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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第二天张航就去了证券公司,报了户名,工作人员一查,就将张航领到大户室,而脖子上挂着导盲犬证的大黑也跟了进去。自从06年开市颁布政策后,大黑在开市基本没有去不了的地方,到哪里都陪着张航。
张航说他们现在没多少钱了是真的,任谁在08年的时候见到五百万就这么进入股市,连个水漂都没响起来,对于再进证券公司都是会有心理阴影的。
08年的时候,张航是在寒假被大黑莫名其妙领到证券公司的。本来说好了去散步,结果就越散越远,等张航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走到他面前说“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了。张航当时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开了户,往户头里转账的时候,他想了想说:“一万吧?”
大黑咬住张航的裤腿,用力咬住,牙尖碰到皮肤,有微微的刺痛。
张航一咬牙狠心道:“十万。”
裤腿被用力扯住,大黑的前爪踩在他的叫上,张航再狠心:“一百万!”
大黑还不松口,爪子在他的脚上踩了五下。盲人对数字特别敏感,无需提醒他就会默默计数,这五下踩完,张航当时脸都绿了,他以为自己数错了,谁知在他犹豫的时候,大黑的爪子在他另外一只脚上踩了五下。
没办法,张航只能一下子存了五百万进去,当即便被人领到了大户室,08年一下子存五百万炒股的人还是少数,张航这样的已经属于贵宾级待遇了,有专人帮忙操作的。
张航看不到股市的涨势,便让工作人员帮他念,工作人员一支支股票念下去,直到其中一支的时候,大黑又咬住张航的裤腿,同时前爪在他脚上踩了五下。
张航苦笑不得,只得问工作人员,这支股票怎么样?
工作人员直接说,大跌,一路飘绿,惨淡无比,多少人把钱都砸在这支妖股上血本无归。张航脸都绿了,而大黑还在踩他的脚。这可不是四块钱买彩票变八百万,这是五百万……
回想起大黑每天坐在电视机前聚精会神听财经频道的样子,张航苦笑变为淡笑,抬手摸摸大黑的头,安抚了正在努力挠自己鞋的陆承业,轻飘飘地将五百万全部挥洒在这支妖股上了。
这之后张航每天都会来证券市场询问这支股票的价格,结果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眼看着五百万变二百五变一百万变五十万,大黑脸上的毛依旧柔柔顺顺的,丝毫没有炸毛的样子。
一开始张航还总是忍不住来这里看,后来见这支股票完全没有起势,大黑也对去证券公司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便将这五百万放下了。左右他还有几十万,坚持到自己找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后来开学张航就不再去证券市场,套在股票上的五百万他也渐渐淡忘了。偶尔想起来也不过一阵唏嘘,也没觉得有多可惜。本来就是上天赏赐的钱,能不能留住无所谓。
陆承业见张航宠辱不惊,没有因为中奖而欣喜若狂,也没有因为一夜赔了五百万而暴跳如雷。不过是刚刚开户买股票时有些忐忑,余下便全是对自己的信任,心里十分开心。
他的航航,果然是比任何人都优秀的。曾经经历过的苦难现在全部化为他的财富,让他能够面对狂风骤雨,风雨中毫不退缩。胜不骄败不馁,这份心性却是太难得了,别说只是个十八岁的青年,有些人就算八十岁也做不到。
后来他们一直在学习,从来没去股市看过,直到张航毕业典礼结束后,陆承业才在看财经频道时对着证券公司的新闻“汪汪”叫。
五年的日夜相处让张航对大黑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到骨子里,正如张航微一抬手陆承业便能将头递到他掌心中般,大黑轻声哼哼张航都能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这份默契,哪怕是人与人之间也难以做到。
尽管能够做到平静看待五百万的得失,但这并不代表张航对股市这种地方没有心理阴影。几百万说跌就跌没了,太可怕了。
然而大黑要去……张航默默地翻出那张存了几十万的□□,默默地将卡放进衬衫胸前的口袋中,打算明天走的时候带上。
这是一种无声的信任,你要去,那么我就去,倾家荡产依然陪伴。
“汪!”陆承业满意地叫了一声,舔了舔张航的手指。
这一夜,依旧宁静,如同之前每一个夜晚般。
第二天陆承业牵着张航再度去了一年半的证券公司,张航出示姓名后,几个工作人员一查户名,顿时眼睛都亮了,声音也变调了,直接将人请进大户室。张航这两年没来证券公司,也看不到网上股票涨势,根本不知道自己那支股票变成什么模样了。不过看工作人员这态度,应该……涨点了吧。
于是他第一时间就询问了自己股票现在的价格,顿时被吓到了。
“……按照这个价格,如果我现在全抛的话,会有多少钱?”张航坐在椅子上,抱住大黑的脖子,感觉靠着自己有点坐不住。
“大概……”工作人员算了算,“五千万左右。”
“汪!”陆承业昂起头,得意地叫了一声。
实际上这个收入已经是他留手的结果了,炒股的人基本都知道08年这支妖股的可怕。陆承业不炒股,但是当时也听人说过,如果在08年11月买进一百万,那么到10年月会变成1.1亿,相当可怕的利润!然而这百倍的涨势太可怕,陆承业也不需要这么多钱,他便留了手,将利润控制在十倍。
将股票全部卖掉后,张航的脚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地走出证券公司。好在他进的是大户室除了工作人员外没人知道自己赚这么多,否则他可能都不敢出门,怕被打劫。
见张航这个样子,陆承业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他们有钱啦,这次打车回去!
回到家张航还觉得自己好像在梦中,掐了下自己的脸,挺疼,再掐一下还是挺疼。陆承业见他这傻傻的样子,张嘴咬了他手指一下,有点疼,但不会伤到。
过了好几个小时张航肚子饿了才慢慢反应过来,他将自己的□□收好,一点芥蒂都没有地搂住陆承业,轻声说:“小时候,我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小朋友有妈妈给讲睡前故事,就求着爸爸给讲了一个。其实好多故事我自己都在书上看过,可就是希望能有大人给我讲。爸爸会的故事不多,只给我讲了一个田螺姑娘的故事……大黑,你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趁着我睡觉的时候,脱掉身上的皮毛变成姑娘呢?”
“汪汪汪!”陆承业不悦地一口咬住张航的耳朵,又舍不得使劲,只在口中含着,舌尖轻舔张航的耳垂。
“哦,我错了。大黑是小伙子,要变也是变成小伙子。”张航摸了下陆承业的肚皮,轻笑说,“可是大黑都没有找过老婆,以前有导盲犬学校来找你配种,你把他们的小母狗都给咬伤了,咱们还赔了一笔钱。”
“呜……汪!”一想起那件事陆承业就生气,航航居然把他送去配种,那些母狗还扑过来闻他屁股,而负责照顾母狗的人还在旁边等着看他们交/配,完全不能忍。当时陆承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眼睛都气红了,逮住一只母狗就咬,回过神来时就已经把人家可怜的母狗给咬伤。当然,他自己也没讨到好去,母狗奋起反击,也将他给咬伤了。要不是航航力保他,他差点被当成狂犬病处理掉。
“大黑不气,”感受到陆承业的愤怒,张航连忙抚摸他的后背安抚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没经过大黑同意就自以为为你好把你带到那里,我……我想多了。”
接受张航的安抚后陆承业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张航也是为他好。这么多年,他每到春天都会焦躁难忍,就算理智再控制,身体偶尔也会难以控制。平时他等在校门口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蹲坐,春天却会来回走来走去。门卫看出他到了发/情期,劝张航将自己阉/掉,张航也没有同意。大概就是听了那个门卫说的话,张航才会送他去配种,不过他根本不需要那些。
他需要的,永远都得不到,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大黑,我不问你为什么知道那个数字会中奖,也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支股票大涨,我就当你是一只聪明的懂财经的狗。”张航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大黑长长的身体,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从以前开始,大黑每次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现在也是,对吗?”
陆承业安静地做着他的枕头,听张航说。
“从决定学调酒师开始,我就知道酒吧的环境很乱,一起去实习的同学也说过,很多喝醉酒的人都会对他们污言秽语,什么难听的话都听到过。大黑能赚钱,也明白我不想坐吃山空,更知道在没成为有名气的调酒师之前,我会很辛苦。所以,大黑这么努力赚钱,是想让我自己开一家酒吧,是吗?”张航说道。
大黑没叫,而是将上半身弯起来,头贴在张航肩膀上,一人一犬相互依偎。
四年前迫于无奈带你去派出所那天,我就在想,从今以后,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我说到做到。<!--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