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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看了一眼黛玉,然后道:“我知你素来很看重过年过节,毕竟你们江南人,对于节假日是很重视的,所以我才跟皇阿玛说了,让你好好在家过个端午节的,只是十三有事情要出去了,所以索性就叫了你来我府上,虽然不是顶好的,或者这气氛也不见得好,但是至少能让你过个安心年。”又顿了顿:“再说了,府中别的东西没有,只那粽子和蛋还是有的。”
黛玉听了胤禛的话,心中不觉感激,是啊,大概只有在胤禛和胤祥的地方,自己才不用太多用心去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听了胤禛的话,感激的看了一眼胤禛:“四哥哥,谢谢你。”
胤禛的脸似乎有点暗红,也许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跟他道谢吧,因此听了黛玉的道谢,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倒有点不知所措了,只道:“自家兄妹,何必这样客套。”
黛玉也知道胤禛这话只是不想显露自己的感觉,黛玉明白了,胤禛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只是这样的人,往往在一些方面不会去辩解,更多的时候是不屑去编辑,倒是得罪人的事情,只怕不会少了他的份,看这样的胤禛,黛玉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明白为何后世的好些书中都说胤禛是个残暴之人。
如此一来黛玉倒是有了几分沉吟。
胤禛见黛玉不开口,反而奇怪了:“怎么不说话了。”其实是有点不习惯。
黛玉微微摇头:“没什么,只是再想一些别的事情。”
胤禛见黛玉似乎无意说什么,倒也不勉强,只点了点头,然后道:“不管想什么,我们还是进去吧。”
黛玉点了点头,走进屋内,只见元春带了几个胤禛的姬妾正在忙碌,一见胤禛和黛玉进来了,忙行礼:“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郡主吉祥。”
元春也算是个明白人,自己虽然是侧福晋,在雍亲王胤禛还没有娶嫡福晋之前,自己可算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了,但是自己到底也不过是个侧室,跟黛玉这个正经的郡主是不能比的,何况自己能成为侧福晋,当初胤禛也说的很清楚了,无非是看在黛玉的份上,因此她不管有多少的心思,此时此刻,展现在胤禛面前的只能是端庄贤淑。
胤禛点了点头:“嗯,起来吧,这节日的东西准备的如何了?”
元春忙道:“爷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粽子都是现保的,蛋也已经准备了各种味道的。”
黛玉听了则笑道:“如今今儿可就麻烦侧福晋了,倒是黛玉叨扰了。”
元春笑道:“哪里,郡主能来,可不就是府中的光耀了。”
胤禛则道:“好了,既然都准备好了,就都摆上来吧,今儿好好过节日。”
“是。”元春答应一声,然后就和众姬妾准备了起来。
其实这也早已经都准备好了,只放在客厅桌子上,黛玉见,这桌子上都是一些江南特色的小吃,从自己爱吃的千层糕到小吃冰糖葫芦,几乎一样都没少,又有各色鸡蛋鸭蛋放在桌上,黛玉诧异的看着胤禛,眼中是不敢置信:“四哥哥如何就这般了解这江南的吃点。”
胤禛淡然道:“哪里是我了解了,只皇阿玛也是有份的,知道你是江南人,凑巧御厨中就有江南厨子,皇阿玛就让我带了出来,只做给你吃,而且也说了,他日你去了荣国府寄养,这御厨也是跟了你去,只给你做你爱吃的。免得你思乡了。”
元春一旁给胤禛铺好了碗筷,自然也有别的姬妾来侍候黛玉。
黛玉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对胤禛道:“四哥哥,好坏侧福晋和各位夫人也都是家人,哪里让她们累了,只将事情给了小丫头做就是了,一切坐下吃吧。”
胤禛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点了下头:“既然是郡主说的,你们就坐下一起吃吧。”
“是。”元春和众姬妾倒也是知礼,虽然是答应了,可也不敢随便在主桌上吃,只在一旁摆了一桌子,然后坐下吃了。
胤禛亲自夹了一块千层糕给黛玉:“吃点吧,一会还有粽子上来,也吃点,好坏还是过节呢。”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吃了起来,只吃了一会,才道:“四哥哥,今儿的粽子是什么粽子?”
胤禛道:“也就是你们江南嘉兴粽子,或者味道不是很地道,不过那御厨倒是尽力了。”
黛玉笑了笑:“我虽然挑嘴,可也不是非粽子就吃了,如今倒是难为那御厨了。”又顿了一下,只吃了一口糕点没,才对胤禛道:“想来这个是四哥哥的主意。”
胤禛听了,嘴角微微一列,然后看着黛玉:“何以见得。”
黛玉笑道:“四哥哥素来就是面冷心热之人,我可是你的妹妹,如此你自然要好好护我了。”
黛玉的话说的还真是自大,不过胤禛似乎并不生气,只笑了笑不语。
这时候,有丫头断了粽子上来,黛玉一看,这粽子也都已经剥开了粽叶的,不过香味倒是很浓郁,什么枣子棕,肉粽,豆沙粽,说的出的都有,连一半平常的那种压粽也在了。
黛玉让一旁的丫头给自己夹了一块绿豆沙的压粽过来,细心的丫头早已经在粽子上放了碾碎的冰糖,黛玉轻轻咬了一口,然后点了点头:“这御厨不错,真的很有江南的风味。”
听黛玉似乎很满意,胤禛才放下了心,这时候只见一管家模样的人进来:“王爷,八贝勒九贝子十贝子和十四阿哥来了。”
胤禛微微皱眉:“他们干什么来?”
黛玉笑了笑:“既然来了,四哥哥何必拒客,只让他们进来吧。”黛玉明白既然那胤禩带了胤禟胤俄胤禵来了,想来自有他的用意,她可不会天真的意味着胤禩是来过节的。
黛玉知道,胤禛自然也明白,只略略沉吟了一下就道:“有请。”
“呵呵,四哥,不用请了,我们自己进来了。”只见胤禩一身月白色江南锦绸两用长褂,腰间一根碧玉绣织香罗带,右手还摇着一把折扇,带了胤禟胤俄和胤禵走了进来。
元春带了各姬妾自然行礼:“见过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
胤禩微微一笑道:“各位小嫂子不用多礼。”然后胤禩则对胤禛抱拳道:“见过四哥。”
胤禛点了点头:“自家兄弟不用多礼。”
倒是胤俄似乎还真是如此想的,竟然大咧咧和胤禵两人都坐下了。
胤禵看了一桌子的糕点道:“才听说郡主在这里过节,四哥怎么就不叫我们一起凑热闹,是吧,郡主。”胤禵说完就看向黛玉,只那一眼,他呆住了。
因为是在胤禛府中,所以黛玉没有蒙面纱,如此,胤禩四人算是第一次见到黛玉真容。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媚,娇袭一身之灵。灵光点点,娇喘如薇。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只见这一般,也只其人是心较比干多一窍,颜如西子胜三分。
“这个就是郡主?”胤禵有点不敢置信的样子,胤禩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光芒。
黛玉只淡然行礼:“见过八贝勒,九贝子,十贝子,十四阿哥。”
胤禩笑了笑道:“妹妹又见外了,早在关外就说了,我们是兄妹,哪里这般见生的。”
黛玉也不跟胤禩多争辩,只道:“八哥说的是,香玉知错了。”
“唉。”胤俄一旁直接道:“都自家兄妹,哪里那么多的错不错的,爷我天天犯错,也不见八哥说我,八哥这人是最好相处的。”
黛玉只微微一笑,待他们坐下后,自己也坐下,并不多言,对于她来说,眼前这些人都是陌生人,因此能不说还是不说,只是娴静的吃着眼前的糕点。
胤禩看黛玉只慢条斯理的吃糕点,不觉道:“这些粽子糕点很好吃吗?”
黛玉笑了笑:“今儿是过节,原本这粽子糕点就是过节用的,何况还是我们江南的做法,自然也是好吃的。”
一旁胤禵听了这话,直接抓了一块粽子扔进嘴中吃了,然后只点头道:“不想四哥这府中还有这般好的厨师。”
胤禛只自己斟酒,然后喝了一盅才道:“我哪里有什么好厨师,这是皇阿玛的恩典,只让皇宫中的御厨来我府中,专门给郡主做的,即便是我,平日要想吃也是没的。”
胤俄则一旁听了道:“皇阿玛偏心。”
“老十,不可胡说。”胤禩直接喝止了胤俄。
黛玉却笑了起来:“皇阿玛自然是偏心的,素来我们江南有句话说的好。女儿是娘亲的小棉袄,可见是贴心的,而自大香玉被皇阿玛认了女儿,自也是做了一个女儿本分,如此皇阿玛自然也就多爱护香玉一点。”
一旁胤禟这时候却开口了:“不光是一点点爱护吧,这皇阿玛正经女儿也没少了,可怎么就爱护你这么个外人。”
“老九。”胤禛有点沉声道:“说话注意自己的语气,香玉是皇阿玛和敬敏皇贵妃的女儿,这一点是谁也不能改变的。”
胤禩似乎也有点不满胤禟这话,只开口道:“老九,别胡扯。”
胤禟哼了一声,胤禩又一脸抱歉的看了一眼黛玉:“妹妹不要上心,这老九的酒量可不是好的。”
黛玉笑了笑:“不会,多谢八哥,其实九贝子也没说错了,我原就不是皇阿玛的亲骨肉,若是平常我自是不能享受这些殊荣的,只是。”说到这这里黛玉故意停了下来。
胤禟不觉问道:“只是什么?”
黛玉只清冷一笑:“只是,香玉如今的一切是用了先父一条命,林家大部分遗产换来的,别怪香玉说句不尊重的话,如是别的格格公主,不知道是否有心将自己所有的财产捐献给国库,为百姓出一份力呢,只怕别说是格格公主了,连如今的皇子凤孙也未必会记得百姓,如此一来皇阿玛自然宠爱香玉,因为皇阿玛本身就是个爱民之人,明白百姓的苦,明白香玉一番爱民为民之心,相反有些龙子凤孙,本身倒是积攒了不少银子钱财的,可就是只进不出,只知道自己享受这一切,一点都不管百姓困苦无奈。”
黛玉的话让胤禟有点下不来脸,只一拍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禛沉脸了:“老九,我这里桌子你也可以随便拍吗?”
“哼。”胤禟重重哼了一声:“四哥,我可是尊重你一声哥哥,如今一个小小平民女子竟然说这样大不韪的话,这也很是反了不成。”
胤禛冷冷道:“我倒是没觉得香玉说错了,她说的都是实情,香玉的封号原本就是林国公的命换来的,怎么。你们难道忘记林国公救驾的事情了,算来,香玉是我大清恩人之后,我们任何人见了都要尊重三分,皇阿玛爱护是皇阿玛之心,香玉懂事,不怪罪我们大清欠她一跳父命,反而在黄河灾难之时,将林家的财产十分之八九拿出来给了皇阿玛。虽然不是很多,却解了燃眉之急,如此她又哪里是大不韪了。
老九,我反而觉得是你在不尊重香玉,不管如何,香玉是郡主,是我们大清的多罗郡主,是皇阿玛和敬敏皇贵妃之义女,是抬了旗上了碟子的,这一点忍谁也不能改变,我希望老九你说话慎重一点。”
胤禟想不到这胤禛竟然会当众指责他,布局怒道:“难怪啊难怪。”
“难怪什么?”胤禛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胤禟道:“外面流传,这香玉郡主是未来的皇子福晋,我们还不当真,看四哥这般的维护,想来将来是要给四哥做嫡福晋的了。还是我们未来的四嫂了。”
黛玉听了这话眼色一沉,心中极度不悦,却不发作。
“老九,你说的什么话。”这时候还不等胤禛说话,胤禩则开口了:“这香玉郡主未来的亲事自然有皇阿玛做主,哪里轮到你这般的指手画脚了,快别说这种话了,传了出去,只说你这九贝勒也太荒唐了,这种损人名誉的话也能随便说的吗?”
黛玉怎冷然看了一眼胤禟,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神情,但是心中却在想该如何好好惩治惩治这个胤禟了。
而胤禛冷目直直看着胤禟:“老九,饭可以随便吃,这话可不要随便说啊,你说这话若是传到皇阿玛耳中会如何?”
胤禟心中素来就不服胤禛,不过此刻看胤禛的冷漠威严,倒也是有点怕,只是口中还是道:“四哥,你就算要取郡主做嫡福晋,也只管去跟皇阿玛要求去,别这幅嘴脸给人看。”
“住口。”胤禛怒了:“老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胤禟哼了一声:“四哥,你素来是冷静的,怎么今儿就这般动怒了,分明是恼羞成怒。”
“谁恼羞成怒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不知道何时,这康熙带了李德全已经到了厅中了。
胤禛黛玉等众人忙都起身行礼:“参见皇阿玛。”
康熙微微摆手,虚扶一下:“都起来吧。”然后走到正座坐下,只让胤禛和黛玉则一左一右坐在了自己身边。
康熙又对胤禩众人道:“都坐下吧。”待众人坐定了,康熙才道:“今儿是端午,朕是因为怕香玉思念亲人,所以特地让老四办个家宴,然后朕也过来坐坐,怎么,朕这才来,老远就听见你们在说什么恼羞成怒了。”
胤禩众人自然就不会说,因此只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低头不语。
康熙龙目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又看着胤禛道:“老四,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胤禛只道:“回皇阿玛的话,都只是玩笑话。”
“是吗?”康熙点了点头,然后又回头看黛玉:“丫头,你来说。”
黛玉给康熙斟了一杯酒,然后才淡淡笑道:“有人说我被皇阿玛封赏是不该的,不管如何,我不过是个平民丫头,哪里能得了你那么多的恩典的,我林家人死是死我林家的,是我们应得的,我将林家财产给你,是我自命清高,所以博得一个好名声,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错,皇阿玛,我看你还不入削去了我的封号比较好,免得有人以为您是为了给雍亲王找嫡福晋,才在培养我呢。”
黛玉的话很淡,但是可以听出黛玉心中极度不悦。
康熙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其他四人一人:“林丫头说的你们听见了吗?”
胤禩等人点了点头。
康熙淡然道:“这么说你们对朕封林丫头很不服气了?”
胤禩忙道:“儿子等不敢,只是九弟跟郡主的一个玩笑话而已。”
“玩笑话吗?”康熙的语气显得有点高深莫测:“你们认为林家会为了一个虚名而搭上一条人命和一家的财产吗?”
“又没有多少?”胤禟似乎有点不服,因此只这样说道。
康熙听见了,再度冷冷看了一眼胤禟:“胤禟,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胤禟听了康熙这话,居然抬头看着康熙,然后道:“儿子没有说错啊,她一个女孩子有多少银子,不就是那几百万两银子而已,我们又不是缺了这些银子。”
“很好。”康熙冷冷道:“非常好,你也知道那是几百万两银子,你可知道,一户普通百姓,二十两碎银子就能过一年了,你说说,这两三百万两银子能救多少人,如今我们国库又还有多少人,你当朕不知道吗,既然你说这银子不多,那么你就给朕拿出多的银子来,也省得有事没事就去国库中借。”
胤禟的脸色有点白了:“皇阿玛。”
“怎么,你当朕说的是玩笑话吗?”看胤禟似乎不乐意,康熙反而直直盯着胤禟:“你以为朕朕的是老的昏庸无能了吗,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打了自己的名号跟国库借钱的事情吗,朕为皇帝数十载,但是国库却被你们这群人消耗殆尽,黄河决堤,国库空穴,若不是林丫头雪中送炭,你可知道会有多少灾民流连之所。”
“儿子知错了。”此刻胤禟只能这样说到。
康熙微微摆手:“你不用跟朕说你知错了,朕也想好了,既然你们个个都是有钱的主,那么这些借钱也是应该还出来了。”然后又道:“李德全。”
李德全忙过来:“皇上。”
康熙道:“传朕旨意,封雍亲王胤禛为特使,转查这国库空虚情况,追讨这皇亲国戚封疆大吏以及各官员欠国库的账款,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封疆大吏,凡是在国库中私自借款的,都需在半月内还清,不然依法没收家产。”
“儿臣(奴才)遵旨。”胤禛和李德全忙都应道。
一旁的胤禩四人脸色可都变了,想来这四人没少了贪了这国库中的钱财。
黛玉一旁看了四人一眼,然后道:“皇阿玛。今儿是过节,这般严肃的问题,明儿你去朝廷上说不就得了,何苦坏了今儿过节的气氛。”
康熙听了黛玉的话,微微笑道:“你这丫头说的倒也是真理,不管如何,今儿是过节,哪里还能说这事情,李德全。”康熙再度吩咐喊道。
“皇上。”李德全忙过来。
康熙道:“你只记得明儿直接在朝廷上给朕宣读了这圣旨。”
李德全只躬身道:“奴才明白。”
康熙再度点头,然后道:“好了,今儿是给丫头过节,大家就各自放开吃喝吧。”
如今这般的情况下,又有几人能安心吃喝的,胤禩四人可谓是吃不知味了,这康熙的命令既然出了,也知道这事情是不得转回了,但是想想要将这钱财拿出来,似乎心中又觉得有点不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
如此四人也只一旁陪坐了,却不再多言,倒是黛玉夹了好几块糕点给康熙:“皇阿玛,尝尝这糕点呢。”
康熙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只吃了,又道:“老四的肠胃不好,就少吃这糯米食物了,虽然是香的,但多吃了总也是不好的。”
胤禛恭敬道:“皇阿玛放心,儿子理会的很,这些糕点有糯米做的,也有一些普通大米做的呢。”
黛玉一旁则问道:“四哥的肠胃不好吗?”
胤禛只道:“也就是不能多吃不消化的食物,其他倒也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