真的看进去如此枯燥无味的内容。

    她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一种说话的欲/望,“芳村先生,你认为生命是什么呢?”

    芳村功善的表情有些沉默,像是深入思考后得出的答案。

    “生命,即罪恶本身。”

    “是这样吗……”

    尤娜凝视着芳村功善,恍惚间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岁月静好。

    在意识到自己盯着对方发呆后,尤娜脸上发烫,心跳如麻,转过头去看别的地方。芳村功善也感到窘迫和尴尬,闷头去喝咖啡,书的内容却再也看不进去了。

    尤娜嘴角抿着笑意,却感觉脸颊上多出了冰凉的感觉。

    她手指一摸,居然有泪珠滚落下来。

    随即消失不见。

    一直以来有月山家做靠山,月山习从没有为生活发愁过,更无法理解底层的喰种怎么活得如此艰辛,每个月居然穷酸到只吃得起一具尸体。

    对,是尸体!

    而且还是不知道腐烂了多久的那种!

    没有钱,没有渠道,月山习仍然不会流落街头,他把自己手上的一块腕表典当了,典当的价格虽然非常坑,但是他又不是真的在这个世界生存,所有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要的是能够供他正常居住的资金。

    解决了物资,他站在电话亭前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嘟嘟几声,没有打通。

    月山习郁闷地说道:“现在是二十九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他不明白芳村功善为什么没来追杀自己,反而让自己能如此悠闲地瞎逛,但是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并不擅长战斗,最好找帮手一起对付芳村功善。

    二十九年前有哪些人呢?

    有马贵将估计没到三岁吧……

    他熟悉的人基本和自己年龄相仿,不是没出生就是还没长大。胡乱之母倒是可能在小丑那边活蹦乱跳,就是不知道芳村功善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倘若不知道,他可能找到地老天荒也找不到这个老女人。

    月山习默算着那些有实力来对付芳村功善的人。

    突然他心中一悸,满脸惊喜,“我居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来到这个“过去”的世界,他可以见到金木的父母!

    那是岳父岳母啊!

    要是能得到他们的认可,想必金木也好,和修研也好,多少都能增加一点印象分!

    什么战胜芳村功善的想法都被他抛之脑后,月山习狂奔而去,离一区越来越远,令从咖啡厅出来后的芳村功善怎么也找不到人。

    这一刻,月山习完全不记得自己想分手的事情了。

    二十区,金木宅。

    月山习提着礼物上门,衣着光鲜,笑脸迎人。

    打开门的男人一脸诧异地看着月山习,不着痕迹地想要关上门。

    “请问……你是谁?”

    月山习打量着对方,男人黑发黑眸,有着和修家的人年轻时候的俊美。他身上穿着这个年代的居家服,和金木一样朴素,第一眼便给人一种温和老实的感觉。

    如果说金木的娃娃脸是随了母亲,那么长开后的五官就更接近于父亲。

    毋庸置疑,这人是他心上人的父亲!

    对比得出答案后,月山习正了正脸色,向他九十度鞠躬。

    “伯父,我是您儿子未来的恋人。”

    “……”

    嘭!大门正对着他关上。

    从外面还能听得见男人的自言自语:“什么怪人啊,我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儿子。”

    月山习心碎。

    您听我说完后面的解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