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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
“你们兄妹两个的感情还真好，要不是看你们年纪小，倒是让人觉得你们像对小夫妻。”
元羽冷冷的撇了梅姨一眼，“话不能乱说。”
殷小姒瞪了梅姨一眼，“多管闲事。”
元羽不知道殷小姒为什么突然变得像刺猬一样，这丫头平日里可没这么敏感。
梅姨这么多年接触过很多人，长着一双看人极准的犀利双眼。可今天这兄妹两人让他有些看不出门道。
这两个孩子穿着华丽的衣服，长得和那仙人似的。一个十几岁一个才几岁，这个年纪出门身边竟然还没个人跟着，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这两个孩子就是富贵人家跑出来玩耍的，这个时辰出了钱来画舫看湖心的风景也不害怕。梅姨在心里不断合计他们两个到底能不能轻易去碰的问题。
她这画舫表面上规规矩矩其实背地里也不干净，说到底这秋水湖上的画舫没几个是干净的。
这年头有权有势的人已经不满足普通女人的伺候，很多人喜欢女童甚至还有喜欢男童的，而秋水湖上的画舫背地里都经营这样的买卖。
是找那些穷人家买也好或者是从人牙子那里收购也好，这几年画舫也没少做童男童女的生意。
以前都是花钱买，梅姨也不管送来的男孩女孩是怎么来的，总之到了她这里就算是最后一站了。
有的孩子能扛过去长大后就留在画舫，，有的孩子扛不过去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可怜和心疼。
原本画舫生意极好，自打三年前翠红楼出的那件大事后官府就查得紧，时不时的就要把秋水湖画舫都查上一遍，搞得很多权贵都不敢来了，生怕成为皇帝震怒下的炮灰。
最近这一年朝廷查的松了，画舫才添了不少人，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梅姨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敢接的。
平儿说有两个孩子拿着银票要上画舫看风景，梅姨也没想到这两个孩子长得这么漂亮。说实在的，在这一行待得久了梅姨接触过太多的权贵，这两个孩子如果能留在画舫的话，她这画舫怕是要被挤破门。
元羽清楚的看到了梅姨眼中的算计和贪婪，他拉着殷小姒的手握得紧了一些。
“羽哥，我想回去睡觉了！”殷小姒也不想喝什么桂花酒，这画舫的气氛怪怪的。
元羽看了梅姨一眼，“船什么时候靠岸？”
梅姨笑了笑，“小公子莫着急，我这画舫上还有别的客人，画舫要在湖心待上一阵才会靠岸。我们这里的桂花酒非常好喝，不如给二位端来一壶？”
元羽面无表情，“不必。”
殷小姒继续睁大眼睛瞪梅姨，然后拉住元羽的手撒娇，“羽哥，我要回去。”
到了七岁都还没断奶的丫头说话的声音都奶声奶气的，别说男人，就算梅姨听到了都是心口荡漾不已。
梅姨如获珍宝的看着殷小姒，这个丫头光是声音就能让那些权贵臣服，她原本是不敢随便动陌生人的，不过利欲熏心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元羽被殷小姒撒娇的声音弄得全身一软，这也就是在画舫上，要是在客栈他肯定揍她屁股！
为什么要揍屁股？他又不是她爹！
元羽脸颊抽了抽，伸出手掏出银票拍在桌子上，“让船靠岸。”
梅姨看到元羽拍下的银票有五百两，这眼睛都泛光了。
“小公子，这……时辰没到就靠岸我怕船上的客人不高……”
元羽又一张五百两银票拍下来，“靠不靠？”
梅姨咽了咽口水，目光在元羽腰部流连，这小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张银票？
殷小姒发现这个梅姨总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她大侄子，有些不高兴的瞪了梅姨一眼，然后伸出手把两张银票都拿起来了。
“不靠岸我就把银票撕了！”说着就要撕银票。
撕逼撕菊各种撕梅姨都不怕，她就怕撕银票。
“靠靠靠，别撕。”
殷小姒一拍桌子，“你骂谁呢？靠什么靠？”
……
梅姨脸颊一抽，“靠岸。”
“靠岸你不说靠岸，靠靠靠个鬼啊！”
殷小姒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发飙。
至于为什么发飙？她后来就想，也许是因为没喝到桂花酒的关系。
两个没有人跟随保护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个高傲不可一世，一个刁蛮不讲理，这是梅姨刚刚下的结论。
她其实也怕抓了这两个孩子会惹来麻烦，可是利欲熏心的她有点不想让他们两个走。
此时一股幽香传来，梅姨目光暗了暗，“你们先等一下，我出去让人把船靠岸。”
看到梅姨出去殷小姒看向元羽，“羽哥，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元羽在室内那香气传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看到殷小姒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伸出手在她头上摸一下。
“困了？”
殷小姒点了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睡觉？”
“等船靠岸的。”元羽闻到那香气越来越浓，掏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药丸递给殷小姒，“把这个吃了。”
“我不吃药！”殷小姒看到元羽给她药丸子立刻伸出手直接把嘴给捂上了。
“甜的。”
殷小姒眨了眨眼睛，“真的？”
“骗你是小狗。”
殷小姒张开嘴等着元羽把药放在她嘴里。
元羽看到殷小姒那洁白的小牙和粉红色的舌头，拿着药的手突然就不会动了。
殷小姒眨了眨眼，“你改变主意不给我了？”
元羽直接把药丸扔到她的口中，“你羽哥是这样的人吗？”
那药丸到了口中沾到了唾液后立刻化为一股清流，带着清香和甜味儿被殷小姒咽了下去。
她羽哥果然没有骗她啊，真是甜的。
“我还想吃。”殷小姒眼巴巴的看着元羽的胸，刚刚那瓷瓶是从这里掏出来的吧？
“一粒足够，多吃无益。”元羽高冷的看了殷小姒一眼，话里带着玄机。
“可我还想吃啊！”殷小姒的手指头像虫子一样一点点的往元羽的腰上摸。
……
元羽抓住她那不规矩的小手，“能闻到一股香味儿吗？”
殷小姒闻了闻后摇了摇头，“闻不到。”
元羽嘴角勾起，闻不到就对了。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玩什么？”殷小姒难得看到元羽主动要求玩游戏，眼前一亮。
“等一下我们装睡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说话不能睁眼，看谁坚持的时间长。要是谁先说话先睁眼谁就输了，输的人七天不许吃糖。”
殷小姒兴奋的点了点头，“好啊好啊。”
“那你可要比我坚持的时间长才好，输了就不能吃糖了。”元羽知道甜食对于殷小姒来讲非常重要。
殷小姒信心满满的拍拍元羽的肩膀，“我肯定坚持的比你久。”
元羽耳畔传来了异样的声音，他伸出手指在殷小姒的嘴前挡住。
“开始了，闭眼。”
殷小姒听话的把眼睛闭上，特别兴奋的在想她一定要赢了她羽哥。
梅姨估计时间已经到了，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元羽和殷小姒两个坐在椅子上已经被迷香给迷晕了。
“来人，把他们两个先带下去关起来。”梅姨刚刚出去让人在画舫上四处查探了，并没发现什么陌生的船只和陌生人过来。
这两个孩子既然没有人保护，落在她的手中她岂能放他们离开？
有人把元羽和殷小姒带到了船的最下层，扔到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后就走了。
殷小姒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腥臭味儿，她有些恶心想吐的再也憋不住了。
“羽哥，好臭！”
元羽此时已经点着了火折子，黑暗的地方突然被点亮后元羽和殷小姒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舱底是在船板的最下面，如果上面有东西阻挡的话很难被外面的人发现。这里堆放着很多杂物空间狭小，而在最角落的一个地方拥挤着十几个孩子。
殷小姒看了一眼后嘴唇动了一下，动作非常的快的把外衣脱了走过去披在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身上。
这里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没有穿衣服，看到元羽和殷小姒的时候只是往里面缩了缩，谁都没有出声。
元羽看到眼前的画面眉头蹙起，尤其在看到殷小姒脱掉外衣给别人披上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她的肩膀上。
“这舱底潮湿阴冷，你要是病了我没办法和你爹交代。”
殷小姒本来想把元羽的衣服也贡献出去的，不过听到元羽的话后她只能披着他的衣服。
她最大的毛病就是鼻血一流就止不住，她的鼻子也只有磕了碰了或者病了才会流血，生病对于她来讲是能避免就避免，真的病了也是很遭罪的。
就像元羽说的一样，这舱底又冷又潮湿别说不穿衣服，就算是穿上衣服她都觉得从脚底往上返凉意。
“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元羽声音很冷，睥睨众生的模样像是个无所不能的救世主。
角落里传来的比猫叫还要小的声音，“我们都是被卖到这里的。”
殷小姒眼睛瞪大，“就算被卖到这里，为什么不给你们穿衣服？冻坏了怎么办？”
那些孩子都垂下头不再出声，他们自打被卖到这画舫里开始还在期盼有人能救他们出去送他们回家，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他们已经彻底没了希望。
看着元羽和殷小姒他们有些羡慕，羡慕他们两个还不知道这里的黑暗，羡慕他们还是个正常的人。
元羽目光扫了一下，“谁是今天被送来的？”
那些孩子都沉默了，刚刚被殷小姒披上衣服的女孩弱弱的开口，“他不听话大喊大叫被，被，被关在箱子里。”
元羽看到一旁有个比狗窝大不了多少的箱子，走过去把箱子打开，里面一个被堵着嘴的小男孩用一双惊恐的眼眸看着他。
把堵着小男孩嘴的破布拽出，“出来吧！”
“大哥哥，救我出去。”
听男孩说话的腔调不太像宁国人，他看上去最多十岁，高鼻深目眼眸有些暗蓝色。此时他脸色苍白已经吓得没了魂儿。
“你别怕，羽哥会救大家出去的。”殷小姒从元羽身后露出小脸对着男孩笑了一下。
不管过了多少年，战无影都从未忘记过在他无助得接近崩溃边缘的时候看到的这张笑脸。
看到殷小姒那甜美的笑容，战无影点了点头，身体有些抖不过还是坚强的从箱子里爬了出来。
元羽看到这个男孩还算有点骨气，这个时候还没吓得大哭。
“你不是宁国人？”
“我是乾国人，和家人来宁国游玩不慎和家人走散被人抓住卖到了这里。我必须得找到家人，要不然会出大事的。”
元羽看了他一眼，“你姓战？”
战无影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元羽看到战无影间接承认心里有了数。
乾国太子带着最小的弟弟来宁国送礼，那礼物据说是只有乾国才有的一种茶，一年才能采下来不到十斤特别的稀有珍贵。
而乾国最小的皇子到了宁国后突然就失踪不见，这件事情元羽能知道也是接到了他爹的信函。他爹让他回陵城的途中留意一下，若是能遇到乾国这个小皇子带回去也是让乾国感恩不尽的。
“我知道你姓什么也知道你的身份，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走，若是心存怀疑我也不想互相耽搁时间。”
战无影听元羽这话就知道元羽是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失踪的事情皇兄肯定是不会四处宣扬的，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应该是宁国皇帝才对，毕竟他是在宁国境内失踪。
这个比他大不了两三岁的男孩是什么身份？应该和皇族有关系吧？
此时战无影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里，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元羽，“大哥哥，我信你。”
不管外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总是比困在这里等死的好。
元羽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那些孩子，“想要把害你们的人绳之以法你们就要坚强点。”
殷小姒无比崇拜的看着元羽，她第一次发现她羽哥比她爹还帅。
战无影偷偷看了看殷小姒发现殷小姒双眼璀璨里面满是光芒，这一刻他有个想法，他想一辈子都能看到这样的笑容。
一艘小船载着几个当地官员和富商来到了画舫，梅姨看到这几个金主到来殷勤的招待。
“几位爷～我们画舫今天到了新货，不知道几位爷可有兴趣？”
“梅老板，你每次都这样说，可送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你自己知道。这次要是再糊弄我们，你这画舫也就别开了！”
“王员外，这次的货包各位爷满意，不知道几位是要一间大房还是……”
“今天一起来，一间大房，快去把你说的新货带过来。”
此时在舱底上方守着的人看到梅姨让人来提货，掀开了板子带人走了下来。
他们刚一下来就傻眼了，那个今天刚送来不听话被关在箱子里的男孩被放出来不说，已经被迷晕的那两个竟然神清气爽的站在那里。
“你们……”
第一个下来的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脖子一凉然后喷出了一股鲜血，他后面跟着的人看到他一头载下去后都惊慌的往外跑。
“想跑？”元羽目光一动身形一晃到了他们面前。
“不要不要，啊……”
几声惨叫传来，那几个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掉了脑袋。
元羽手中是削铁如泥的匕首，割了五个人头后匕首上滴血未沾。
殷小姒的眼睛早已被元羽给蒙上，听到那惨叫她忍不住开口，“羽哥，咋了？”