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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七月三十日, CCG的第一场笔试到来。
CCG的分考场设在东大，极大的方便了本校的考生。
金木研今日的状态很好, 摘下了眼罩，百分百纯人类，脸上带着清爽的浅笑, 什么检测仪器都对他失去作用。为了这一天，他与旧多二福在昨天晚上死磕到双方重伤，事后金木研遗憾地发现自己打得再狠，也不如利世小姐最后那一脚来得厉害。
直接就将旧多二福爆伤了。
不管对象是人类还是喰种，挨过这断子绝孙脚后，肯定短时间内不想看见利世小姐了。
金木研自己也有点发寒, 男人打架和女人打架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幸好他没有碰到类似的敌人。
在永近英良的陪伴下, 金木研通过层层电子检查, 走向考场, 他回头对永近英良喊道：“不要在太阳底下待着, 去附近有空调的小卖部。”
永近英良开心地挥手：“好的, 我等你！”
两人暂时分开。
月山习难得没有出现在金木研身边, 喰种有喰种的自知之明, 当着检测人员的面, 他实在不想去触碰设立在考场门口处的CCG检测门，便选择留在宿舍里等他们回来。
“叮铃铃——”
九点, 考试铃声响起，考场的大门关上。
一个大教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地坐在了座位上。
金木研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正面是监考人员，斜上方是摄像头，可谓是最难熬的地方。他在考试开始前看了一眼整个教室，近百人的教室里只有他后面有一个缺席的座位，说明绝大部分人对考试都很积极。在这里，不仅有东大和外校的学生，还有外面的社会人员，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十分饱满。
据说单是东大这一个考点，考试人数就有近千人。
在日本，考公务员的录取率在三十分之一到五十分之一之间，倘若这个考试难度是一，那么考CCG搜查官的难度就是三。
不过有警署经验的人会方便很多……
金木研的目光扫过一个还穿着巡警服饰的成年人，垂下目光，静等外面的人。
在一分钟后，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搜查官走进来，手上拿着还没拆封的考卷。他的年纪偏大，身上隐隐有着杀伐之气，胸前佩戴着白鸽模样的徽章，证明他是CCG的正式搜查官。
这位年近中旬的搜查官走上讲台，看着下方的人，露出标准的鲨鱼式的微笑。
“考试开始。”
“接下来禁止交头接耳，禁止拿出与考试无关的物品。”
“不要试图用你们的小动作来考验我的眼力，我当过好几次监考老师了，还未有一个人能够在我眼皮底下作弊——当然了，能成功算你们有本事。”
他撕开考卷上的封条，拿出卷子，让负责辅助他的监考老师分发下去。
因为靠得近，金木研第一个拿到了考卷。
这是一张——非常长的卷子。
看到它的第一眼，他的脑子里就冒出了“沉迷学习，日渐消瘦”的想法。
粗略一翻，金木研就明白有马贵将为什么总是丢考卷给他了，正式的考试内容比想象中还多，从数理化到经济哲学，还有世界史、日本史、文学和艺术、思想和哲学等等，包罗万象。
他耳尖地听到那个巡警衣服的考生嘀咕道：“和警察考试有点像啊——”
能不像吗？
警察和CCG搜查官的职责都是为了维护社会治安。
金木研叹了一口气，打开钢笔的笔盖，准备在考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嘭——”
突然，关着的门被人大大咧咧地推开！
“啊，不小心迟到了。”
听到声音的人都感到十分诧异。
CCG的考试向来以严格出名，根本不允许延误考试时间的人进来啊！
阳光洒入，代替了教室里白色的人工灯光，讲台上的中年搜查官不悦地说道：“谁放进来的，你已经过了考试时间——”
“不要这么严肃嘛，只是迟到了几分钟而已。”
中年搜查官的冷厉话语丝毫不起作用，来者踩着红色拖鞋，无赖地踏入了教室。
金木研若有所感地抬起头。
那是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少年，身材纤细，白色的妹妹头，一双红色的眼睛下带着淡淡的阴影，像极了熬夜打电玩的高中生。如果只看这些还好，任何看见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身”的人，心底都略微发悚。
那根本不是“纹身”！
红色的丝线贯穿人体的皮肤，宛如刺绣，在少年的手臂上留下一个个精致的X形状花纹，花纹一圈一圈地环绕在少年的手臂上，脖颈上，乃至于嘴唇一角也留下了独特的X。
这样的痕迹，看着就让人眼睛发疼，不是自虐的人谁下得了手！
长得雌雄莫辩的少年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考条，“我的位置是在——哦，这边，第二排——”明明人一看就能看到教室里只空了一个座位，他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按自己的规则走路，浑然没有发现讲台上的中年搜查官的脸色都黑了下来。
他走到了金木研后面的座位上，刚要坐下，讲台就被搜查官重重地拍了拍！
“有没有纪律！！”
“纪律？我不是还没成为搜查官吗？”
白色妹妹头的少年口中说着这般的话，手上又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排红色发夹，他把发夹别在刘海上，还特意用细细的发夹别出了XIII的形状。
他一脸大功告成的表情，“这样就不会挡住视线了。”
接下来，他把口袋从内到外翻出来，发现了一件事情：“啊，没带笔。”
中年搜查官快被这个毛头小鬼气炸了。
没带笔考什么试！
在大家都在看热闹，觉得这个少年要和搜查官怼上的时候，坐在前排的金木研拿出一支备用的钢笔，转身递给了对方，“我这里有一支多余的钢笔，你要吗？”
白色妹妹头的少年眼睛一亮，下意识要夺下笔，“要！”
他的手握住了钢笔，可是钢笔纹丝不动。
“……”
金木研没有任由他拿走笔，温和友善地提醒道：“你还差一句话没有说。”
白色妹妹头的少年冷冷地看着他，像是盯着青蛙的蛇。
半晌，他考虑到没笔的下场，不情不愿地说道：“……谢谢。”
金木研松开手。
在这个时候，中年搜查官大步流星地走下讲台。“不用借给他笔——”他首先对前排的金木研说了一句话，随后瞪向第二排座位上的少年，“你给我起来！滚出去！”
“吖哒。”
这个新来的少年的课桌上没有考卷，但是他纤细的手臂一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中年搜查官的眼皮底下把隔壁一桌的考卷抢了过来。
隔壁的考生一脸懵逼。
他是得罪谁了，居然碰到在考场被抢考卷的事情！
在这张空白的考卷上，白色妹妹头的少年愉快地写上自己的大名：『铃屋什造』。
看清楚这个名字，中年搜查官的表情一僵。
铃屋什造！
这是上头点名交代过的，无论如何都要保证通过考试的人。
仿佛没看出搜查官的表情变了，铃屋什造双手合十，说道：“让我考试吧。”他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眼皮底下的淤青，“你看，我为了考试熬夜啃了三天的书，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努力过，你要是把我赶出去了，我一定会——”
【杀了你哟。】
铃屋什造用口型说，脸上的笑容漂亮得像个女孩子，雌雄莫辩。
中年搜查官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寒意。
这是杀意。
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人威胁，纵然是原本想要退让一步的中年搜查官，心底也火冒三丈了。他是要听上头的命令没错，但是一个新人进入CCG顶天了就是个三等搜查官，他一个一等搜查官凭什么要被一个三等搜查官放杀气威胁。
随着气氛凝重下来，这个考场的人都无心看卷子了，目光飘向这边。
唯独坐在前排的金木研事不关己，淡定地填写考卷上的问答，笔尖划在纸张上发出沙沙的好听声音。他的冷静态度直接影响到了中年搜查官，对方本能地看了一眼这个人的名字。
『金木研』。
中年搜查官暗叹：是个好苗子。
再对比第二排这个刺头，他冷笑一声：“你也不用激我，既然来到了考场，我就不会赶你出去。”
眼不见为净，中年搜查官重新走到讲台上，发现考场的气氛被打乱，不由怒道：“看什么看，考试！你们是觉得时间有多吗？”
在这一声下，下面的考生手忙脚乱地翻起卷子，争分夺秒地做题。
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有猫腻。
这年头不管是什么行业都有开后门的情况啊。
整场考试时间三个小时，从九点到十二点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去上厕所。金木研全神贯注地填写这类普通人能做的题，第一轮的笔试是最简单的，他必须拿下高分，这样才有资格得到更好的分配，在明年以最快的速度晋升到上等搜查官的级别。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到了十一点半。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金木研的精神放松下来，仔细检查做完的卷子，在这样的空闲之余，他突然发现后面的人已经将近一个小时没有动过笔了。
难道都会做？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金木研感觉到后背被人用手指戳了戳。
“呐，有答案吗？”
铃屋什造的声音透着鼻音，显然被考卷苦恼到了。
金木研：“……”
讲台上的中年搜查官面色扭曲地转头看向窗外，当作没有看见这一幕。
其他监考老师眼观鼻，鼻观心。
除此之外，铃屋什造的小动作还是很低调的，至少没有把想抄答案的意图摆在明面上。
金木研呵呵。
上辈子第一次见面，你偷我钱包，这一次直接问我要答案。
你们CCG的人敢不敢要脸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